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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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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轻香的微风从纱窗的细孔间腾飞着散入学生会的办公室内,伴着桌上菠萝淡淡的香味一同四散在器件柔和的木制气息中。
  张安桐靠在椅子上,左臂搭在翘起的左腿上撑着面庞遥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梢枝叶,一面往嘴里送着菠萝块,一面带着随意感问道:“诶,吴觞,会长今天还能来吗?”
  吴觞一面把桌上已经处理完的资料收捡在一起,一面回道:“多半是,不是说再过几天那个植物学家要来学校里面讲课吗?会长去和学校那边一起和他们沟通去了,多半是要忙到晚上了。”
  窗外的风并没有停下的迹象,又是一阵微凉的气息涌入室内,张安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合着这口新鲜的空气一同咽下口中的菠萝偏过身来问道:“学校倒也还是想着我们学生的啊。”
  “虽然说到没错,但这次可有点不一样。”吴觞浅浅一笑,“据说这是那个专家主动和学校联系的,这种情况还是有点少见啊。”
  张安桐仰着头又吃了一块菠萝,摇了摇手指道:“诶,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我们腾大在全国好歹也算是能排上号的学校吧,平时我们也时不时能收到这样的联系函嘛。”
  “哈哈,你误会了,我是说这个专家不怎么出席活动,这次主动联系才是在意料之外。”吴觞把文件放入柜中,回过头来说道,“以前我们学校植物系和园林系也曾经邀请过他的。”
  “没准是他想通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可能也是他的研究领域有些微妙吧。”张安桐说着转回身正坐手肘撑着桌面,把右手伸向菠萝,“我个人倒是觉得他应该叫毒素学家,只是更偏重植物方面而已。”
  “植物研究也有很多方面,不要以偏概全哦。”吴觞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整理起书,“话说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会长不在才在办公室里吃水果的?”
  “也不算是,呐,你要吗?“张安桐一边嚼着,一边把盒子递向对方。
  “算了,我虽然不会说你什么,但你也要注意啊。“吴觞摆了摆手,略带苦涩的轻笑了一声。
  张安桐又转过身吃起了为数不多的菠萝,片刻,李律抱着一大堆散乱的表格靠着门进了办公室,双眼一面扫过室内,一面自顾自地说道:“唉,表格总是交不齐,等久了,各位。“
  吴觞立刻站起身迎向李律,“没事没事,今晚录入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你总是检查好了拿来其实还是很有效的。“
  李律放下纸张,搓了搓手看向张安桐手上的水果,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张安桐登时半开玩笑地笑道:“怎么?要不要来一块?“说着还把手中仅剩两块的盒子递了过去。
  李律抿着嘴笑着偏过头摆了摆右手,“别了,我也对在办公室里吃水果没什么兴趣,你自己享用吧。“
  李律环顾了一周,看向正在整理新到表格的吴觞问道:“会长是去和学校商量下周要来的那个叫楚桓江的植物学家宣讲的事了吗?“
  “啊啊,就是这样。“张安桐替吴觞了做了回答,”怎么?你有事吗?“
  李律微微仰起下颏,俯视着正笑脸相迎的张安桐,神色平淡地回答道:“没啥,就是想着要不要先计划一下相关的事情而已。“
  彼时,李律微微向门的方向扭了一下脖子,“那副会长,“吴觞疑惑地看向对方,他接着说道,”我们后天要抽考历史,我想先回去看看书可以吗?“
  吴觞似乎有些不解地笑道:“没事啊,今天本来就是我值班的,你放心回去吧。“
  李律微笑着冲着两人致意了一下,“那么再见了。“,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就算已经留意到了张安桐思索的眼神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副会啊,他历史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张安桐晃着手里的签子望着李律的背影道。
  “那可能就是因为紧张的学习结果咯。“吴觞一面分捡着表格一面应道。
  “我可是听说,他对远古史简直如数家珍,经常对还有争论的研究就下断言。“虽然后来不再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很好的掩藏了,后面这段话,张安桐还是压在了心里。
  “历史的事,我还真就不清楚了。“眼看吴觞正有些繁忙,张安桐起身去帮忙分捡起来。
  向着门外走出一道不长的走廊,此时正是下课将夜的时刻,楼道里只有很少的学生,靠近办公室一面更是人迹罕至,李律踱着步,缓缓朝着以外的区域走去。
  果然,在路过已经即将走出办公区的路口时,他听到了那个方才就已经察觉到的声音从他的右后方响起,“你从时候察觉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躲避什么。
  李律并没有回头的打算,只是停下脚步把手插入兜内,“花朵不经意吐出雌蕊时。“他的声音显得很轻,但坚韧的力量没有减弱。
  “你们都感觉不到吗?“那轻柔的声音混入了焦急,就算有善意也还是显得在催促和指责。
  “双眼正因清晰才会凝视。“李律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声音中的低音沉下了一个梯度。
  “你们为什么在这种关头还要这样?你们的仇恨没有尽头吗?“李律明显感觉到了后脊传来了一阵欲哭无泪的揪心正冲着自己而来,他眉头拧的异常紧锁,猛地转过身来用闪着如同刀锋寒芒的双瞳紧盯着这个正瞪着眼望着自己的长发美女,”你是在嘲笑我们吗?你是想站在自己的立场对我们指手画脚吗?原谅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论。“恶狠狠地撂下这段带着汹涌的恨意的话,李律用力一甩手袖,迈步便走。
  “鹰!我不想……“柔声被李律迅猛转身飞奔而至面前的右食指打断了,紧接着,炽烈的惊愕与不满从李律怒火中烧的双目中夺眶而出,那锐利的眼神如同能掐断对方纤细的喉咙,”郭梓月,我劝你不要把事情激化,我们不喜欢你们。“仿佛为了抑制感情,李律收回右手,中指和拇指捏在自己面前轻掸一下,”亲历者不会忘记花开之日的任何一件事。“
  说罢,李律扭过身阔步离开了办公区,郭梓月紧盯着他披着过膝黑外衣的精悍背影,无言的惆怅和酸楚独自弥漫在那一方无人的空间中,唯有深重的寂静包裹了她泛红的双眼和微颤着抱在一起的双手。
  早些时候,在校外,白建宏正拖着一身无解的困扰走向打工的地点。
  那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全家便利店,比起要步行十几分钟才能到的校内便利店,即使在校外也还是有很多就近宿舍楼的师生来购物,时不时也能接待到不少校外人士。
  老板陈中平曾经是学校理论物理的讲师,不过为什么会半挂职状态到校外开店糊口,白建宏并没有太多了解,他只觉得过度的好奇并不能解决问题,虽然和陈老师关系不错,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但今天,他一进店陈中平就有些惊讶的把他喊住了:“建宏,建宏。“当他困惑地直视向陈中平,对方地眼神又变得带起怪异,”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眼睛?除了感觉能看到不少细节和远处以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啊?没有啊,怎么了?“白建宏的困惑里又添上了一重重量。
  “不对不对。“陈老师急急地走出了柜台,靠近白建宏俯身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你的瞳孔怎么感觉变细了?人可不会把瞳孔收缩起来啊。“
  是吗?没照镜子无法判断这种情况到底有多严重,白建宏正处在精神的动摇中,陈中平急急按了一下他的双肩,说道:“没事没事,你看着我,对,看着我的眼睛,找到你自己的影子。“
  陈老师的眼中只有真诚和带着关心的不安,白建宏不禁有些担心地回想起这几天的状况,便照着他的指示照做了。
  那是亚洲人最为常见的棕色眼仁,清晰的眼白没有血丝,整对眼睛的神彩精神奕奕的给人一种清爽舒畅的信任感,在陈中平的眼底,白建宏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但这样的倒影无法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不过流露出善意和慰藉让他已然疲倦的神经沐浴在难得的逐渐放松中,紧张仿佛在水中缓缓溶解,就像大海伸出双手包裹了全身。
  海?突然,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和警觉迸发如电流传达全身,不对,陈老师的那对眼睛是无害的,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反感针对海这个概念本身,转瞬之间,白建宏仿佛看见了一座巨大的都市正伫立在一片粘稠的浓绿色中,巨大的不似人力铸成的未知块状物以诡谲的角度和无法理解的几何美学一丝不苟的堆砌成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异形状,每一块上都用某种不曾知晓的手法密密麻麻雕刻铺层了无数完全无法识别理解的莫名花纹,无数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正在这座巨大的不可思议城市边缘缓缓蠕动前行着,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彻底超出自己感知范围的吟唱正飘忽着从无数细微之处渗入城市之外更广阔的水域,恐惧和骇然如同细小的虫足虫齿爬布啃噬着自己的脊髓眼珠。
  离开这里!立刻离开!
  仿佛为了回应这突兀的变化,有一股善意,人的善意在引领着他,周围的场景开始迅猛的变化,一点金黄色的光芒迅速扩大,在金黄色中,绿色逐渐脱去,那光芒的起处,是一抹金黄色的泉水,在空寂中汩汩的不息流动,恐惧并没有减退,厌恶感并没有消失,只是一种恶意代替另一种恐怖。
  喝下去,必须喝下去,为了逃离,为了活下去,为了……,为了什么啊?有什么没能想起的东西吗?
  快!饮下这潭水!
  啊!就像灵魂被抽出了体内,又像肉身接触到了大地,力量从心脏里泵出,一切开始清晰,但精神开始如同坠落般沉重的无法抬起,更多的欲望,更多的渴求,如同饥饿,顺着嘴里奇异的甘甜味直直钻入全身,那如同强行塞入了某种力量的感觉平和了下来,一股细腻的感受悠悠传入心里异样的舒缓。
  真实感再一次归附体内,注视着陈中平的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变得比一开始清楚了不少,就连周围的一切也不像这几天来那样细腻到令人感到不适。
  “建宏,你好点了吗?”陈中平关切的问询再次传入白建宏的耳中,他眼中的善意里也蒙上了一层愕然,“你走神了?”
  “啊啊,没事的。”白建宏退开一步挥了挥手,“比起这个,我的眼睛应该好点了吧?”。
  陈中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其实你的眼仁很快就好了,曾经有一位同事教过我怎样引导人放松,我曾经试过效果也还不错,但是啊。”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乘着走向柜台才说道,“你突然走神让我有些不敢大意,那是人陷入深度回忆时才会有的反应,而且”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你的眼里闪过了一点非常淡的金黄色。”
  “也许只是反光吧,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马上就开始工作吧。”白建宏嘴上如是说着,但心里又开始波澜翻腾起来,金黄色,这是他最不想,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听到的词,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心下的迷茫紧缩在了一起,他不由得停步回头望去,店铺外,数只鸟雀正在天空中盘旋掠过,一只黑色的大鸟停在正对的枝桠上滚着漆亮的眼珠四下张望着,街道上,几只流浪狗正缓缓地从人流中穿过,其中一只花白的,正直着脖颈盯向店内,也只一片刻,便扭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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