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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系主三——川殇 / 第三章——季前川艳遇 一

第三章——季前川艳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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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闲聊
  走啊,走啊,
  走在那小路上,
  森林,河流,
  绕一绕那个弯。
  一步步走在小路上,
  转个弯儿绕个圈儿,
  顺流,向下,
  看那悠悠的鱼(儿)呦,
  看那悠悠的鱼(儿)。
  啊——,啊——
  兜兜,转转,
  走上了大陆呦,
  走上了大陆呦!
  自由地打个滚,
  悠闲地翻个斗,
  山川,林坡,
  都是俺的家,
  呼哎——,嘿——
  呼嘿,呼嘿,呼——嘿
  呼嘿依个儿呦,呼嘿——,嘿——
  呼嘿依个儿呦,
  呼嘿依个儿呦……
  “停!别嚎了……虽然挺好听的。我马上就快看完了,正集中精力呢,别打扰我!”普托里奥的意识不满的说道。
  “你可别说了!你现在寄居在我的体内,每天都要分我一部分精力。原来我睡八个小时就很舒服了,现在呢?快二十小时了!一天之内绝大部分时光全都拿来睡觉了!原来几天就能走完的路程,现在都走了三个月了!今天总算精神好一点,唱一唱我家乡的山歌你还有意见?”季前川的意识针锋相对的回击道。
  没错,季前川在三个月前就与普托里奥断了师生关系,改为朋友关系。
  “闭嘴!我读了你们现世中的老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我是不是你的父亲?”
  “哦,那你多少岁?”
  “知天命!你才二十岁吧,做你父亲,绰绰有余!”普托里奥终归还是读了季前川不少的记忆,现在就开始现学现卖了。
  “那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季前川加重了语气。
  普托里奥沉默了——季前川在现世差几天二十岁,约为二十年,一系中季前川度过了十年,然而二系……季前川活了近千年。
  “先不说这个,你看哈,那个前面呢,是洛尼克斯城,那里是个非常有名的城,你打算在那里呆多久呢?”普托里奥适时岔开了话题。
  “三天。”
  “什么!三天?你一定是在逗我!那里有美食,有美景,有着极为悠久的文化,你不想去研究研究?”
  季前川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在那里多住几天?”
  “对。”普托里奥感觉到自己意识的脸上开始有冷汗冒出来。
  “不可能。”
  “为什么?”
  “你自己清楚!”
  普托里奥沉默了。
  季前川痛心疾首:“人家小姑娘十年前才六岁,长的是漂亮点,但还不至于让你朝思暮想到这个程度!况且小姑娘现在十六岁,你有整整十年没有见她,你知道什么?你现在五十多岁,这种不伦恋你居然还在保持?不可能!一点戏都没有。最多呆三天,超一天都不行!”季前川说的,就是当时读心术读的照片中的女孩。
  “总该给我留个念想吧。”
  “没门!”
  “那我跪下来吻你的脚,恳求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季前川一句话把他生生噎了回去。
  然而普托里奥转了转眼珠,说:“你确定就待三天?”
  “一天不多。”
  “那里的藏书也不看?包括——政治?”
  季前川站定。“有多少?”
  “至少百万本,而且有上万本政治书!”普托里奥所言非虚。上次他化装来到这座城,正好赶上那里晒书防蛀,书铺满了整座城。不仅如此,环绕它的几座山,都晾满了书,非常壮观。
  “那好,呆三年。”季前川的表情很精彩,“来啊政治老子卷土重来了管你什么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封建主义君主专制还是什么政府组织经济文化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还是什么取决于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与市场关系的动态性政府与社会关系的力量对比以及政府与自然界的关系演变还是什么建设服务型政府发挥政府服务作用……”
  普托里奥非常佩服自己的智慧——将先取之,必先诱之。“现在就走?”
  “废话!走起!”
  都是俺的家,嘿!
  二、“系统”的局限
  “雨天里,找个能避雨的石质山洞,还能煮一锅蘑菇汤,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季前川舀起一碗汤,边喝边对普托里奥说。
  “这蘑菇没毒?”
  “生长在松树下,菌盖较平,菌面上无轮,下部无菌托,分泌物也是清亮如水……应该不是毒蘑菇。”
  “你现在可不比从前,没了生物之眼,没有办法辟谷,也没有对毒的免疫,还是小心点好。”
  “确实如此……”季前川啧了一口汤,“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你是这三系里最强的?”
  “事实上并不这么认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系里肯定有比我强的……”
  “实际是这样的:你是最强的——实际上,是你的黑暗帝国,是你在三系中确立了最强的地位。”
  “就那个帝国?不可能!你知道我导师创立的环系法术吗?那里面有一个十环——预言术,可以实现施法者的一切愿望。想想吧,这一招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当时我若一开始就用这招,你就直接被干掉了。”
  “你现在可以试试。你会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无论你相信不相信,你的黑暗帝国,在某种程度上,是——能量不守恒定律!而且,是定义级!”季前川一字一顿的说出后几个字。
  “……一开始听到‘能量不守恒定律’这个词,我觉得你在说疯话——即便在看你现世的记忆时,那里的人们也对这个理论表示完全的反对,但直到读了你的一系和二系后……”
  “你读完了?那相关概念就不给你解释了。你的这招是怎么得到的?”
  “睡一觉,第二天感觉到一阵异样,看到额头上出现这么一个符号,就会这招了。”说罢,普托里奥将额头前的头发拨开,露出数学中无限的符号。
  “数学系!怪不得……”季前川先是一个惊奇,而后陷入沉思,“你当时说‘正方形’,有一大堆数字组成,其实是矩阵。我想想……能量不守恒……定义级……数学系……应该是‘九乘九’矩阵!矩阵你看过了吧,那么一个九乘九的矩阵,能够组合出多少个不同的矩阵呢?那是个天文数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黑暗帝国有近乎无限种变化!”
  “天哪!那这招岂不是很强?”
  “不止止!综上所述,你的黑暗帝国是‘能量不守恒定律’中高阶招数,本身就已经超出绝大部分‘能量不守恒定律’招数太多。假如这个系是能量守恒定律的天下,那么这招就是无敌的。九环——预言术相比,就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了。”
  “这怎么可能?预言术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
  “你应当加上前提——在能量守恒的情况下。现在是能量不守恒,不能同一而论。”
  “那硫磺火呢?那招很厉害,也可以轻易地打破吧……”
  “呵呵呵……硫磺火是最初阶的能量不守恒定律,你也看了——硝石炎、木炭焱,都是比其更高档次,而且完全克制。而低阶能不守遇到高阶能不守——你猜猜用硫磺火对付黑暗帝国,会出现什么现象?”季前川喝尽蘑菇汤,说道,“硫磺火会将其完全包裹住,但完全不会伤其分毫!即便我多么想将其灼尽!”
  “我想起来了!你在一系有个绰号——制定者!”
  “对。在一系中,我不是第一个发现和使用能不守的人,但我是第一个总结出它们之间普遍规律,并形成完整体系的人。看来你读取我记忆时还是有些以偏概全啊。不过算了,你也不用看了,那些知识足够你用了……”
  “抱歉,抱歉,打搅一下,请问我能在这里避一下雨吗?(某种语言)”一个被雨淋得狼狈不堪,面容憔悴,有点苍老的樵夫走了进来,问道。
  “当然当然,你可以烤一烤火,喝一点蘑菇汤。(万言术)”季前川盛了一碗蘑菇汤,给他递了过去。
  “谢谢,我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呃?这是……干!(某种语言)”樵夫“哗啦”一声把碗摔了,从腰间拔出斧子,疲惫深凹的眼睛恐惧地盯着对方。
  “怎么了?(万言术)”季前川感到不妙,站了起来。
  “这是我们这里非常有名的毒蘑菇——塔斯蕈。吃了它的人,会陷入重度幻觉,最终呼吸衰竭而死!呸呸呸,我现在跟一个疯子说什么!(某种语言)”樵夫颤抖着说道。
  “你这该死的小子!这蘑菇果然有毒!你现在没有生物之眼,完了,这事情大发了!可怜我英姿才气风华正茂啊,我还有最爱的女孩没见啊,我还不想……”普托里奥的意识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季前川在静静地思索。
  而后,季前川睁大眼睛,跑了出去。雨点不要命地一滴一滴打在他身上,但他毫不知觉,飞了起来。他将手向上放,默念:“潮汐……”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巨响,上方的压城黑云一溃即散,天空晴朗,蓝染万里。
  “哈?”普托里奥现在才发现,季前川与他对战时,让了他不知多少!然而更让他惊奇的是,季前川竟露出了惊喜的微笑——
  “此‘系统’非彼系统,哈哈哈哈!系统,这可是你一大致命的纰漏!”季前川哈哈大笑。
  一、定居
  “所以说,您不怕毒物?(某种语言)”樵夫拿着斧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我现在正打算定居在洛尼克斯城,借问有没有稍微偏僻的树林?我不习惯市中心的生活……您怎么了?(万言术)”季前川发现对方晕倒在地。
  “可……可能是饿的……罢了罢了,我是个穷苦人,死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了……小兄弟,你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行……哦,我的家就在旁边的山头,在树林中,是一个破屋子,但可能快塌了……抱歉……(某种语言)”
  季前川没有回答他,并用小刀割开手指,挤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入樵夫嘴中。而后,樵夫深陷的眼眶消失了,头不昏,身子不摇晃,樵夫霍地坐起来,晃一晃胳膊,抖一抖腿,之前的疲惫、饥饿一扫而光。现在的他,感到身上竟有使不完的力量,甚至,他摸了摸面颊,仿佛年轻了十岁——实际上,他年轻了二十岁!季前川坐回原来的位置,端起蘑菇汤慢慢地品着。
  “谢谢,谢谢小兄弟,您真是神……(某种语言)”
  季前川“哗啦”一声,将碗狠狠捏碎,紧握双拳,骨节的爆鸣声清脆作响。牙齿紧咬,如墨般的眼睛此时更是无尽的深渊,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扩散出去。那种邪恶而强大的威压,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没有人敢与其对视,因为下一刻,他的灵魂就会被这恐怖而又窒息的眼神吞噬殆尽,只剩下腌臜的躯壳……樵夫感到那一刻,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
  “抱……抱歉……我太激动了……但希望先生您不再提到那个字。(万言术)”季前川松开双拳,用其中一只手捂住眼睛,坐了下来。
  樵夫长吁一口气,也坐了下来。
  在樵夫的眼中,除了其刚才恐怖的一幕,以及救他命的强大,季前川是个很好交往的人。他会微笑着看着你,语速和缓,给人以沐浴着春风的温暖与凉爽。说到尽兴处,他也会微微地用一些肢体语言,来合适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樵夫向其诉苦,向其诉说砍柴、卖柴的不易,季前川会用和缓的语气向其介绍合适的作柴树种,并向其倾授合适的营销方法。在他的眼中,季前川的的确确是一个神,虽然他现在不敢说出口——
  这才是真正的神。他没有高高在上的冷峻,亦没有目空一切的高傲,只会像温暖的风,给人以温暖的同时,带来徐徐的凉爽。
  一段酣畅的交谈过后,季前川掏出三枚金币,“先生,我想租住您的房子三年,其中修缮的费用,我自己出,行不行?(万言术)”
  “什么是租住?(某种语言)”
  “……”
  “等等!那三枚金币……你小子把我炼制的魔法币给他了?”普托里奥向季前川吼道。
  “魔法币?”
  “一枚魔法币蕴含着两个炎爆术的恐怖能量!你就这么给他了?你就不怕他……”
  “怎么使用?”
  “吃下去。”
  “没事,他不可能吃。我的那滴血可以保证他几天辟谷,而且,谁闲的没事干吃金币?”
  樵夫抛着其中的一枚魔法币,结果一不留神,魔法币落进了他的嘴中……
  “啊,我就要在这里度过三年的时光,这间破茅屋还不错,修缮修缮还可以住!”季前川看着眼前的废墟,笑着对普托里奥说道。
  普托里奥无言——一枚金币几乎能买下这里一座山,而且这是魔法币,价值更不可估量。这小子弃掷逦迆,毫不珍惜——即便以前自己再大手大脚,也没有他这么没有生意经。
  然而,季前川毕竟是季前川,几滴血引进土里,就长出四棵大树,树枝相互交错,大梁、房顶就做好了。之后季前川把砖填上,用特制白泥糊上,找来茅草在房顶上一盖,拿绳子一系,连地基都没打,房子就成了。
  唉……普托里奥极其羡慕季前川的动手能力,但是……“进项呢?你总不能花剩下的魔法币吧?”
  “靠它们!”季前川甩出几滴血,滴在其事先耕过的土里,土中长出了两种植物——黄豆和辣椒。
  我都问过比摩尔大叔了。你信不信,就凭它们,我们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后二人异口同声的吐槽道:“比摩尔……摩尔比?比热容?摩尔怎么还有比例呢……他为什么不叫‘比阿伏伽德罗常数’?”
  二、生意与参军
  “你看,我就说吧,我们的的确确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季前川抱着一盆银、铜币,笑嘻嘻地对普托里奥的意识说道。
  黄豆,磨浆后可点卤为豆腐,发酵后可制成酱油。中国是拥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古国,在吃这一方面,其造诣领先于世界。黄豆,这个不如水稻、小麦、玉米、番薯等闻明的豆科植物,在中国人的手中,绽放出其华丽的异彩——先不说别的,单是豆腐蘸酱油,这纯粹由黄豆为原料制成的成品,就可以让人的味蕾得到升华——清爽滑嫩的豆腐,带有黄豆别样韵味的酱油,在入口的一刹那,甜、鲜两种感觉激荡着人的味蕾,对人的舌尖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升华;煮熟的豆腐切丝,用漏勺在凉水中一过,豆腐丝就像龙须一般飘散开来,想要顽皮地四处玩耍,却不得不被漏勺束缚住,赌气地在漏勺中上下游走,一浮一潜。这时候趁好装盘,加以炒时蔬点缀,酱油环绕一圈,便是一首诗;豆腐油炸,金黄诱人,加盐,食客不要吃得太快,小心烫。小孩子喜甜?没关系!豆浆加糖,甜豆浆!冷热皆是,温饮最善;豆芽菜,芽茎分离,只选择下面的茎。不加任何作料,仅是蒸一蒸,在齿间咔嚓咔嚓,那种清脆爽口,便如同升天一样美;豆腐脑,中国老人的爱好,在这座城里,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狂潮!炒豆花有没有听过?没有?这是当然——季前川自创是也!借问——这小小的黄豆?到底能创造出多大的奇迹?我想,洛尼克斯城的人一定会回答你:“豆油皮!”豆油皮,才是他们的最爱!相比那难吃的豆腐乳(虽然普托里奥并不这么认为,但季前川和罗尼克斯城的人们这么认为),豆油皮,为他们的火锅铺上了一面美丽的裙纱——想想吧:寒冷的冬天,吃着涮牛羊肉必定会觉得腻吧,可时蔬又快吃厌了,人们的舌尖快麻木了。豆油皮款款而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羞涩地在锅中跳起裙带舞。这是富有生气的舞蹈,或者说,这就是她证明自己的舞蹈!黄豆,这株神奇的植物,竟然能孕育出这么含羞待放的姑娘,这,难道不是奇迹?当美丽的姑娘一舞终了,深情地吻着你的舌尖,“此时无声胜有声”。电光火石一交辉,便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但是,这样的乍破,这样的鸣声,却是和缓的,带有姑娘的一丝丝温柔,更有东方古国的那种包容与绵长。但是这些,还不足以道出黄豆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想想吧:母亲怀胎十月,是多么的不易!黄豆亦不是如此?黄豆植株贪婪地吸收阳光,用光合作用化为自己的能量,使劲扎根于土壤中,汲取着大地母亲的每一寸水和无机盐。她为了什么?只是培养黄豆供人类食用?谬矣!黄豆植株,是为了将她的子嗣留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她对这土地深深的眷恋!有人说:“生物是什么?”当这个人睁开他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他就会惊奇的发现,这世上任何一个生灵,无论是大如巨鲸,还是小如细菌病毒,它们,都不甘在这个世界上轻易地消失。他们,是一首诗,是任何伟大的作家都无法道清的力量。黄豆亦是如此。它,在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
  所有的生物,无论有没有自己的思想,都在这个世界上,拼命留下自己的痕迹。人类亦是如此。
  除了季前川。
  “我懒得数!你要愿意你自己数,正好练一练你的计算能力。”季前川不满地对普托里奥说道。
  “我也懒得数,反正你肯定是赚大了……”
  “咚咚咚……”季前川听到敲门声,开门,发现一身戎装的士兵。
  然后,他想起了当时有人偷他钱,他把那人捉住了,然后交给警察大叔吧啦吧啦吧啦。不过那些是不是警察?按照这个地方的发展情况,应该被叫做市场管理员,或者直接叫士兵。
  之后一位将军出面,吧啦吧啦吧啦地说小偷是个什么什么大盗,怎么怎么厉害,看你小子体格精奇,破例让你当兵,俸禄丰厚什么的。季前川没有拒绝,只是问,这片黄豆辣椒田怎么办?
  将军说,可以叫士兵代为打理。
  季前川说,很好,我答应参军,但我有个条件——把屋后堆积成山的银铜币数清,我就跟你们去。
  于是士兵们(几十个)数了整整一天,而后把它们都换成了金币,八枚。
  将军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这可是我一年的俸禄!你几个月就赚出来了!太厉害了!
  季前川二话没说,掏出五枚金币,登高一呼:“给士兵们改善伙食!”
  士兵们欢呼雀跃,不能自已。就这样,季前川的威信,在士兵中树立起来了。
  普托里奥的意识缓缓地曰道:“有钱能使磨推鬼!”
  三、演讲
  季前川进入军队后,发现士兵们普遍萎靡不振。经过询问,才明白:军队中,有一个天才。他,是现在掌权者——国王“忠心耿耿”的大臣伊利坦·萨维尔的儿子:伊利坦·斯诺克。据说斯诺克在各方面的能力远超士兵水准,甚至骑士长都要对他甘拜下风。而他从来不懂得谦虚,总向别人展示它的力量与智慧(小聪明)。但是,没人挑战他,因为不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他父亲的权力,都不是常人能触及的。而他也在军队中飞扬跋扈,颐指气使。士兵们认为军队中有这么强大的人,他们就没有用武之地,训练时就不再尽心尽力。能偷懒就偷懒,因为他们失去了作为士兵的荣耀。
  “哇哈下士,你确定要用一次演讲激励他们?(某种语言)”骑士长问道。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改名叫‘沃胡’,一定以及肯定会被别人叫做‘哇哈’!哎呀不行了,我还要再笑会儿,哈哈哈哈!”普托里奥对着季前川狂笑道。季前川对他翻了个白眼。
  “对,尊敬的骑士长,我打算尽我的微薄之力,来激发他们的斗志,成为国家的脊梁……。(万言术)”
  对于季前川来说,学过的知识派上了用场——他做了几个简便的扩音器,放置在广场的四周,以便大家都能听见。试验时,骑士长站在广场中央,惊奇地看着季前川创造的成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完全不敢相信。
  “这孩子,在图书馆里老嚷嚷着读政治书,我怕他落下科学,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某种语言)”老学究站在骑士长旁边,笑吟吟的说道,“我是老喽,新一代的孩子们,终将会取代我们。(某种语言)”
  “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当年我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我们到现在也难以忘怀。(某种语言)”骑士长恭敬地说道,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我啊,就拭目以待吧。(某种语言)”老学究慈爱地看着季前川,他的身影,好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然而季前川什么都考虑到了,除了……他怯场。
  季前川太紧张了,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听众,冷汗从他的鬓角滑下来,他有些呆。士兵们反而不介意——因为参军的这几个月来,季前川的威信已深入人心。季前川定了定神,开始演说。然而他刚说出第一句话,大家就哈哈大笑。大家都知道可怜的季前川要说什么,但他实际上说的是:“那……那个……早……不是……先生好,晚上们……我是一名沃胡,叫做下士,请大家多多指教……(万言术)”
  黑暗中,老学究与骑士长扶额叹息。
  “你紧张什么?你小子不是很能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把台下的人当做南瓜,当成乌龟,当成麻瓜!想想自己的智商能碾压他们,我主持每一次的特纳西之夜,都是这么过来的!放松,你小子给我放松!”普托里奥对他说道。
  “放松……放松……乌龟……不是……大家晚上好!(万言术)”最后五个字,季前川吼了出来。听众们先是一震,然后便热烈地欢呼回应。季前川吼完,感到稍微舒服了一点,于是便鼓起勇气,说道:
  “大家觉得自己不行?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还是觉得别人已经能担起大梁,自己只管享福就行了?大错特错!(万言术)”
  “团结,我们才能抵御外来的侵略,分离,我们只会走向灭亡。一个人的强大并不代表一个团队的强大!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个团队!(万言术)”
  “还是套路。上次我也是这样义愤填膺地演讲,然而您看看,这群小羔子还是百无聊赖,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样的话,除了扩音器能给人新鲜劲以外,就没有别的了。(某种语言)”骑士长对老学究说道。而老学究只是把嘴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静。
  “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认为别人天赋异禀?认为自己努力了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没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去死?(万言术)”季前川稍稍释放出一点威压,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仿佛站在台上的不是那个和煦如春风的沃胡,而是随时可以夺走他们性命的死神。
  “在场的人有想死的吗?可以站出来我看看!没有?看来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意志!我现在告诉你们,这种意志,就是你们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季前川收起威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把一座山从肩上移去了。所有人都在安静地听季前川讲话,士兵们的眼神中,那充满脂肪的无神的眼睛中,开始亮起微弱的光芒。
  “别人是天才?你们追不上?哦,那我这么问问——假如天才都活不过五十岁,你们还赶不上?我做这个比喻并不是咒那些天才早死,而是想说:你们,应该用一辈子去追逐他们!也许一年追不上,那就两年,那就十年,实在没办法,那就好好养生,活上一百岁,在这么长时间里,只要你还有那个意志,还有一口气,你就去尽全力超越那个天才!我们,用一辈子去赶上他们!我们,是终身行之者!(万言术)”
  台下一片静默。良久,一个巴掌鼓了起来,仿佛星火燎原,暴雨般的掌声倾泻而出。他们,是在燃烧那些懒惰的脂肪,用热血与心灵为他鼓掌!季前川环视着听众,用拳头狠狠捶击自己的胸膛:“用你们的生命,用你们的尊严,去证明:你们是兵!是这个国家的钢铁长城!是这个国家不屈的灵魂!(万言术)”最后几句话,季前川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普托里奥一个恍然——这场景,好像现世中季前川对他的高中老师叶剑侠说的话。那时,他背对着老师,霞光笼罩着他的背影。他回过身来,两手抱头,悠闲地笑着,对老师说道:“我啊,可是终身行之者呢……”
  “这孩子,演讲还需再提高啊,不过……也是不错了。(某种语言)”老学究轻轻拭去眼角温热的泪,看着季前川正对他用唇语,笑着说道,“阿默,你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吧。这孩子又向我要政治书了。(某种语言)”
  骑士长正要上去,台下一阵骚动,一个比季前川高半头的男子跳上演讲台,夺过话筒,说道:“承蒙哇哈先生的阵阵嘲讽,愚兄感到颇为惊喜,自觉军队中无与我为敌者,不知明日,可否切磋几招,相互指教?(某种语言)”
  然而季前川没有理他,打了个哈欠,走下了台。对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发作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把话筒扔给骑士长,自顾自地跳下台子,消失在听众中。
  “爷爷,政治政治政治政治!(万言术)”季前川眼睛放光,劈手夺过老学究手中的政治书,连“谢谢”都没有说,便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慢点看,慢点看,书比较厚,一天看不完的。(某种语言)”老学究温和地笑一笑,而后敛起笑容,正色道,“你明天要和他对决吗?(某种语言)”
  “权衡一下利弊,那我必须赢他!(万言术)”季前川急急地说完,就继续看政治书了。
  四、对决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点骨气。这样吧,在这场对决中,你如果碰到我,你就赢……(某种语言)”
  “你输了。(万言术)”季前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他身边,一爪正拍在他的铠甲上!
  怎么这么快?刚才不还相距十几米吗,怎么一瞬间就到我的面前?这是人吗?
  观众们也都傻眼了——他们不是惊叹于季前川的速度,而是惊叹于季前川赢了他!他竟然如此轻易地赢了如同王者一般的斯诺克!
  斯诺克恼羞成怒:“规则变更——谁先倒下谁输,现在开始!(某种语言)”说罢,一手抓住季前川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季前川的脖颈,想把他按在地上。然而季前川并不乖乖就范,而是一只手撑地,克服笨重铠甲的阻力,一个扫堂腿把斯诺克扫倒在地上。
  “哇哈下士犯规!不准用脚!记一次!(某种语言)”裁判说道。
  季前川一个晃神,对方便抓住时机,手中长矛刺出,穿透季前川的铠甲,星星点点的血迹向身后撒去。骑士长看出了门道:“这本身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哇哈的铠甲用料非常粗糙,甚至是劣等品,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行动,在高手过招时,这一点是致命的。而且……”他定定神,看清斯诺克铠甲内的一抹金色,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个是金鳞甲,柔软而不失保护能力,这一战,哇哈在一开始就输了。(某种语言)”
  季前川竟将铠甲脱掉,拿出随身纱布敷上。而后,不管台下人的惊呼和裁判的警告,笑着对斯诺克说道:“来吧,我不用铠甲也可以把你放倒。(万言术)”季前川决定不使用别的力量,用学过的不犯规的所有武艺与之一战。
  他快速冲锋,很快到达斯诺克下方,一个下勾拳向上打来,斯诺克嘴角上扬,向侧面轻闪。没曾想这是季前川的虚晃,他变拳为掌,反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虽然打在铠甲上,但斯诺克还能感受到强劲的掌风。然而季前川一拳已向面门打来,斯诺克只得用长矛挡住,而季前川此时趁机抓住长矛。没想到斯诺克爆发力极大,随着一声怒吼,季前川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便趁势松手,让他自己倒飞。只是斯诺克修习武艺多年,在自己刚有飞的趋势时,便手腕一翻,把长矛按在地上,随即稳住身形,趁势一拳打来,把猝不及防的季前川打了个趔趄。直到这时,季前川在不远处立着的长矛,才刚刚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打斗行云流水,士兵们看呆了,随即欢呼起来。
  然而这时季前川已经露出破绽,而且听到欢呼声,又想起了下面有黑压压的观众,怯场病犯了,冷汗顺着面颊滑下来。斯诺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手中长矛一撩,季前川的胸口便被锋利的金属划开,鲜血染红了衣服。然而季前川今天硬是要像堂吉·诃德这个旧世纪的骑士一样战斗,坚决不用别的力量恢复,让普托里奥在意识世界中多次骂他。但是,观众的影响太大了,季前川的冷汗流得越来越多了。冷汗流到伤口上[哈哈哈冷汗],季前川即便对痛苦很麻木,但那种酥麻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战斗时漏出的破绽就更多了,让斯诺克在他的身上添了很多新的伤痕。
  “大家不要再欢呼了,你们的欢呼对哇哈下士的影响非常大!(某种语言)”骑士长说道。
  “哎呦,阿默,大家欢欢呼怎么了?多欢呼,我的气势就越足啊,嘿嘿嘿嘿……(某种语言)”斯诺克也发现了季前川的弱点,故意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XX(脏话)的,X(脏话)远点,老子来!”而后红眼意识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受到限制,是系统!他无奈地骂道:“XX(脏话)的系统,你XXX(脏话)给我XXXXXXX(脏话)!”
  季前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骑士长暗道不妙,对裁判说道:“季前川认输!(某种语言)”裁判同意。
  “嗐!我还没打够呢!你小子想打架,找我就行,保证打得你三天起不了床!(某种语言)”斯诺克的语言带着一种飞扬跋扈的杀气,完全与他帅气的外貌不符,更无法比对他那微微偏瘦的完美身材。然而,季前川狼狈地笑笑,示意他现场脱掉铠甲。斯诺克满不在乎地照做。而后,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金鳞甲,像玻璃一样碎掉。金属碎片在阳光的反射下分外刺眼,不仅刺得斯诺克眼睛发疼,还狠狠刺着萨维尔大臣的心——我的传家宝……就……这样碎了?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有的是在惊诧于他的武功,而更多的人……“不!该死的,把他杀了,儿子!给我把他杀了!(某种语言)”大臣眼睛红了。
  “遵命……个头啊!他厉害就是他厉害,老爹你也没办法啊,是不是?(某种语言)”而后他转身对着季前川说道,“不过,这梁子,算是记下了!(某种语言)”他的眼神中带有一种凌厉的杀气,让旁观者不寒而栗。
  呃……那竟然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这下闯祸了……季前川无奈地向普托里奥摆摆手。
  七、唤起
  冬天来临,席卷了洛尼克斯城。冬,给这座城披上了冰冷的银装。护城河早已被封冻,凿子一打下去,只有几个白印,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将凿子弄坏。植物们明智地将绿叶褪下,企图进入休眠。但这是徒劳的——凛冽的寒风切开了它们的枝条,仿佛行刑一样的冰冷。寒风挥出三爪,墙角便多出几道划痕,仔细触摸,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怨气。严寒,只有严寒,仿佛能将人的脑子冻结,失去一切思想,甚至失去呼吸的力量。
  季前川的生意也被揍到了底——大臣暗地里毁了他的菜地,明面上掀了他的场,砸了他的店,指使强盗将他那本有一丝家的气息的茅草屋席卷一空,只剩下断壁残垣。然而季前川保持着“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的超然气概,在原地址上又修了一个茅草房,用自己的血为原料,制作了一模一样的金鳞甲,作为赔礼偷偷放在大臣的家中,让大臣以为天神怜悯他,欢呼雀跃。斯诺克知道缘由,只是叹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士兵们虽然愤慨,但碍于大臣的权势,没有办法帮忙。老学究的学者一派也无法帮忙。日子还在继续,季前川依旧遭到不知情的大臣的疯狂打压……
  一年一度的美食节到了。季前川凭借高超的厨艺,跻身决赛,与另一位大厨对抗。但实际上,这场比赛是没有丝毫悬念的——因为之前的厨艺比赛是一对一模式,所以大厨深知季前川的豆腐厨艺,但他还是想见识季前川的新式豆腐做法——他的豆腐新做法总会在这座城里掀起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即便有萨维尔阻挠,这位大厨为了做出大家都爱的美食,不惜使自己进入危险的境地。
  决赛,是由傀儡国王亲自品尝,以决定胜者。大臣篡改结果,当然是极为容易的。说起这个国王,他这几年来不问政事,整天忧愁万分,食欲不振。人们提起他,都直摇头。
  品尝时,国王呆呆地看着季前川的一锅红白相间的豆腐料理,问道:“能吃吗?(某种语言)”这句话,可以说是对一个厨师尊严的极度不尊重。大家不屑地发出嘘声,却被冰冷的禁卫军呵止。季前川手中正翻着政治书,听到国王问了几次以后,才敷衍地说了一句:“能吃。(万言术)”
  国王用银匙舀起一块豆腐,放在嘴中嚼了嚼。
  刹那间,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从口腔开始,席卷他的全身,恐怖的热度在燃烧着他的脂肪。这种辣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丝毫减少,反而出现了唇齿的颤动——麻!这种感觉,越来越难以忍受,国王不得不吸几口冷风,来稍微冻结自己的神经。这时候,他却开始回味那白东西的甜美——哦,裹挟着火红外衣的白东西,真是令人回味。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那些厨师平常做的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口感?他又舀起一块豆腐,嚼了嚼。又是一次恐怖的热度,却没有之前那样的灼烧,大概是麻木了罢。不过,隐藏在那口舌颤动的麻与辣下面,那个白东西,像是新的力量,在火焰中孕育。那是麻辣后的甜美,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受。为什么?我为什么在庆幸?我在庆幸什么?我不是已经失去一切了吗?先是一口一块,再是一口两块、三块,最后他忘记了国王的尊仪,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剩下最后几块时,他竟多了一丝不舍。他舀起一块豆腐,上下门齿一合,切下一小块,而后运到后槽牙那里细细地咀嚼。没错,那种质感,那种质感,那种质感,像极了女儿牛奶一样娇嫩的皮肤!这怎么可能?我以为再也感觉不到女儿了,现在我……我……国王开始呜咽,不顾形象地啜泣,大滴大滴的泪珠被抛洒在衣服上。那是世界上最咸的水,即便是这能冻住一切的寒风,也凝固不了一位父亲的心。这些眼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是不舍,是牵挂。
  国王平静了很长时间,群众们也站在寒风中,除了几个不知愁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某种语言)”两个禁卫军把正在读书的季前川拖上殿,国王问道。
  “沃胡。(万言术)”
  “哇哈?(某种语言)”
  “沃胡。(万言术)”
  “哇哈?(某种语言)”
  “您不识字就直说,别再哇哈哇哈地乱叫,您以为您是在使唤畜生吗?(万言术)”季前川烦了,合上书对国王吼道哦,而后继续低下头读书,嘴里还念念有词:“来来来什么政府有服务作用这完全就没有道理在这样一个封建君主专制,哦当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类国家政府有什么作用还不如劈了烧柴。垃圾政治!(汉语)”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国王。虽然这国王现在像个傀儡,但谁敢对他这样说话?
  国王定了定神,却没发火,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道什么菜?(某种语言)”
  “麻婆豆腐。(万言术)”
  “麻婆什么?(某种语言)”
  “豆腐。(万言术)”
  “是不是那白色的东西。(某种语言)”
  “那叫豆腐,不是什么‘白色的东西’,因为还有黄豆腐、黑豆腐其他的,不要以偏概全。(万言术)”季前川急急地说完,接着看书,嘴里还说着:“当个破君主有什么意思到时人民一反叛就举城还不如现在玩个君主立宪制能活得长一点。(汉语)”
  国王叹了口气,拭了拭湿润的眼角,说道:“真是太神奇了。这盘豆腐,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她就像是仙女一样,有着象牙般光滑的皮肤,有着天籁般美丽的嗓音,她的美能让森林动容,她的愁容会让大海为她流泪。她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尤其是她的眼睛,那种醉人的宝石蓝,是仙女们对她的祝福——她的每一滴泪水,都会化作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宝石。但是……唉。(某种语言)”国王的眼角重新湿润,“她……恶魔窥伺她的美貌,在我的身边夺走了她!不……(某种语言)”
  “他XX(脏话)的,哪个恶魔敢捋我的虎须?那是我的女人!我要宰了他,把他碎尸万段!”普托里奥歇斯底里地大叫。
  “闭嘴!我现在正在看书,你如果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就别说话!”季前川冷冷地说。然而普托里奥没有理他,在一旁自顾自的骂开了。
  良久,国王抬起头,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问道:“听说您会魔法,那请问,您能不能救出我的女儿?(某种语言)”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哇哈先生/下士/大厨是魔法师?天哪!国王怎么看出来的?
  国王命人把樵夫比摩尔带了上来。“对对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伟大的魔法师!我的魔力就是他的魔法币赋予的!(某种语言)”
  普托里奥不再骂人,而是用“你不说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干吃魔法币”的表情看着他。季前川被他瞟烦了。
  “没完了是不是?都在那里演什么?说白了就是你们没本事!不敢去!不就是救个公主吗?别像乌鸦似的在我耳旁哇哇乱叫!(万言术)”季前川猛地合上书,同时对普托里奥意识和国王歇斯底里地吼道。何等威武!何等霸气!真乃“横眉冷对千夫指”是也!
  所有人暗想:这孩子算是完了,以后一定不要在看书时敷衍回答啊……
  八、说服
  季前川穿着法师袍,无奈地走向去魔界山的路上。斯诺克虽与之同行,却骑着最快的马,穿着最坚硬的铠甲,先行一步,而季前川因为被冠以“伟大的魔法师”等,不配备其他任何装备,除了临时缝制的一件蹩脚的法师袍。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血食。
  整整走了几天几夜,他才走到了魔界山脚。望着阴沉而不失壮丽的起伏山峦,季前川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每一座山峰形态各不相同——有的像刀刃,有的像锯齿,有的干脆直插云霄,给人以擎天巨柱的感觉。以暗红色为基调的土壤散发着神秘的力量,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沉迷在这带有一丝丝火焰气息的色彩中。偶尔还能够看到四周环绕着紫色的火焰,可能一不留神,就会从你的身后冒出来,让你感到一种死亡的灼烧感,让你不寒而栗。黑蓝色的气息环绕在四周,有的人会将其称为“魔气”,吸入以后,即便是凡人也会拥有恶魔的力量,当然,非常弱小,而且除了名正言顺的恶魔以外,人类只能在这类地方使用力量,一旦到了其他地方,这种力量便会消失不见,对人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影响。
  季前川拿出魔方,魔方的一面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而后,“刷”地一下,出现一个身影,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老毛子!这可是展示您诡辩术的机会了,好好珍惜!(俄语)”季前川学过一点俄语。
  “能不能换个称呼?‘老毛子’的确不太好听。(俄语)”陀思妥耶夫斯基无奈地说道。
  魔方特性六:可贮存六位英雄卡片,并且不损失使用次数。但一旦集齐六张,后果??(1/6)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国作家。
  1、诡辩术:(1)偏向心理现实主义,可极其轻易地揭示对方心理世界。
  (2)用极其尖刻而深邃的语言向对方发动精神上的震颤。
  注:两种技能可一同使用,对说服对方有奇效,成功率百分之十。
  “那好吧,就叫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我算是发现了,你们俄国人,名字起得很长不是什么重点,重点在于很多名字的结尾都是XXXX维奇;XXXX斯基。(俄语)”
  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回复他,并拿出一张纸来,开始写起来。
  不远处,有一个阴影在偷偷地观察他们。
  “大魔,别看了,这是我打算说服你的演讲稿。不过现在看来,不用写了。(万言术)”季前川这次并没有带书,原因就是忌惮刚刚降落在他面前的黑影——大魔布莱恩特·费奥多尔,一个以智慧闻名的恶魔,魔界山的首领。
  “请帮我带一下路吧,我有话要对你的本体说。(万言术)”
  对方没有回复,虚幻的灵体穿过季前川,开始带路。陀思妥耶夫斯基钻入魔方中。季前川随着灵体,眼睛看着四周满是怒意和恐惧的小怪,微微叹了口气。
  “说吧,是不是为了那个女孩?(汉语)”
  “我不小心夸下海口,还望见笑。当然,若实在谈不拢,那我就投降离去。”季前川坐在地上,说道。
  下一刻,大魔从位置上飞起来,七八条鬼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季前川,想要把他撕开。季前川动都没动。鬼手锋利的爪子撕开季前川的法袍,若没能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一丝痕迹。
  “抱歉先生。也许您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沃胡正弦,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但我还会人体邪术,可以大幅度的强化我的肉体,您的力量恐怕还不至于碰到我。”季前川本想自报家门,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小妖,忍住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们都退下吧。(恶魔语)”
  “不行老大!他……(恶魔语)”
  “退下!(恶魔语)”大魔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众人辞退。
  “三系之主季前川?一系的制定者,二系的弑神者,被称为‘白季’的男人。”大魔缓缓说道。季前川一个震悚——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个女孩是我们的经济来源,我不能放走,希望你能理解。”
  “您考没考虑过其父的感受?”却看见,大魔嘴角抖动一下,露出上扬的嘴角,而后恢复成扑克脸。“请说下去。”他说道,“就经济方面提出点建议……不要说到别的方面。”季前川嘴角抽动一下——这个恶魔仿佛能够看穿自己的一切,就像那个人一样……
  “我说。”季前川慢慢地站起来,轻轻行了一礼,说,:“恶魔的经济来源很广泛,但能够作为主流货币的硬通货不多。您认为那个女孩的眼泪是能够作为一种上好的硬通货,不仅足够坚硬,其中蕴含的充沛的灵气如同小型核弹一样……”
  “请只说经济方面。”
  “来一发就可以毁天灭地……好的,抱歉……只不过,你,就是个懦夫!”季前川神色一变,痛斥他道,“贵为三系魔界山首领,没有本事保护好这里的恶魔!你说人类虚伪?你说人类恐怖?那只是你恐惧的内心作祟罢了!你到底是不是恶魔?”
  对方仍然是一张扑克脸,却没有回复。
  “救赎是人类最高的境界,只是——我们人类不是东西!我们披上最高等生物的外壳,自以为是自然的骄子,用人类自己的思想统治自然!然而,实际上呢?我们空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像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我们,就像苍蝇,就像跳蚤,就像螨虫,天底下第一号的生物!我们的虚伪、欺骗,只是为了掩盖我们的空虚。那种空虚,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因为你只是一个恶魔!你不是我们混账的人类,所以我们没有资格说你们。”最后一句话,使大魔的虚影开始混乱,而后才渐渐平息下来,重新摆出一副扑克脸静静地看着季前川,示意他说下去。
  “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您所谓的‘泪本位’经济并没有得到其他恶魔的认可,因为这个女孩现在流泪越来越少,越来越坚强……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一直认为被揭露虚伪外表的人类,会有这种决绝的力量?你错了,这不是一种决绝。这样说吧——杀一个人,是一个悲剧,屠杀一个国家的人,只是一个数字。这种决绝的力量,只是将一个人逼至绝境,他知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就会露出被人类普遍认为是崇高的行为——放弃、决绝。只不过,当你对一万个人释放这种恐惧时,这种力量反而会消失不见。这时候,应当注意那些出头鸟——他们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人中,他们会对你的威慑产生非常神奇的反制效果,而且可以导致你计划的完全失败。所以,杀一儆百,才能破而后立。”季前川停下来,喘息几口,这个阴森森的单间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到季前川微微的呼吸声。他平静一下心情,露出嘲讽似的表情,说:“经济的心机太深了,您玩不了,我们也玩不了。这就是我想说的。”
  大魔虚幻的影子摇晃一下,沉默了很长时间,仿佛想了很多,然后说道:“跟我走,我会放了她。”季前川松了一口气。
  “好小子厉害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怎么跟当时你说晕我的理论很相似?”普托里奥问道。
  “想说服别人,先说服自己,其实我刚才也没明白我想说什么,因为我自己也有点晕。”季前川闭了闭眼睛。
  七转八转,大魔带着季前川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大房间——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监狱。
  “对人嘛,就稍微狠一点。”大魔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季前川赔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大魔先进入监狱,之后便听得其中有怒吼的声音传出。而后,一个恶魔砸破房间,一爪向季前川的天灵盖劈来。季前川瞳孔一缩,蹲下往旁边一滚,就听得“轰隆”一声,烟灰、土石向四周迸溅开,季前川背对着“爆心”龟缩起来,直到土灰都降下来,他才站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该死的!谁都别想把我的女人抢走!(恶魔语)”站在季前川面前的,是一个鹰妖。他那鹰眼仿佛利刃一般,企图切穿季前川的身体。
  而后,大魔从他身后走出来,一手按住他的头。“作为放出那个女孩的代价,这孩子,你看着教育一下他吧。”
  “大哥!我绝对……恶魔语)”他还没说完,大魔一个暴雷摔在他身上:“闭嘴!看见你面前的这个人类了吗?他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万言式,或者能抗住他十次攻击,你就可以回来!(恶魔语)”
  真不愧是魔界山统领,真是老奸巨猾。季前川冷笑,却说:“再过差不多两年,我就离开那座城,到时候我就会带他去历练。而现在让你看看破坏地面的代价!”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恶魔语)”那个鹰妖一展翅膀,刹那间到达季前川面前,强有力的魔气打来,季前川微微侧身闪开。
  “给他点下马威吧。”大魔说道。
  季前川闭上眼睛。然而鹰妖不知道对方正在蓄积什么,只认为这是下手的好时机。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意识给他发出极其严重的警告,不准他再向前。然而他为了那个他喜欢女孩,忘记了警告,翅膀上的爪子狠狠地抓向季前川。季前川忽的睁开眼睛,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其爪,轻轻往后一扯,鹰妖便感到一股巨力传来,不得不随着重心前倾。而后季前川迅速侧过身,左臂狠狠卡在鹰妖的脖子上,鹰妖顿时眼前一黑。因为他会飞行,所以季前川并没有用脚绊倒,而是右膝一顶鹰妖脊背,左臂加力,使鹰妖失去重心。这时再是一股巨力传来,鹰妖“噗”地喷出一股鲜血。然而放倒时,季前川却留了一手,只是轻轻将他放在地上,而后松开左臂右手,蹲下身来,用左手按住鹰妖的右肩。
  “别动。乖乖躺着……好了,神志清醒了吗?(万言术)”季前川轻轻扶起鹰妖,轻轻锤了锤他的背,帮他他将嗓子中的余血咳出来。
  “该死的……咳咳。(恶魔语)”鹰妖坐了起来。他明白,即便如何拼命,对方让他完全败了。
  “这孩子还不错……他的能力还是比较超乎我的想象。挺好。两年以后,你到洛尼克斯城外的树林北面等我。”季前川拍了拍他的头,站了起来,“带我进去吧。”
  一个女孩,长长的粉金色头发如金色的瀑布一样披散在她的身后。然而她一直低着头,贝齿紧咬,使自己不哭出来。听到“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她以为是鹰妖,于是重重把头低下,不想让鹰妖的轻浮玷污她。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鹰妖撩起她的长发,托起她的下巴。只是听到轻轻的声音:“小姐?小姐?(万言术)”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如墨般神秘的眼睛。那种眼神,看似无光,看似能吸收一切,实则是带有那样一丝丝微弱的曙光。那种神秘的眼神,看似什么都没有,可仔细体味,却能感觉到其中隐隐压抑的哀伤。她从未见到过如此醉人的眼睛。她的眼从他的眼离开,看向这个眼睛的拥有者。然而,仿佛是一个震颤,那双眼睛渐渐有了神采,事实上,更多的是震颤心扉的惊讶——
  “岚。。。。。。岚儿?(汉语)”季前川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她,重心一个不稳,重重地坐在地上。但是,他好似忘记了疼痛,却往后移了一点,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真的是岚儿?(汉语)”
  她醉人的、仿佛能迷倒众生的水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满含着忧伤的如墨的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脸。
  好像……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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