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想看到真正的你

　　曹修言是真的想出去，他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太恐怖了，八个女妖精虎视眈眈看着你，唐长老也顶不住啊。长老最多能顶住七个。
　　曹修言可是敢怼李森明的人，到这儿为什么怂了？
　　他心虚啊。
　　当年他跟君希颜陷入冷战后，给君希颜发了个短信说分手，连借口都没有，就离开了燕京，一走就是两年。
　　后来君希颜打爆了他的电话，发动自己所有的关系找他，都找不到他。
　　这种女生眼里忘恩负义的“渣男”，再遇见不一鞋跟戳死他都算他命大。
　　可曹修言不走不行啊……不走就压制不住身体里的东西了……
　　要不是这两年有所突破，可能现在自己已经疯了吧……
　　但这几个姑奶奶不知道啊……这架势摆明了今儿曹修言就算能走出这间练习室，怕是也得成药渣吧？
　　曹修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抽身之策。
　　身后凌昀儿堵住了门，走不了。
　　楼下一堆记者粉丝，翻窗跳下去分分钟微博头条见。
　　绑架一个做人质？
　　不行，前几年为了生存心脏也就算了，如今太平日子过惯了，下不去手。
　　讲道理？
　　和八个女人讲道理你讲得过么……
　　脑壳疼。曹修言开始怀念远在异国的军师陈龙树，或者死贱人多多。
　　他们俩在的话，肯定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就在曹修言神游太虚的时候，面前的秦如衣发话了：
　　“别傻站着了，进去坐好吧，诺，就那张椅子，乖乖坐好，我们可是有话要问你呢。”
　　秦如衣下巴扬了扬，方向指向练习室中间一把椅子。
　　曹修言转头看向练习室中间，只一眼，脸就绿了。
　　一把椅子坐北朝南，八把椅子坐南朝北，南北正对之向。
　　不过怎么看去……都像是要审讯啊！
　　宁死不屈曹修言！什么皮鞭木马手铐念珠，是不会令我屈服的！
　　曹修言视死如归，朝着坐北朝南的那把椅子坐去。
　　老衲倒要看看你们你们这群小妖精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这一动身，身后的凌昀儿把门一反锁，眼神一个示意，八个姐妹一起往那八把椅子走去，分座坐定。
　　曹修言看着眼前的时代少女，两脚往椅子腿上一别，双手往后一插，挺直身子，头高高扬起，眼睛一闭，大喊道：
　　“你们动手吧！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你们等下不要撕我的裤子就好！”
　　八个少女一愣。
　　这是哪一出？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秦如衣老司机啊，秒懂：“呸！曹修言你想得美！我们今儿把你绑过来是有事问你，你先把眼睛睁开再说！”
　　曹修言睁开眼，但还是保持着原来姿势不变。
　　秦如衣忍住想抽他的冲动，顺了口气：“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为什么和希希分手？”
　　“有时候，爱是一种放手！”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会追回希希吗？”
　　“喜欢便会放肆，但爱是克制。我会远远地祝福她的！”
　　“……”
　　一连三句，曹修言硬是什么消息都没说。少女们有的小声嘀咕，有的高喊出来，都在为曹修言的答案不满。
　　秦如衣被噎得小脸通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气的喊了一句：
　　“MMP！各老子去死！”
　　一只高跟鞋甩了过来，正中曹修言胸口。
　　“哎哟！”曹修言痛的呲牙咧嘴，“我告诉你，你这是蓄意伤害，要赔偿的！”
　　“我……”秦如衣正欲还嘴，却被一旁的凌昀儿伸手按住了。
　　一个是队内怪力，一个是队内纸片，秦如衣被按的又矮了一截，本来队内她和李容笙在身高上不分上下，这样看过去硬是比李容笙矮了半头。
　　凌昀儿沉吟两秒，冷冷吐出一句话：
　　“曹修言，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些，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看到真正的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伪装呢。”
　　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练习室。身边议论的姐妹停止了议论，矮了一头的秦如衣一个挺腰，直起了身子，就连一副吊儿郎当样儿的曹修言不自觉收敛了姿势，端正坐好。
　　曹修言没有想到凌昀儿没头没脑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一直都是做自己啊，随心随性，多好啊。”曹修言嘴角挂着笑意，不过笑意看上去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这丫头，不会看出什么了吧？还是凌云舒那死秃子说漏嘴了？
　　凌昀儿也笑了，笑得很嘲弄：“你摸摸自己良心，你好意思说这句话？三年前你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莫名其妙和希希姐在一起了，我们不知道你什么工作，什么身份，从来没见你工作，出手却异常阔绰。只知道你是玩音乐的，却从来没听你唱过一次歌，看你玩过一次乐器。我不知道希希姐为什么看上你，但我选择质疑，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每天跟在你们后面的原因。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曹修言没有接话。
　　凌昀儿嘴角的嘲弄挥之不去，更加肆意：“身份成迷，经历成迷。每次我问你关于你的消息你都闭口不谈。更让我好奇的是你居然跟我堂哥搅在一起。我堂哥七年前神秘失踪，三年前又跟你一起出现。你走后他也消失了。可你知道我堂哥上次回来我去他房间看到什么了吗？一把枪！一把真的枪！曹修言，你到底是谁，跟我堂哥又在做什么？”
　　曹修言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话。
　　凌昀儿收敛了笑意，冷着脸说：“两年前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希希姐夜不能寐找了你整整一年！曹修言，你好狠的心，就算你们俩吵架了，不能把话说清楚吗，至于一走就是两年跟人间蒸发一样吗！曹修言你告诉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曹修言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旁边的成员们都吓得不敢说话。从她们练习开始直到现在，凌昀儿都是扮演一个开心果的角色，会调和成员之间的矛盾，会调皮地整蛊成员们，会尽力分担成员的痛苦，一直以时代少女的身份为着时代少女努力着。
　　如此严肃的凌昀儿，她们第一次见到。
　　曹修言被问的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向凌昀儿解释。
　　怎么和她解释？难道说我是外星人，我来地球已经四百年了，君希颜的前世是我的情侣？
　　拍电视剧啊。
　　她问的这些问题都太敏感了……真的没法儿解释啊……
　　凌云舒你个死秃子，你家咋出了这么一个福尔摩斯？还有枪那种东西没事扔房间干什么？
　　显摆你有枪？多多那么多军火他显摆了吗？
　　凌云舒你等着，不拔光你头发小爷不姓曹。
　　可眼下，怎么混过去？
　　凌昀儿这小妞的这些问题估计是憋了很久。不然也不会一次爆发出来。
　　她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她如果想知道什么，从来都是一点一点探口风，然后自己推测，最后得出结论。
　　像这样一次撕开所有伪装，面对面地逼问，是第一次。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善罢甘休。
　　如何是好……
　　曹修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哎？有了！
　　“昀儿啊。哥哥是一个游走在这世界的幽灵，哥哥并不是人类啊。哥哥几百年前是大将军，被一把剑插中心脏，因为怨气太重，所以没有去轮回，只留在这世间，寻找一位能拔出我胸口剑的女人，她将会是我的新娘。只有拔出剑，我才能离开这世间。哥哥已经厌倦了，哥哥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你希希姐就是那个人。但拔出我胸口的剑，她会死的。我爱她啊，我不能让她死呀。所以我离开了她。就让我继续在这世间流浪吧。”
　　曹修言越说越入戏，眼神空洞而孤独，流露出的气势像是真走的在世间活了几百年一样。
　　他收起吊儿郎当，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无形的孤独。
　　他似乎送了口气，似乎为自己说出这一秘密而轻松，随后的沉默又像是为自己继续在这世界流浪而难过。
　　少女们沉默了。一个个都被曹修言的故事震惊。一个个似乎在消化曹修言的话。
　　只是……这故事好熟，在那里听过一样？
　　突然，老幺徐倾弦张嘴了：“这不是游黎姐出演的那部电视剧的剧情么？”
　　少女们都反应了过来。
　　“曹修言！你个王八蛋！去死吧！”
　　八只鞋子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