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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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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凉风阵阵,杨羽青调息完毕,伤势颇重。先前凭借旺盛气血和雄厚内元硬抗下森罗大阵和六名黑衣杀手围攻,腑脏筋骨受到巨大创伤,特别是最后六人联手一击加上鬼蜮黑塔反扑镇压使得杨羽青现在体内元功枯竭,血气更是翻江倒海,如同被人捣蒜泥一样搅烂了一般。不过他体质异于常人,气血十分旺盛,一刻钟的调息已经压下伤势,体内气机运转趋于平缓,虽说痊愈还要一段时间的休养,不过眼下已无大碍。
  看见杨羽青气色好转,柳脂开口说道:“这黑袍老者应该就是‘黑手白骨’路东洋,是一位擅长阵法困杀的大术士。六名黑衣人你可有数?”
  杨羽青吐出一口浊气,回答说:“这六人配合默契,犹如一体,合击之术更是了的,北域之内没有听过有这么几号人物,应该是来自其它州郡。这次针对我的围杀,从提山宗就开始布局了,想要让我跟祁老鬼碰个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渔利。一个大练气士、一个大术士,好大的手笔!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柳脂眉头蹙起,说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杨羽青尴尬一笑,两手一拱起对柳脂说道:“对!多亏军师神机妙算,请受小子一拜。”
  柳脂没好气地说道:“没个正行儿,后续有什么打算?整个北域能请动路东洋,还能联系他州高手,调动军队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对你怀有杀心的更是不难猜测。”
  杨羽青右手拔了一根青草,将草茎放入嘴中细细咀嚼,然后又拔起一根青草用手弹了弹递给柳脂说道:“这还用猜嘛!我的好大哥啊,看来是得去跟杨茂告一告刁状了!”
  柳脂接过青草在左手十指上绕了几个圈,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就是撕破脸皮,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杨羽青吐出嚼烂的草茎,洒然一笑:“我就是想留条后路,别人也不让啊。既然如此不如挑明了,如今的我不需忌惮太多!”
  柳脂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会一往无前,所以不再多说什么,传令随军就地扎营,等杨羽青伤势好转再回余霞山。
  数日之后,余霞正晚,飞鸟入林,凉亭之中一白衣男子手捧香茗在鼻尖嗅了嗅,对着身边一位年轻的粉裙女子赞道:“蔓儿煮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粉裙女子笑呵呵地说道:“大哥喜欢就好!小妹可以天天给大哥煮茶喝!”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恐怕过些日子就喝不到这么好的茶咯!”
  粉裙女子怒声道:“余霞山还轮不到那贼子作主,他要是真敢乱来,我就去告父王!”
  男子晃了晃手中茶杯,摇头说:“以前是不敢,现在恐怕没人压得住他了,甚至父王心里是乐见其成。”
  女子怒气更盛说道:“难道就放任这个异族在北域无法无天!没人管吗?父王若是不管我就去京城……”
  白衣男子放下茶杯,打断了她的言语:“慎言!”
  女子还要再说,却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笑声之中透露出的雄厚内劲压得她心头一阵烦躁,白衣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一股温润真气传来,方才抵住这笑声的压迫感。
  白衣男子看着来人说道:“听说三弟元功大进,果然不是虚言。”
  杨羽青大步走进凉亭,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说道:“真是好茶!我可比不得大哥大姐在家中这么惬意,一不小心可就没命了,这想必大哥也清楚。”
  女子一脸怒意,讥讽道:“真是好大的威风,这是要给姐姐一个下马威吗?外面没杀够,还要在这余霞山翻江倒海不成!”
  杨羽青望向白衣男子说道:“知道大哥精于茶道,小弟在尧山有一处茶园,想请大哥帮忙照看一二,不知可否?”
  白衣男子沉默不语,身边的粉裙女子指着杨羽青的鼻子骂道:“赤眉儿!尧山那破地方哪儿来的茶园!你这么做,完全不惦记兄弟情分吗?他可是你大哥!我要去跟父王说一说你这个好儿子!”
  杨羽青又倒了一杯茶,对女子说道:“二姐这茶煮的是不错,京城那位想必是有口服了,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来着?”
  女子只觉得脑袋一懵,颓然坐到石凳上,双眼中泪花莹莹。
  白衣男子拍桌怒声道:“杨羽青,你欺人太甚!”
  杨羽青丢下茶杯,转身离去说道:“第二杯茶喝着就没那么有滋味儿了。不用送了!”
  亭中的白衣男子正是王府大公子杨元,女子则是二郡主杨蔓。
  苦竹苑内,老王爷杨茂面色阴郁,右手两个铁核桃被转得直响,一旁的刘文轩小心安慰道:“王爷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茂沉声道:“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到最后还是落得个手足相残的下场!”
  刘文轩道:“小公子天赋异禀,勇冠三军,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人接管余霞山,这次围杀背后必定少不了这班人的推波助澜。大公子性子要温和许多,若在治世不失为一方仁主。但未来的天下注定是风起云涌,王爷在此事上还要早做打算。”
  杨茂说道:“羽青天赋太好,修行太快,宁折不弯,着实是令我担心。这次事件过后,他已经差不多掌握了余霞山,谁也拦住他了。”
  刘文轩说:“这一切不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离开您的庇护,小公子如何能成长到今天。”
  杨茂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对不住他和他的娘亲,他心中其实还是怨我的。但有谁想要对他使绊子,只要我杨茂还活着一天,就休想!”
  这一刻的老人又恢复了本来的枭雄面貌,不怒自威。
  刘文轩将一份名单递给老王爷过目,杨茂说:“可!”
  数日之后北域震动,先是边军大将韩钟卸甲归田,后是王府绣衣长被发现自缢于家中,路东洋所在的和天府捉鹿台一脉被府主下令逐出宗门、三位长老被赐死,而在北域南部的豫州边境六名黑衣人身死道消,正是成名多年的六影绝杀。自余霞山掀起的一股风暴席卷整个北域,许多大族牵扯其中,不乏灭族之祸,令天下震惊。
  巴山书院,小柱峰下,李烨面朝东方,盘腿而坐,面色时红时青,头顶有白气蒸发。自修行《青莲剑诀》以来已经六个多月,通过内视之法,李烨发现自己心湖之中一颗金色莲子已经生出根须,每当自己吐纳之时,莲子便会引导丹田的气机流转全身,每运行一个周天,莲子便会饱满一分,而每次运功之后体表便会渗出一层污秽,这让李烨很受伤:自己这副皮囊是有多差,每天都在淬炼排污,似乎没个尽头。而自从上次比试过后,端阳每天早上也会来到山上,只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相互不说话,那个叫雾修的少年也来过几次,不过后来再就没来过了。
  今天李烨感觉到心湖之中的那颗莲子有异动,似乎是要发芽了,关于此事他谁都没告诉,包括卓东来,如果一定要向人请教解惑的话,只能是那个人,那个带自己来到巴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人。此时李烨体内所有真气全部流向心湖之中的那颗莲子,丹田之中凝结的气丹片刻之后就消失殆尽,莲子根须摇曳将一股股气流吸纳入内,而李烨周身天地元气受到牵引,也缓缓向李烨汇拢,玄镜湖中一朵朵莲花相继凋零,化作一阵幽香流向小柱峰。大柱峰上的中年书生看到此番景象若有所思,然后大袖一挥,一片纸张从袖中飞出,瞬间变大罩住小柱峰。洗镜湖畔,红枫树下,一位面容模糊的紫衣女子伸手摘下一片枫叶,抛向湖面,枫叶在空中燃烧起来,最后变成几粒红色灰烬落入湖面。于此同时,小柱峰上起涟漪,李烨头顶落下几粒红色灰烬,穿过肌肤直达心湖,金色莲子似有察觉,几根根须犹如手指抱过灰烬吸入体内,片刻之后,金色莲子裂开一条缝隙,一片青翠的小叶子像是伸了个懒腰,舒展开来。莲子萌芽之后,李烨体内气机慢慢归于平静,只是那颗气丹已然不见,对此李烨并不感到可惜,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可以说是“生机勃勃”,以前阻塞的经络已经疏通,身体有一种轻快的感觉,直到此刻,李烨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对于李烨这边产生的异象,同在小柱峰的端阳毫无察觉,只是觉得李烨整个人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大柱峰上中年书生收起那张金黄的纸张,有点儿心疼,这张纸看起来比原先可是褪色了几分,他喃喃自语:“穷书生,穷书生!以后可得找你把钱要回来。”然后又乐了:“有人要着急咯!”
  论武堂内,一名教习急急奔来大呼:“卓院长!卓院长!不好了,玄镜湖的莲花突然一下子都枯萎了!”
  卓东来嘴角抽搐,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地说道:“有开便有谢,着急什么?以前这莲花又不是没枯过,没过几年不是又都长出来了么。”
  教习沉思一下还是说道:“可是……”
  “不用可是了,这件事没必要大惊小怪,也不用去深究,有人问你照我的话说就行了,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卓东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那名教员离开。
  教习虽然疑惑还是不敢违背卓东来的话,双手作揖道:“谢卓师教诲,小子告辞!”
  教习走后,卓东来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娘的!这个李烨搞什么名堂,练个功把这一池子的武运莲花全给祸害了!山长还用出了金旭寿光来遮蔽天机,这不是欲盖弥彰么?他娘的,那几个老家伙肯定要过来问东问西,真是烦不胜烦!一年多了,自从这李烨来了就没什么好事儿,我堂堂一个武道大宗师每天陪着练拳不说,家底儿都快被掏空了。不行,得找个由头让那小子下山去,估计这番动静后,他这体魄也应差不多了。”
  骂完之后,卓东来四处望了望,毫无动静,终于咆哮起来:“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他奶奶的,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却说在灵洲东部的一处海岛之上,云海翻滚,有一白衣白发的男子大袖飘摇,脑袋枕着一个朱红酒葫芦,躺在一块耸入云宵的大石头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右手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身来,左手拿过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然后开怀大笑:“百年如一梦,春秋换几时。青霜不解恨,寒鸦两三只。”
  男子站起身,目望西方,视野所及,已是千里之远,抖了抖雪白大袖,将葫芦别在腰间,然后一招手,一只黑颈白鹤穿过云海来到男子面前在空中悬停。男子面带微笑,一跃而起,踏在大鹤背上,就这样驾鹤西行。
  西贺州,一座名震天下的山峰之上,一位名垂江湖一甲子的武道领袖,望着那朵自巴山玄镜湖移植过来的莲花,自说自话:“我所期待的武道对手,终于出现了吗?”正是被江湖冠以“大宗师”头衔的如今武道第一人,凉山傅修年。相比于剑圣的声名鹊起,傅修年的江湖路走得稳扎稳打,三十岁前默默无闻,三十之后小有名气,但比起同辈的林涯、魏无视等人则是毫不起眼,六十岁后已经能在江湖稳稳占有一席,八十岁后跻身天下十大高手之列,百岁之后除了寥寥数人天下已无敌手,到如今一百四十余岁的傅修年还呈现出日日精进的势头,这让许多江湖后辈感到有些绝望。纵使狂傲如刀皇,孤高如剑圣对于如今江湖所谓“三皇二圣一宗师”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异议,这也使得“大宗师”天下第一的名头越来越响亮,只是可惜六十年前惊鸿一现的罪剑主人陈子昇没有与之交手。要知道当时的陈子昇被称为“罪剑无敌”,纵横天下十年不败,如今的剑圣、刀皇乃至精灵王座都曾败在他手下,只不过五十年前此人莫名失踪,了无音讯,据说是跟一位邪道巨擘同归于尽了。
  罪剑塔内,一柄古剑被封于鞘中,周身缠绕四根精钢链条,链条之上挂有紫金符箓,链条连接着一处阵法,是一个巨大的锁剑符。此剑是原罪剑主人的佩剑,传闻剑成之时,铸剑师一身殉剑,陈子昇持剑纵横天下,斩杀生灵无数,使得剑身邪性更盛,最终影响了主人的神智,将陈子昇导入毁灭一途。今日罪剑颤鸣不已,引动阵法,整个罪剑塔摇摇欲坠。奉命看守此地的正是一位精于符箓的术士,此刻已经焦头烂额,无论他怎么镇压,罪剑就是不安静下来,好几次,他的神魂都险些被剑意所伤。
  又一次镇压失败后,术士已经顾不上被师父责罚的风险了,对门外的守卫说道:“快去宗门请林虚长老过来,就说罪剑有异样。”
  说完之后,术士撤去了自己的符箓,实在是耗不起了,就在符箓撤去的一瞬间,罪剑一阵脉动,术士只觉得脑袋一响,就此昏厥过去。
  林虚听说罪剑塔变故之后,立刻动身赶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中年术士。林虚不去管术士,径直走向法阵,此时的罪剑已经不再异动,就和平时一样。林虚口念法诀,右手双指在眉心一抹,说:“开!”
  林虚眉心处浮现出一枚竖立的枣红画眼,也就是术士修炼的天眼,常用于查探灵气流动,破开迷障。画眼之下,剑身剑意犹如实质,只是灵气不再。林虚气得直跺脚,一脚踢醒地上的术士,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为何不早早禀报?”
  看见林虚满脸怒气,术士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带着哭腔说道:“弟子一个时辰前发现这边罪剑轻轻颤鸣,以为是阵法出了问题,就想着自己用符箓加固一下。哪晓得被剑意困住,无法脱身,只得与其角力。门外守卫不得命令不能擅自进入,直到过去一个时辰,才觉得不太对劲,进来查看发现我脱不得身,这才去请师叔。此事实在是小侄的疏忽,小侄学艺不精,请师叔责罚!”
  林虚看了看两个守卫,守卫赶忙跪地说道:“的确如此,小的们也是在张执事进去将近一个时辰才发现情况不对的,一时疏忽,酿成大错请长老开恩!”
  林虚神色稍缓:“张起,随我回宗门禀报宗主,其余众人谨守此地,关于罪剑颤鸣一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另外张起罚薪俸半年,领三十杖,你们俩罚俸三月。”
  张起连忙跪地道:“谢师叔开恩!”
  两个守卫也跪地磕头说:“长老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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