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能告诉我怎么进去

　　曹修言脑壳是真的疼。
　　昨晚上那辣心老萝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他生命里浮光掠影后消失无踪，连个电话也没给自己留。
　　如今门口那么多粉丝，自己能怎么办？
　　硬闯是肯定不行的，不说保安让不让进，就是这群粉丝也得把自己宰了。
　　告诉保安是李森明让他来公司的？保安能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找个没人的角落……一个鹞子翻身飞进去？
　　这墙也不高也就三米多的样子……好像可以……
　　好个屁啊，不到一天，铁定上热搜。就森美这种明星集中营，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全是狗仔和死忠粉，飞是飞爽了，热搜上的也是妥妥的。
　　震惊！年轻小伙竟然在森美公司门口做出这种事！
　　是外星人还是……这个青年为何飞进森美公司？
　　……
　　算了算了，先抽根烟冷静一下。
　　摸出一根大前门，点着了开始抽。
　　很快，一根烟抽完了。
　　冷静了。曹修言舒了口气。
　　可是小爷还是进不去啊！
　　糟老头子……坏的很……不给小爷电话故意让老子出丑是吧？
　　等小爷进去了，如意棒杀得你整个公司是人仰马翻，枪枪染血，棍棍除膜！
　　曹修言蹲了下来。站久了，有点累。
　　哎呦喂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进去啊……
　　好好地答应李森明这老头子干嘛……还得应付那群轰子……
　　要不回家？买俩大腰子中午炒一盘，自己喝两杯？
　　下午睡个觉，活动活动筋骨，再看会书写写字。
　　晚上去酒吧演出，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姑娘交流一下……
　　找不到还有玉姐啊……玉姐那一对……哎哟哎呦不行晕奶……
　　曹修言越想眼睛越亮。李森明什么的，时代少女什么的，哪儿有快活重要啊！
　　曹修言正欲起身回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一只大长腿伸了出来。
　　这腿真白……真长……就是腿型有点不好，不过问题不大……
　　曹修言正欲继续往上看，这只腿却突然往他身上一踹！
　　曹修言一个猝不及防，被踹了一屁墩儿！
　　“哎呦我擦谁啊！告诉你没两万走不了了啊！”
　　混不吝的曹修言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两年不见还是这么混蛋啊。还坐着干嘛，上车啊。”
　　曹修言闻声打了个哆嗦，手也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切索然无味。
　　这声音太熟了。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这么个小祖宗。
　　上还是不上？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默然忍受小娘无尽的勾引，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在挺身的瞬间扫除一切？
　　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记夺命销魂脚。曹修言被踹翻在地。
　　“快上车！”
　　曹修言又是一个哆嗦，赶紧爬了上去。
　　车上。气氛十足的诡异。
　　前面司机和经纪人死盯着前方，说什么也不敢往后看。
　　后座的两个小助理眼观鼻鼻观心，说什么也不往前瞅。
　　自家小祖宗号称娱乐圈眼色十级，跟着这祖宗五六年，眼下什么情况虽然看不出来，起码知道，自家小祖宗很不开心，就那表情，跟退队那位二姐一个车轱辘压出来的。
　　中间，是畏畏缩缩的曹修言以及冷着脸活似冰山的时代少女成员，凌昀儿。
　　曹修言没敢说话。凌昀儿不想说话。
　　时间陷入了僵持，只有司机晃晃悠悠地往森美公司停车场开。
　　到了停车场，车刚一停在停车位，曹修言就拉开车门往外跳。
　　刚把车门打开，他的背后就伸出一只脚：
　　“跑咩啊！给我站住！”
　　……
　　曹修言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他觉得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小爷我招谁惹谁了？
　　安安静静在酒吧驻唱，遇上一个李森明，被他拉到公司录制伴奏。
　　屁颠屁颠跑到森美公司，却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门，只能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好死不死遇上了凌昀儿这魔女，愿意把自己带进森美公司，却无缘无故挨了她三脚。
　　不起来，就不起来，谁还不是个小公举了？
　　我曹修言就是今儿来一卡车往我身上来回碾，三百多斤坦克要榨干我，我都不起来，打死都不起来！
　　“赶紧起来，地上凉快？”
　　曹修言赶紧爬起来。
　　真香。
　　跟着凌昀儿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电梯晃晃悠悠地上去了。
　　凌昀儿依旧没和他说话。曹修言忍得很难受。
　　当初他和君希颜谈恋爱的时候，凌昀儿作为君希颜的队友，是持反对意见的。
　　甚至每次他和君希颜出去约会，凌昀儿总要跟在君希颜屁股后面，而且每次都理直气壮：
　　我家希希姐这么单纯，被你欺负了怎么办？我要保护我家希希姐！
　　两年过去了，曹修言其实很想和凌昀儿说一句：小姨子，我如果想干点什么，别说君希颜那傻妞，你都跑不了。
　　曹修言正在犹豫。从凌昀儿踹他第一脚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没说过。
　　怎么开口啊！你早饭吃了没？
　　怕是再吃第四脚。
　　曹修言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凌昀儿眯着一双小鹿眼，嘴角上扬，说的话却让曹修言又打了个冷颤，眼前的一切又是索然无味。
　　“额……你早饭吃了没？”
　　曹修言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凌昀儿瞪了曹修言一眼，没回他的话。
　　早知道问她爱不爱吃肉包子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凌昀儿理都没理曹修言，径直往练习室走去。曹修言硬着头皮跟上了。
　　脚步有点犹豫。要不先去找李森明那个辣心老萝卜？
　　不行啊，鬼知道这妮子的脚会不会伸出第四次。
　　话说这小妞这一记夺命销魂脚练得可以啊，无声无息，出其不意。
　　难道是她哥教他的？她哥不是练刀的吗？
　　要真是凌云舒那死秃子教她练武，小爷把他仅存的那几根毛都拔了。
　　其实曹修言有点奇怪。
　　凌昀儿怎么可能话这么少？这丫头队内排行老八，和五六七三个加一起可是能炸地球的。
　　这丫头虽然称不上话唠，但是绝对不像今天这样沉默。
　　这丫头的最爱可是整蛊……五六七八炸地球小分队里，她是妥妥的狗头军师。
　　不对！此事必有蹊跷！
　　曹休言心里响起了警报，甚至收敛气机，开始探查四周。
　　神仙才知道这小妞给自己使了什么绊子。
　　凌昀儿突然拽住曹修言的手，加快脚步向练习室冲去。
　　曹修言一个没反应过来，被凌昀儿拉进了练习室。
　　进了练习室，曹修言傻了。
　　七个少女或坐或站，或倚或躺。
　　眼神赤裸裸。死死盯着他。
　　童颜雪肌，娇小可爱，胸口波澜不惊的时代少女队长秦小个秦如衣，左手揽着一个人，右手晃悠着拳头，一脸玩味。
　　波涛汹涌，比秦小个还娇小的眯眯眼是时代少女老三李容笙，此刻的眯眯眼配上玩味的表情总有点猥琐。
　　被秦小个揽在怀里，像是秦小个的大号玩具一样，让人一看就想欺负，正咪着一双笑眼看着他的，是时代少女的主唱老四应凰眉。
　　坐在地上劈着一字马，活动着筋骨的是时代少女的主领舞老五袁小堇，此刻正又攥拳又扭脖子的，嘎巴嘎巴的声音听来牙酸。
　　那一排里最黑的一个，除了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的，是时代少女的老六游黎，倒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黑呆黑呆。
　　嘴里咬着半张手抓饼，右手拿着半杯豆浆，翘着二郎腿抖脚的，是时代少女的老七苏梓莹，胸口同样波澜不惊，但胜在腿长，还有看点。
　　还有一个戴着副眼镜，看着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时代少女的老幺徐倾弦。
　　还有旁边这个，之前的冰山脸早已卸下，正歪着头一脸坏笑打量他的凌昀儿。
　　时代少女，除离家出走的君希颜外，悉数到齐。
　　如果是粉丝在这里，肯定会觉得这里就是天堂。
　　但在曹修言眼里，这里就是一座修罗场。
　　人间地狱！
　　唐三藏入了盘丝洞，白雪公主进了小矮人家，大官人溜进金莲儿的闺房。
　　一个不慎，就是身死道消，采成药渣的结局。
　　曹修言发誓，就是五年前，他为了回来与深渊那群鬼玩意儿生死之战都没现在紧张。
　　不就是当年跟君希颜分手，然后消失了两年吗？这一副要搞大龙风的架势是要做咩啊？
　　我唯命是从还不行？你们开心了留件衣服给我就行。
　　或者我不皮了，你们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