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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叶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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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三手见沐正阳说完就往外走,心中恍地一个咯噔。
  执鞭是用以镇魂。
  沐家人用一叶探金寻棺,需以血为引,沐家人天生异秉,与常人不同,他们的血液呈赤金色,金从五行,属火,水火相克,固沐家之人血不可惹水。
  沐家人使用一叶穿金时,用金血为引,借以魂游幽冥,以发十方鬼棺。沐家人将魂魄注入幽冥之后,往往会伴随百鬼扰袭,侵食魂魄,所以沐家人在施展绝技之前,往往会用九节龙骨鞭的前六节锁住天灵,护住魂魄,鞭后三节交由血脉亲近之人执拿,倘若有变,鞭呈金色,但见鞭色异常,执鞭之人便斩断龙鞭,可保二人性命。
  执鞭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差事,龙鞭斩早了或斩晚了,都是一件天大的膈应,断早了,探棺之人不可回魂,断晚了,执鞭之人同堕阎罗。
  类似的事件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沐家先人沐长生作为十三卫魁首带领皇陵十三卫及其众人南下缅地,发南越王陵之时便就使用过这一叶穿金的绝技,至今魂落异地,生死不得。
  沐正阳让黄三手来执鞭,是在警告他,让他仔细想想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黄三手明白自己一时情绪使然,心存门户之见,险坏了大事。
  这沐家本是十三卫魁首,且当年追随孙文赴于革命,以求大同社会,为此多数沐家血脉皆殁于战事,生存无几,几近凋败。前又有沐家先人沐长生的前车之鉴,眼下自己如此轻佻的便将探长沐正阳架了上去,确实不合适,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探长,你先听我说,这事急不得,急不得。”
  
  黄三手憋红着脸道。“乞丐我不该瞒着你,这艘铁疙瘩是口九玺玲珑棺。”
  沐正阳脱下了外套丢给了六子,边解衫扣边朝黄三手笑道。“怎么,又多了口棺材不成?看来今天咱们有得忙了。”
  “老叫花我打死了也就只剩这一副好吃嘴,探长你就撕了它吧,免得我再说错话。”
  黄三手心中暗愧,只好认错道。“只是这寻棺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沐正阳笑着看他。“怎么,不敢执鞭?”
  黄三手犹豫道。“要探不是不可,不过得先找出那口黄泉幽冥棺。”
  沐正阳朝六子道。“听到黄帮主的话没?七星铢。”
  黄三手跟在后头不安道。“探长,可是我紧张呀,你说我要是失了手斩错了鞭,连累了兄弟可咋好?”
  六子掏出了七星铢,郑重其事的拍着黄三手肩膀道。“黄帮主,您老号称三只手,比常人多一只手,这里头你执鞭最适合不过了。”
  黄三手郁闷的瞪着眼。“六长官,我倒是想执呢,可这黄家祖人失了手,扣错了棺,我的手比心虚哩。”
  沐正阳停下来看黄三手,眼神如炬。“黄帮主,你想清楚了,你说的黄家秘事是否有谱,只要你有六成把握,你就执鞭,出了任何事情,沐家没人会怨恨你。”
  黄三手点头道。“探长,黄家既是锁棺出生,我能说出这些话来都是有根据的,这舱里头确是棺中有棺哩。”
  沐正阳继续前进,正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取叶!”
  八名十二三岁的警卫立时围了一个圈,将沐正阳圈在了中央。
  沐正阳从身边的一名警卫腰间抽出来一把短刃,往左手掌心一拉,金黄色的血液顺着就滴流了下来,一名童卫连忙取出一片柳叶,金血尽数滴打在了柳叶之上。
  “仔细点,每个方位的七星铢的都要比量仔细了。”
  六子又递上来七星铢,冲警卫细细交代了几句,警卫便拿着柳叶和七星铢过去了。
  “西南。”
  “东北。”
  “正中。”
  “东南左七五步,西北右九五尺。”
  “柳离魂钉三寸,钉上三寸置铢,血不惹水,铢不挨金。”
  “一叶穿金,以血当引,金液寻路,魂随钉走。”
  沐正阳一一交代,警卫们便逐一布置。
  黄三手握着着手里的九节龙骨鞭,愣愣的看着忙碌的他们,非常尴尬。
  之前他只听说沐家族人有异于常人,色呈赤金,可遁入幽冥,发鬼棺,探地脉,缚鬼魅,抵百毒,但当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金血从沐正阳的掌心留下,也不禁暗叹惊奇。
  沐正阳这时已光着膀子,用他们沐家特制的一种柳液涂抹,六子来回的在舱内走了几圈,似乎在丈量着每根定魂钉之间的距离和方位,确认无错。
  沐正阳丢过来一把刻着沐字的寒光短刃,黄三手心里明白,这是他们沐家的斩龙刃,专用来一叶穿金突发意外时,斩断九节龙骨鞭所用。
  与九节龙骨鞭同为沐家的传世法器。
  “鞭啊,鞭,你可得保佑老乞丐别被拖了魂呀。”
  黄三手接过了斩龙刃,有些哆嗦地握着手里的九节龙骨鞭,心里暗念。骨鞭滑跌在了地上,发出噶噔的几声,黄三手立即蹲身去捡,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警卫都在冷眼看着他。
  黄三手尴尬的同时,心中一凛,眼前的这些探头班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孩子,面容稚嫩,神情却坚定异常。
  看来沐家后人果然人丁凋败,青黄不接。
  他心里暗想:沐正阳呀,沐正阳,你居然把这等重要的差事交给我。
  你要是遭个意外,这沐家绝技传承给谁去?
  手里的龙骨鞭也不禁握得有些发寒。
  一名警卫看了黄三手一眼,黄三手怔怔的也看他,警卫又看了眼六子。
  六子笑了笑,上前道。“黄帮主,反了,你得握鞭首。”
  “哦,哦,握鞭首。”
  黄三手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调换了个位置。
  六子叹了口气,拍了拍黄三手,道。“黄帮主,这一叶穿金,金血探棺,虽然讲究的是灵魂出窍,以魂探幽冥,发鬼棺。你只是执鞭的,拉不走你的魂,况且有我们护着,逆不了水,您不要那么迷信好不好?”
  “不要迷信?兴不是拉不走你的魂呀?”
  黄三手刚说出口,就见沐正阳从他手里拿过鞭尾,用六节缚住额上天灵,又从警卫手里拿过一件檀紫罗盘。
  六子立马喊道。“护住七星铢!”
  警卫们便各奔各自的七星铢和定魂钉的方位。
  沐正阳就像似做了个梦,浑浑噩噩的来到了甲板。
  船头的米字大旗迎风激荡,彰显着海上霸主日不落帝国的雄威。
  只听雄厚的交响乐响起,甲板上边欢歌载舞,人们举杯同庆,发出叮叮当当地阵阵碰杯声。
  优雅的小提琴,热情的鸡尾酒,绅雅的燕尾服,高贵的束腰裙,优美的探戈舞,西洋人用他们独特情感与方式诠释传递着情爱与喜庆的涵义。
  甲板之上,是一片欢乐喜庆的海洋。
  “原来这就是鬼船失事前原有的模样?”
  沐正阳略是惊震的小步在甲板之上,捕捉着这艘大英帝国油轮昔日的光彩。
  身旁的人们冷眼相看,红褐色的瞳孔之中,透散着浑厚得化不开血色的凶凛目光,因为他身上还透散着隐隐阳气,他每经过一人,那人便仓皇的避开。
  桅杆左侧的护栏边上,一名带着棕灰色鸭舌帽的风衣男子正卧靠在护栏上边,雄厚如钢铁般的背影凸显着这名男子身份的独特,健硕的右手极是有规律地敲打着护栏,隐隐发出滴答滴答的轻轻声响。
  那是一种暗码。
  与摩斯暗码形似不同,这种暗码罕见于世,隐晦难懂。
  沐正阳身子一怔,盯着那人看。
  那人手势太过隐秘,速度极快,隐晦难读。
  沐正阳只隐隐读懂对方在传递:天陨,鬼城,剑鱼号。
  “天陨,鬼城,剑鱼号?”
  沐正阳一怔,心中略是疑惑,他拨开人群快步上前,风衣男子压了压帽檐,转身疾步下了船舱。
  “六叔,东南边的七星铢裂了,柳血过了水。”
  一名警卫脸色惨白的急跑了上来。
  “不好,要出事!”
  六子脸色陡然一变,叫了声就急跑了上去,跑了两步,又回头厉声道。“黄帮主,这边你盯着,千万看紧了!”
  “放心吧,六长官,拽得紧着呢。”
  黄三手咽了咽唾沫,左手里头的龙鞭握得有些打颤,他看了一眼老烟枪,老烟枪却出奇的冷静,盯着东南方位的定魂钉,眉头深锁。
  沐正阳追下了船舱,却早已寻不见风衣男子的身影。
  眼前出现正是之前和众人来过的那间摆放着巨大圆木的舱室,几名船工正忙碌的将船舱上的老化玻璃拆了下来,又不断地换上一种更光洁晶莹的玻璃。
  沐正阳内心一震,原来这些玻璃之前真的有人换过。
  “但他们为什么要换下这些玻璃呢?”
  沐正阳心中疑惑不解,疑盯着忙碌的工人们,一步步往里走去。
  舱内一根根巨大的圆木仍旧一根又一根的圆口对圆口的横摆在那里,布置成引流贯珠的法局。
  沐正阳抬手一根根的敲过去,圆木是空心的,里面装放着东西无疑。
  当他的脚步停留在了九号圆木,眉头不禁一皱,这里正是之前龙头的位置,他抬手敲了敲,传来咚咚的声响,是空心的。
  “空心?”
  沐正阳不禁身子一怔,又敲了几下,确是空心无疑。
  “难道邮轮出事之前,主棺正在舱内?”
  沐正阳心中疑惑,想要打开圆木来查探。
  “干什么?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一道嘶哑的厉喝声,一名船工机械生硬的走了上来。
  他的眼睛极其的不正常,两只红褐色的眼珠只有绿豆般大小,那不是人的眼睛,当然,他已经不是人,但看着更像是黄鼠狼的眼睛。
  沐正阳尴尬的赔着笑脸,假意离去,却趁船工转身不注意时,蹲身从腰间掏出了一张沐家祖传的血符贴在了圆木之上。
  这一蹲身,让他倒吸一口寒气。
  圆木的下方,长生着一株墨黑色的诡异针丝异菊,那诡菊花开半苞,有茎无叶。
  正是先前众人在舵室里寻不见的那第九朵虺蛇香菊---黑菊。
  “原来,第九朵鬼菊和主棺在一起?”
  沐正阳不禁周身一震,正要细致的探去。
  手里的罗盘这时候却突然剧烈地拨摆了起来,巽位,像似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剧烈摇荡的指针将罗盘镜面撞裂,镜片震飞了一地,指针也被撞毁得完全变形。
  沐正阳暗呼一声。“不好,东南逆水。”
  陡然间,两眼一黑,船舱里边漆糊糊的一片,望不见一丝光线,仿似跌进了地狱的深渊。
  凛骨的寒气扑鼻袭来,冻得人牙齿咯咯作响,沐正阳猛打了个寒颤。
  只听一道道剧烈的巨响,铁架上的圆木,尽数滚落了下来,发出阵阵轰响,震荡得船舱东摇西晃。
  沐正阳朗朗跄跄的在舱内打滚,还没爬起身子。
  只听嗤地一声嘶鸣。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巨大的白影猝然掠入眼帘,疾如闪电。
  沐正阳猝不及防,只觉身子犹遭万千重击,跌飞数米开外,口喷污血。
  再没了任何知觉。
  再等缓缓睁开来双眼,沐正阳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绒毯。
  这次一叶穿金,金牛逆水,非但没能找到主棺,反而险些败了道行,不但没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就连鬼船也沉进了黄浦江底下,引发了巨大的江浪,整个黄埔江边的民舍,渔坊,港舵,和货仓,十之八九尽皆被江浪吞毁。
  据说,还溺死了不少人,就连沐正阳手下的军警亡死之人也不在少数。
  沐正阳内心不禁有些悲凉,心中隐隐总觉着这件事十分诡异蹊跷。
  这次逆水,逆得十分古怪。
  沐正阳心中疑虑万千。“究竟是谁动了巽位的七星铢?”
  鬼船之上,除了老烟枪,黄三手,还有六子,便只剩下几名心腹。
  他心中陡然袭上一丝不安的感觉,朝六子厉色问道。“事发之时,船上有何异常?”
  六子回道。“事发突然,也不知道是何缘由,东南金柳逆水,幸得黄帮主眼利手疾,斩龙刃下得利落。船毁坠沉之时,我们也撤的迅速,所幸伤亡并不是很大。”
  沐正阳厉声道。“我知道逆水,我问的是如何会逆水?”
  六子愧色道。“七星铢毁裂,柳血过了水,像似有人作了手脚。”
  黄三手左手拿着断掉的鞭首,右手捏着鞭尾,羞愧道。“探长,这次都怨老乞丐没执好鞭,不但没寻到棺,还险些误了大家。”
  沐正阳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九节龙骨鞭已断,他们沐家的一叶穿金绝技,到他手里算是折了。
  老烟枪正托着手里的一个黑晶的九龙方印,脸色凝重的道。“这应该是九宫玺。”
  “九宫玺?”
  沐正阳一怔,压了压手,示意警卫停下,他坐起来半个身子,拿过老烟枪手中的九龙方印,看了看。
  这是一个黑晶乌透的方玺,玺身雕刻着九条威龙,上绘五岳,象征九五至尊。
  “前辈说的可是始皇帝巡游重湖掷湖镇浪所用的九龙玉宫玺?”
  老烟枪点了点额,道。“传闻当年秦始皇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慌忙将玉玺抛入湖中,祈求神灵镇浪。便有了那始皇掷玺镇浪之说。世人皆道始皇帝以传国玉玺掷湖镇浪,却不知当年投湖的并不是传国玉玺,而是九龙玉宫玺。”
  沐正阳认真道。“这东西是在鬼船上发现的?”
  老烟枪并未作答,迟疑了几下,才道。“探长,我先前在舱内发现一件诡事,那东南方位的几枚定魂钉之上的心头血好像并不大像似人血。”
  沐正阳略是一惊,道。“莫非是猴血?”
  老烟枪点额道。“那血色黑麻,犯凶气,应是染了虺香。”
  沐正阳眉目深锁,若有所思道。“我先前用一叶穿金,金血探棺时,发现有人提及到鬼城和天陨。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隐隐总觉得像似有人在布着一盘棋,引着我们走。”
  黄三手吃惊道。“天陨?和这艘鬼船又有什么关系?”
  沐正阳摇了摇头,心中疑虑万千,却始终抓不住那种诡谲的感觉。
  这时,一名警卫小跑了上来,递上来一张请柬。“探长,美国威尔逊大使送来请柬,请您上一醉楼赴宴。”
  老烟枪道。“这老毛子素来飞扬跋扈,与探长你有隙,这档子送来请柬,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六子忧虑道。“莫不是先前在港码咱们手下弟兄坏了他巡捕房几条性命,我看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请宴是假,兴师问罪倒是真吧。”。
  “是与不是,会会便知晓了。”
  沐正阳冷笑一声,道。“走,上一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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