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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街头,独不禁穿行在人潮之间,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低垂着的脸,他不确定所谓的乌鸦势力有多大,所以他出门前戴了顶帽子。
不知道独不巧哪里去了,独不禁没想到,他回到家后,家里没有人。
随便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后,天已经蒙蒙亮了,独不禁心中有着满满的疑问,他决定去找老枯说的时末老师。
这个世界存在修契者并不是秘密,只是修契者是超然于普通人的存在,普通人与修契者一般也是没有什么接触。普通人上普通人的学校,修契者上修契者开的学校,这俩种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往来了。
独不禁不认识时末,但是他可以肯定,老枯说的时末肯定是这个城市唯一一个修契者学院里的老师,而那唯一的学院就叫做时末学院。
能够将两者听上去毫无关系的事物联系在一起,独不禁感受到了自己那超高的智商给予自己的便利之处。嘴角微微向上斜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独不禁站在街道遥遥望向那个孤独屹立在城市中央的时钟塔,那里便是时末学院的所在地,眼中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燃烧。
“我独不禁,终将不凡。”
独不禁向下拉了拉帽子,却丝毫无法掩饰嘴角流露出的桀骜放荡的笑意。
“砰!”
独不禁刚想放声大笑,就被一个东西狠狠的撞到了怀里。
“卧槽,走路不看....”独不禁刚想呵斥,低头一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坐在地上抱着背包,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
呃,一个小孩子啊,我没什么事,却把人家撞倒了。独不禁想着,觉得自己也有不对的,挠了挠头。向那个少年伸出手到:“不好意思,没事吧。”
那个少年却没去拉独不禁的手,站起来歉意的看了独不禁一眼就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嘿,还挺害羞。”独不禁嘀咕到,“咦?这是啥?”
一张淡红色的卡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镶金的几个大字十分显眼:时末学院。
市中心时末学院时钟塔最上层,一个银色短发的男子默默俯瞰这个繁华的都市,他全身上下似乎有着一层模糊的气场,就连狂风也会在他的面前停滞不前。
“洛小语这丫头,又因为我送她的那个时钟而被威胁了。本来怕别的学生觉得不公平所以我想要隐瞒,没想到害她被那么多的蛀虫盯上,看来是时候告诉那些废物,在这个城市,我时末送出去的东西,没有人能抢夺。”银发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煞气,气息流露着冰寒的冷意。
月夕的山顶上,出人意料的建立了一座瞭望塔。塔上有一个无头乌鸦的标志,崭新的,应该还刚完工不久。
吴鸦就在塔顶,用一台老旧的伽利略望远镜瞭望星空。老枯坐在他身后伴着风干牛肉喝着可乐,明明前两天还差点大打出手,现在却和多年深交的老朋友一样。
“你信星象?”
“不信!”
“那你喜欢星空?”
“不喜欢!”
老枯没有再问他,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根本捉摸不透,去猜他根本就是在浪费脑子,出力不讨好。
“东西看样子你是没有拿到咯?”吴鸦转过身,与他平视而坐。
“嗯。”
“我怎么觉得,”吴鸦顿了顿,抓起一块牛肉嚼了嚼,又吐了出去,“这牛肉过期了,啊不是!你是故意不拿!”
“怎么会?我能拿我还不拿么?”老枯笑笑,不过笑得很尴尬。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吴鸦转过头,接着瞭望星空。
“唰!唰!唰!”谈话间,风声渐渐涌动起来!流云一点点消失,天空缓缓裂开,绽放出一道湛蓝的裂口。无数蓝光从口子里冲出来,点亮了整个夜空。
“叮叮叮叮!”老枯袖中的神之叮咛不停颤动,他呆坐在原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志,无形而又强烈的冲击向他冲刷过来!
“轰隆轰隆!”星辰在裂口周围炸成碎片,洒向大地。突然,一束极强的耀点从裂口射出,划过月夕的山顶,吴鸦的望远镜也一点点向着耀点转过。
气流缓缓稳定下来,天空的裂口也一点点合上,星辰慢慢地黯淡下去。周围又变得夜深人静,如果不是牛肉干被吹的满地都是,老枯可能现在还懵着脑子不知所措,而不是为了一地的牛肉干而难受。
“那是什么?”老枯呆呆地望着天空。
“十一级法术毁灭系契具,尘之琉璃。”
“十一级?还有这种级别?”
“偏偏就是有这种级别才好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之所以称之为十一级,是因为..”
“难道说,它是...”老枯震惊道。
“是的!十一级契具已经拥有自我意识和形态。它是活的!并且拥有自己的能力。藐视众生的能力!”吴鸦笑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闻所未闻。”
“给我盯好它,这东西我吴鸦要定了!一有情报就汇报给我!”
“是!”老枯一点点退下,其实不用吴鸦说,他自己也想去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在一片青空之下,独不巧望着远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忧虑,她站在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中,微风拂过,仿佛一朵漂浮在浅绿色海洋的花骨朵,美丽却又孤独。
“哥哥......”她的眼中带着思念,“你现在应该因为找不到我而在着急不已吧。但是,我却不得不离开。”她的眼神渐渐坚定,小小的身影,破开波浪,逆流而上。
时末学院门口,独不禁望着高高耸立的学院大门,突然很想题首诗。但他明白现在不是题诗的时候,而且题了诗,人家学院也不一定看得上自己的诗。
“我还题个锤子的诗!”独不禁这样想着,靠近大门。
“砰!”一声脆响,独不禁脑子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上。
“卧槽!”独不禁倒在地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学,要进学院,得先去报名处报名才行!”看门的老大爷坐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笑道。这看起来和这个学院高大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
“报名!怎么报名!要钱不?”独不禁问。
“哈哈哈!”老大爷笑得直拍椅子的扶手,“真是虎毒不食子,啊不!出生牛犊不怕虎啊!”
独不禁汗颜:“看不起谁呢!我独某人今天就是要在时末学院大出风头!”
“小伙子很幽默啊!”老大爷起身指着身后的一条路说到,“沿这条路走到尽头,左拐第三个路口直走到天河超市,再往右拐第三栋楼的五楼右手边第七间办公室报名!”
“卧槽!你这是开学校还是开迷宫啊!完全找不到路啊!”独不禁无语。
“正好这里还有一个人要报名!”老大爷转头向着身后说,“姑娘你应该记得怎么走吧。”
这时,独不禁才发现老大爷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默默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言不发。
“卧槽!卧槽!”独不禁由于语文不好,只能用这样的形容词来表达面前这女孩的容颜姿色。虽然女孩身着素衣,不过身段着实是形夸骨佳。
独不禁和女孩走在老大爷指的小路上,路不是很宽,但女孩貌似并不介意,和他并排着靠得很近。
“我的名字叫独不禁!”独不禁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
“名字?”女孩驻足,思考了一会,好像是这个简单到无以复加的问题难住了她,“我的名字是...琉璃?”最后两个字已经是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出来,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怕不是个傻子!独不禁想,还是个长的这么标致的傻子!我独不禁捡到宝了?
“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独不禁问道。
“只是...不太确定!”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我独不禁号称天河取名小霸王。”独不禁大笑道。
“好。”
“白衣。”独不禁看着女孩认真的说出他思考的名字。
“因为我穿着白色的衣服么?”女孩抓起自己素白的衣服看了看。
“额...”独不禁挠挠头,事实证明他语文确实不怎么的,“要不往后面再加点什么。你自己也要思考,不能老是我帮你思考!”
“琉璃,白衣琉璃。”女孩缓缓说出口。
“那我叫你小璃吧,你叫我禁哥就好。”独不禁微笑道。
“嗯。小禁。”白衣琉璃点点头。
“是禁哥不是小禁!”
“好的!小禁!”
时末学院里面的娱乐设施非常丰富,有数不清的天河网吧、天河KTV、天河酒吧、天河宾馆、天河美食城什么的。
独不禁和白衣琉璃玩的很开心,完全把报名的事情给抛在脑后,因为他们都是路痴,绕了半天之后就被各种花哨的门店吸引了。
“你猜我能不能一口吃掉这碗一根面!”独不禁面前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传统小吃,一根面。
“不能!”白衣琉璃摇摇头。
“看来今天我禁哥不给你看看我吃面的本事是不行了!”独不禁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然后挑起一根面条,猛地一吸。
“呼噜!呼噜!”面条不停地被独不禁吸入口中,他的脸涨得通红,最后一点点面被他吸完时,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喏喏呜呜喏喏!”独不禁指着自己撑大的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衣琉璃看着她的憨样,忍不住掩口而笑。
一颦一笑之间,引得路人纷纷投来“或许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的目光。
“完了!”独不禁一摸口袋,“凉了!没钱了!”
“你有钱吗?”独不禁摸摸脑袋,“我真没钱了!”
“没有!”白衣琉璃摇摇头。
“那你洗盘子速度怎么样?”
“洗盘子?为什么要洗盘子?”白衣琉璃疑惑道。
“付不了钱。就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样子。”
“我不想洗盘子!”
“你的意思是要跑路?”独不禁望着前门坐在椅子上八块腹肌的老板和后门斗牛獒犬哭丧式的A型嘴,“这...这简直插翅难逃啊。”
“小禁。”白衣琉璃瞳孔中仿佛划过一道流光,毫无粉黛修饰的一张脸像是一块用星辰镌刻的白玉,看得独不禁心凝形释。
“怎...怎么了?”
“闭上眼。”白衣琉璃像是给小孩过生日的父母要送孩子送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般。
独不禁只得乖乖照做,现在别说是让他闭上眼,让他出去把那个摇着羽扇乘凉的八块腹肌的老板给打一顿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独不禁闭上眼,不出一会,他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空洞之中。
他偷偷瞄了一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瞠目结舌。
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星河之中,无数耀点在周围炸开,化作一道道光影散乱着交织在一起。
再一眨眼,自己却坐在一条石阶上,面前的操场上散落着跑步和嬉戏的人,远方是缓缓落下的残阳,将天空染成无力的昏黄。
白衣琉璃坐在他身旁,看着依旧目瞪口呆的独不禁。
“你是不是偷偷睁眼了!”白衣琉璃略带生气地嘟起嘴。
“你...你究竟是谁...”独不禁大惊失色。
“我是白衣琉璃啊!”白衣琉璃用小孩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当有人在认真地装傻,就会有人配合着卖力地充愣。
“白衣琉璃谁啊!不认识!不认识!”独不禁摆摆手,学她的样子开着玩笑。
“你!真不该救你出来,让你一个人在那里洗盘子!”白衣琉璃转过头不想理他。
“开玩笑!开玩笑!”独不禁赶紧起身,换到白衣琉璃另一边坐着,“不过你也这太厉害了。怎么办到的啊!教教我!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师傅了。”
“尊师在上!受徒儿一拜!”独不禁站起来,双手抱拳。
“小禁啊!先给为师跪下!为师就教你!”白衣琉璃微笑道。
“喂喂!你别变本加厉啊!和你开个玩笑你还没完没了了!我独不禁是谁!外号天河打架小霸王!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这也就雕虫小技,我独不禁根本不稀罕!”独不禁仰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化作天神,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你外号真不少!不过我也就会这一招,其它的就什么本事都没有了。打架的话,我更是无能为力的。”白衣琉璃吐槽道,突然,她指向操场的一角,“你看那边!”
操场上的人不知为何都稀稀拉拉地都往一边走去,排成一排站在最高的护栏上。有人举着牌子,像是在为了什么东西而欢呼,如同演唱会外围没钱买票不能进场的围观群众一般,只能站在护栏外面围观。
“过去看看?”独不禁问。
“走吧!”白衣琉璃抢在他前面冲下楼梯。
“等等我!”独不禁在她身后,缓缓跟上,这时,他表情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真的就只有这一个本事么?”
护栏外是时末学院最大的天阶决斗场,韬火兵戈全体系交锋决斗场。特异材料构成的场馆建筑风格颇有一番哥特的意味,旌旗环绕,但却遵循着露天的设计。整个场馆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魔能,这个角斗场没有裁判,也没有任何其他能量供应,所有设施都被场馆底下的一个长得像魔方的契具控制。
据说是时末院长亲自安置在那里的,八级魔能补偿系契具,棱之颠倒。不止是悬浮在决斗场门口猩红色的韬火兵戈四个字,就连厕所的光源都是由棱之颠倒直接控制的。它还是韬火兵戈的“裁判”,当对决双方胜负已分时,强行切入比赛,中断必杀技能,保护双方的安全。所以一般的决斗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至今为止,学院里拥有八级契具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几个人也不会约在这边打架。
“里面是在干嘛?”独不禁问一旁的围观群众。
“你不知道么?你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啊?”旁边的人鄙夷道。
“我...我才刚报名,插班生嘛!你知道的!”独不禁摸摸脑袋,事实上他连报名的办公室都还没找到,哪里知道这边在干嘛。
“都开学一个月了才来啊!难怪你不知道,里面是最强新生契能格斗的决赛啊!”那人说,“可惜我能力不够,不能进去看比赛,只能在这外面围观。”
“卧槽!我都还没报名,怎么就打决赛了!”独不禁感叹。
“出来了!出来了!”场馆内突然沸腾起来。
泛着银光的两块棱块从天而降,上面站着的少年和少女相视无言。棱块缓缓降落在中心的战斗区域,又一点点遁入地表,和战斗模块合为一体。战斗区域是一个九宫格,对决双方分别站在两个对角上。这一切都由棱之颠倒滴水不漏地控制着。
“左边那个系着鞋带的是三阶恶魔系修契者,江默,人送外号“提灯人”。”
都要开打了,还在系鞋带,心可真大啊!独不禁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我独不禁外号提灯小霸王,如果他和我打,估计这辈子都提不起灯了。”
旁边的人没有理会他,就像是为了完成旁白任务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白衣琉璃却在看远方染成橘色的流云,似乎对这比赛并不感兴趣。
“右边那个是特异系种,桃花系二阶修契者,夕溪。”
“桃花系就桃花系啊,你笑什么?”独不禁露出一个很难用文字来描写的表情。
“我没笑啊,她名字就叫夕溪。”
...
ACTION!
棱之颠倒在战斗区域闪爆出这几个字母!这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英语。
江默缓缓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酱橙色的小盒子。夕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所以她采用了最为保险的,敌不动我不动战术。
“夕溪!”江默表情肃穆。
夕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得右脚后撤一步,因为她不知道这人是在笑还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独不禁也摸不着头脑,这货在干嘛?嘲笑对手?提灯人的称号还是让给他好了,惹不起!惹不起!独不禁的脑子里估计是浆糊,也不知道这称号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江默语出惊人。在最强新生契能格斗的决赛上表白,可谓前无古人,在场的老师学生全都目瞪口呆。
江默一点点打开小盒子,一片白里渗红的桃花。
“你说,记忆里陪你踏过千山万水,始终不离不弃的只有它。或许,我没有它绚烂,也不能保证陪你到最后,但请给我一个守护你的机会,可好?”
刹然间!潇潇花开如雨,九宫格起伏颠荡,化为一颗心形,棱之颠倒不知道收了江默多少钱。
如此罗曼蒂克的告白让围观的吃瓜群众炸开了锅,一声声调侃的呼声此起彼伏。
江默凝视着眼前的夕溪,眼中仿佛有着碧天凝伫。
而此时的夕溪则是蒙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前后为难。
“夕溪!你不能跟他走!”就在这时,一个雄厚的男声传来。
原本沸腾的操场突然就静下来了。
无数目光汇聚在了声源处,棱之颠倒旁边的栏杆上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
“卧槽,这么狗血的吗?”看热闹的独不禁忍不住吐了句槽。
栏杆上的少年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表情骤然变得凄然无比,45度角仰望天空,虎目含泪,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少年望着呆住的夕溪,“一万年。”
“夕溪!”江默大喊,“我才是真的爱你!”
“夕溪!”少年大喊,“我才是真的爱你!”
“夕溪!”
“夕溪!”
俩个少年争吵不休,当事人夕溪则是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叫自己而左右为难。
少年燃目而视,一把鎏银巨剑刹然出现在少年背后,仿佛古时开辟山脉的力量从天坠下。
“三级近战格斗系契具,罪之杀戮!”旁边的人诧然,“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强!”
“那小子谁啊?很牛逼?”独不禁问。
“三阶战斗系修契者,路仁。四强赛惜败于夕溪,不过当时他根本没有把契具亮出来!看来是有意而为之!故意输掉的比赛!”
“三级的契具有那么强么?”独不禁再问。
“这个世界,契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些修契者临死前可以让铸魂师将自己的意念铸入某件物品之中,这件物品就变成了契具。这些契具和修契者的十个阶级一样,被划分为十个等级。但随着铸魂师的慢慢消亡,又没有新的铸魂师出现,我们这些人就只在书本上见过所谓的铸魂师。所以契具无关等级都是无价之宝。听说很多七八阶的修契者手上也只有四五级的契具!”
“那契具有自我的意识么?”独不禁接着问。
“这个谁也说不准,但有肯定是有,比如控制下面这个决斗场的八级契具就有比较强的意识。等级越高的契具被铸入的意念就越强。我自己也有一个一级的,反正我没见它说过话。只不过偶尔见它无聊自己发发光玩。”旁边的人说着,拿出一块很常见的石头,就像是随手从路上捡来的一样。
白衣琉璃默默地看着那块石头,齿唇微动,一言不发。
恍惚之中,石头好像又亮了一下。
路仁将罪之杀戮拿在手中。脚底的地块缓缓升起,直奔战斗区域而去,夕溪脚下的模块向着一旁滑去,现在是比赛不知为何就突然变成了两个少年间的决斗。
夕溪刚想说点什么,却又看着提剑的少年一脸的真挚,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屠龙的少年,他再次拿起了剑,这次不为屠龙,只为!
一厢情愿!
“来啊!打就打啊!”江默呐喊!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容置喙!
契言·解魔幻体。
江默血脉喷张,手掌化为暗红的的利爪,身上流动着煞气,背上的脊刺划破了他的衣服。他竟然真的变成了一个“恶魔”!
路仁提剑直冲,剑刃划过之处,皆留下一道道红痕!他旋身挥剑,剑刃所到之处,空气也被划地支离破碎!
江默侧身用手臂挡下一剑,他也不是引颈受戮,抬手便是一个肘击打在路仁的腰上,打得路仁身子微微一颤!
路仁暗喝一声,将罪之杀戮移花接木换到左手,发力斩下!这把巨剑在他手里,就像一把蝴蝶刀,灵活自如。
江默以魔手强接下这一剑,剑身嵌入手心!斩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也就是恶魔化的手才勉强能抗住这一刀,如果换做正常人,早就人手分离了。
之所以会被砍的如此伤,是因为江默只用了一只手抓着罪之杀戮。空下的一只手朝着路仁的脸就是一拳打过去,用尽全力,毫无保留的一拳!
啪地一声,路仁脸上留下一个拳印。他竟然没有躲闪,用脸接下这一拳,仿佛两个头铁的鸡蛋,没有闪避,没有余力,不撞到一方头破血流,永不停止!
江默眉目凝神,蓄力打出一记重拳。
路仁则幻过几个身位避开,脸上的疼痛告诉他,不能再承受这一拳。
稍稍凝聚力量之后,路仁转身便扬起罪之杀戮,朝着江默劈面而去,在他手里,这把剑从来都只有杀招!
江默在剑落在自己脸上之前,极速抬手擒住路仁的手腕,使他无力斩下,强化的身体让江默的出招速度变得极快。江默眼疾手快再旋手顺势对失去重心的江默甩出一个背摔。
砰地一声,路仁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飞出几米远!
双发都伤得不轻。但谁都没有停下休息一下的意思!青拳剑影只为诠释决斗!
路仁双目狰狞,立剑而起,冲锋!
江默猛地一拳至下而上偷袭路仁的下颚,路仁再次被打飞几米。罪之杀戮剑尖和地面摩擦出阵阵火花,发出撕拉刺耳的声音。
这一拳如呼啸的狂风,狂袭的骤雨,毁天灭地!
观众席传来不绝的唏嘘声,他们觉得现在胜负已分,面对江默的极快攻击速度,路仁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路仁像是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罪之杀戮也插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所有人都以为他应该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路仁依旧缓缓站起来,单膝而立,一手扶着罪之杀戮,一手撑地。暴戾的气息流动凝聚!
契言·圣道藏骸。
罪之杀戮发出残暴屠戮的咆哮。路仁拔剑而起,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超过了光影,仿佛逼停了时间。仿佛那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发腾空的火箭!
路仁旋身挥剑,罪之杀戮速度快得像一颗子弹,真不敢相信这是一把巨剑!
一剑斜劈!反手上挑!侧身崩砍!刀刀入肉!
江默本来就已经快被撑裂的衣服也被罪之杀戮劈开一道道裂口。路仁的剑术快到他毫无还手之力。
江默只感觉被万剑所指,身上无数的伤口裂开。疼痛感流水般袭来。
他倒在地上,被罪之杀戮砍到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啪塔一声,一个小盒子从江默破裂的上衣口袋中掉下来。一片娇脆欲滴的桃花渐渐坠地。
江默缓缓跪下,伸出无力的爪子,颤颤巍巍的掂起地上的那片桃花。用最后一点力气牢牢地握在手心。
尽管他满手都是血!尽管他被万剑环绕!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守护住这一切!
怪兽和染血的桃花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孱弱!
路仁见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还手的能力,提剑随风而立,罪之杀戮爆发出最后一丝杀气!路仁将剑一点点举过头顶!这是最后一剑!也是必杀的一剑!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区区一个三阶修契者在一个三级契具的帮助下却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力量。以他的实力,就算对手有四阶,怕是也讨不到便宜。
棱之颠倒凝聚出一道屏障,准备在最后的必杀降临的瞬间挡下。
路仁高高跃起,双手持剑,自右而左,后抡正劈!
罪之杀戮,圣剑过道!藏骨埋骸!
江默只觉世界正在崩溃,不可阻挡的剑刃从天而降,势如破竹!
契言·絮花溟水。
顷刻间,飞花如泼墨。白茫茫的桃花翻转着凌落。
罪之杀戮哐当落地,其实这点力度的花墙是不可能挡住这杀意暴腾的一剑。但没有人握住剑柄的剑就另当别论了。在最后一刻,路仁松开了持剑的手。棱之颠倒也消散掉屏障,决斗已经结束了。但应该宣布谁赢了呢?
路仁呆在原地,瞳孔微缩,身上的杀气暗淡下去。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空中飘落的桃花,白浅深红,但在他看来,却是灰茫茫一片,万里无光!
他输了,赢了比赛却输了一切。
女孩跪在浑身是伤,晕倒在地,手掌却狠狠合上的男孩身旁。
直到最后一片花瓣落地,整个决斗场安静如素,久久没有人声。
少年抱起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像一个无关的路人一步步离去。
孤独的仿佛沙漠中的一口枯井。
“梦曾高远志在争霸,这股热情确实值得赞扬。”独不禁目光炯炯,凝视着那个渐渐远走的背影,随即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叹息俗世的隐士高人的模样,“可是,是梦,终究是会醒来的。”
一旁的白衣琉璃听闻,默默地低下了眼眸,看起来有点意兴阑珊。
独不禁在想自己这逼装的应该还可以吧,瞥见白衣琉璃略显落寞的样子,顿时也兴致索然了。
沉默,俩个站在一起的人却各自看向一个不同的方向。
就在几分钟前,独不禁还自以为和这个女孩混的很熟了,但是现在想想,对于眼前的女孩,他一无所知。甚至连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时钟塔传来沉闷厚重的钟响,象征着已是正午时分,刚刚还人山人海的操场此刻却是显得冷冷清清。之前围观的学生们,都零零散散的离去了,独不禁背靠围栏,斜着头打量着身旁那个似是在发呆的女孩。
女孩精致的脸上带着丝丝迷茫与落寞,风舞白衣,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然我们找地方报名先?”独不禁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忍不住提出了最初的目标。
白衣琉璃一愣:“你找到报名处了?”
独不禁点了点头:“看,就在那。”说着指向操场旁的一个小屋子,那里挂了个大牌子:新生报名处。
“走,先报名去。”
办公室门口垂下一株成熟期的酸浆果,白中略带微红的镂空式外衣包裹着深橘色的果球。但吸睛之处却不在这株罕见的植物上,墙上不知被何人镌刻出一只深邃的眼睛。在办公室墙上出现这样的东西委实不怎么雅观,甚至让人有一种被怪物盯着看的感觉,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老师你好,我们是来报名的。嘿嘿嘿!”独不禁摸摸后脑勺,表现得像一个傻大个。
对方正襟危坐,绘满黑暗系风格涂鸦的一双保定铁球在他手上缓缓旋转。一般这种健身球只有中老年人才会拿来舒筋活络,但这位“老师”年龄看上去并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发随意盖在头上,一身正经西装配一双不搭的鬼冢虎跑鞋,再加上手中的铁球。错综复杂的细节组合在一起,却依旧看不透此人的路数。
“现在才来报名?是有引荐信吗?”对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工作证佩戴在胸前。懒微尘,时末学院七级教师。
“什么信?”独不禁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把你的综合评级考试成绩单给我。”
“啥玩意?什么考试?”独不禁束手无策。
懒微尘见他懵逼的样子,转头瞥了一眼白衣琉璃,“你呢?和他一样什么都没?”
“嗯。”白衣琉璃点头。
懒微尘捂着胸口起身,就好像是那里中了一箭。他走进储藏室室,随机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久,他便灰头土脸地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古书。
五级命运占卜系契具,梦之奇谋。
自从这本书上次预测“卜兆三合,单身,贫穷,终老”之后,懒微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晚上,“骗人还是你梦之奇谋会骗啊!”懒微尘得出结论。然后梦之奇谋就被丢进储藏室,被他施以“眼不见为净”的魔法。
其实懒微尘严格说起来并不穷,除了梦之奇谋外,他还拥有两个契具以及很多奇形怪状的宝贝。但他这人非常念旧,用过的东西就都要留着,尽管有些东西不知道被他扔在哪里。有时候饭都吃不起,他也只是笑着翻开梦之奇谋预测一下会不会被饿死。
“翻开它,集中精神,停在你想停住的那一页。”懒微尘把梦之奇谋交到独不禁手上。
书写着太古符号的古书,缓缓打开,暗黄的纸张如百叶窗的叶片哗啦啦的翻动着。独不禁双手捧着书,他不太明白,集中精神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所以他死死地盯着古书,像一个从来没见过蝴蝶的孩子第一次看到蝴蝶舞动翩飞时发愣的神态。
梦之奇谋“塔拉”一声突然停住,纸页的颜色从暗黄色变成淡绿色,几行金色的小字仿佛从底层渗透上来。
未知系修契者,能力评级:一级,综合评级考试成绩预测:二十四。
懒微尘凑过来,看着满脸期待的独不禁,摇摇头。
“你的能力不满足招生条件。”懒微尘拍了拍他的肩,虽然他现在是报名处的值班,但这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时末学院是天河最好的修契者学校,综合评级考试成绩要大于七十分才可能收到时末学院的入取通知。独不禁这个分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得了时末学院的。
“我的能力不足?”独不禁苦笑,“没想到,我独不禁也有今天!”
这话说的好像他之前很牛逼一样。
“也罢。”独不禁垂下头,“而今天下易主,我说话的分量也不比当年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之前说话很有分量一样一样。
懒微尘象征性地叹了口气,从黯然神伤的独不禁手上把梦之奇谋转交给白衣琉璃。
白衣琉璃摸了摸梦之奇谋,一层淡淡的金光自梦之奇谋那古朴的书叶中发出,将一旁正在伸懒腰的懒微尘和摇头叹息怀才不遇的独不禁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金色光芒?难道是极品天赋?”懒微尘诧异,极品天赋不是一般只有那些大势力的核心弟子才拥有吗?什么时候随便一个插班生都能是极品天赋了?
独不禁凑过来看了看,脸色怪异的看了白衣琉璃一眼。
白衣琉璃则是眨了眨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咋了?是啥天赋?”看见这两人奇怪的表情,懒微尘忍不住探头一看。
“这......”懒微尘大惊,黑色的墨迹在古朴的梦之奇谋纸张上形成了一个...笑脸...
“老师,她这是算什么天赋。笑脸天赋?”独不禁忍不住问。
懒微尘嘴角抽搐,自己也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梦之奇谋散发着神圣的金光,上面刚刚形成笑脸的墨迹竟然又变幻了起来,成了一个个像(*/ω\*)之类的卖萌表情。
“卧槽,还会卖萌?!”独不禁感觉自己被狠狠的雷了个外焦内嫩。
一旁的白衣琉璃却是瞥了呆呆的独不禁一眼,掩嘴轻笑,对于眼前的情况丝毫不感诧异,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早已胸有成竹。
“咦?”
一个轻咦声传来,一个银发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独不禁等人的眼前,那双深邃如黑夜的眼睛印上了梦之奇谋正散发着的金光,似是也跟着亮了一下。
“院长。”懒微尘看见来人,连忙行礼。
中年人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眼前的契具上。
独不禁一愣,院长?他看向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时末学院的学院长时末,拥有控制时间的可怕能力的强大修契者。
时末伸手拿起了梦之奇谋,上面的墨迹立刻换成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望着自己手中的梦之奇谋,时末一双剑眉微微挑起,将梦之奇谋扔回桌上。
“这个契具,竟然进化了。”时末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进化了?!”懒微尘失态的大叫出声,刚叫出来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赶忙捂住嘴巴,偷偷瞄了一眼院长,发现时末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懒微尘心想,但显然只有神经兮兮的他这样觉得,其他人都没觉得这个院长有多难相处。
“你们是来报名的新生吧。”时末目光转向独不禁和白衣琉璃,冰冷僵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懒微尘刚想说什么,独不禁赶快接过话茬快速说到:“是的,见过院长。我就是刚刚报名的新生独不禁,希望来到学院能够聆听院长和老师们的教诲。”
白衣琉璃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们俩个都很不错,”时末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你们未来能成为学校的骄傲,微尘,带他们去办入学手续吧。”说完,时末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刚走了几步,顿了顿,又是说到:“只要你们愿意去爱这个地方,这里就可以是.......你们的另一个家。”
独不禁和懒微尘挠了挠头,望着扬长而去的时末,有点不明觉厉的感觉。
“独小子,你运气真好,校长发话,你自然是这个学院的新生了。”懒微尘拍了拍独不禁的肩膀,笑到。
“哈哈哈,哪里哪里,懒老师契具进化才是可喜可贺啊。”独不禁也笑到。
“走吧,跟我去领你们的校服和学生卡。”懒微尘说着向前走去。
“嗯,走吧。”独不禁点了点头刚想跟上去,却发现白衣琉璃还呆站在原地望着时末离去的方向,独不禁心头一颤,注意到了一丝晶莹划过女孩洁白精致的下巴。
“....琉璃?”独不禁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白衣琉璃转过头,眸子弯成了月牙,却是像星星一般闪亮,嘴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独不禁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他感受到了此刻白衣琉璃笑容中,浓浓的幸福与快乐。
与此同时,县城的另一边。
月夕山头,秋风卷起无人打扫的落叶,铺满整条山路。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偶尔有浓郁如牛奶的高层云飘过。
老枯躺在地布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睡觉还是修神。
这是一个闲适而又平淡的下午。
微风刮过,草地一片片此起彼伏,带来一点点凉意。
老枯翻个身,吴鸦赫然出现在他视线里。
这人是鬼吗?走路没声音的?老枯暗暗地想。
“老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老枯很不情愿地站起来,他不喜欢睡觉被人打扰,但如果是上司的话,无奈,只能唯命是从。
“我让你打探的事。”吴鸦的语气总是带有一种压抑的气息,让老枯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自己手上就有无数眼线,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去,这不是大材小用吗?老枯心里非常纳闷,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表达。
“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说来听听。”吴鸦也坐在地布上。事实上,老枯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他,虽然吴鸦低着头,但老枯依旧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大部分首领一级的人物给人的感觉都是成熟老道。吴鸦和那些人比起来,稍显青涩。
“那东西现在在时末学院,跟着一个臭小子。”老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其实他也只知道这一点点。
“时末...学院。”吴鸦抬起头,踌躇了一下,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因为他总是带着一副无所不知的神态,“说起来,我好像从你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你和时末是什么关系?”
“我和时末...”老枯像是呆住了,他表情复杂,脑中缓缓浮现出人散楼空的午后,学校主道樟树底下,一个银发少年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但是画面里并没有他自己,他到底在哪呢?
老枯想寻找一个词,但是又没有一丝头绪。
过了很久,老枯才吐出下半句来。
“冤家罢。”
但他环顾四周,吴鸦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