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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星际九州鼎 / 第八章 地底深处

第八章 地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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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川里这次遭遇的史无前例的大地震几乎把整个山区夷为平地,好在有科技的进步和预防地震工作的卓有成效使得这次灾害对生命造成的损失减到了最低。只有地震发生时正在参观的地震博物馆的影视歌星们罹难数量最多,后来经过权威机构鉴定,最终找出了原因,是因为这些娱乐界的宠儿们一直都被周围的人荣宠着,以至于都失去了自理能力,什么事情都要由助理料理,当灾难来临时他们还是习惯等待助理告诉他们怎么做?于是,宝贵的自我拯救时间失去了,随即就是生命的代价。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他们得到的太多,常人无法企及的金钱,名誉,地位,他们可以同时得到,且巨量拥有,可失去时却是一瞬间,连命都要搭进去。当媒体报道出真相后,众多的死忠粉丝真是痛哭流涕,双脚直跺地面,双手乱扯头发,简直要捣地三尺,扯掉所有烦恼丝,真要是上古的人殉制度还在,他们宁愿去舍身相随了。
  与那些呜咽的粉丝不同,过气歌星刘薇的粉丝却是冰火两重天,她没有罹难,粉丝们高兴地哭了,她失踪了,粉丝们又难过地哭了,反正都是哭,也是一个呼天抢地。如果她的超级粉丝张博看到这一幕一定是欣喜之情油然而生,他自己都能佩服自己,因为此时此刻,他和他这个超级偶像,正面对面地相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然后,让人不胜唏嘘的是,与她同时失踪的学者张博却没有引起更多公众的反应,只是媒体和政府以及相关的设备制造公司给予了公德式的祝福。也的确,他们躲进的避难舱是第一次在如此巨灾面前接受实战检验,事实不仅证明了它的有效性,更给制造商带来了滚滚商机。
  但是,媒体和公众还并不知道那个失踪了的著名歌星以及一个并不著名的学者是那个滑落滑落进山体地下的避难舱中的乘客。虽然说救援指挥部曾经跟这个避难舱建立了短暂的联系,但太短暂了,它坠入的地下已经超过了避难舱定位信号和联络的有效范围,他们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个避难舱里的乘客是谁?
  现在,整个世界的媒体都在追踪这个BYYC281救生舱在地底的下落,指挥部对外宣布的最后一次定位信号的深度是地下3公里,因为信号实在是过于微弱,这之后就搜寻不到信号了。救援指挥部认为,即便是在地下3公里处,那也是一个人类很难企及的深度。如果没有确实的信息支持这个救生舱里还有幸存者这一事实,那么指挥部就很难下决心派出救援队去深入这个深度,毕竟挖掘到地下3000米绝对是个异常浩大的工程,更不是一个简单的钻探能解决的,其工程量的计时单位不是天,不是月,而是年。更何况这个避难救生舱维持生存的有效时间是72小时,就算里面的乘员能够坚持到100个小时或更多一点,他们也很难等到救援的到来。所以,有些不怀好意的媒体不无揶揄地说,中国政府真的会为了两个生命不惜代价吗?
  答案是肯定的,联合国也组成联合委员会,协调世界各国,整合资源,随时准备对中国政府可能开展的救援行动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甚至派出地震专家进驻现场救援指挥部与中国方面联合工作,24小时不间断的搜寻包括天上的卫星,地上的各种扫描,以期尽快定位避难舱的位置和确定其中乘员的身份。
  现在,整个世界都在等待,每天都是在焦灼中渡过。遗憾的是,这场由多国参与,声势浩大的搜寻活动并没有获得理想的结果,最新收到的定位信息是BYYC281号避难舱在地下深处11公里发出的微弱信号,这意味着其中乘员的生还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且不论这个避难舱还会不会继续下落,就算在这个位置,地下一万多米的深度,其巨大的压力和高达200多度的高温不仅不能允许任何生命存在,也已经不适合任何救援了。更何况,也没有哪个国家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挖到那么深?现在唯一还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避难舱的制造商可以大肆渲染其产品卓越的性能。不是吗?在地下一万米的深处,超过200度的高温和高压,竟然舱体完整,没有解体,还有信号发出,说明舱内供电情况良好,设备运转正常。不过,有人认为,舱体之所以没有解体,是被地壳崩解的岩石和土方埋压住了,而有些洞穴专家则认为地下深处实际上有很多洞穴空间和河道,BYYC281应该是滑落在地下暗河里。但不论哪种情况,在这样深的地下深度早已超出了避难舱的设计极限。舱内人员能否存活就不得而知了。
  人们开始期待救援指挥部何时宣布中止搜寻任务,或者宣布BYYC号避难舱失踪。然而,事实并不总像其向人们展现的那一面,有时也会有出人意表的内容或者演绎成另外一个方向。薇薇和张博在BYYC281里并没有遭遇多少风险,反而两个人从开始时的惊恐到初识后的同病相怜,倒是让他们平静了许多,开始耐心等待救援。
  可是没平静多久,他们就在更大的一次余震过后向地下深处坠落,然后重重地摔在一个断层上,在这个剧烈的坠落过程中,张博和薇薇已经无法自己地疯狂叫喊着,仿佛这样的叫喊能够帮助他们逃离升天一样。对薇薇来说上次这样的声嘶力竭还是在迪斯尼乐园玩过山车的时候。这次可不一样了,是事关生死的恐惧。
  当他们重重地摔停的时候,他们恐惧的叫喊也停了。他们四处张望,一片漆黑。原来在避难舱下落的过程中,舱体的各种感应器已经感觉到自由落体的发生,舱载的电脑指令所有功能做好防冲撞准备。因其能源是被动式的生化能源,来源与储存有限,在撞击到来时,舱载的能量全部用在了防撞击上。在他们重重摔落在一个断层山上时,舱内的两个人毫发无伤,但是能源却耗光了,以至于舱内的照明,显示等等功能全部中断,舱体的生化收集系统必须等待两个人身上的各种诸如呼吸,出汗,排泄,流泪等等生物活动持续进行时才能慢慢积攒能量,才能恢复避难舱的各项功能。
  在这片漆黑当中,两人惊魂未定。兀自喘息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两人在黑暗中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还好都还活着。但黑暗中无法感知对方的形象,但对薇薇来说此刻她最怕的还是对方死去,那她一个女人陪着一具死尸,不死也吓死了。她大声地喊向对方:“喂,喂,博士,你活着吗?活着吗?”,边喊边用手去抓对方。果然抓到了,是一支温暖的胳膊。
  张博感受到了薇薇的急迫,虽然自己也是惊恐万分。这时他只好强装镇定,马上安慰傍边的女人:“薇薇,不用担心。我活着,我活着,没事没事。”
  薇薇听到回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叹口气说:“我说,你这个男人,可别死了。要死咱一起死,在我们被救出之前,你必须活着。我是女人,你得先照顾我。”
  “不会的,不会的,咱俩都能活下去。这个避难舱看来很管用。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用的,吃的。”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是不是掉落到地底下了?深不深?他们还能来救我们吗?”
  张博一边用手摸索着,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刚才好好的投影显示哪里去了?难道是摔坏了吗?这个舱真是不错,刚才那重重摔落的一下子,力道很硬的,没有这个舱的保护,咱俩就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咱俩就完了?”
  “你家住的楼有电梯吧?咱俩刚才就像在电梯里从最高楼突然失控砸到了一楼,没摔死!”
  “住楼?哦哦哦,我明白了,是小区公寓楼的电梯”
  “哦,对啊,你是大明星,超级有钱。当然不会和我们这些穷知识分子住一样的公寓。对不起啦!你家应该是住独立房子,自带电梯,最高三层而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比喻失当。”
  薇薇嗔怒道:“怪不得那么多人嘲讽你们知识分子,真是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啰里啰唆道什么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担当男人的责任,快一点让我们从这里出去。你有文化赶紧研究这个高科技的船。。。”
  张博连忙解释:“对对对,你说得对。让我看看,我们刚进来时的那些投影显示哪里去了?”
  薇薇放缓了一下口气,再一次强调说:“男人,你听着,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我的依靠了。你是男人,又是有学问的男人,你得带我出去,我女儿还在家等着我呢!”
  张博这时也不再说别的了,他摸索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开关按钮这些东西都在哪里?无奈之下,他掏出手机,试图对外拨打电话,但没有电信信号,拨不出去。看到手机信号全无,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喊到:“我们不会已经坠落到地下超过一千米了吧?”
  薇薇也大吃一惊说:“啊?那么深,不会吧?打不了电话吗?”
  张博随即就让这个转念过去了。他安慰薇薇说:“不会的!就算再大的地震也不可能把坚硬的地壳震成一个一千米的大窟窿,单单让我们的这个救生舱掉进去吧。我们最多是掉到了一个地下暗河的空间里,等地面扫描搜寻到我们自然会来营救的。是的,打不了电话,这也不奇怪,一般手机到了地下室,隧道这些地方都是不能用的。我们的深度比他们多了一点点而已,就打不通了”。
  薇薇哭了,说:“我们怎么这么惨啊?这可怎么办啊?”
  张博连忙说:“薇薇,别怕,没事的。你要知道,你可不是一般人,是一位红了几十年的大歌星可,那可是一个著名的公众人物,当社会知道你在这个巨大的地震中躲进了现在的救生舱幸存了下来,很快就会成为热点新闻,势必引起社会,甚至包括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不把你营救出去,誓不罢休的!我也会跟着借光”。
  薇薇不信:“你别逗了,什么大歌星,什么公众人物?我只想知道地面上的人知道我们在哪里吗?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救我们?我们掉下来之前,他们不是已经找到我们了吗?”
  张博回答:“是的,那时他们找到我们了。现在我们掉下来了,按理说,这个救生舱这么先进,他们还是知道我们在哪里?可能营救时间要长一点而已。”
  薇薇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就好!你能不能把这个船上的灯再弄亮了,看看那些仪表盘,我们到底在哪里?现在这么黑,别不是这个船摔坏了吧?”
  “摔坏了也没事,反正这个避难舱是不能主动移动的,我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继续等吧”,说到这里张博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博物馆的解说员跟我们介绍的时候提到这个救生舱是靠生物能发电的,那么我们就要多点出汗,说话,上厕所这些事才行。”
  “上厕所,你有没有搞错啊,在这里?怎么可能?当你的面?哦,对啊,反正你也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不过,不过。。。”,薇薇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张博知道她想说的是哪里是马桶,排泄的声响,气味这些怎么办?他连忙把解说员的讲解跟她做了进一步解释。他说:“薇薇,没事的。解说员说过舱里没有马桶,只有类似成人纸尿裤那种东西,我找找看。解说员还说,小便的时候只管尿就行,生物收集系统会及时收集的。你没发现咱俩刚进来时你哭了,可眼泪没流下来,是被吸走了。”
  薇薇回答并催促他:“哦,对啊,你一说我想起来,是的。还能光浴洗澡,还有72小时的食物,哪里可以洗澡啊,纸尿裤呢?你快找找看。”
  “好的”,张博一只手在四周摸索,一只手打开手机,他想用手机的微光在舱体内测找到了一个写有应急字样的镶嵌盒子,打开一看是个手电筒,2个荧光棒,1部卫星电话,3瓶水和与之相配的压缩食品。他打开手电发现过于刺眼又关掉了。他又拿起了卫星电话,发现有点复杂,不知道怎么用。
  薇薇也借助手机的微光看到了这些,问道:“不是72小时的食品吗?怎么就这一点?”
  张博回答:“一定在别的地方还有食物。这个地方镶嵌的是应急物品。我再看看”,很快他又找到了一个应急洗漱洗漱包裹,里面有几个蛋状物品和面巾纸以及护肤膏油,微光中仔细看过后,不禁惊奇地说:“哇,我以为是巧克力,原来是洗牙的,护肤的!”,他说着递过给薇薇。
  薇薇在微光中接过来,一手拿起一个蛋状物,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看到包装说明是闪着荧光的简单的中英文说明。她撕开了一个蛋蛋,放在嘴上去试。试了半天,不得要领。她又从嘴里拿出,仔细看看,原来是要双唇闭合,用牙轻轻咬开的。她再次放到嘴里,密闭双唇,臼齿轻咬,感觉蛋蛋稍微膨胀了一下,随即张开了密布周身的孔洞,一股薄荷香的清新汨汨流出,继而开始高速喷射出水流。借助水流喷射的动力,蛋蛋在舌面滚动跳动,并伴随着留兰香型清洁剂,以不同的方向向牙面,牙缝,舌面上喷射。水流在口腔里回旋。就在水量要到达嗓子口,马上引起吞咽动作时,蛋蛋开始吸收水量,喷射停止,前后持续了一分钟。
  当蛋蛋把嘴里所有洗漱过后的水完全吸收后,蛋蛋的体积增加了很多。薇薇张开了嘴取出蛋蛋,刚刚口腔被水流激荡按摩后的舒爽感觉依然还在,口气的清新让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种干净麻酥的感觉甚至都让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喃喃地说:“哇,感觉真好!”
  人就是这样,在生命的过程里,吃喝仅是一种满足,而洁净却很容易让人产生幸福感。薇薇就是这样,一旦洁净的需求获得满足就不会放弃了,她急切地问:“嗨,还有这个吗?对了,不是说还可以洗澡吗?怎么洗?”
  张博也用了一个,也正在感叹爽快的同时,听到薇薇这么问就说:“是的,是的,解说员也是这样解释的。现在不知道那个光影界面哪里去了,要找出来才能操作。咱们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过洗澡这个选项。还有啊,看我找到了什么?是纸尿裤,你可以上厕所了”,说着,他把一叠精巧的纸片递给了薇薇。
  薇薇接过,对他说:“你还不关掉手机,当心没电了,这里又充不了电。以后有信号了,却没电了更惨。”
  张博闻言马上去关手机的微光,微光确实关掉了,却不小心触发了音乐播放,霎时间周围又陷入到黑暗,同时薇薇那充满情感的歌声响起:一个人生活好像已经很久很久,黑夜里孤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要白天过去,不要你走。。。。。
  薇薇本来就要在黑暗中准备方便,突然听到自己的歌声,吓了一跳。兀自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马上吭声,任其响着。张博听到这个歌声也是吓了一跳,大有一种窥视别人被发现后的尴尬,但看到薇薇没有发作,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没有关掉歌声,而是继续播放。
  过了一会,薇薇诘问张博:“什么意思啊?都说了要省电,怎么还放起歌来了?还是放我的歌?讨好我吗?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好讨好的?”
  张博赶紧关掉音乐,解释说:“不好意思!不是什么讨好,因为我的手机只有你的歌曲,没有别人的”
  “哈,我差点就信啦!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张博感觉心跳加快,面对着多年的偶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因为你和别人不同,总是深情演绎,把艺术追求置于国家民族情绪之上。这是我最敬仰你的地方,所以喜欢你的歌曲。”
  “哈哈,你真逗!你们读书人真是酸!这种说法你也信?我是演员加唱歌的,做戏是我们的职业,更是专业。实话告诉你吧,什么真情演绎?都是为了钱而已。”
  张博有些吃惊:“啊?不是追求艺术人生?”
  薇薇:“你真信这个?追求艺术就高尚了吗?”
  张博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瑟缩地说:“也不是什么高尚,你的每一首歌我都喜欢听,在车里,在健身房,在散步的路上,我都听,就听你一个人的,而且总是听不厌,都听了好多年了。因为,因为。。。反正这些歌表达了我自己的各种情绪。”
  “哦,真的吗?”,薇薇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来了兴趣,问:“我自己都知道我的音色一点都不美,音域也不宽,根本不专业。。。”
  张博打断她说:“我知道,我的一个美国朋友也跟我表达同样的意思,但我觉得,你是因为喜欢唱歌而唱歌,这一点才是最让我喜欢的。因为不完美,才最好。你看那些百无挑剔的专业歌手,太完美了,反而失去了特点,不好听了。”
  “呵呵,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谈怪论。那么你是我的超级粉丝了?哇塞,我和一个我的超级粉丝在地震中被困地下不知道多少米的地方,呵呵呵呵”,薇薇带着哭腔,说不下去了。
  张博也不说话了。他把这么多年来对薇薇的崇拜一股脑表达了出来,简直是直抒胸臆,感觉非常痛快!但痛快归痛快,听到薇薇带着哭腔说的这番话也把他拉回到了严酷的现实,接下去他们俩该怎么办?
  黑暗中,他们都不说话了。平静之后,张博感觉薇薇在做什么动作。他这时双手不敢乱动,生怕触碰到薇薇,因为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细微的悉嗦声。他本想要定睛向对面看去,但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过于猥琐,被薇薇发现了可就不好了。他连忙扭头向四周寻觅,他看到了舷窗。
  舷窗的外边一片漆黑,偶尔有白光闪过。他向舷窗移动了一下,为了不使薇薇感觉尴尬,他故意告诉说话以掩盖薇薇可能产生的声音。他说:“来窗边看看,外边好像有白光哦!”
  这时他感觉到了鼻息声,那一定是薇薇凑了过来,但并没有碰到他。他们透过窗子向外望去,的确,外边偶尔有白光轻微闪过,而在闪过的瞬间,朦胧中他们感觉眼前的地下深处有着巨大的空间,断层山体横七竖八罗列着。他们的眼光向下边移动,依稀看得到深不见底的漆黑,好像是深渊。这一看不要紧,他们又立刻恐惧,绝望了起来,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而困难。
  薇薇哀叹着:“我的天啊!”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他们感觉大地又再动了。与此同时,在舱体的一个角落一束细微的橘黄色暖光射出,在两人面前展现成几个投影界面。光线柔和不刺眼,张博定睛一看,一个界面显示的是避难舱此时的各种参数,其中一项是地下深度,显示的数字是3公里。
  “三千米?”张博脱口而出,惊恐地喊出。薇薇见到张博失态,问了一句:“什么三千米?”。可没等她继续说话,他们感觉避难舱又滑动了起来,从舷窗望出去就是向他们刚刚从舷窗外看到深渊滑落,两人本来就呼吸紧张了,这一下子的震惊让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绝望地呼喊着随着舱体像船一样继续向深渊中滑落,与此同时刚刚亮起的舱内柔光开始闪烁起来,投影屏幕画面也变得不再稳定,可各项参数的数字还是在不断变化。张博抱着薇薇狂喊的同时下意识地注意到地下深度的参数由3km,变化到6km,再到9km,再到11km。在这里他们停住了,感觉是被岩石阻挡了。可没挡多久,舱体开始转圈,然后轰隆一声,舱体翻转着再次做出自由落体坠落,同时舱内的投影屏幕跳动了几下就再次断电,他们又一次陷入黑暗。薇薇继续叫喊着,张博却闭上了眼睛,他崩溃了。
  随着一声巨响,他们又一次跌落到一个地方。周围不再晃动,舱体也静止了。薇薇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张博睁开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还活着,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没救了,没救了。”
  过了很久,薇薇哭累了,这才注意到张博的不正常,张博还兀自喃喃自语:“没救了,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过了很久,薇薇哭累了,这才注意到张博的不正常,张博还兀自喃喃自语:“没救了,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薇薇有点忍受不住张博的自我泄气了,厉声问他:“喂,教授先生,你不是还活着吗?什么没救了,没救了?”
  张博没有理她,此时他感觉到,什么歌星,什么偶像,什么学问,什么金钱地位等等,比较起生命的长度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当生还的希望已经失去,他现在想到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这两个人才是他生命中最不能放弃的。而现在,在人类不曾到达的地底深处,他们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不想放弃也没有办法,结局只有一个,现在的生命已经是垃圾时间。
  薇薇继续质问他:“你听到我说的话吗?教授!”。
  张博颓唐地似答非答:“我没有活着,活不了了。三千米,一万米,在地底,人类没有到达过的地方,我们是第一个,呵呵,第一个。刚才还跌落了悬崖,也有几千米吧?知道莫霍面吗?我们都可能超过了莫霍面,那是地壳和地幔交界的地方,我们可能在地幔的熔岩中,感谢上帝我们有这个避难舱。可地幔岩浆温度上千度,很快就会把我们这个船融化掉,撑不了几分钟。你没感觉到热吗?没人救得了我们,完了,完了”
  薇薇听到这话,开始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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