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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月何时雨 / 第二十章 再迷失

第二十章 再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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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经历许多的迷失和重逢,应该所幸最后,我们都不曾遗忘当初。
  ——
  “刚刚过完双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现在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我们球社的新队员,”凌澈把手一扬,“江月同学!”
  大家早就注意到凌澈身边的那人,听他说完,掌声热烈。
  可惜没有聚光灯,不然以凌澈的这势头,都可以弄成什么表彰大会了。江月在几十人瞩目下做自我介绍,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班级姓名,然后又面无表情。
  “咳咳,”凌澈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我也是昨天才听咱们经理学姐说的,江月你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哦?”
  “是。”江月点头。
  这次的鼓掌哗哗哗哗地响起,比刚才还热烈,或许第一次的掌声只是给凌澈面子,这一次的掌声是给“国家一级运动员”的头衔。
  “我去!我跟你认识快两年我都不知道!”
  师院附中羽毛球馆,这栋颇有历史的建筑内响起了人们的喧哗声,为了隆重宣布江月的强势加盟,董闻页特地吩咐凌澈暂停训练把几乎所有的社员集中到中场,她和何千骅因为高三的附加课要多留教室十分钟才能到。
  有人在人群里大声发问:“国家一级运动员?真的假的?”
  “经理学姐是这么说的,还有你上次去圣哲打叶辉的那事也是,”凌澈撇嘴,先把锅推了,又看向江月,“是真的吧?”
  “真的吧。”江月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一群人看着自己的场面。
  “喂喂,你不要加个‘吧’好不好?”凌澈有点急了,江月却不理会他抛来的眼色。“不过学姐让我把这个给你,你就拿着先。”
  江月接过凌澈递过来的一个精致的羽毛球挂饰。
  这种小挂饰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在某宝上逛一圈有很多,但是细看就能发现这个和其它粗制品的不同,十六片羽毛上的分叉十分细腻,内侧还有字:“附中羽毛球队”。
  没有进社团的学生可能不太懂校队和社团有什么区别,严格上来说,校队产生于社团又高于社团,校队是学校组织,社团算是私人组织;通俗说,社团的社员只能说是娱乐,要经费什么的得千般申请,而校队的队员可以以学校的名义参加校级比赛,有奖励有加分,和社团这种玩玩的组织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羽毛球挂饰是作为校队队员的标志,可是周清城注意到江月并没有怎么欣赏自己刚得的标志。他凝视着人群里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周清城扭头去看了一眼,见到那条银色带扎起头发没有扎得很好,有许多细发丝从耳边散了下来。
  掌声震耳,洛心雪把目光收回来,想悄悄退出人群。
  很多人在鼓掌喝彩,为了一个挂着“国家一级运动员”的人。但也有人例外,比如说校队里高一的莫久棠。
  莫久棠抓住了洛心雪的手腕,眼神似乎在传达着不要走的讯息,而洛心雪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
  “一级运动员?”莫久棠松开了她的手,把目光转向江月,“这么厉害的话你早干嘛去了?”
  他的脸色生青一般,像是要把江月活剥了。
  “哎学弟你要干嘛?”凌澈意识到来者不善马上挡在了江月前面。
  “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他,现在莫名其妙就来,我们社团没有门槛的吗?”莫久棠摊手说。
  其实之前听说过,董闻页曾经在社团里提过叶辉是被江月打下去的那件事。只是不少高一年级的学弟都开始附和他,因为没有见过的事情怎么样都难以接受。高二的学长学姐叫他们安静,性格温柔的许芸想劝一下,可是完全被莫久棠无视了。
  “我不想挑事。”江月说。
  莫久棠说:“我也不想。”
  江月有些烦躁,因为他看见洛心雪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被人躲避目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真嘲讽。
  “那你想怎么样?”
  “最简单的,我们打一场就好了。”莫久棠拨开人群走到江月面前,“我好歹也算是校队的人,你这么简单来队里,总得和我打声招呼吧。”
  江月伸手拉开凌澈不让他挡在自己前面,他又向前迈出一小步,和莫久棠面对面。距离近得只差一个按头小分队就可以亲上了的地步。
  “你输了的话怎么说?”
  “你赢了再说!”
  “那我赢定了。”
  江月的视线穿过莫久棠,看向人群,洛心雪已经不见了踪影。
  ——
  凌澈一边跟在江月身旁一边苦口婆心说:“喂喂,哥你刚来就要搞事情,不是我说,莫久棠那家伙在高一来说还是有点水平的,不然怎么能这么快进的校队?”
  江月没有搭理他,只是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解衬衫的扣子。
  “而且你看啊,你现在又没装备又没热身的,突然打起来对你不利啊!”
  “有道理。”江月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说......”
  “把你球拍给我。”江月向他伸手。
  凌澈很自然地把自己的球拍递给他,红蓝黑三色相间,红色的主色调似乎带来一种球拍主人为人轻佻的错觉。
  稍微看几眼后江月做出了简要的评价:“FB你也舍得买,不过太轻了,不适合你用。”
  “会吗?我觉得还好啦。”凌澈还是没搞懂江月的意思。
  “借我用用。”江月说着,就拿这支球拍上了场。
  “喂喂......”见怎么都劝不住他的凌澈只好站到场一边,“那我给你当裁判好了吧?”
  莫久棠也准备好了走到江月对面的场上。
  “你想怎么玩?”
  “不耽误大家训练,就打一球!”莫久棠的语气很坚定,“一球定胜负!”
  幸好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网,不然凌澈都担心莫久棠或者江月突然来了点火气就揪对方的衣领。
  “可以。”
  ——
  董闻页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来球馆就可以看到一场这么激烈的比拼。
  羽毛球飞行时羽毛端擦过球网,使得原本直直杀下的球路被抬高了几厘米,忽然改变的球路让莫久棠来不及应对,还是以本来预算好的角度挥拍,回击的球没有打在球拍甜区,变成了个既不高又不远的中场球。
  江月只是轻轻踮脚起跳,挥动右臂,杀球——没有用多大力度打出的软绵绵的杀球。
  只是莫久棠还没来得及露出被小瞧了的咬牙切齿的表情,羽毛球的球头打在了网的布带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羽毛球翻过球网准备落下在网前。
  “我靠好球!”凌澈叫了出来。
  球还没落地,那就还没结束。
  莫久棠飞扑到网前,这时他的表情已经咬牙切齿了,因为准备接杀球他的重心放低而且脚步稍微挪向后场,现在他只能尽可能地伸出握拍的手,希望拍框能多少够到球头。
  他已经不抱多少幻想了。
  在这比赛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和什么一般高手过招,想让对方把命留下来的那种,结果没想到把自己搭上了。
  穿着休闲装就不提了,江月甚至脚上还踏着布鞋,这样跑出来步法都不输给他。那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就是差距太大。
  和江月过招像是在沙漠里行走,沙丘背后永远是沙丘,没有绿洲也没有出口,不变的风沙,无论怎么进攻怎么挑衅,风沙都会把你的反抗淹没。
  于是莫久棠趴倒在了地上,即使他的球已经够到了球并且回球已经过网,可他的眼神却变得疲惫。
  江月已经站在网前,随意地把球打向莫久棠的后方。
  赢了,一球定胜负。
  董闻页已经在刚才漫长的持久战中听凌澈说了来龙去脉,走过去问江月:“弟,你怎么能答应他打?你不应该打的。”
  以江月的实力,和谁打不是完虐?何天桓和洛心雪上也得是一个下场。
  “嗯,我知道。”江月扭头看在同学帮助下爬起来的莫久棠,“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我下次再来吧。”
  江月说完也不等董闻页何天桓挽留,到场边拿起外套和衬衫就走,像当初在圣哲打完叶辉那次。
  “这算什么事啊?”何天桓叹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整顿纪律。
  ——
  耳机里放着《我们不一样》,可是莫久棠并没有用心听。他已经听了一个晚自习了,从7点听到9点,再过个几分钟晚自习也该下了。
  莫久棠一直在想江月和他的那一球,不可否认的是他输了,可是他不服。因为在江月走后球馆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着那个莫名其妙加入的人,而且他还都听得见。
  “感觉他好靠谱啊,应该是真的一级运动员吧?”
  “嗯嗯,很厉害呢!”
  “搞不好还是国家队呢!”
  他妈的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他妈的你们不知道他是个外人吗?凭什么他一来你们都向着他?你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你们就这么说他好话?连洛心雪学姐也是!
  莫久棠一把拔掉了耳机线。
  “我要打十个。”他小声说。
  “啊?”沉默了一晚上突然出声把他的同桌吓了一跳。
  莫久棠以前看甄子丹演的《叶问》就记得这句台词,觉得很冲,看着同胞被RB人用枪打死后激动地拍着闸门吼开门!我打!说我要打十个!那个投敌的警察还劝他,换来的只是又一句我要打十个!
  妈的真帅!虽然和他现在的情况不太符合,但是这台词帅就好了!霸气!他现在要的就是这个一个打十个的霸气!
  下课铃响起,莫久棠猛地站起来,这又吓得他同桌一跳。
  莫久棠说:“我要去找学姐!”
  “让开!”他跨过了同桌的椅子,直奔门外。
  可是莫久棠误解了的是,那句我要打十个,其实更多的是愤怒。
  “喂!洛心雪在吗?”莫久棠在高二(5)班门口随便扯住了一个学姐就问。那个学姐还抱着一叠试卷,吓得她急忙抱紧试卷退后半步。
  “不是找你麻烦!洛心雪在吗?”莫久棠抓着她的手腕问。
  学姐一个劲儿地摇头,说:“她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谢谢!”莫久棠转头就跳下楼梯去。
  他冲到了食堂,食堂里只有一伙高三不用晚自习的体育生在吃宵夜打牌。他们见了莫久棠第一反应就是“兄弟来打牌吗”,嚣张得完全不怕是学生会来查牌的。
  “靠!”莫久棠又找错地了。
  像洛心雪那么自律的女生怎么会吃宵夜呢?要是像他们那样天天吃宵夜还能有骨肉均停的好身材?
  附中怎么这么大?莫久棠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有点气喘吁吁的了,像是跑了20个来回的四十米冲刺,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洛心雪。
  他疲惫地靠在国旗杆上,大腿上传来的颤抖真难受。不知什么时候他找到了操场这边,可能是因为燥热,所以寻着风向到了空旷的地方。
  回想起来还真的很少这么晚来操场,又黑,还没有什么灯,真瘆人。莫久棠觉得自己应该跑错地方了,毕竟这么阴深的地不像是一般女生敢来的地方。
  他转身想走,踢到了一块小石块。
  “啊!”石阶那边传来了女生短促的尖叫。
  莫久棠走了过去,转过弯,走到了石阶的面前,可能是被他吓到了所以站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人间隔了几米站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心雪说:“你怎么也来了?”
  莫久棠说:“我......刚好路过。”说完好像还要自己肯定一番地点点头。
  我靠真是见鬼了!莫久棠心里嘀咕,有没有搞错!刚才不是还要打十个的吗?路过一下下的话还怎么打?估计连金山找都打不过了吧!
  莫久棠不得不承认洛心雪是他的理想性对象,因为每次见到她他都是一副乖乖学弟的样子,除了今天被江月一脸的不在乎惹毛的这次,所以洛心雪也一直和他保持着蛮不错的交往关系。
  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莫久棠忽然这么想。
  “你刚刚跑步了?”
  “嗯,哦不,没有。”莫久棠点头又摇头。
  “那你怎么喘着气?”洛心雪走下两级台阶向他走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给他,“就说你出汗了吧。”
  两人站得近了,洛心雪也自然看得到他从头发上一直滑过脸颊,又到下巴挂着的汗水。
  “哦哦,谢谢学姐。”莫久棠接过纸巾擦脸。
  “还要吗?”洛心雪又递上一张纸巾,洁白的颜色在晚上并没有被凸显多少。
  莫久棠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可能是用力有些过了,她“啊”的叫了一声,手里的那张纸巾也松开了。
  “疼!”
  “你喜欢江月?”忽然发问的莫久棠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洛心雪愣了一下。两人在很近的距离面对面地看对方的眼睛,可是莫久棠看不清她的眸子里的自己。
  她侧开脸躲避莫久棠的视线:“你也这么问我?”
  “还有谁这么问?和我一样的学弟吗?还是学长?”
  “和你不一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江月什么都没有。”洛心雪说,“你放开我。”
  莫久棠没有回话,也没有松手。那张掉落地上的纸巾被风吹走,沾染上沙尘。石阶旁那棵樟树浓密的叶子被吹得哗哗地响。
  “我说让你放开!”洛心雪皱了皱眉毛,伸出另一只手去掰莫久棠的手,可是莫久棠把她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手上那包纸巾掉在地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贴得又紧了几分。
  “你想怎么样啊?”洛心雪忽然发作对他大喊。
  这还是第一次,洛心雪冲着学习喊。因为她感觉到了莫久棠紧抓着她的手,不停地传来热度和颤抖。她害怕这份不安,急忙想摆脱。
  “我就问问!”莫久棠也喊。
  江月和洛心雪的绯闻传开是在上上周球类运动赛时,江月帮洛心雪扎头发的时候被很多人看见了,这事才传开。可是在那前几天,莫久棠明明见她和江月都没有过什么交谈了,而且也是那时候才看见洛心雪学姐披头散发的样子。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接收不了,他想要一个答案。
  “你要问什么?”
  “你喜欢江月是吗?”莫久棠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洛心雪似乎生气了,瞪大着眼睛。
  “你喜欢他的话我就不招惹他了!你不喜欢他的话我就把他当兄弟看!”莫久棠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再示弱装乖乖学弟了,《龙门飞甲》里雨化田不也说吗,刀既然出鞘就一定要见血,他现在已经抓住了洛心雪,剩下的就是把话说到底,至于江月,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宿舍打牌呢!
  “这跟你没关系......”她再一次避开了目光。
  “怎么就没关系了?我......”
  “为什么我什么都要回答你!就因为你喜欢我想追我吗?”洛心雪又大喊着,“他很好!我喜欢他!你满意了吧!”
  “靠!他很好?他哪里好了!你连今天我和他的那场都没有看!就因为他打球很厉害?因为他语文很好上过几次大榜?因为他一级运动员连申请书都不用写就直接进社团了?我靠!他是直接进的校队!”莫久棠也喊了起来,“那我呢?我没有他好!只能祝你单恋顺利一直单恋他到毕业吗!”
  可能是他吼得自己都忘己了,洛心雪趁机挣脱他的手,连忙退后几步:“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莫久棠又去抓住她的手腕,怕她跑掉,“你总是这样!表面一套说辞背地里又一套说辞!”
  “原本不想和你说明白的。”洛心雪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有意思?会时不时和你聊天,在QQ上发上百条记录,和你在食堂吃饭,或者是跟你搞暧昧?”
  她忽然安静下来,慢慢地说着:“当初社团招新,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加入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吗?可是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带动一下高一的氛围而已,我知道你在高一年级有些威望,所以才单独和你面试。”
  “我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们社团需要新人,而你也的确很优秀,我利用过你来宣传球社,是我不对,我觉得是我欠你的!所以才会和你说那么多话,回你消息,请你吃饭!让你送我回寝室!”
  “可是喜欢的人那么多,我每个都要说话回消息请吃饭还让他们送我回寝室的话我还做不做别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又怎么样?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生,不喜欢短头发的男生,我不喜欢英语差的男生......”
  她步步紧逼地说,莫久棠听得怕了,想松开手转身逃跑。他后悔了,后悔拔刀出鞘,因为刀一出鞘就是要见血的,可是滴下来的却是他自己的血。
  “我不喜欢你,你听明白了吧?”洛心雪弯腰捡起那包纸巾,“所以和你没关系。”
  “你早这么说明白不就好了吗?”莫久棠吸一口气,掉头就跑,大概跑得比刚才的20次冲刺还快。他冲着操场大门口的方向逆风跑去,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在流。
  洛心雪最后说的那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是能被风吹出很远,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用了很多的力气,一阵疲惫感传到心脏,她想坐下好好休息一下。
  莫久棠不知道的是,这里是江月平常午休常来的地方。于是,他和洛心雪的这一场莫须有的闹剧总算落幕了。
  洛心雪坐在石阶的最下一层,手无力地撑着额头。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没有骗你们,只是没有告诉你们而已。”
  “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欠呢?”凌澈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江月在他们的逼问之下,终于把各种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再自己瞎编乱造又适当隐瞒地供出来了,包括自己之前是被国家羽毛球学院录取的人,以及和洛心雪的事情。只是他没有说自己最后来附中的原因。
  “说这些干嘛,江月那点事我早知道了垃圾!”龙凡进门来,带来一阵鸡排的香气,“吃宵夜吃宵夜!”
  “有没有搞错,龙凡你居然又订外卖!”周清城无奈地翻他个白眼,“你这样子会发福的。”
  “说得你待会不吃似的。”龙凡把外卖袋放在桌上,“我订了两份微辣,一份不辣给江月的,待会......”
  “你等等啦,还没到点熄灯呢!”凌澈叫龙凡别插嘴,“让我听江月把牛逼吹完先好不好?”
  对于凌澈的吐槽,江月无力扶额:“我那是......”
  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用力过猛以至于门框都有些震颤。龙凡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抢外卖吃连忙护着鸡排,结果来人居然直奔江月的面前,结实地给他一拳!
  ——
  “我去......”醒来时莫久棠觉得自己眼皮真沉,而且胃里还传来一阵阵的胃液翻腾般的痛觉。
  莫久棠艰难地起身就想吐,可是床边坐着一个人,他只看背影分辨不出是谁。一个裸体猛男一脚踢开他,手里提着个垃圾桶就围过来递到他面前,结果莫久棠干呕几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估计是昨天吐干净了,差点又要拖地,靠。”猛男把垃圾桶交给刚刚被他踢飞的那人,示意他放好。
  醉意还没有消退,莫久棠定眼一看,不是自己的床位,也不是自己的寝室,再定眼看,发现几个认识的人。
  包括拿垃圾桶放好的那个人,凌澈,以及在隔壁上铺探头出来看的周清城,灯管在他的脸旁边亮晃晃的......他俩都是球社的学长。
  这里是高二的宿舍吗?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桌子前在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江月。
  莫久棠起身就想找他理论一番,只是那个猛男一把拿过江月写着的那张纸,二话不说往他脸上塞。
  “你自己看吧,这是你要赔的。”猛男的声音刚劲有力。
  “什么?”莫久棠硬撑着醉意睁大眼睛看,好不容易聚焦到字句上。
  赔款:公物受损,大门锁被踹开了,大概15元换。私人物品损坏,进门翻桌,凌澈、江月、龙凡放桌上的玻璃杯均被摔碎,鸡排3份,周清城的保温饭盒被摔瘪了几个角,凌澈拖鞋被毁一双,吐了龙凡一身,还耗费了两床被子,保险估计收你230。精神损失、后勤、医药及各种杂费,大喊大叫险些引来宿管,地上有碎玻璃片清理非常麻烦还要担心你往上躺,江月本人胸口挨了你两拳,安抚费......
  莫久棠还没看完,呕意又上喉咙,这次轮不到龙凡出马了,凌澈马上递上垃圾桶,并且善意地拍拍他的背。
  但是莫久棠还是没有吐出什么,估计和龙凡说的一样,昨晚都吐干净了。
  “我怎么在你们宿舍?”莫久棠按住额头问。
  龙凡扭头叫杨绮去叫莫久棠的室友过来。高一宿舍在六楼,高二宿舍在三楼,杨绮刚睡醒就得往楼上跑,一脸不悦。
  “你大半夜的闯我们宿舍来还问?”龙凡也是一脸不悦。毕竟昨天要不是他暴力镇压下来,莫久棠非得闹得宿管来查。
  但是龙凡马上变脸,坐到莫久棠旁边去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很欣赏你啊学弟!敢这么来我们寝室闹的你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没得说!我们几个哥们正准备吃宵夜呢你一脚踹开我们的门!鸡排的香气都散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进门一声吼,吼啥我也没听明白,反正你最厉害的就是你给这贱人江来了一拳!我看得真爽!”龙凡连连赞叹,让江月很想把那袋碎玻璃糊他脸上。
  “我打他了?”
  “那不是,还翻桌子。”从上铺飘下几句哀怨的话,随即是周清城的白眼,“可怜我的饭盒,都喵了......”
  “然后你又给他来了一拳我靠!你真有种!不愧是酒壮人胆,你喝了多少?”龙凡又赞叹起来。
  “死开了你!”江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往一边踹,“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些心虚和害怕,莫久棠不敢看江月的眼睛。
  凌澈幽幽地说:“别提了,他睡的是我的床,吐的是我的被子!”
  “学长对不起......”
  ——
  “久棠?”门外传来声音,“你没事吧?”
  门口站着三个被杨绮带来了高一生,他们昨晚都见过,是在莫久棠闹事闹到一半时他们才赶来的,不过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功夫可没他们份,当时就只是丢了一句交给学长们了明天再来领人就走的家伙们。
  “赶紧回去吧,现在才五点半,去洗个澡,你们七点才去早自习。”江月说,“我们六点半就得去了。”
  “就是,起来!”凌澈满脸不悦。他可是被折腾得一晚上没好好睡觉了。
  “学弟,你看你爸妈就有会起名字,叫你莫久棠,‘莫久躺’嘛!”龙凡赶紧给那几个学弟开路让他们进来搬人,“你回去呢就好好看看这张纸,记得来还钱就好。”
  龙凡说完还不忘把那张赔款账单塞到他口袋了,然后又给他们开路。过道不宽,两个人左右挟着莫久棠走,有些拥挤,又磕碰到了桌子上的洗漱杯。
  “我靠,终于清静了!”仿佛送走了什么瘟神,凌澈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
  “喂,你要不要把你的席子洗一下,都馊了。”周清城嫌弃地说。
  “靠!”
  清冷的风吹过走廊,天才不过微微亮,对面远处女寝有几盏灯已经亮起,可以看见披头散发的女生出来收衣服,还有女生穿着薄薄的睡衣被吹得打了个喷嚏。
  “你和洛心雪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凡把手臂趴在栏杆上,不在意露水打湿他的袖子,“还有这个学弟,无缘无故被打你就不在意?”
  “也不算无缘无故吧。”江月伸手把栏杆上的水拨了下来。
  龙凡扭头看他:“那算是活该?”
  “没准真算是。”江月干笑两声,“幸好他自己不记得了。”
  “呵。”龙凡冷笑,眼神里带着怜悯,“谁知道呢?”
  江月没有听懂龙凡的这句反问,疑惑地看着他。
  “你当初不也说你忘记了吗?说什么一场大醉换得人清醒的屁话,”龙凡说,“可是你现在还在这里,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哦,是那次从圣哲打完20:0回来学校,和龙凡坐在国旗底下喝奶茶的时候。龙凡问要来点酒吗,于是就喝了一场醉,结果把梁铭宣和夏时雨的事情托盘而出。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要什么。”江月苦笑说。。
  于是天快亮了,光洒在江月的脸上,龙凡看得出他的苦笑到底有多无奈和自嘲,无奈得只能苦笑,又笑着嘲讽自己没用。
  “你个路痴,又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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