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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AI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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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而深邃的太空因为吴刚六号的飞行而稍显生气,虽然那不灭的太阳依然还在沸腾着粒子粥,各大行星依然沉稳地旋转,但那只是运动,并不是生命,没有生命体特有的勃勃生机。对于这一点,做过太空飞行的人们尤其感触深刻,只有生命体之间才能感受各种情绪,各种意义。
  当别人睡下,值班的那个人会表现出少有的关爱,他会放轻自己的动作,甚至压低自己的呼吸,就是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睡眠,而当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又会是彼此调侃,鼓励,甚至拌嘴吵架,这就是生命体之间最自然的交流与促进,你可以说这是社会属性,团队意义,可却也是有机生命体所赖以生存的根基。
  因为彼此间的依赖与牵扯,人类这个特殊的生命体才能在地球的生物环境中占据统治,占有所有资源,才有机会飞向太空。所以,生命体是需要彼此依赖,哪怕这种依赖不是爱,而是恨。也因此,在这个时代,生命体的定义就变成了能够彼此依存的情绪表达。
  “所以说嘛,即使乘组人员彼此打架,那也是可以接受的情绪表达,生命体的依存方式就是这样”。工作中,吴刚六号乘组的队员正在欢快地讨论着,而讨论这个话题最起劲的总是刘成怒,他刚才说完那句话,还觉得没有表达清楚,继续说:“你看夫妻两口子,刚开始的时候好好的,后来非得闹出脸红脖子粗,彼此憎恨了事。你如果把他们扔到我们此时的环境里,没有比较,没有选择,还会闹吗?”
  “我同意大刘的说法,就算是吵架也是彼此的依存,否则仅仅是依存,那么月球和地球彼此的关系就可以定义生命了,对吧。或者说AI,你不能说那不是生命,那是金属活体,你也不能说它没有情绪表达,唯一欠缺的就是感情依赖,这样说来所谓依存应该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晓亮附和道。
  于波笑着说:“那我就明白了,大刘叫刘成怒,所以怒也是一种正常的情绪。既然是一种正常的情绪,人们真的不能过于纠结它的负面作用,怒在这里就成了中性词了。所以,大刘的老爸对生命的理解非同寻常,简直是不走寻常路。”
  大刘接茬:“哈哈,于头说的对,我老爸一贯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人。他说以前古代唐虞的时候,那时的社会还没有货币呢,人们以信誉为货币,以尊重和责任为钱,结果整个社会都是和气的,连怒气都没有,他羡慕,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来反衬唐虞时期的不怒,呵呵。可惜我长大了没像那样去研究上古文化,干上航天了,我也才知道,其实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是失去了依存后的孤独,这种孤独会杀死自己的。”
  于波点头同意:“是的,美国航天史上就有过多次航天员单独上天就没回来的例子”
  晓亮:“嗨,绕那么大圈子干嘛,其实这就是人的动物属性,跟狮子鬣狗的群居属性没什么两样。不过,挺可惜的,如果大刘说的尧舜禹时代那么好,可为什么中断了呢?”
  没有参与讨论的谢阿根一直都在低头忙着,这时他抬起头来沮丧地说:“哎呀,就是不行啊!你们大家说怎么办?这台电脑对中微子的解析就是不稳定,实在是没法摸清楚它的规律。对川里地下的中微子流还是没法稳定住,束缚住。”
  大家听到阿根的抱怨立刻停止了讨论,于波问:“加拿大北方雪原那段不是很好吗?同样的方法也无法稳定?”
  谢阿根:“不行,加拿大的那段是借助了那辆车载的卫星链路系统,川里地震中的救生舱所载的系统不一样,只是简单的脉冲定位系统,它脉冲发射的数据包也不稳定,地面收到的肯定是残缺的。”
  大刘安慰他:“阿根,中微子本来就很难跟其他粒子发生反应,你就算能束缚住穿越川里地底的中微子流,又有多少能携带信息呢?我们现在做的还是实验阶段,别太着急地面催你吧。”
  阿根:“大刘,很多科学家也都这么说,还都这么相信。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实验,我不相信了。以前我们总认为中微子太中性,不跟别粒子发生关系,不携带信息。那是因为检测手段的问题,现在我们有了这个在太空中飞行的金属水体加上这台量子计算机,我们不是成功地实现了几次解析,甚至是时间跃迁。现在的问题是不稳定,抓不住规律,我感觉要重新编写几段程序,让被束缚的中微子参与到电脑的运算当中,而不总是将他们看成被作用的对象,哦,对,我来试试。”
  大刘问道:“你自己写吗?是不是应该向地面请求,由地面团队完成,你一个人?”
  于波说:“嗯,按程序应该是这样,但我们的搜寻任务没时间了,只能最后一搏了。”
  晓亮说:“是啊,不过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川里地震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就算那个救生舱功能强大也不可能携带那么多天的食品和水吧,何况里面是两个人消耗。哎,只可惜了一个学者和一个大歌星。”
  大刘:“所以啊,这就是我们探讨生命的意义。如果依存是条件的话,他们两个人会活下来,重点是他们如何与救生舱相处,某种程度上说那个救生舱也是一个带有自我意识的智能机器人,也是一个不会有情绪交流的生命体。”
  晓亮:“呵呵,其实他们俩个人跟我们四个一样,也是依存在一个智能空间里。。。”
  阿根忍不住插了一句:“谁说这种智能空间跟我们没有情绪交流了?我们只是流淌着血液的生命,他们,他们的流淌的是电子流的生命,而且也有温度,也有情绪。”
  于波连忙问:“阿根,你怎么这么说?”
  阿根回答:“我隐约感觉到它在学习,你们不觉得那几次敲门声奇怪吗?我不确定。”
  大刘也附和道:“是啊,不是那致密的天体的原因吗?”
  阿根很应付地回答:“也许吧”
  晓亮:“在没确定之前,什么可能都是有的。”
  于波:“晓亮说的是,特别是我们现在一切都是在实验阶段,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关键是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任务完成。”
  看到气氛有些紧张和严肃,晓亮转移了话题,他说:“好了好了,不谈AI了。还是专注咱们的工作吧。从工程结构上来讲,川里的那个救生舱在三十公里的地下应该无法保持完整了,何况那里还是高温环境,除非它正好游移到地下空洞或者地下暗河里,地下河倒是能保证它的结构完整。”
  大刘:“舱内的生物分析系统的确做得非常好,快赶上我们这个吴刚号了。就是他们的数据传输系统在设计时没有考虑到地层的厚度,以至于频繁失误。”
  于波:“这是事后诸葛亮,我相信厂家在后续的产品中一定会完善这个系统。当时谁能想到这个救生舱下落到地下三十公里,都到了莫霍面了,竟然还能发射信号。”
  大刘:“关键是,他们真的还能活着吗?厂家和政府采取的联合救援行动应该只是一种姿态吧。”
  于波:“不是姿态,肯定是切实的行动。深井钻探已经开始,国家首次使用了大口径钻头,直径超过了救生舱。如果能挖到那个深度,倒也是能把它钩出来,拽出来。但是一切都还未知,这就是为什么,地面要求我们去解析通过川里地下的中微子流,看看他们的救援挖掘是不是到了?加拿大北部那辆车的实验让我们确信我们可以看到这次救援的未来。”
  晓亮:“这真是有意思,我们的这个设备看到别人家里的事倒是看到了,自己家里的却出现反复了。”
  阿根接话:“没事,这很正常。这跟程序有关,程序设定时并不可能把所有的场景,条件都考虑得清清楚楚,完全周全。任何条件的改变都会产生不同结果,简直千变万化。所以说像以前的微软,谷歌这些巨头要不断升级软件,给系统打补丁才能做到千锤百炼少出问题。我们这个系统还刚刚开始,我们要对这个系统格外友好才行。我刚才写了几段代码,全都是情绪化语言,并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就是请所有被邀请的粒子参与到计算过程里,让我们一起思想,成为一体。”
  大刘叹气说:“哎,我想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个了。如果刘薇和那个学者还能活着,那就要一定要坚持下去,最好是让他们知道外界已经掌握了他们俩的情况。”
  于波:“救生舱的能源已经耗尽了,他们已经无从知晓外边的情况了。否则我们劫持他们的通信频道就可以给他们传递信息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们还活着,也是生命时刻的最后挣扎,哎。。。”
  他这么一说,全体组员都不说话了,有些沮丧。阿根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紧张地查看屏幕上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代码。
  这时,舱里的照明灯轻微地闪了几下,光亮有些发暗,继而他们又一次听到了舱外的敲门声。所有的人一下又紧张起来,除了阿根外,其他几个人都跃到窗口和舱门向外望去。外边的苍穹还一样的黑暗深邃,周边一无所有。
  与此同时,他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心跳加快,身冒冷汗,头皮发麻,有两个人匆忙去厕所解手。十几分钟之后,敲门声消失,舱里的照明又恢复正常,每个人身体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
  于波问大刘:“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天体又来了?”
  大刘回答:“没有,周围一切正常,空洞无物。”
  晓亮:“也许还是美国那艘在轨道上运行的飞船发射的射线干扰吧?”
  大刘:“让射线产生这么大的敲击声,他们那个船的能量应该是不够的。”
  于波:“晓亮,你不确定这个是我们这船在温差作用下的结构性挤压造成的吗?”
  晓亮:“于头,这个结构性问题早在吴刚几艘前序的船上就解决了。不会是这个”
  于波问大刘:“大刘,上次地面接到这个问题汇报后,他们还没有做出解释和提供解决方案吗?”
  大刘:“没有,他们还在研究。甚至都列入到中美航天合作交流备忘录里,在后续的交流项目上统一研究。”
  于波:“好吧!先不管这个了。阿根,你这边还不行吗?”
  阿根回答说:“解析执行当中,还没结果”
  于波无奈地摊着手说:“那只能等了。哎,真是矛盾,真的希望那两位幸运者能活着,又不希望看着他们活着遭罪。对不起,两位,我们能做的还是一个等”
  大刘也附和道:“于头,我理解。地震中他们躲进救生舱真是幸运,可是又不是完全幸运,谁能想到他们跌落到那么深的地下。救生舱原本应该给他们赢得的救援时间变成了恐惧时间的延申,还不如当时在地震中一下子挂了来的痛快。”
  于波沉痛地:“谁说不是呢?这反而更惨。如果他们现在还一直在活着,吃也吃没了,喝也喝没了,救生舱里能有多少给养?即便地面神速发掘,而且一切顺利,也要半个月。”
  大刘:“救援指挥部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他们最后拽出来的是两人遗体。我真的是不想听到他们俩人的最后时间是定格在哪一刻?最好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时间,否则我们几个都会良心不安的。”
  沉默了很久的晓亮开口问:“谁有刘薇的歌,咱们听听呗,算是怀念,也是告别。”
  阿根接过话来说:“老电脑上有,一知道她就是救生舱里被埋的那个,我就下载了一些。想听吗?我播放。你们这些老家伙应该很熟悉她的歌的”
  于波连忙问:“付费了吗?”
  阿根:“付了,我设置了地面总部付费。”
  阿根说着播放了刘薇的歌《我把天空给了你》,歌词抒情,旋律优美,音色却并不似那种专业训练过后的完美。
  如果在平时的寂寞航行中,这几位航天员也会开始调侃歌手的歌声。现在的气氛显然有些压抑了,大家都没大说话,情绪还沉浸在对这个歌手生死未卜的担忧中。这时,舱内照明又一次闪烁,暗淡,很快舱外又传出了敲门声,大家又都跑去窗口和舱门,又有两个人去了厕所,每个人又都感觉到了身体强烈的生理变化所带来的虚脱现象。而后,照明恢复,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
  晓亮捂着胸口说:“我的天呐!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没必要那么紧张?这不像话,像跑完一百米冲刺一样,太累人了。”
  于波突然醒悟道:“等等,等等,各位,我们刚才的生物活动所释放的能量不也正是刘薇他们的地震避难舱的能源形式嘛!他们两个人的生物能源完全可以维护那个智能空间的正常工作。说不定他们俩人还真活着。”
  晓亮则说:“头,不一定吧?不是说他们已经没有能源了吗?已经沉寂了!”
  于波争辩:“那不一定,就像我们这个吴刚六号设计的一样,如果我们的生命面对危机,这个舱会中断一切其他的能源供应,专门维护人体生命。地下的那个应该也是一样。”
  大刘:“我觉得这都是我们善良人的善良愿望!我倒是宁愿他们已经安息,要是真的活着,那得承受多少痛苦?即使舱里提供的应急食品都是压缩类的,那也不可能撑太久。他们又不是像我们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在灾难面前势必慌乱,会把舱里一切东西都搞乱的,再加上两位互不相识。对吧?他们两位应该没有交集吧?”他说到这里试着问周围。
  于波回答:“他们俩这之前并不认识。他们的生物信息确定后,大数据的资料显示他们两人分别生活在不同圈子里,没有交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灾难来临时两人同时抢进了那个避难舱。当时,这个救生舱是在地震博物馆里展出。那位教授学者可能正在给演艺界的人士讲解什么,刘薇也在其中听讲。地震发生时两人同时钻进了这个实物救生舱,倒真是巧。当时,展示大厅在地震中完全坍塌了,砸了好多人。都是大腕明星这些人。这也是地震中伤亡最多的一次。”
  晓亮:“真是惨!但是比较过去,咱们国家已经是世界上在地震防护方面做得最好的国家了。”
  于波:“是的,没错。这次地震虽然烈度大,震级高,但是总体伤亡小。这跟我们的各种防护措施的有效性有关。就像这种避难舱当时在地震中拯救了好多人,特别是家庭的那种非常有效,地震来临民众从接到公共预警再到躲进避难舱平均不到3分钟。而且在72小时之内都能被准确地救援出来。最有意思的是,很多年轻人把这经历当好玩的了,被救出来的时候还嘻嘻哈哈的。这要是放在以前,真是难以想象。”
  大刘无不感慨地说:“是啊,科技给人类带来了安全,也可能带来无奈。就像刘薇和这个学者两人,本来很幸运,却不幸地落入地底。我知道刘薇有个漂亮的女儿,上大学呢!那个教授不知道有没有孩子老婆,他不得急死了。”
  晓亮也是很感慨,说:“刘薇这首歌《我把天空给了你》就是写给她的女儿的。她女儿在加拿大读大学,健康快乐。她把天空给了女儿,自己却落到了地底下,和一位陌生的男人,一个学究在一起。哎!”
  于波对晓亮说:“喂,晓亮,你不能这样说话。和一个学究在一起怎么啦?”
  晓亮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一个人不论怎样辉煌,生命的尽头处都是自己无法设计和编排的,你可以说那是命运的安排。但我要说的是,珍重周围的每个人,包括陌生人,包括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么在生命的最后总会被善待,被尊重,自己也才会安心。”
  于波说:“这话说的对,像刘薇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有一个知识分子陪着,给她讲讲她从未有时间是了解不同学科的知识,那多有意思。这个学者也是一样,生命的最后是一位漂亮的歌星陪伴。挺值的。”
  这时阿根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急切地说:“拜托你们几个老家伙不要那么急下结论好吗?”
  三个人立刻中断讲话马上扑到他的身后,问:“怎么了?阿根,什么结果?”
  阿根眼前的屏幕上正快速地划过一行行的代码,他兴奋地说:“跟你么说过,搞不定中微子是因为技术手段不够,现在就不一样了,咱们这个量子计算机系统太强大了,你们看被我们束缚的微子流已经参与到计算中,开始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可是向前的跃迁没有做,反而是定位了救生舱和显示了生物体温,哦,对,在一个断层下边空洞里,有很多蜿蜒的空间”,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屏幕上的代码,继续说:“看,这条比较长一点的,两个生物体温比环境温度略高。等下我要测量一下。”
  话音刚落,舱里的照明又一次闪烁,暗淡,阿根眼前的屏幕中断了信息。大家面面相觑,用眼神在问,怎么回事?
  晓亮不禁问道:“能源又不够了?阿根,这电脑系统是不是很吃能量?”
  阿根点点头说:“那当然!”,说完这话他突然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神情告诉大家他正在领悟到什么东西。阿根看了看黑掉的屏幕,迟疑而肯定地说:“注意,大家注意,马上有敲门声了。”。
  果然,没过多久敲门声传来,大家又是开始紧张,又是一跃而起,奔向窗口,奔向舱门,奔向厕所。。。。。。
  这期间只有阿根没动,他神情黯然,轻轻地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它在学习,它在学习,它在控制,它在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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