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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龙战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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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杨羽青朝自己方向奔来,黑袍老人冷笑一声:“真是狂妄!森罗阵起!”手掐法诀背后祭出七面彩色小旗。
  “无常摄鬼,去!”老人右手食指往前方一点,七面小旗子随即飞出围住正奔走而来的杨羽青。
  无常挡道,杨羽青长戟画圆,带起一阵小风暴,逼退彩旗。七面小旗如战阵甲士,齐退十丈,随即落下插入地面。顿时旗面起阴风,林间响鬼嚎,七面小旗化作两人高,不断有阴物邪祟自其中掠出,黑气阵阵,犹如人间地狱。
  “缚!”黑袍老人吐出一字,左手做捏拳状。
  森罗阵中,无数阴物疯狂涌向杨羽青,杨羽青顿时宛若陷身泥潭,四肢被庞大鬼气束缚,难以动弹。此时杀机骤降,一抹黑影悄然浮现杨羽青身后,随即一刀刺出。杨羽青心知正真的杀招还在后面,随即大喝一身,罡气护体,挡下一刀,随即罡气炸裂,震飞来人。鬼气受到罡气冲击,出现松动,杨羽青朱雀戟往右一戳,击中直刺一刀,随即长戟回援、横在胸前,挡下一刀,电光火石之间击退三人。突然只觉得身躯一沉,杨羽青双脚没入地面泥土之中,三刀齐至,杨羽青左手握住刺向自己胸口的一刀,右手朱雀戟随即刺向来人,黑衣人果断弃刀后遁,而自己被一刀刺中左肩、一刀划破右臂,顿时血染衣袍。六名黑衣人神出鬼没,手中兵刃旨在伤敌放血,不在一击毙命,打法阴险难缠,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杨羽青便身受十余创,热血洒落林中,犹如笼中猛虎有力难施。
  眼见杨羽青受伤不轻,黑袍老者双手合拢做宝塔状,呵道:“镇!”
  森罗阵中,一座鬼气凝成的黑塔出现在杨羽青头顶,缓缓压下,欲要将此子镇杀当场。杨羽青不敢托大,烈火罡气硬抗黑塔重力,真气激荡、狂风大作,整个身躯一寸寸陷入地面,以杨羽青为中心的地面整个凹陷下去。阵中六名黑衣人注目凝神,只要等到黑塔消磨光了眼前男子的气力,便给予致命一击。时间流逝,不觉之间,日落月升,六人对于杨羽青内元之雄厚感到震惊,但这无妨,毕竟片刻之后,他就将死在这里。
  森罗阵外的黑袍老者此时满头大汗,虽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与杨羽青的角力却是半点儿也不轻松。此子元功之深厚、真力之强劲,世所罕见,若是自己与之捉对儿厮杀,不出百招,便要落败。
  阵中的杨羽青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压入地面,饶是他气血浑厚,也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不堪,雄厚内元也只剩下一口气,但他心知这一口气坠不得,头顶黑塔鬼气不断流失,隐约有消散之象,而自己必须再支撑下去。
  突然南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响,两千骑军急急而奔。带着面甲的中年男子大喝:“赶快全力出手!”
  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老人听闻此言,顾不得伤及自己的气血根本,再提最后元功,顿时阵中黑塔倾力下压,周身浮现龟裂纹路。察觉头顶黑塔的骤然发力,杨羽青心知援军已到,潜能激发,朱雀戟急旋,一声大喝,震碎黑塔,鬼气倒灌,七面旗子燃起碧绿火焰,森罗地狱当即破阵,主阵的黑袍老人筋脉寸寸炸裂,喷出一口猩红鲜血,仰头倒下。心知眼前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六名黑衣人一齐出手,联袂一击,硬撼朱雀神威,砰然一声响,火光四溅,六人兵器脱手,虎口溅血。不再恋战,六名黑衣人迅速遁走,杨羽青嘴中呕出一大口鲜血,长戟杵地,没有丝毫放松。
  眼见行动失败,戴着面甲的黑衣人也不管黑袍老人,逃入密林深处。大战过后,满目疮痍,杨羽青浑身浴血,汗水与血水浸透了破败的衣衫,但他眼神奕奕,自生出一股豪气,这场战打得真他娘的痛快!随即放声大笑,又喷了几口鲜血。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一个充满怒意的清脆嗓音打断了笑声。
  听到这句话,杨羽青哪儿能不知道是谁来了,换了一副调侃的嗓子说到:“柳大小姐,算无遗策,我怎么会死呢?哈哈哈!”
  来人正是西北边关有名的女子将军柳脂,她身穿红墨相间的锁子甲,腰佩长剑,坐下乌蹄白马,好一个飒爽英姿!
  “一军主帅,将自己置于险地,很不称职!明明拖住就好,你非要去拼命!”女子疾言厉色,说到最后,眼眶之中都有了泪花,她赶紧摆了摆头,不再看那个满身鲜血的男子。
  杨羽青最怕的就算这个了,简直比打架难多了,只得悻悻然说到:“下次再也不拼命了,听你的!”然后想要站起身来,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女子见状,赶紧翻身下马,扶住杨羽青,杨羽青顺势搂住女子,轻声道:“都听你的。”
  柳脂顿时涨红了脸,想要一把推开这个臭烘烘的家伙,却听得那个家伙连连咳嗽,嘴角微微翘起,心想着:就让你一次好了。
  巴山论武堂内,卓东来负手而立,神色肃穆地盯着眼前这个叫李烨的小子,双眼如炬,似乎要看穿一切。片刻之后,收回视线说到:“他娘的,这么快!比老子预想的要早了不少。”
  李烨心想卓院长果然知道自己练气如此迅速的原因,开口问道:“卓师早知道我要来了?”
  黑脸汉子点头说:“传你的《养气诀》是《青莲剑诀》总纲的一部分,较之许多山门的镇山功法也不遑多让,不过却是破而后立的法门,寻常人修行不易,你却是“先天破”的破碎体质,正好修行,但修行速度也不会太快。你现在练《养气诀》而产生的“驱除浊气”的情形和我打碎你周身骨骼类似,都是在将你的躯体重新洗牌,你所凝结的气丹并不能用来御气对敌。只有当你整个体魄熬炼到正常人的强度,一切才能水到渠成。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你每天给我打至少四个时辰的拳,我也会每天给你喂拳。至于《青莲剑诀》我会按时交给你,你每天还是早上和入睡前运行一个周天即可,不要多练!”
  李烨问到:“一年?那一年后呢?”
  汉子嘿嘿一笑:“一年以后的事儿,一年以后再说,现在嘛,你他娘地准备挨揍吧!”说完一个箭步来到李烨跟前,一拳打来,李烨被一拳砸中头颅倒飞出去。
  “对敌之际,还敢分神!真是不想活了!”汉子一边说话又是一拳递出。
  李烨赶忙运起大河拳中的招式抵挡,却还是被一拳砸在胸膛,倒在地下。拳拳到肉,李烨体内的那股热气被一次次拍散,又一次次凝聚,如此反复,体内气机与拳意流转逐渐合拍。半个时辰之后,李烨开始能够接下一两拳,不过代价就是被更重的拳头打在身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每天我都会给你喂拳,把这个服下!”卓东来一把丢开李烨,顺手摸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去。
  李烨在半空打了个转,双脚踏入地面,卸去一掷之力,然后伸手接住瓶子。瓶中是一种浅绿色的液体,有种淡淡的清香,李烨也不多问,喝下之后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黑脸汉子面露赞赏,随即说到:“有两个精灵一直跟着你,好在他们识趣没有闯到论武堂。你回去吧,巴山之内,如果道理讲不通了,有时候可以试试拳头,反正出不来大事儿。”
  李烨告辞离去,他当然知道来者何人,必然是将自己当作前辈高手的端阳,想到这里,心知难免一阵好笑:好好跟解释解释吧。
  离开论武堂,直往小柱峰,李烨故作深沉:“出来吧,你们跟着我很久了,到底有何贵干?”
  少女心想:果然是一位高手,看你还装!
  少年则是心情有些沉重:对方原来早就发现自己了,故意来到小柱峰才说,是要在这没人的地方出手吗?看来必须小心对付。
  李烨转身说到:“端阳好久不见了,那天的事情我的确没有骗你,今天去论武堂便是向卓院长请教缘由。”然后将卓东来所说关于自己练气迅速的原因告诉了少女。
  少年少女跃下树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情各异。不等端阳开口,少年抢先一步说:“听端阳说你是个高手,我嘛是个不成器的,还想和高手兄讨教讨教。”
  面对无由挑衅,李烨看着少年,从前者眼中看到了嫉妒,这让李烨摸不着头脑。再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少女,李烨心中也窜出几分火气,想着正好试试练拳的效果,于是抱拳道:“讨教不敢,相互切磋。”
  雾修扯了扯嘴角:还真当自己是高手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说了个请字,身体骤然发你前冲,一拳砸向李烨。
  李烨下午刚被卓东来喂拳,此时一身拳意正值巅峰,看着少年这一拳,心想:比起卓院长可差远了。随即身体往右一偏,左手抓住少年拳头,右手握拳直击少年胸膛。
  雾修一时大意,没想到眼前青年如此灵活,竟是被一拳砸中,一个踉跄,险些倒地。这让他感觉颜面扫地,登时勃然大怒,运起精灵秘法,双手泛起红色光芒。
  少女见状,连忙呵斥阻止,可是精灵少年已经全然不顾,以记手刀击中李烨胸口,李烨登时喷出一口鲜血。
  端阳打断雾修继续出手的意图,愤然道:“对一个刚入修行门槛的人下重手,你也好意思!”
  雾修听见少女的呵斥声,少年更加恼怒:“狗屁高手!”
  李烨气血翻腾,用手擦去嘴角血迹,漠然望向恼羞成怒的少年,双目漆黑无神。
  察觉到李烨的目光,雾修的本能地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机笼罩全身,背后渗出冷汗。
  端阳也感觉到李烨异样,走上前去,一脸愧疚地说到:“对不起,是我们太莽撞了,请你原谅。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希望你能收下!”
  李烨是第一次见到端阳这个样子,再也没了以前的骄蛮,眼神渐渐变得清澈。他开口说:“没关系,都是误会。”然后接过了一个白色小瓶,两人手指接触,如遭电击,少女脸色一红,赶忙转身离去。
  这时候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吕贤堂快步跑了过来:“干啥呢!干啥呢!欺负我兄弟是不?真当我兄弟背后没人?”
  雾修看见端阳脸红跑开,脸色阴沉,对着胖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找削了这是!有种你别走!看我不削死你!”胖子大声呵道。
  李烨拉住吕贤堂的手臂,说:“没事儿,都是误会。”
  吕贤堂看了看李烨,又瞅了瞅他手里握着的小瓶儿,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吕贤堂坏笑道:“我说兄弟你这是挖墙脚被捉了现行儿了?不要紧,我看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那小美人儿还是跟兄弟你合适。要不要找个机会把那小子绑了?”
  李烨一脸的无奈,心想:这货真是会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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