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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太宗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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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金太宗完颜晟在乾元殿设宴,为凯旋的将士接风。
  乾元殿是完颜晟议政的地方,亦土坯砌成,内外饰以龙纹雕砖,四面辟有巨窗,倒也宽敞明亮。殿北一个炕台,台上覆一张虎皮,此即所谓“龙椅”。炕后竖着三尊鎏金铜像,如来居中,左右分置鹰神和柳神。莲华台下压着一块三尺高石碑,乃是阿骨打仿照赵匡胤“太祖誓碑”所刻的“女真遗训”。
  完颜晟身材伟岸,隆鼻龙颜,不怒自威,穿着一身貂皮白,率了众文武,面向石碑,单膝跪地,右掌附胸,高声领唱道:“世居黑水边,背依长白山。族人何所有,鱼兽漫无边。族人何所恃,冰雪三季寒。天下奉女真,荣归三尊仙。后人须永记,不得向南迁。”
  唱罢归位。一时间,鼓笛齐作,声振九霄。
  殿内东西两侧循壁尽筑大炕,炕上又造矮土台。群臣俱盘坐土炕,以台为饭桌,各持佩刀,边切、边吃、边喝、边闹,无视尊卑,任性妄为,好不自由快活。
  酒至半酣,完颜晟方命人拿来功劳簿。只见上写此次南伐不义,所获妇女若干人,一路之上,遭蹂躏而死者几人,被处死者几人,病死者几人,淹死者几人,冻死者几人,饿死者几人,自尽者几人,因难产而死者几人,尚存者几人。又写某人攻城几何、野战几何、杀敌几何、所获人畜财物几何、自损几何。最后注明宋徽宗赵佶一脉,除了康王赵构侥幸逃脱外,余者一网打尽云云。
  完颜晟看罢,论功行赏,杀人多的,加官进爵,赏赐少的,慰勉多杀。至于所获女俘,除柔福乃宋徽宗二十一公主之最长者,故献与金主外,余者或为妃,或为妾,或为奴,或为妓,或赠之西夏、高丽诸国以结永好,各得其所。
  因宗翰得了首功,完颜晟特赐西夏国所贡葡萄酒一角、银马蹬一副。
  宗翰谢过,又为潘屠请功道:“鹰主,臣此行收一汉人义子,原唤潘屠,今改名罕不离,曾活剐李若水,多献良策,出力不小。”
  列位,契丹人以狼为图腾,因此辽国首领多称狼主,女真以鹰为图腾,故金太祖、金太宗皆自称鹰主,直到金熙宗完颜亶一朝,因力主汉化,方称皇帝。
  完颜晟乃封潘屠以千户之职。
  乾元殿内,个个志得意满,欢声笑语,通宵达旦。
  然“一将功能万骨枯”,失败者固然血流成河,胜利者又何尝不是尸横遍野。可笑无数个带着欲望和侥幸入侵中原的女真战士,仅收获父母妻子“伏惟尚飨”的哀思,何曾赢得庆功宴上一声嗟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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