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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时阿袁跟叶原两人的样子,秦逸笑出了声。
那确实不是狼,而是只狼狗,苗建家养的,只不过是一二代种,所以保留了大部分狼的样子。
那座山上是没有狼出没的,得到旁边藏区的深山里才可能找得到,也就是鼎鼎大名的西北狼。想想也是,苗建他们村里在那生活了多少代人了,真有大中型野兽肯定也早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那天的惊吓喊叫在随后听到的几声汪汪狗叫声中戛然而止,等确认就是那只被认为是狼的生物发出的声音后,几个人先是诡异的安静了几秒,然后先是林哥,再到秦逸,最后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着大笑起来。
一直到稍后从马车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跟林哥熟悉的一把嗓子。
“林东,东子,是你们吧!”
“苗建,在这边!”
大家才终于安下心来,总算是找着人了。
已经离村子不远,不一会大家就走到了灯光隐约可见的地方。车主人在村里有亲戚,直接过去歇息,也不用他们理会。
苗建带着四人往自己家走去,一路跟林东聊得热烈,也没忘了招呼另外三个客人。
这是个个头不高但嗓门洪亮的苗族小伙,一身极富民族特色的装扮,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热情,刚一打照面就给林东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另外三人矜持的立在旁边,给老同学留足久别重逢泪洒两颊的空间。没想到抱完林东,苗建又转过来挨个来了一遍,太热情了,叶原都有点腿软,因为这时候那条狼狗已经凑了上来。
其他人它都不感兴趣,就挨蹭着叶原的腿边打圈,也不知道是啥吸引了它。
当晚丰盛的晚餐跟篝火边结伴起舞的一对对一排排身影,还有苗族小哥妹子的嘹亮歌喉让人难以忘怀。
村里自酿的果酒口感极佳,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四个初来乍到的小伙果然中招了。快凌晨时分全部醉倒,林东跟阿袁已经响起了阵阵鼾声。
第二天日上三竿秦逸才醒过来,并没有之前经历过的宿醉后头痛欲裂的难受,反倒神清气爽。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吸一口山里的湿润新鲜空气,再伸个大懒腰,一路上的辛苦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看得最清楚的是不远处的一块块梯田。路上听林东介绍,这座山之所以叫半脊山,就是因为从半山腰筑起的这一片片梯田,看起来就像是盘山而卧巨龙的一半脊梁而得名。
从半山腰开始,零星散布着一座座苗家特有的吊脚楼,类似秦逸以前去过的相西苗寨里头的结构。
没等太久,楼下就响起了苗建叫起的声音,等洗漱早餐完毕,带上水跟干粮,几人跟着苗建下山。这回是从另一头下去,走直线,几个年轻小伙腿脚快,十来分钟就到了山脚。
除了在前面引路的苗建,数叶原速度最快。苗建家的狼狗虎头这一晚一早就没离开过他,睡觉都是窝在他床尾地上。
苗建家里人也都觉得神奇,除了自家人,还没见虎头跟谁这么好过,不知道怎么就看顺眼了。阿袁还挺眼馋,可叶原心里恨不得立马跟他换换,从小怕狗的他现在是硬撑着,说出来怕掉面子,影响他在大家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溶洞入口的位置没在山脚底下,而是离地面有二十多米的高度。几人下到山脚后,苗建领着往前又走了百来米,引着几人抬头往上看。
在离地近三米的地方有一条很窄的斜道,窄到并排都没法容纳两个成年人走。
这条斜道有点诡异,站在底下看,到了十多米的高度就只看到陡峭的山岩,山道消失了。但如果走上去,会发现原来山道还在,只是拐了个弯,围着山走一段就能到洞口。
苗建有点得意的向几人讲述自己发现山道的经过。
他那天带着虎头下山,还拿了条长棍,本来想着探探险,要是跟别人之前一样啥都没找到,那就到附近的野枣林子里打些野枣回去。没想到带上长棍,就没能忍得住自己阔别已久的中二气质爆发。
哼着挑担歌,手上长棍瞬间化作美猴王的闪闪金箍棒,横山跨海,除妖斩魔,天大地大,唯我独尊,口中大喝一声妖精你往哪里跑,左右拿下休叫走了这贼厮,还是拉长的京剧念白。
虎头在前头配合的狼狈逃窜,说时迟那时快,这边长棍划过山岩,就要挥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费多大劲就拽开了绊住棍子的荆棘杂草,虽然生得密,但显然并不扎实。
苗建凑上去仔细瞧了瞧,又拿棍子往左右捅捅,发现里面是个凹陷的大坑,不知道怎么生成的。
他这回本就是为了探险而来,加上情绪正高昂着,也不嫌麻烦。往四周围寻寻,搬回来几块大石头,垒起近一米的台子,站上去仍然用木棍往上捅。
扒开杂草,这条一米多长还在往斜上方延伸的窄小山道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再往后无非是苗建手持长棍一边除草一边往上探的过程,到找到洞口,往里走了一段又退了回来,他一个人不敢再往深里去。
之后就是到市里查资料回来拍照核对确认以及上报。村里年轻人都在外头打工,他跟村委的,自家人,还有几个发小都说了。正是农忙时节,村里使得上力的都没闲工夫,几个发小暂时不好请假也要迟点才能回来。
整个通知下来,也只有林东这边给了尽快到的回应。
洞口的杂草枯枝有点多,旅游局的人没过来,苗建也不敢大动。出发前他交代大家穿多点,最好带件厚外套,虽说已经是四月头了,可这边的温度还是低,更别说他们现在是往斜下方走,可能还有地下暗河,温度只会更低。
进到洞里光线渐渐昏暗,五个人背了几只手电筒,电池带的足够,苗建还备了火把跟打火机。当然了,苗家自用的防虫蛇的药草包,他也给每个人塞的足足的。
入口的空间不大,估摸有个二十多平米的样子,之后是条狭长的通道。
五人加一只虎头互相瞅瞅,挨个检查一遍装备,就往里走。
入口没什么可看的,干净的都有点不正常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洞口被挡的特别严实的缘故,一点大小动物的痕迹都没留下。
灰尘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并没有很明显的脚印。
这几位都是心大的主,就算心里有些疑虑,也不能打消他们往里前进的念头。苗建跟林东打头,阿袁叶原跟上,秦逸断后。虎头这回跑在最前头,它负责探路。
走了十来米,光线已经很暗。通道并不是直线,而是半弧形。林东和秦逸举着手电筒,一个照前方,一个照大家脚下。
苗建手上则一直拿着一根短棍,时不时敲一下地面跟墙面。
通过呼吸就能感觉到空气变得格外湿润,更不要说时不时有些水滴的叮咚声从远处传来。脚底下的石面潮湿且不算平整,大家走得很慢。
透过前方手电筒照射的光线,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作品如同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展现在众人面前。
除了苗建是在图片上认识的兴市善巻洞,其他几个爱游玩的早早就去过了实景。没法说哪一处会更好,凡人在这样的伟力下只有膜拜赞叹的资格。
往前再深入一些,更多或奇诡或秀丽的钟乳石造型出现在岩洞上方。
几声狗叫声突然在左前方响起,这时他们已经快走到百米深,而这个山洞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仍在往前延伸。
“虎头好像发现什么了,”苗建招呼大家,“咱们过去看看。”
秦逸也在往林东照过去的方向看,但隔得有点远,放大到极限的光晕最后落脚的仍然是石壁,看不出什么异常。
虎头还在叫,听起来挺兴奋的样子,大家加快了脚步。走到七八米的距离,手电筒直接对准了虎头,秦逸发现它几个爪子正使劲往墙角上刨着什么。
这可是岩石,就算石灰岩再脆,也不是你的狗爪子能轻易对付的。可面前这一个小堆包该怎么解释?
“虎头,先让开。”苗建吆喝一声,棍子往虎头让出来的墙角上方捅过去。上下左右各敲了几声,又走远一点敲着另一处石壁,响声明显不同。
他扭过头来瞧瞧大家,又慢慢走回去敲着刚才的位置,这次更仔细了。
阿袁跟叶原也忍不住把自己带的手电筒拿出来,上上下下观察起来。大家心情挺复杂,既兴奋又带着怯意,还有对未知的一点恐惧。
到最后,还是年轻人的好奇心战胜了所有情绪。
“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阿袁凑过来,小声问秦逸。
“宝藏,或者藏宝图。”
“哈哈,你真逗。”叶原回头不客气的说:“兄弟,你想的太多了。”
“那你说说呗。”阿袁道。
“我觉得应该是武器,或者毒品。”提到这两个词,叶原的声音越发低下去:“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犯罪分子就喜欢找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来掩埋他们的赃物。”
停顿几秒,他有点犹豫的问:“你们说,该不会有人来灭口吧?”
“别瞎想,自己吓唬自己,小心吓出个好歹。”林东蹲在那,头都没回,拿着一把旅行防身必备的军用匕首在墙角虎头刨出来的小坑里继续挖着。
林东这样一说,叶原稍稍有点安心。趁大家不注意,他往边上又挪了挪,虎头正趴在那休息呢,这么大个战斗力就挨在旁边实在太让人有安全感,他觉着自个儿怕狗的毛病今天好像要痊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东的挖掘工作还在进行中。
因为只有他带了工具,其他人只好在精神和口头上表示慰问跟支持。阿袁蹲在旁边打着手电筒,时不时还给他喂口水啥的。
苗建则提着他那根短棍,敲遍了这一大片石壁,他想看看是不是就只有这一处有问题。
秦逸没在这边一直傻站着等,他跟大家打了招呼,说到另一边溜达溜达去,苗建他们也只是叮嘱他别跑远了,有事情喊大家,自己一定要小心。他一一答应了,最后看一眼林东面前的坑,还小,不知道需要挖多久才有东西露出来。
往另一头慢慢走过去,秦逸心里其实并不平静。他一点也不像面上表现的那么淡定,因为从走进这个溶洞开始,有个模糊的声音就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开始听不清说些什么,他以为是洞穴磁场导致的一些远处的回声,但问过阿袁,他身上并没有出现同样的情况。
等通过那条通道后,声音稍稍清楚了一些,但他仍然不确定听到的是什么意思,反反复复的一个灵字,或者陵,还是零,他不知道是哪个。
声音苍老凄凉,又好似有着滔天的怨忿跟悔意,还有对秦逸的一丝哀求,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又想要秦逸做些什么。
莫名的,他感到一阵悲伤,从心里止不住的涌出来,好像他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等虎头的叫声将他们引到那处墙角时,声音终于停止了。秦逸知道,里面一定就是那个声音想让秦逸发现的东西。他能感觉到声音对他无害,更甚之,他有一点想要亲近。如果不是这样,他早跟大家要求全员返回了。
“秦逸,先过来下。”是林东的声音,他赶紧调转头,看到几个人都站着,在说着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秦逸问道。
“没有没有,别担心。只是今天这里就只能这样放着了,没有趁手的工具,需要再挖多久也不清楚,大家觉得还是先回去,至少挑几样铲锹之类的也比单用一把匕首要强得多。
反正咱们不急着回南市,苗建的假期也还有两天,今晚养精蓄锐,挑好工具,明天继续过来挖。你觉着怎么样?”
“行啊,我没问题。”
“那现在就回去吧。虎头,走了。”苗建叫上自家的狗,仍然走在前面。叶原马上走快几步,挤到虎头的另一侧,距离近得苗建扭头瞧了他好几眼。
从山洞出来后,苗建领着大家往镇上走。
拐过一个岔路口,沿途不时就能看见经过的其它村子的驴马骡车。只要瞅着有空位,招手就能上,给一点车费就行。
要说挖掘这方面还得靠兰翔出来的人,可惜这几位的专业都不沾边。几人合计着找人弄几把工兵铲,再从苗建家里拿上铁锹啥的,应该就足够了。
看林东刚才小半小时的成果,一起干的话估计有这么一两个小时,能挖出两个篮球大小的坑来。要是这都还显不出什么来,大家就决定放弃了。
背着弄来的工具,直接在镇上小饭馆吃了顿饭,几个人仍旧搭便车往回走。到了岔路口下车,走一段就沿着前一天马车经过的山路爬上去。
到家时间还早,看着哥几个精神头不错,苗建又领着他们沿梯田逛了逛,偶尔有些野果这时候能摘的,他也给指出来,谁想尝自己去摘一把。
田间用水是从山顶下来的溪流,过去洗干净就能吃。
晚饭仍是在苗家用。从南市出发前,林东就说苗建死活不接他提的食宿费用的话茬,所以他们几个商量着买了一堆吃食用品,每人还挑了一份送给苗建阿妈的生辰礼物。
之前大包小包从马车上拎下来,等发现里面都装的是啥,苗建还埋怨林东不拿他当兄弟,哪有自家人上门做客这么客套的。
林东没搭理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何况这是半山上,扛上来都得费番功夫,他们这是心疼叔婶不容易。
想着第二天要起个大早,几个夜猫子这回早早就洗漱上床了。
秦逸白天一直硬撑着,在镇上吃饭时,林东看他连菜都不夹,就挑着碗里的饭粒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另外三个也凑过来摸摸头把把脉,最后当然啥也没断出来。
看着面前几个人毫不掩饰的关心,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之后没再让大家察觉出来。
终于躺平在床上,秦逸有时间想想今天的事。
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他一直都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当然,偶尔一个人时,也幻想过要是有天庭地府,自己还能再跟亲人们团聚,这样也很好。
可今天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他二十来年的人生经验。没有任何预兆出现,就突然发生在他这么个普通人身上,连交流倾诉的都没有。
神鬼之说在这个国度一直以来被批判为无稽之谈,只要冠以沟通神灵鬼魂名义的都是招摇撞骗之徒,站在了人民群众汪洋大海的对立面。
虽然此类人在某些阶层仍有广大市场,有志之士也前赴后继连绵不绝,但一般像他这个年龄段的还是会拒绝相信,他也不想去赌正常人的接受程度。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来拎把靠背椅子在窗户边坐下。开一点窗,让山风透进来,脑子清醒些。
既来之则安之吧,事情已经找到他了,也只有顺其自然。索性他就一个人,也不怕连累了谁。
给自己打完气他又躺了回去,这次倒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稍有意识,感觉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身处室外,山风吹拂过来,偶尔还有树叶划过脸颊。
是坐上了马车吗?可也还没到回去的时候。
等脚上手上的触感就像是白天踩着石堆爬上山道一样时,他知道自己是在往石洞里走,却一点也没有费力攀爬行走的感觉。直到进到石洞深处,背上触到一片石壁,一个声音对他说“醒来”,秦逸睁开了眼睛。
这是石洞里面吗,秦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哪有一丝白天用手电筒照出来的景象。
正对面一座巍峨伫立的宫殿,仿佛要直上云宵,看不到最顶层在哪,从几十米往上全被层层云彩遮盖。脚下云雾缭绕,依稀可见奇花异树,流水潺潺,白玉般雕栏画壁,楼阁庭轩,散布其中。
唯一奇怪的是没有人,也看不到什么鹿鹤之类的神仙洞府标配,要不然他会以为自己已经在九重天上了。
“喜欢吗?”还是这个声音,没有了白天的凄惶,虽然苍老但自有上位者的一股威严气势。
“很漂亮,不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秦逸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正他也没别的选择。不管对方是鬼是妖是仙,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豁出去了,就看看对方找他是想要干嘛。
“先随我来。”
话音刚落,秦逸脚边云雾散开一片,露出一条小道。往前行了百来米,眼前一座桥连着湖上的一处水榭,水榭内一道身影倚在栏边。
秦逸抬脚就上了桥,他也想快点见见这一位。
刚踏进水榭,身影缓缓回转,等秦逸定睛看过去,脑子里轰的一声。这是谁,为什么会有着和他爸一般的样貌。
“我不是你父亲。”仿佛知道他的诧异,这位直接否认了。
“先坐下,喝杯茶。”
依着对方意思秦逸坐到石椅上,眼睛仍看过去。
他爸的照片虽然只有一张黑白合影,可他是常年随身携带,不可能看错两人相貌的无差别,只除开眼前这位披散下来垂至腰间的长发已是全白。
当然,只论相貌本身,无关气质神采。秦逸再爱他爸,也不得不说一声如眼前一般的人物俗世中怕也难寻。
晃晃脑袋,甩开脑子里那点想再见到父母亲人的奢望,他端起茶盏,准备喝口水。
“确切的说,我和你父亲的第一世是孪生兄弟,这样算来,你也可以叫我一声二叔。”带着一丝笑意,对方缓缓说道。
口中茶水直接喷出来,好一阵咳嗽后,秦逸站起身,瞪着这人,不带这么大喘气的行不行。
“你父亲只在这一世有娶妻生子,所以我暂时也只有你一名侄儿。”
这句话直接让秦逸听得呆住了,刚才他就没留意对方提到第一世是什么东西。
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存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爸跟他妈还有姥爷他们不都是普普通通的华国人吗,跟眼前这位还有什么第一世第二世的有什么牵扯。
“您是说,我爸他还在,呃,还有下一世?”秦逸问得急切。
“正是,你父亲应已转入轮回,很快开启下一世。”
见秦逸似有话追问,他直接讲出来:“你母亲也自有造化,不必你替她担忧。”
顿了顿,他接着说:“你与你父母将来必有团聚之日,或早或晚只看你自己。”
“那我姥爷,他已经去世了,是不是没法子了?”
存有一点侥幸,秦逸还是问出了口。他期盼对方的回答能带给他一点希望,因为如果这样的人都说没办法,那他也只好放弃。
“如是刚离开阳世之人,或许还有些手段救得回来,只是你外公十数年前早已去世,魂魄也已经消散不可寻,除非是,哎,已不可能了。”
“您说除非什么,有办法是吗?二叔能说给我听吗?”秦逸恨不得马上知道,他心情激荡,短短数十秒时间,情绪如同过山车般起伏。
便宜二叔坐在对面,听到这一声称呼,嘴角微翘,抬眼看向秦逸,“听你叫这一声二叔可不容易。”
看秦逸急得脸都红了,他也不耽搁,向他直接道来。
“倒是有个我早年听闻的秘法,兴许有一二可能,但我未曾试过,因此不敢向你担保一定可行。”
眼见新认的侄儿听完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再次确认那名老人在对方心中地位,言语不再保留。
“此法尚需费些时日才能修成,你出去后安心等待便可。”
“谢谢二叔,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没想到真的可以,谢谢您!”秦逸擦擦眼泪,郑重道谢,多年来藏在心中的悲痛跟遗憾此刻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你既然唤我一声二叔,家人之间就不必计较这些。不过,你就不好奇这处地方,还有这种种事情?”
“您不是我亲二叔吗,反正也不会害我,能讲不能讲的,我问不问,您肯定都有考量。”
“哈哈哈,没想到大哥那么正经严肃的性子,倒生出了你这么个小滑头。”
笑过后即对秦逸正色道:“我跟你父亲不同,你父亲是自己修炼法子特殊,一切顺势而为。我却是早些年性子有些放纵,因此结下了一个大仇家,被他打伤后只能四处躲藏,甚至逃到这里,也还不能说完全逃脱。且在你这一界,已是灵气难觅,我只好藏在这一保命洞府中养伤。”
“二叔你受伤了?恢复的如何?需不需要我去找些人参虫草之类的中药材?不知道管不管用?”秦逸急了,他刚认的亲人,可千万别有事。
看着侄儿眼中真切流露的关心焦急,二叔略觉欣慰。臭小子,也不枉自己专程过来看他这一回。
“不用担心,我这伤将养了一段日子,已经没有大碍。只要我不出去,我那仇人一时也难找到这里。反倒是你,现在应该猜到你父亲和我的来处了吧。”
见秦逸神色仍有些怔怔,二叔没为难他,继续道来:“不知你有无听过修道一事?”
“是天上神仙玉帝王母长生不老那样的吗?”
“呵呵,你父亲这几世轮回并未保留原先记忆功法,这也怪不得你。这世间哪有真正的神仙,无非是修道路上先行了几步。在凡人看来寿数绵长,有些功力手段,便托之以仙人。
可这条路上白骨皑皑,一言不合魂飞魄散的也大有人在。与天地大道角力,伴着腥风血雨,忍受凡人不可想象的孤独寂寞。
即便最后有那么一小撮人走到了顶端,往往也是孑然独行,一路上诱惑太多即便真心也少有陪伴到最后。”
看着侄儿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继续说道:“我兄弟二人来自另一界,按你这边的有些说法,即是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又三千小世界。
我秦家就在三千中世界实力数得上的晨阳界。
秦家祖上数十代均是无资质的凡人,自做些农商之事维持生计。到你曾曾祖父这一辈,因父辈无意中救下城主的家眷,被赐下少许灵药。
家中用一半灵药换取了一篇最易买到的修炼口诀,弱冠之龄都可传授。就这样你曾曾祖父竟凭着这篇甚为基础的口诀,一举引气入体。
之后家中倾尽全部人力物力培养你曾曾祖父一人,后又拜到城中最大的门派,因勤勉修炼资质尚可被一老祖收入门下,这之后才从众人中慢慢显出来。秦家也因此借力一步步壮大,直至被城中其他世家认可接纳。”
讲到这里,二叔没再继续下去,只是交待着,“这回与你见面,我起初也怕给你招惹上那魔头,在来路上虽做了些手脚,也不能直接相见。过后我会将你今日所见所闻封印部分,待我修成秘法,再给你解开,如此方才妥当。”
看秦逸乖巧的点点头,他又劝道:“我知你看重家人,性子疏淡,且并无多大野心,但你毕竟是秦氏子弟,更是嫡系血脉。你未曾在晨阳界家中过活,并不知晓世家中资源分配到底悬殊多大。
你父亲是秦家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就算放到整个门派,甚至戚风城里也仍然出类拔萃。你身为他的独子,不要想能逃脱家族责任。
想当年你二叔我也跟你现在想法相差不远,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上头几位家中老祖,只要是好苗子,绝不会任你逍遥度日。”
见眼前青年听完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二叔觉得他这侄儿其他不讲,单这疲懒性子就活该要受一番摔打才行。
“你不是想知道白天那是何声音吗,来来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说完,眼神示意秦逸跟上,起身一同往湖边走去。过了桥,向右转,眼前赫然出现一大片竹林,一眼望不到边。
林内根根翠绿苍劲长势惊人,长度不用说,连那粗壮程度也是要成人双臂合抱才能测量的架势,个个都是竹子中的巨无霸。
让秦逸奇怪的是隔一小段就看到有几根或十几根竹子倒地,倒不是连根拔起,而是个个切口平整,像是用刀斧斩下的一般。
他走上前去想拾起一根仔细瞧瞧,不料费了十足力气也搬动不了半分。他不禁猜测该是何等利刃切的下这根根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