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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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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那人就在前面那个破庙里。我有点怕他……可不可以不进去。”大毛揪了揪阿姐的衣袖,胖脸缩成了一团像个怕光的肥老鼠,停住了脚步,可怜兮兮地道。
  小霞回头白了一眼自家弟弟,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儿豺狼来了可别怪我没工夫救你。”
  大毛瞄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此时月上中天,惨兮兮的月光照得旁边的树林斜影闪动,尤似鬼魅。见此情景,大毛本就不大的胆子,已是十分丢了三分,又想到如果小霞走了,这树林里要是真走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怕是自己还没喊出声就已是魂不附体。
  “别,阿姐你可不能丢下我。我同你一起去,还不行嘛。”无奈,大毛只得重新跟紧小霞的步伐,举着火把,亦步亦趋。
  说是破庙,其实庙里神像都没有,只有一张刻着“天圣衍道真君显化威灵”的牌子还摆在香台上。因为年久失修,破庙屋顶缺瓦,门窗漏风,蛛网灰尘密布其内。
  姐弟俩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挥赶空气中弥漫的灰尘与烟气。这烟气来源于香台桌前面正燃烧着的柴火堆,柴火堆不远处正有人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不必说,正是张少胥。
  两人离柴火堆近了,影子投射到张少胥脸上时,张少胥这才抬眼瞧了姐弟二人,问道:“二位深夜造访此处,想必你们不会跟我一样,是因为找不到地方落脚吧?”
  “阿姐,就是他,他就是今天抢我衣服的人。”大毛躲在小霞身后提醒道。
  小霞伸手掐了一下大毛的胳肢窝,又回头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这才调整情绪,有些急切地道:“我二人是此处不远的村民,深夜来此,是想请高人发发善心,救救我们一家老小。”
  “附近山村的村民……奇怪,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何找到我这里寻求帮助?”张少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重生为人不过才几个时辰,虽然继承了姬瑕的记忆,但姬瑕的一生实在是乏善可陈,连基本的善恶都分不清楚,过往的许多年他在臣子诸侯的操控下浑浑噩噩。因为爱看志异小说,传奇话本,这位帝王的心思仿佛悬在空中,漫无边际,总会把问题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的想象中……
  在这破庙静坐的几个时辰里,张少胥把姬瑕的记忆整理了一下,居然很难找到有用的信息,这让重生为人的张少胥感慨不已。因为姬瑕并不是那种性格很强悍的人,所以即便已经继承了其记忆的张少胥,性格却没有受到姬瑕的影响,相反一如之前跟姬瑕做交易时的冷静,谨慎。
  “我们并不知道高人您的身份,但我想能从相距百米的地方隔空取走我阿弟的衣裳,必不会如我们这些乡野小民般平凡庸碌。向您求助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帮我们,我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但是如果不试试就放弃,却是不甘心……”小霞顿了顿,又说道:“直觉告诉我,这附近只有您有能力帮我们。”
  直觉?张少胥哑然失笑,又凝神看了看躲在小霞身后的大毛,经小霞言语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穿着的这身短小长衣正是从这个小胖子身上夺过来的,这么说来,其实自己已经欠了这姐弟二人的人情。想来自己初为人世,这隔空取物的本领还是先前身为灵体时经那位张老伯的指点,修炼一种巧妙的功法而学习到的。
  想起这功法的来历,张少胥却有些出神。
  百余年来,张老伯是为数不多能看到张少胥的人。记得那天密牢里的灯烛也像眼前这堆柴火一样,快燃尽了,张老伯看着身为灵体的张少胥像个跳跃的闪电般在那窄小的空间上下飞腾,试图突破天地法则的束缚到外面去……
  去外面见识这个世界是那时张少胥唯一的执念,这一执念来自很多年前。那时候张少胥刚从一位老儒那里学习到人的语言与文字,然而学会没多久老儒便自尽了,老儒的自尽让张少胥第一次体会所谓的寂寞与孤独。之后张少胥睡了几年,而老儒传授的那些知识像飞舞的萤火般在张少胥的梦中不断演化、变幻,有时候像一座比天还高的山,有时候又像一片苍茫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海。老实说张少胥从没见过山与海的样子,也没看过日月星辰,万物众生,但却莫名得很向往。
  想想人真是一种幸运的生物,他们生来便是这天地的宠儿,自由无拘。而自己却被这天地法则禁锢,似乎永世不得超脱。
  张老伯见张少胥折腾了一阵终于累了,有些苍凉地道:“你一个灵体何必与这天地法则斗呢?就算你把自己撞得灵气崩溃也休想撼动这天地法则的一分一毫啊。”
  “你们人不是说人定胜天嘛,你们可以胜天,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人如果能胜天,那么必然不是纯粹靠个体的力量就能实现的,你见过螳螂挡住车,蜉蝣撼动大树吗?”
  “自然没有,那么人如果能胜天需要靠什么呢?”
  “需要借势。”张老伯挑了挑烛火,继续道:“螳螂真的不能挡车么?如果他跳进马的眼睛,那么马的失控会不会让车倾覆?蜉蝣真的不能撼动大树么?如果他钻入地下把根须咬断,那么风来的时候,大树是不是也会倾倒?圣人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见天道是动态的,而不是像一堵墙把你限制死。如果你真想战胜这天地法则,那么还不如想想怎么借这天道的势来逃避法则之力。”
  “天道之势……老伯何以教我?”
  “也罢,既然身困于此那么我这本领也就成了无用之物,还不如传授与你,日后你若得机缘修得人形,需记住此功法名为《太乙步虚经》。”
  此后的岁月,靠着张老伯教授的功法,张少胥才渐渐得知世间亦有种灵转世的方法以及巧妙运用灵气的各种方式。
  ***
  愣神的这一阵,小霞与大毛依然在眼巴巴地望着张少胥,等他的回复。
  张少胥叹了口气道:“既然我借了你家小弟的衣裳,也算是欠了你们一份人情,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究竟是什么忙你还是先说说吧。万一我没这能力解决此事,岂不是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见高人答应帮忙,小霞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于是这才把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
  其实说来这事刚发生没多久,就在今日上午。这天大毛的父亲依旧像往常一样去田埂劳作,然而当他走到自家田地时却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乱哄哄的,似乎在讨论什么。当大毛父亲凑上前去时,看到自家的婆娘摔坐在地眼神复杂的盯着一件事物,那事物刚被人挖出来还沾着泥土但却一点也不影响其外表,只见满目金光璀璨不可逼视,引得众人不断地发出啧啧称奇声:
  “足金的神像,这得值多少钱啊?”
  “你们瞧这神像的模样当真古怪,似龙非龙,似牛非牛,眼睛跟嘴巴看起来真吓人。”
  “啧啧,包裹这神像的布,我在县城里的流羽坊见过,这可是锦州特有的云锦啊,据说寸尺寸金,千年不烂。那流羽坊也不过只有一匹摆在内堂充当门面,想不到竟有人拿来当包裹,当真是暴敛天物。”
  “呸呸呸,就你爱显摆,不过也就在秦大户家里当了几年的长工嘛,有能耐你说说这神像的来历。”
  “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没见识还想别人跟你一样?不过这神像,我倒真没见过,如果给秦老爷家这几日新来的道爷们瞧瞧没准能认出来。看这贵重的气派,想必是个香火鼎盛的大能神仙吧。”
  大毛他爸这时才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内,把自家婆娘扶了起来,问起她这神像是怎么冒出来的,大毛他娘碎碎念叨半天,大毛他爹才听明白。说是方才有一道又长又粗的闪电突然就击到自家田地里,大毛她娘与这闪电擦肩而过,当时就摔坐在地,吓得不轻,旁边的村民听到闪电与她的叫喊声以为出事了连忙过来查看,见人没事,却发现闪电击中的地洞里有东西在发着金光,挖出来才发现是一包裹着的神像。
  大毛他爹是村里的里长,素有威信,看这神像价值不菲,便提议先把神像搬到自己家中,找个时日邀村里的年纪大的老人做个见证,将其卖掉,所得钱财家家户户都有份,但前提是在场的各位不准泄露口风。
  众人见平白捡了个便宜,无不欣然应允。此后大毛他爹挑了几个青壮便把神像背起,藏到了自己家中。
  然而没想到这一藏,不过才一天的功夫就出了事。也就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大毛她爹提议把神像身上的泥土擦擦,以便将来卖个好价钱。大毛她娘一听也是,于是便打来井水前来擦洗。然而一碰到水,那神像忽然冒出一缕黑气,那黑气在上升的过程中越来越浓,越变越大,等他升到屋顶时已经把整个房子都笼罩起来了。
  此时虽处白昼,但整个房间却漆黑如永夜,大毛爹娘紧紧抱作一团,以为小命休矣。
  然而没想到,那黑气看着吓人,却没过多久便慢慢散去。大毛爹娘觉得这事诡异,也不知冲了啥凶煞,犯了那条戒忌,便不再给神像擦洗,而是点了香火向神像叩拜道歉。没想到以为逃过一劫的大毛爹娘此时才真正地大祸临头,就在两人向神像祷告完,神像忽然活了似的口吐人言:“何故不复知?何人扰我梦?”
  那声音轰隆隆得,似滚雷作响,又如龙鸣狮吼,金石交击。
  随后神像金灿灿的牛眼向两边张开,露出黑色的竖瞳,只定睛看了大毛爹娘一眼,大毛爹娘就不醒人事了。
  在大毛爹娘看不到的地方,云彩忽然毫无预兆的聚集起来了,黑压压地覆盖整个村子的上空,但听雷鸣山崩,风哭鬼吼,但见千雷万霆,滚涌如蛇。。
  天地惶惶,如临末世!
  等到小霞,大毛回到家时,神像已经不翼而飞,家中正堂供奉祖先的牌匾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既得生归,三日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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