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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系主三——川殇 / 第一章、我们仨 四

第一章、我们仨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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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范克里
  范克里城,因为范克里山脉闻名,被这个世界的人们称之为“最接近天”的城市。以洛尼克斯城为心,则其位于洛城约(-117km,25km,4.3km)(以正东、正北、正上为正方向)的位置,享受着最接近天空的雨露和阳光。地势较高,城市各个位置呈团块状分布,多位于山脉低海拔的盆地地区。其间各个村镇、彼此房屋相距较远,人与人之间交流多为大声呼唤。久而久之这里人们有着粗犷、豪放、不羁的特点。当地人们喜好清晨的引吭高歌。他们每日清晨必要享用一番富含高山钙质的民风,让自己沐浴在豪迈的歌声中,从而开始一天的辛劳。发源于范克里山脉的曼拉德利根雪峰,利根河从这个世界第三高峰被孕育,顺下成川,再化作网状溪流揉进范克里城这个水资源贫瘠的城市。利根河是当地人的母亲河,在当地有“提勒恩”(范克里语:慈爱、母亲)的美称。由于世界总体科技落后,各城市交流甚少,在许多的平原城市中,范克里城被称之为圣地,在某些城市的宗教中,范克里城甚至被称之为神域,唯有至纯至善者,才有较小的可能到达,得到神的眷顾。然而范克里城的人民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神圣。范克里人虽然有自己的宗教,但是与中原的宗教相去甚远。范克里人的宗教崇尚自由、不羁,看似粗鲁的行为中带有寻常民族所不具有的豪迈。
  范克里山脉的土地贫瘠,不适宜寻常平原作物生长,但范克里的祖先迁移到这里,经过多少年不懈的辛劳与实践,他们终于寻找到了名叫“缁摩”的经济作物和名叫“翌菝”的“粮食作物”。缁摩未成熟的果实中,包裹在种子外的是类似于丝一般的物质,是范克里人为数不多的衣着来源。而缁摩成熟后,种皮较为坚硬,被范克里人大量收集,制造为一种类似于磨的工具。而成熟缁摩的果实趋向于硬质纤维,无法食用。种子有一定毒性,在范克里人历史中出现过因饥饿过量食用该种子而导致抽搐死亡的先辈案例。但该种子少量食用可以振奋精神,具体原因需待研究。缁摩的抗逆性极强,它们成片地生长在这贫瘠的山脉上,寻找碎石间的沟沟壑壑,忍受着难以扎根的石头,分泌酸性物质,努力将其化为土质,以便扎得更深。缁摩多分布于曼拉德利根峰等山峰的腰部,距离范克里人生活的地方较远。范克里城的史书中经常出现范克里人因为采集缁摩而坠崖身亡的案例,所以缁摩在当地被称为“嘞嘞”,意思是“艰难”。而翌菝……就是今天故事的主角。
  “‘葡萄’,你看看我现在设计的‘无轨火车’,图纸和详细说明我已经让分身送过去了,非常好用,你一定要让他们设计一下。”“行吧……”普托里奥已经无奈于“葡萄”这个新绰号了,“不过你快到范克里山脉了吧。”“你怎么知道?”“‘洛城第二计划’时,我们向天空发射过五颗卫星,其中名叫做‘黑’的卫星可以扫描到那一片区域。”
  “我的天,你们居然还放卫星了?”尝揶揄道(放卫星:公开发表虚话)。
  “呵。”这是普托里奥发现的最好回击方式。
  “不过有一个问题:这种列车目前最高速度只有五十公里每小时,而且海拔变化要求极小,如何改进,就靠你的人了。”
  “行吧。”
  孙尝众在山脉底下车,尝将火车送进幻境。“这火车还挺好用的。”“谢谢孙尝哥哥了。”尝用怪异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自从用忽律叶以后,这个妮子怎么这么礼貌了?以前可不这样的。难道是关系变得陌生了?这反而是件好事,毕竟距离产生美。
  “鸟,训练不能丢下——咱们比谁先到山顶,谁先到……那就谁先到吧,没有奖励。但由于你这只鸟会飞,所以小……姑娘由你带着。”鹰妖瞥了他一眼。
  “我先走了!你跟在我后面喝空气吧!”尝没反应过来,鹰妖就背起四公主飞走了。
  “没事,我不着急,我慢慢走,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总有一天你们会回来找我。”尝看着那疑似某猪背媳妇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往上慢慢地走。
  ……
  “鸟啊,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好吧,我知道了。”看着鹰妖和四公主互相打闹,累到虚脱的孙尝终于坐了下来,他再也不想去出这种馊主意了,当然,仅于现在。
  四公主正打闹着,看到孙尝来了,之前的调皮相一瞬间消失了,换而的是敬重的表情:“哥哥您还好吧。”变脸速度极近某个让季前川们恨得牙痒痒的神。
  “……我挺好的。”但实际上,孙尝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能的下降——生物之眼的频繁使用使自己渐渐形成依赖,减少了对实际体能的锻炼。好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太长,自己还是有点本钱的。现在的目标,就是减少生物之眼的使用。
  “你们,是旅行者吗?(某种语言)”来的是一位刚采摘完缁摩的农人。
  “您好先生,我们是云游的旅行者,可否在这座美丽的城市定居几日?(万言式)”孙尝恭敬地说道。
  “哦……这当然可以!哈哈哈!不过别去我家,我家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某种语言)”老农的语言透露出一股豪爽,这是洛尼克斯城所没有的。而且语言的内容非常直白,直白到一是一,二是二。范克里人仿佛有种天然的直白,当然这也是开阔的山脉地形所形成的,独一无二的文化。
  尝第一次接受这种文化。虽然这与中国文化中语言委婉的特点大不相同,但经历过一系和二系的勾心斗角,他还是喜欢这种淳朴的回答。没有客气,没有扭捏,没有做作,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也许精明的人会用他们发大财,但毋庸置疑,他们会收获到更多。在这种人面前,尝也觉得自己变得直白了:“嗨?没关系,不碍事,我只想看看你们著名的采摘日。(万言式)”
  “‘著名’?拉倒吧,我们就靠这天勉强糊口,在你们那里还叫著名?嘿,你这远道而来的年轻客人还真有趣。(某种语言)”老农在眼前挥挥手,笑着说道。
  “哦?那我应该说:‘我来看看你们勉强糊口的采摘日’?哈哈哈哈!(万言式)”
  “当然!哈哈哈哈!(某种语言)”老农满不在意地说道,“来吧,我领你们进去。(某种语言)”
  “费哥哥,怎么了?”女孩问道。
  “没事,就是怀念。”鹰妖想起了当年不可一世的自己,“那时自己有点傻啊。不过自己将来一定会更傻的,哈。”
  “鸟,靠近点——发现问题了吗?”“啊,对——这里有一部分人不对劲。是老师你所说的玩家吗?”“是的——不要打草惊蛇。他们的目标是我,但并不清楚他们是否对你出手。小心一点。如果能搀手,对你也是一次好的训练。但是一定要注意:对他们一定要出全力,稍有收手都不行!”尝低声说道。他看着眼前的人群,其中有人也在看着他,当然不是以看人的神情,而是以看一座金山的表情——眼神能正常一点吗?至少露出看一个金人的神情吧。
  “好了,开始采摘。多者多食。(某种语言)”该村村长一声令下,采摘日就开始了。
  这里的采摘日,是指的一段时期,范克里城的人民对于翌菝的收集。翌菝生长在范克里山脉各峰的顶部,由于范克里各峰顶部终年积雪,而范克里人没有过硬的攀爬技术和可靠的保护装备,所以采摘是不太现实的。翌菝是一年生植物,耐寒性极强,每到各峰的高雪线期,也可以说是夏天,便是翌菝成熟的季节。成熟的翌菝果实有两种,一种淀粉占比较大,另一种脂肪占比较大,当然这取决于翌菝在不同环境下基因的表达问题——前者是雪地未完全包被其生长第二阶段茎部上的某细小的芽状突起十天到十三天的情况下,后者则是完全没过。翌菝的果实外有一种名叫做“锋裹”的白色绒毛,帮助翌菝果实相互勾连,以便增加整体重量。每年高雪线时,翌菝的种子就会随风而起,洁白的球团在空中飘荡,风息时慢慢降落,向山下飞去。翌菝这植株最大的期望就是下山,就像久居在古堡的公主(请不要联想四公主)期盼外面的世界一样。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植株从来没有下山。每到这时候,范克里城的人民就会蜂拥而出,用缁摩编织的网兜网这些果实。缁摩的丝分叉较多,比表面积较大,可以比普通网兜更好地捕捉翌菝。翌菝果实食用时先将外面的毛拔去,砸开外面较为坚硬的壳,就可以直接食用了。范克里地区树木稀少,资源匮乏,不能依赖吃熟食,所以范克里人养成了生食的习惯。翌菝果实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好吃,相反,非常难吃,但是每日摄入几颗,就可以满足范克里人一天的能量需求。当然,单一的食物来源会造成营养缺乏,从而导致健康问题(请不要单独联想败血症)。所以每年都需要花一定价钱请魔法师来治疗。
  “嘿咻……嘿咻……”四公主在努力地捕捉翌菝。她很快掌握了要领,而且由于那种神奇的力量,巨大的网兜被她舞得风生水起。孙尝和鹰妖在旁边看。
  “你未婚妻挺不错的。”“当然。”“鸟,你觉得那群玩家什么时候会出手?”“没关系老师,我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嗯,心态很好。”尝微笑,但他通过基因联系上老五。
  “老五在?”“有事?”“帮个忙,我不便暴露自己……”
  漫天的翌菝果像雪一般挥洒下来,想要播种到下面的世界,但与贫瘠斗争的人们是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生存的希望的。一张张网兜布下天罗地网,裹带着未来一年的希望,向辛勤的人们示意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决心。同样是白色,一边是捕,一边是逃,捕者是为了自己的未来,逃者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们在捕捉未来一年的希望。诚然,山脉下面有着丰腴的水草,有肥沃的土地,有数不清的生机,但范克里人呦,他们宁可待在这冰冷的雪山上,与饥饿、寒冷、缺氧、辛劳联系在一起,也不会下山去寻找充满希望的火种。生活在贫瘠山脉的范克里人,把匮乏当做家常便饭,与辛劳一同嚼进肚里,把其中的苦涩化为活下去的力量。他们是愚蠢而又懒惰的,但他们又是聪明而辛劳的。他们的智慧藏在那捕捉时不经意间流下的,又刹那间与寒风接触而刺痛皮肤的汗水中,也匿在那范克里山脉的各个峰顶上。仿佛在这时候,翌菝不下山的原因也呼之欲出。那轻柔温婉的山麓,终究是给喜欢享受的人生活的卡洛特福(卡洛特福:三系荣耀的象征托斯坦桑在成为神之图腾选中的人后,与妻子和四个孩子生活在被公认为完美之地的卡洛特福,但卡洛特福的美好使四个孩子甘于享受,最终都因为疾病而死,托斯坦桑深悲于其中,将卡洛特福永远封闭在三系某个地方。据说大量财宝随之而去,无人再能探寻它的位置。因为这件事情,托斯坦桑决定一生不再要求子嗣。妻子死后,托斯坦桑在范克里的某个山峰上,孤独端坐。据范克里城史书,在周围环境极其清明的时候,可以看到某座山峰上金色的光芒,那是托斯坦桑悔恨的泪水),不是注定受苦受难的范克里人所能享受的。好在这里没有妖魔侵扰,近处有着费嚼却耐寒的翌菝,远方有着贫瘠却美丽的雪山,这一切的一切,对范克里人来说,已经是受用不尽了。这旁人看来无法言说的苦,在这里,会被拿来榨取更为宝贵的东西。它很稀少,但在绝境中,总会散发出它微弱的光芒,照亮范克里的人民。人民们互相抱团,既不会夸大困境的痛苦,也不会做作地说什么把困境化作力量,更不会理想地用微笑来迎接困难。食物够吃了,有力气了,就说说话、笑一笑;没劲了,就会很自然地说“没劲了,想休息。”范克里人民活下去的意志仿佛微弱的火苗,但总是不熄。作为中国人,孙尝知道以苦为乐的力量,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悲乐同时存在却相互交融的文化。这样的文化,很现实,非常现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人们不会用坚强的意志化作鼓励的话语,互相激励着活下去,那可能切乎实际,但不得不承认,那种暂时的麻木终会让欺骗者品尝苦果。恰恰相反,这看似麻木的范克里人民,活得更加长远,而且自由。这是尝在任何系,甚至是现世也从未见过的文化。这种文化充满着麻木的悲观,又充满不羁的乐观,就像一个同时支持唯心与唯物的人一样不真实。但是它存在着,是小系统和该死的康帅博创造出来,在他面前呈现的文化。也许史书中的故事是虚假的,但看到范克里人民的生活,亲身感受他们的苦与乐,才能感觉到那份残酷而又充满希望的真实。这种文化,在充满虚幻感的世界文化中,显得那么别具一格。尝曾经那样坚定的感觉渐渐模糊。他开始觉得,原来的世界和自己掌握的力量,都不那么真实。范克里人民的生活,他很向往,甚至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归宿——活该找罪受的人,鹰妖中肯的评价。
  范克里人民,永不下山。
  幸运终不负辛劳的范克里人。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努力,他们丰收了。没有什么做作的庆祝,也不会升起那样一团随时可能熄灭的火,他们登记一下自己捕捉的数量,捡拾一下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翌菝,就各自安歇了。村庄又陷入到之前的安静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季前川有什么动静吗?”“跟旁边的一个男人交流……应该是好基友。”“我以为像这样的大boss不会把这些杂种放在眼里的。”“不不不,季前川虽然是boss,但是也是个男生呦……啧啧,都好帅……不说别的,我站季前川攻……”“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我觉得随时可以——像季前川这种级别的,用NPC威胁他绝对没什么卵用,那么还不如直接攻击。不过通过观看之前的作战视频,他非同小可。之前周元芳可是这个游戏里面的第一,虽然独了点……”“去XXX(脏话)周元芳,他算什么玩意?就他那XX(脏话)水平?可算是逮着个什么物理系!在这个世界里,魔法才是大拿!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死的跟XX(脏话)似的!”“周元芳垃圾+1”“你们看看,这才是兄弟!”“别说废话,元神的水平还打不过,说明这家伙不好刚,听好……”“我不完全同意你的意见,我认为……”
  “鸟,我研究出来了。一种新的植物,听好,我们要先发制人。说实在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获得胜利,不过,我可以护你们和范克里人周全。”“老师,我有个主意——我们不妨离开这座城市,在一个无伤大雅的地方把他们暗杀。”“不好,因为他们比你想象的强大太多。不过你的意见可以考虑——哦,有人发动攻击了。看来他们忍不住了。我们先出去,叫上四公主。”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尝多年战斗的直觉让他竟有了一丝兴奋——不是那种将要战斗的兴奋,而是这些玩家终于不再隐忍。犹如憋足了水汽的乌云终于下雨,尝之前那种猜测对方进攻方式的憋屈感终于烟消云散,换来的是清爽感。看来在这个直白的地方,所有人都渐渐变得直白了。
  孙尝叫鹰妖把四公主藏好,自己跑出屋门,看着玩家们的房屋,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
  “我X(脏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破屋子还完好无损?”“是不是系统出bug了?垃圾游戏!系统!这破房子怎么还拆不了了!”“您好,该房子的坚固等级已远超出你所造成破坏,所以没有任何变化。”“XXX(脏话)!就这破房子你XX(脏话)说我拆不了?老子拆迁办的,就这破屋子,我告诉你,别说能力了,我对着墙来上一脚,这破屋子都XX(脏话)塌!还XXX(脏话)说坚固等级高!”
  “同志们好啊。”孙尝站在门口,露出并不像笑容的笑容。
  “呦,季前川。”“哈哈,别叫我真名,叫什么阿猫阿狗的就行。”“那叫‘狗屎’怎么样?当然可以。”说话的人在尝话音刚落之时,使用冰霜阵法,牢牢地控制住尝。但尝表情依然很淡定。“你也应该知道吧,这只是一个分身。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的。”他微笑。
  “对啊,你不是本体,但是你被杀死回归本体时,貌似也会将自己的记忆带回去吧?真是蹩脚!假如——把你被折磨至死的记忆传给本体,他会不会吓坏啊?”“哎呦,那可能有点害怕啊。”尝的表情不变。对方嘴角一翘——看来是不吃这一套啊。
  “不过您为什么要跟我平起平坐地交流?我怎么觉得,如果真是在游戏里遇到我这样的怪物,应该是联合其他朋友打败啊,为什么不叫朋友?”其中的“您”字说得尤为刺耳。“因为我要对付的是你这个分身,其他人,还暂时用不上。”“不过我还真是钦佩您的口技啊。一人能够演绎出这么多人的对话,在下佩服、佩服。”
  “哦?有意思,说说看,你怎么发现的?”
  “哈,猜的。”“是不是要给你点苦头啊?”“你这女孩,怎么脾气性格,跟个男孩似的?”尝加重了“男孩”这两个字。如同利剑一般,这个人感觉到心脏一凉。
  游戏中,选择性别时当然可以男选女、女选男。“真可爱啊,明明是个男生,却选择女性的躯壳,啧啧,看起来真漂亮,比我认识的人漂亮多了。”此话不假。这个人的长相的确美若天仙。若不是有头巾和厚厚的看不出性别的夹袄包被着,相信“她”的美貌会在这个地方掀起一阵风暴。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吧!”“她”娇声喊道,尝却没有任何变化。“怎么?现在才开始紧张?发现问题了?还是注意到什么有趣的问题了?为什么我能够猜中你在用口技?为什么我会看出你是男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她”的俏脸渐渐凝固。
  “因为我就是系统啊。你们登陆的时候需要实名制是不是?当你写上时,你一切的信息……”尝的笑容好似恶魔,“就已经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了。”“她”的美目瞪大了,仿佛铜铃一般,翘唇大张着,仿佛可以将尝吞下。
  “是的,我并没有能力利用你的信息盗取你的钱财或卖掉你的身份。但是,”孙尝转过身,仿佛这束缚完全没用似的,留给“她”一个背影,“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将它们提供给人。自己好自为之吧。”尝最后给了“她”一个侧脸,“在这个信息为重的时代里,自己有点数吧。你当然可以把一切都抖搂出去,不过……天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如果不来招惹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公开你的信息。恶心的家伙”孙尝走出屋门,留下一个近乎瘫软的女人。
  十一:线天
  孙尝走出几十米,直到看不见那栋房子,他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得了,这下两边可能都得罪了……”
  “先生,怎么回事?你说的完全错误。你在侮辱我。”“那该怎么办?叫我与他硬抗吗?”“你完全打的过。”“你是想让我早点被玩死吗?”孙尝愤怒地握紧双拳,“在游戏中,谁暴露的越多,谁死得越早,某种意义上的黑森林法则,你当我不知道吗?”“与我无关。这只是你单方面的选择。听好:我现在就向所有玩家发布声明,所有的结果,都由你自己负担。”
  尝知道这下不好办了。刚才对“她”所说的“口技”,实际上只是撒谎,的确有许多玩家在暗中盯着自己。之前“她”暴露出来,的确给自己豁然开朗的明快感,但现在又要回到之前憋屈的感觉。不过暴风雨前的乌云总是这样——快了。
  来了——
  “哼哼哼,我一下就看见你们了,你们在我背后是不是?”尝得意地闭上眼睛说道。
  “就这家伙?就这个连方向都不知道的家伙?来(菜)。你看啊,像这种boss,一般都是表面装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但实际上最阴险的就是他们。所以说你们口中的季前川,我觉得太简单了。抓住他简直不值一提。听好,下面他一定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他第一步就是拳脚攻击,而且看他的神情应该很是自信。不过我们有保护装置,他不会伤我分毫。但问题是游戏中说这个boss非同小可,那么他的学习能力就会很强。不过既然是boss,不能排除某些bug的情况。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速战速决。刚才说到拳脚攻击了……那么接下来他就会使用擅长的武器和擅长的能力。根据我多年vr(虚拟现实体感游戏)经验,像这种boss不加点小动作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哎,先勾引一下,对,勾引一下。等到对方……等一下,你们说那个生物之眼应该有使用毒的招数?噫吁戯,那我们还是勾引一下,假装上钩。不过操作有点难度,没关系,我都多少年Iw(Iwanna,也被誉为最难游戏)了,哎,都是心理学,重要的是心态,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千万不要发火,一发火你就输了。你像这种的太容易了,但是我们还要装作自己要上当的样子,然后用各种方式让他着急,最后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大家注意,等到这时候基本上就快完事了。当然这是大家的玩法,像我这样的郝叟(高手),当然就是在对方出真本事之前直接噶尿(干掉)了。”
  直播的评论区中,褒贬都有,但褒占了绝大多数,其中“熟练得让人心疼”被刷了上千次,貌似马上就破万,而且在不到八分钟内。
  “来来来,我站你前面,你攻吧。”
  这个玩家和以前所战斗的玩家不一样。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好蠢。但是像这种家伙肯定不简单,还是不要让鹰妖参战——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老师,我们来帮你。”鹰妖来到他面前,身旁的四公主拧动魔方,上刀走丸身还未现,双刃已出,向眼前的人切来,然而只听得对方冷笑一声,上刀的刀刃砍到对方身上,却再无法深入,仿佛砍在了铁板上。但实际看去,对方并无任何特殊变化。
  “地理系……”孙尝咬着牙,低吟道。
  “噫吁戯,居然还出了别人?没想到对手还不止一个?这boss人缘很好啊。不过像这种老狐狸,这也是正常举动吧。”
  “上刀叔,咱们一起上,鸟,保护好四公主,你不是他的对手!”尝向后喊道。
  “老师,我能战!”鹰妖准备接触封印,然而孙尝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变出两个分身,却从土中钻出来,抓住鹰妖和四公主,奥秘——诱导而遁去。对方依然笑着,没有出手。
  “亲属都撤走了吗?”对方满脸戏谑地问道。回答他的,则是刹那间瞪大的眼睛。然而重铸之火烧到了对方掀起的石头上,没过多久,金色的火焰便灼向地面,对方一抬手,大地被掀了起来,重铸之火在被掀起的土地上戏谑着,随着尝的一声“破”,大地分崩离析成粉末,大量的烟尘遮蔽了战场,但金色的火焰很快烧尽了这一切。对方消失在尝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投给我的鲜花,你们看看,下面的攻击中,要多多勾引一下,那边拿刀的就会快速冲上来,这种boss一定会同时加上buff(加成),但是他们的问题就在于配合的默契程度上。你像我虽然是打单的,这次不也合作了?但是由于我是主力。他们给我做帮助,所以相互关系很好。但仔细看看,这主仆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我们可以在中间做做文章,毕竟能削弱这boss的势力……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别吐槽了,即便是这种游戏,里面也会反套路啊啊啊……”
  这下不能再压抑自己的能力了,速战速决吧。孙尝正准备拿后面的棍子,却发现它不见了!能够偷这个棍子的家伙,只能是物理系级别以上的人。难道对方还是物理系?双系?不对。有违和感——忽律叶。孙尝心道。
  顿时,所有隐藏的人全部出现在尝的视野范围内。“什么?boss不见了?好说。刚才你们偷到他的棍子,就是一大成功了……大家好,我是线天,今天我要给大家解决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对付无法追踪的隐藏人’——看我演示!”线天身体未动,周围的雪峰如同受到了强大的斥力,向外挤去,远处看去,仿佛天崩地裂般的绝望。雪山与灰白的云天交互,却近前而来,无论谁都会感受到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山峦终于支撑不住力量的压迫,碎裂成大量的石块和土块,向外快速飞去。这时,在线天左下角的某个位置,石块的走向发生了变化,而且石块化作碎石,化作粉尘,如同霞弹一般飞来。“就这样,抓住了!”粉尘穿过了线天的身体,线天却毫发无损。而之前的位置,则隆声阵阵,而后,一个大球被捏在那里。“可惜不是boss,但是将那个小卒子干掉了。真可惜,我本来是想利用他反目的……我是一个多么黑暗的人啊……呵呵呵呵呵呵……”线天最后的笑声像极了汤姆猫抓住杰瑞鼠时的声音。
  弹幕中出现了很多常见的吐槽。
  “在哪里呢?我天!这么快……”尝从正下方飞了上来,想打线天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线天“看好了,我之前的套路。现在是boss套路解说时间,请在座的朋友拿起爆米花和汽水,在我成功发动一次进攻的情况下喊‘666’(操作很熟练,意识很明确,行动很果敢,做法很超常等等的解释)就行——首先,对方会发一个直拳,但这个直拳会有一个回收的动作,不是很明显地表现出对方是在为下一步攻击做准备。由于这一拳他并不打算完全接触,那么之后他的运动方向是向前的,而那时,他应该就有什么小动作了。由于我是地理系,每一招的动作都非常大,所以近战是很不占优势的,当然那是指的普通地理系。但是一定要小心,像生物系这种的肯定都加了剧毒,不管是挥发性的还是附着性的。所以一定要外附一套铠甲,透明的最好,总之让对方看不出来,以为打中你就对了。像这种boss,防范都是到了骨子里的,我们的目标,就是一次又一次降低他心里的防范意识,哪怕仅是对当前的你也是足够的。刚才说到了向前,那么之后如果是比较爱装的人就会来个回旋踢,但像这种的,相信我,99%可能性不会,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用于撕flag(旗帜,一般容易出现相反的情况)哈。”
  尝直拳未中,身上却溢出许多白色乳状物质,原来是湿淀粉。湿淀粉在周围蓄积好,突然喷射出去,然而线天早已做好准备,如同毛发般茂密的湿淀粉针刺来,却总能被他抓住时机躲过。尝分散出几块淀粉球,向四周弹射出去,几块淀粉球所打击的方向不同,但都在散发出淀粉针,快速向线天刺来。仿佛看透了之后好几分钟要发生的事情一般,线天虽然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全部,但是他总能抓住时机,用地理系的力量控制大地的引力作用,稍微改变针的运动方向,这看似微乎其微,但在较快的速度下,微乎其微的角度改变将会在几秒后导致很大的位移差距。而且各个淀粉针互相撞击,竟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相互弹开,不断向外扩展,远处看去,仿佛施加斥力一般被弹开。
  “哎郝叟(高手)。那么尝尝这招——威下世暴击!”之前的烟尘,故意被线天收集起来,散发到云端之上,凝结水珠,使云更加密集。由于之前的交战,尝很自然地认为周围色调的变化是因为灰尘引起的,但看到对方自信的眼神,尝忘记了地理系可以控制天气!但是——绝控!
  绝控:绝对控制所有目及生物及其特异性表达。(1/3)
  “我现在动不了了。你们看着哈,一会我就要死,但是……”
  “尝一尝你自己酿造的苦果吧!”尝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checkmate(将军)!”线天两只手比作手枪状,对准孙尝,眯上一只眼,露出胜利的酷笑。这时,尝的锁骨、髋骨两处四点被插上长长的黑色羽毛,正上方,天空正在被黑色的云翳吞噬。但墨云渐渐团聚起来,汇成黑色类似于“龙吸水”的形状。带有不同电荷的积雨云相互摩擦,期间所积累的电势,是庞大的。没有什么变成龙的形状,没有任何的耍酷,结结实实地一个雷击!也许常人认为这样就结束了,但实际上远远不可能,因为威下世暴击的一部分技能介绍是这样的——“地理系技能,能量不守恒定律招式,规则,割裂与世界的普遍联系,调换一定区域内云翳与地面的蓄积电荷。”众所周知,大地可以蓄藏极大量的电荷,可以接受极大的电位变化,而内部电势变化很小。所以雷电是不会对大地造成太大的影响。那么问题来了——调换一下呢?
  诚然,由于引力场和电磁力场,才造就了大地可以储存大量电荷,使电势维持在稳定的程度,但是这一招割裂了与世界的普遍联系。换而言之,在这个位置发生的事件,不受常理影响!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会有这一招特定的判定方式,而这一招的判定,是这样的——“云翳代表大地承载量,而大地代表未雷击前云翳的状况。一旦达到之前雷击完成标准,重复第一遍的行为,以此类推。由于为能量不守恒定律招式,所以没有任何能量损耗。”
  简而言之,就是无数次的雷击!每一次雷击会调换雷击位置(由上到下变为由下到上,之后反过来),以此类推,不亏损能量,无限次雷击!
  而别人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一道蓝光从天空中打了下来,而后永久停驻在那里。仿佛天雷的惩戒被延长到无限!
  但实际上,不是仿佛,能量不守恒的力量,只有使用和经受的人,才能明白!
  “可惜了了,假如能达到视错的效果,就可以对旁观者造成视觉冲击啦,那这种程度就是AOE(群体攻击)了。不,应该这么说——对雷电所及范围是强力AOE,远处是幻觉类AOE,这种就真是可怕了,不过这种情况就已经很酷炫了,哎郝叟(高手)。”
  但是下一刻,一个黑点蓝电的肆虐中萌生,而后迅速扩张,形成一个巨大的墨色球状物质,蓝色的雷电下一刻就偃旗息鼓了——因为无法形成下一次雷击的资本。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墨色球状物质迅速收缩,但之前的巨大仍在众人的眼中久久不能散去。线天眨了眨眼睛,总算看清了——墨色球最终缩水到一个人形。这个人通体墨黑,不,仔细看去,仿佛上面缀着些紫色,但由于要拉开距离,所以不太明显。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人影瞬间消失了,而之前的蓝电还在肆虐着,狂啸着反复击打。
  “剪闪!”听得后面有风声,线天回头便是一个突刺,仿佛空间被瞬间压缩一般,期间化作一片红色,然后只听得一声钝响,线天突然出现在孙尝的后面,同时掏出一个刀柄,其中光剑喷薄而出,扫过孙尝,孙尝化作大量的树叶,向中心聚集形成风暴,然而线天很轻易地控制住风暴:“还打吗?你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然而叶子仿佛静止一般在风暴中悬浮着,显得十分诡异。
  “威下世!”蓝色光柱反复在树叶间戏谑着,树叶尽数化作灰烬。但线天感到非常棘手的是——周围,已然变成一片大森林!线天五指交握:“团!”大地向中间合去,形成一个圆球。
  “剪闪!”同样诡异的红光闪过,线天已然站在几公里外的地方。然而胸口一阵剧痛传来,线天向下看去,竟绽放出一朵血色的骨朵。黑峻的匕首从带有温度的身体里钻出来,如果在现实世界,常人早就吓得精神失常了,不过还好,这里是游戏世界,线天早就预料到这一类事情的发生,所以——“逆熵!”好像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刺者与被刺者调换了位置!现在的血骨朵,在孙尝的胸前和背后往外绽放着。
  “这……这怎么可能?逆熵……怎么可能……”“谁告诉你我只是地理系的?”“该死的地理系!宰了你!啊——”四周开始有大量植物生长。
  “别动。假如你再轻举妄动,我就要破坏你所在的弦节点了。假如你知道超弦理论,那么你就会明白你所在的位置会产生空洞,将你吞噬。”植物停止生长,而这时,藤蔓和草本类植物已经快将线天淹没。
  “放开我。”“不放!你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罗罗罗罗!嘿嘿嘿,我刚才认真的样子是不是很令你尊重呢?”
  “是啊……”线天打了个响指,孙尝反而被死死绑在十字架上,四肢都被钉上钉子,血液不断地流下来,“你现在狼狈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你很傻。”
  “我看看啊——红外线瞄准?没必要用热能武器吧,拜托……逆熵这一招我还是有点数的,只有这个世界上曾诞生过并消亡的东西……等一下……死葡萄你他乃别的瞒了我多少!”
  “葡萄?”
  “普陀里奥。”
  “哦,你们是……”
  “朋友。”
  “你也别埋怨他了,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而且……”线天用恐怖的笑容看着孙尝,“是被你杀死的呢!”
  “……哎呀,老兄你不要这么恐怖嘛,你看看,你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就在那里乱说话,好歹你是一个玩家,还在直播,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刚才这一会儿都没有什么网友回复你?”这时候线天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跟网友们互动了——大家突然集体下线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刚才的战斗中由于自己很投入,所以没顾上与网友联系,差不多在这个时间段里……
  “你……”“你什么你?没说几句你就上火!”
  线天主播的弹幕中,大家都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时间凝固一般,而他的队友早就不知去向了——看来是中了幻觉。而季前川靠着一棵枯木,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衣领捂住鼻子,手中握着一本书,修长的两根手指捻住一页纸,似翻未翻。他的颈微微低着,看起来好像在认认真真地看书,仿佛刚才并未经历过生死之战一般。但实际上,的确什么都没没有发生——没有什么毁天灭地,没有什么无限雷击,在观众的视角中,线天在与孙尝对视的一霎那,他就已经不动了,大家只是看着季前川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书……
  突然间,线天动了,而且不是推大车似的动,而是摧枯拉朽似的精狂之动!在线天出现在孙尝书下方时,扰动的书页仿佛在提醒着孙尝什么。孙尝一个留神,瞬影天光,却已在视野中成为一个黑点。
  “把我整得这么惨,你还想逃?给我回来!我谢谢你!逆熵!”线天一手抓去,看似是虚握,但下一刹那,孙尝的脖颈被握在他的手中。但是孙尝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他是三系之主,所以……
  线天将孙尝狠狠地扔出去,速度极快,孙尝想通过各种方法降低速度,但是每一次的企图都会被线天的逆熵反制,如果没有任何问题,孙尝将会以极高的速度撞上山脉,而后就会掀起一场大爆炸——因为现在他已经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而恐怖的声音,化作流星,狠狠向山峦撞去。
  但是线天的愤怒一定要用一种非常奇葩的方式才可以消弭殆尽!
  孙尝撞上山峦,然而山峦仿佛变成了橡皮泥一般向内凹陷,尝的脸紧紧地贴在这一大块“橡皮泥”上,酸甜苦辣“刷”地一下从脑袋涌上来。而这时候,这一大块“橡皮泥”已经被扭曲到……怎么说呢——张圆的弓,至底的皮筋!
  毋庸置疑,这巨大的弹性势能,当然要饱含着线天的愤怒,成功地转化成动能,以略小的速度弹回去喽!虽然很慢,但由于尝撞的那一下实在太狠……现在的他,面部非常丰富地被身体疯狂地拖回去。
  “准备好了吗?三、二、一——去他的!”线天一掌拍在尝的屁股上,上面力的震荡涟漪清楚得令人捧腹。众人一开始还没明白,等到他做出动作以后,都笑得喘不过来气。笑完了有的人再倒回去重新看一遍,然后再笑岔一次气……
  “下次是脸喽——规则——力学控制。”尝在飞行中诡异地转个身,屁股狠狠地撞在“橡皮泥”上,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大概可与便秘的人努力出恭时的表情相映成趣。然后再弹回去。
  “早晨要早起呦,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线天的臀部狠狠往后一顶,刚好顶在尝的肚子上,然后又是“嗖”的一声……宛如离弦之箭,但是这只箭主观上绝对不想回去!
  以此类推,到了后来只能这么形容——观看的观众渐渐开始心疼季前川了。
  线天一开始用臀部顶,后来干脆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伸直——
  贴脸、贴脸、贴脸、贴脸……每一次贴脸,都会有手速惊人的观众将图截下来,将来有必要做成鬼畜。但是更多的人是将这整一段的视频录下来,看一次笑一次,然后再转载,让大家图个乐呵。而有的促狭鬼则在网上刷“好山头都是橡皮泥做的”……
  线天把孙尝打了一百分钟!
  孙尝的脸肿成什么样具体不清楚了,但是那一天线天收到的战舰(这个直播室打赏最高的代表物)绝对可以组成一个宇宙级的舰队……
  事前……
  “你看,你的观众看你木楞这么长时间,你的人气八成要降啊。”
  “你想要做什么?”
  “交易。我问几个问题,你如实作答,当然你可以撒谎……”孙尝眯起眼睛,露出不像是笑容的笑容,“……你撒谎试试。”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线天有些不耐烦——被对方牵制着,这是他非常大的耻辱,如果有可能,他一定要把眼前的人揍一顿发泄发泄,但是现在受制于人,心里窝攥着一把火。
  “无利不成商,我先说一下你的解决方案哈……”
  听完以后,线天哭了——当然是满含着激动的泪水——你说说,眼前这个人,真他娘的了解自己!这绝对是知己中的知己啊。听了这个想法以后,之前对孙尝所有的恨意全部烟消云散,管他之后说什么条件,这么爽的差事,自己不做,绝对是吃了大亏啊!但是毕竟是玩过多年Iw的人,知道游戏设计者一定会有什么很难以实现的要求,心态立刻就平静下来:“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成为玩家中的叛徒,给我提供玩家活动的信息。”孙尝说得很直白——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线天思寻良久:“成交。”自己绝对血赚不亏。突然他想到什么——
  “喂,季前川。”
  “干啥?”
  “回去敷点儿什么,挺疼的。”
  “要你管。”
  十二、讨论
  “老五,其他人您套出什么信息了?”
  “又用您这个称呼?”
  “‘您’的意思是‘尊重且疏远’,表现出我很尊重您,但是我一定与您保持距离的样子。”
  “哦。”老五不想多说。
  “喂老五,给个面子好不好?”
  “好。”
  “那么您套出什么来了?”
  “第一个人,fffⅨ,玄系,感兴趣,全会了;第二个人,fffⅤ,物理系,光学、力学,好说;第三个人,sfⅠ,艺术系,差点被反制,勉强逃出;第四个人,fffⅧ,魔法系,环系、幻系法术,好说。”
  “sfⅠ?只比我们低一级?等等,艺术系?这怎么可能!即便在一系,也从来没有有出现过艺术系!您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各个系的招数都非常的漂亮,可能你误认为是艺术系了……”
  “无限镜像反射听说过吗?”
  “物理系,还是数学系?这么说起来比较靠谱啊。”
  “那么视像呢?”
  “物理系啊,绝对是的。”
  “角度观察变化呢?”
  “物理系。”
  “抽象角度?”
  “物理系。”
  “维变?”
  “物理系。”
  “风景?”
  “物理系还是地理系?”
  “渔舱烟柳?”
  “地理系或者生物系?”
  “夜雨索青?”
  “同上。”
  “几个系的能力全部拥有,该符合什么定义呢?”老五难得说了很多话。
  “……拥有三个系及以上的……是……文学系或艺术系的一种……吗……”尝的冷汗从额角慢慢渗了出来,嘴角无意间漾起微笑。突然,他面色狰狞地跪了下来,双手撑地,深深地低下头,淀水从嘴角边上流了下来,流在地上,将深棕色的土地变深一小部分,而后渐渐蒸发成原色。“咳啊,咳啊……”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老五,您好算计啊。”
  文学系与艺术系自有基本规则:双系未亲眼见证能力者不可揣测、不可被见证者暗示,否则遭受到“双系的谴责”作用。
  注:双系的谴责:对未见证能力者大脑直接进行一次与双系中随机某一系的对决,且大幅度增加该系使用者出现几率。
  “文学系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是的,绝控真是好用啊,我也很好用,不是吗?”尝兀自疯狂地笑道,霎而收敛,平静下来,与之前的他的表情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的额头又拧成了“川”字,凝重地问道:“目的是什么?”
  “没听?”
  “什么?”
  “康帅博说的逃出去的另一个方法——‘dop’。”
  “dop……你说的是dop级?凌驾于sfⅢ之上的级别?”老三呆滞地问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对。”
  一段静默。
  “……哈哈哈哈哈!老五,做人不要太贪婪!您要点脸行不行?您是想要把文学系召唤出来,然后借助它作跳板,进入‘dop’,然后离开这个虚伪的系?我告诉您老——太天真了!首先,即便进入了‘dop’,您觉得按照系统的混账性格,会放我们出去?他不会认为我们不宰了他吗?老五,您是个聪明人,我承认,但是用您那瞧不起我的、高贵的大脑稍微转一转,经过了两个系,他们依旧食言,这如何再去相信?他们说的话都是屁话!就像这游戏的玩法一样——只要您能强行解释对方能力,对方对您的作用就会削弱——也就是科学系胡扯不了,所以它的体系很难被削弱!而且您知道文学系有多么恐怖吗?您刚才没有用基因对接感受,是不敢吧?给我现实一点吧!连文学系力量都没有见识过的人,却总想着出卖自己的兄弟与战友!你到了战场上也只会背叛,废物、垃圾!”
  “文学系的力量?”
  “您只会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啰里吧嗦地询问吗?您要有点骨气,您自己去体验啊,自己只会瞎掰掰,只会纸上谈兵,您以为那是什么?您以为我现在对您大吼大叫不是为了您好?文学系的力量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能明白,别给我装出什么都懂的样子,也别给我成天制定那些虚无缥缈的计划!醒醒吧老五!我这是为了您好!我们没有进四系是万幸,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我们出去!”
  “文学系的力量?”
  “我给您一句忠告——宁可死,也不要跟文学系打!”老三不再理他,瞬影天光而走。
  “等等。”
  “您还让我说什么啊,我一个人的爷爷!”
  “天栾芽你用过没?”
  “没有。”
  “我现在传给你最合适的配置量,注意使用。”
  尝看了看老五,重新转过头去:“谢了。”
  ……
  “老师,你为什么不让我参战!我并非不能一战!”
  “你会在交手的一瞬间被做成烤鹰,就是这样的差距。”
  “那我……”
  “你根本来不及。像玩家这种的,杀死你犹如踩伤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我如何变强?你说将来我注定会遇到他们,现在不与他们对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收回之前对你所说的‘你要与他们抗争’这句话——我现在都不敢保证能否与他们战斗后还能保全,更何况你——我现在的义务就是把你保护好,拖延他们的时间。”
  “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系主。”
  “什……”说到一半的话咽了下去,“我……我我我是是是系系……系主?”他当然明白系主的分量。但是他立刻又想到,自己的师傅,季前川(哇哈),是谁?
  “一介布衣而已。”
  “不信。”
  “从某种意义上我说的是没有错的——没有能不守,没有生物之眼,没有这破棒子,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随时都会被……生病啊,天灾啊,人祸啊……哎呦……还有被石头绊倒——这些问题所烦心。即便是现在拥有,也不代表我一定会用。”尝摸了摸脑门,暗想自己不该倒着走的同时跟这鸟说话,“你是未来的系主,要庇佑一个系的安危,更何况我受到你大哥的委托……”心中同时将林冰儿宰了上千遍,“至少让你能保全自我,我的目标就这么简单。至于能够让你真正成为系主的人,就不是我了,你需要另寻高明。”尝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总被母鸡护在背后,我是永远成长不起来的……”
  “你说谁是女的?”
  不是应该问为什么自己被比喻成鸡吗!“这是比喻!老师,比喻!”
  “我可不在乎什么比喻,至少应该被说成公鸡,这是原则问题。”
  去你乃别的原则问题(鹰妖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孙尝的表达方式)!“……好吧,公鸡!公鸡行了吧!”
  “你说谁是鸡?来来来,我们中华民族的比兴这么博大精深怎么传给你,就用的不对了呢?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来来来,我们必须要好好辩驳一下——就说这‘比’啊……”
  尝通过惯用的岔开问题的方式,避开了敏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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