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江月何时雨 / 第十三章 不断错误的青春

第十三章 不断错误的青春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因为心里放不下的矜持,所以他们和她们的青春,一错再错着。
  ——
  不管怎么说,安静的自习课总是会有学习的学生和不学习的学生。窗外天光明亮,亮得龙凡连眼镜片上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龙凡就一直趴着想,“苏雪霏”,似乎很熟悉,他们应该还在哪里见过的,可他说不上来。难道是在圣哲?
  “啊啊啊!”龙凡想得烦了,一脑门磕在桌子上。这一举动真的是吓到了旁边的同学。
  “你做什么?不要命啦?”周清城狐疑地看着他。
  “没什么,困了,想醒一下神而已。”龙凡又抬起头,猛地摇几下。
  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节自习课下课后就是高三打高二的羽毛球告别赛了,他可是准备好要打一场的啊!怎么能在这时候犯困?困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早上英语数学课就已经犯完的吗?
  ————
  这学期羽毛球馆里难得热闹一场,观众超多,而且大部分学弟是董闻页和洛心雪的仰慕者。江月是真搞不懂,那些学姐有什么好仰慕的,不就比你们大一两岁吗?
  告别赛采取团体赛的形式,混双女双男单,三局两胜。
  因为只有三场比赛,两个年级加起来总共就10个名额,所以报名的人数空前的多而且竞争激烈。凌澈说羽毛球社副社长何天桓的男单的位置肯定是稳了的。
  至于那个许杰学长,他要上也只能上混双的位置。
  所以龙凡,不择手段的,抢到了混双的位置,他的队友是一开始就已经定了名额的洛心雪。
  可龙凡看高三那边的备战区,没有许杰的身影。休息区也没有柳浅浅的身影。
  “高三那么多可以打的学长,没理由又是轮到他吧?”江月周日的时候和他说。现在想想也真是,这么小的概率,怎么轮得到他呢?
  就好像,她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怎么会轮得到他呢?
  对手出现在场上了,是一对学校里很出名的情侣,那个高三学长打羽毛球很有一套,可不是许杰。
  如果不是许杰,那他就没有上场的意义了。这感觉简直就像有什么事情不得不和前女友约出来见面,然后自己把封存了很久的衬衫、风衣、白鞋拿出来穿上,到约定好的地方提前等她,等了她很久——她发消息说有事不来了。
  而你只能说,没事,刚好我也还没出门......哦不好意思,这比喻不太好,龙凡除了暗恋之外就没别的感情经历了。
  “呵呵......”龙凡自嘲地冷笑两声。他找江月学了这么几天,什么“网前,推,挑,网前,扑”,什么“先放对手正手网前,再打反手后场”,反正江月教的他都学了,练了,还特地借了江月一套看起来很专业的装备,结果是,他和她都没来。
  或者说是,他不来,她自然也不来。龙凡越想越悲催。因为他又白白输了一场,做了一百四十个俯卧撑,最后什么都没有。
  龙凡刚想和江月说这场要不你打吧,或者给凌澈打也行,可他还没说话,江月就在一旁先开口说:“龙凡,这场让我上吧。”
  “啊?”龙凡纳闷了,这家伙不是说他不打球了吗?
  “反正也不是他上,柳浅浅也没来看,”江月从龙凡手里拿走他的球拍,“就让我打一场吧。”
  ——
  洛心雪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坐在休息区里做准备,她拿出胶圈想扎起自己的长发,来看比赛的学弟们纷纷在远处偷拍她扎头发的动作。
  对那些满脑子学姐的学弟来说,学姐扎头发的样子是很难得的,她们会轻巧地挽起脑后的长发,露出的后勃颈白皙如玉......
  “等会的比赛,是我和你组队。”
  有人误入了这些学弟们的镜头,是个男生,手里拿着一条银色的带子。洛心雪抬头就看见了江月,手里拿胶圈的动作停住在半空。
  “用这个吧。”
  洛心雪知道,他递过来的是她以前一直用来扎头发的那条带子。
  “那天你落在球馆了,我帮你拿着,都没机会给你。”江月停顿了一下说,“对不起。”
  龙凡在不远处听到后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江月很少会说对不起,就算是在街上不小心踩到人了他也只会说不好意思,曾一度被说是态度恶劣。
  学弟们拍不下去了,直想着冲过去一巴掌糊在江月脸上。
  洛心雪没有接过,她说:“那你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吗?”
  这问题真的难倒江月了,他从来没帮别人扎过头发,只好说:“我不会哎。”
  “没关系,随便扎一下就好了。”洛心雪转过身,把背面向江月。
  扑街,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再拒绝就不够意思了吧?龙凡心想。
  江月只好把球拍放到一旁,微微躬身,他挽起洛心雪柔软的秀发,把一些散开的发丝也轻轻收进辫束里,她的头发很顺滑,握在手里有一种仿佛触摸时间流逝的错觉。
  因为他站在洛心雪的后面,所以他看不到洛心雪这时紧张忐忑的表情。他的动态视力再好,在背后也看不到洛心雪睫毛间眨动的羞涩。
  “那个、是我替龙凡打,你不介意吧?”江月小心翼翼地问。
  他用那根丝带缠过辫束,绕圈,打紧。
  “不介意。”洛心雪摇摇头说,江月刚为她绑好的辫子左右摇晃。
  他和她那一天开始的莫名的冷战,在一束束秀发被挽起的时刻,因为那句“对不起”而渐渐地达成和解。
  有学弟随手拍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洛心雪学姐和江月面对面时偷偷抿着嘴笑了,那腼腆的笑很好看,有种巧笑倩兮的感觉。
  可学弟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好像照片里哪个部分错了一样,但他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来错在哪,他只好删了那张照片,尽管里面的那个洛心雪学姐笑得很甜。
  ——
  江月和洛心雪的组合,自然是赢的,而且赢得毫无悬念。董闻页在场边全程给他们录视频。
  只是洛心雪,还有场外的董闻页都很惊讶,江月这次足足打够了两场的21分制比赛,都没有出现以前那样的症状。
  混双结束,“21:10”,“21:7”,江月打完后还很轻松,丝毫没有压力。
  他和洛心雪击掌,往休息区走去。洛心雪给他递了毛巾和水,这一举动,既是修养又是暧昧,看得龙凡凌澈等兄弟满脸姨妈笑,而那些学弟真的是打算去糊江月一脸了!而当事人江月接过手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董闻页叫去了。
  “小江?”董闻页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江月还没反应过来。
  “你能打球了?”
  “嗯?”江月明白了,但还是满脸的疑惑,“应该......可以了吧......我都没注意到,好像可以了?我刚刚都打完两场了?”
  “天哪老弟!”董闻页从台阶上跳下来,兴奋地抱住江月,“你终于没事了!姐担心死你了!”
  她的眼角直接溢出眼泪。
  江月被她抱得愣了,忙笑说:“姐,哭什么?我没事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莫名其妙的,旁人一句没听明白,但是他们的关注点在江月刚拿了洛心雪的毛巾和水,现在又有学姐投怀送抱?
  看来江月同学接下来是要上高一年级学弟们的黑名单了。
  “呵呵......好吧咯。”龙凡又冷笑两声,砸吧嘴。他趁身边的凌澈和周清城不注意,偷偷溜出了羽毛球馆。
  ——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确实很值得庆贺。所以为了确认,董闻页带着江月请假出了学校,目的地是市人民医院。
  高三这个时候还能请到假,真是难得。
  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何千骅像之前那样检查了一下江月的右手腕,然后叫来了骨科的安主任。安主任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江月的右手的各个关节,马上给他安排了X光。
  坐在椅子上,江月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他不禁回想,一年半前也差不多是这样,那件事后,他再也没办法打完任何一场比赛,每当球赛进行到高潮时,右手都会忍不住地颤抖,随即是喉咙里传来呕吐感......
  当时也是让何千骅帮忙,江月几乎把玉山市里能看的骨科医生都看了,最后那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建议江月去看看神经科......于是何千骅给他安排了脑CT。
  检查结果依旧没有任何问题。
  而何千骅更清楚,没有问题比有问题更严重,因为那可能以为着问题大到发现不了。
  他们没有考虑到的是,江月的精神出问题了。
  “手上的骨骼完全没有问题,就和以前一样!”安主任感到奇怪,“你一年多前的那张片还在这里保存着,我们对比之后发现,除了略微的增长之后还是没有问题!”
  何千骅头脑明晰些,问董闻页:“你是不是录了小江比赛时候的视频?”
  “嗯,录了,就在我手机里。”董闻页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打开让我看看。”何千骅觉得问题应该就是在比赛本身上。
  ——
  在树荫下,阳光织成一片片阴影,使得这片植满树木的生物园格外幽静,夏时雨看着落日的余光渐渐消融在夜幕里。
  她又回去公园里找过,只是这次不同上次了,她没找到猫,也没见到他。
  远处钟楼敲响六点的钟声,再过一会,又准备上晚自习了。
  ——
  夜的深邃在城市里开始渐渐蔓延,街上多了许多白天听不到的吵杂的声音,斑斓的色彩在夜里十分炫目,相比起来,就连同灰暗的天也变得沉默。
  同样沉默的还有江月和董闻页。
  在医院的候诊室里,何千骅快进地看完了视频,把手机还给董闻页。
  “你们请假到几点?”
  “八点。”
  何天桓看看墙上的钟,“估计不行了,今天我值夜班......江月,这周末来球馆,我给你再确认一下,这几天,尽量不要碰球拍。”
  “啊?”江月没有明白。
  “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江月反复回想着何千骅说的话。按照何千骅的意思,他的病还没有好?可他明明已经可以打球了。
  但他心里依旧是保持着对何千骅的信任,毕竟他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在江月短短的十七岁人生里像是一个大哥哥那样可靠的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江月握着扶手,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他的面前是车窗,窗外是流水一般后退的街道,街道上纷纷行人。
  ————
  实验中学,音乐教室楼。
  弦鸣声不断响起,楚潇溱又一次在全班人面前拉奏,相较之下,他的钢琴伴奏就逊色许多了,更说不过去的是这首曲子钢琴才是主调!
  不过尽管这样,老师也依然很有耐心地听到了结尾。
  最后的一弦长音拉下,钢琴声在小提琴的余音里最终落幕,随即响起的是稀稀落落的掌声。
  “潇溱你的小提琴拉的真的很好,感情非常到位,你以后的一场演出价值起码百万以上......”老师对楚潇溱赞不绝口。
  音乐三班的音乐指导老师徐老师在学校里是个名人,她曾经是位著名交响乐团里的首席小提琴手,受老同学——现实验中学校长——所托才来帮带的音乐班。像她这样见惯了大型演奏会的音乐家,开口闭口都是直接用金钱评价音乐的女强人,看到那些一演奏就怯生生的学生心里就后悔当初为了仗义来这里教音乐了,
  直到她遇到楚潇溱,她第一次听他的演奏时,楚潇溱拉到最后放下了琴弓,徐老师只知道忘我地鼓掌,嘴里颤抖地念叨着“天才啊!天才啊!”
  总有人对楚潇溱赞不绝口,亲人、老师、朋友......有才能的人总会被人赞不绝口。但这世界上,天才总是少数。
  “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钢琴伴奏了......”
  夸完了好的,徐老师也该说一下缺点了,只是人们认为天才的身上不应该有缺点,所以他的缺点,被指责在了另一个普通的女孩的身上,而且徐老师甚至忘了,这曲子的主调是钢琴,楚潇溱的小提琴才是伴奏。
  “不仅开头没入到节奏里,还一直影响着小提琴的调,你是没看熟琴谱吗林忆潼?天哪......我真搞不懂,你们两个怎么会组到一队?”徐老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潇溱,现在离音乐庆典还有时间,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下搭档?”
  林忆潼本来还以为会再听那老师念叨几分钟呢,没想到这次她连批都不想批了,可能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干脆祭出了让楚潇溱直接换组的杀手锏。
  全班人都听着老师的话,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既然是换组的话就以为着自己也有机会和楚潇溱搭档,如果能和楚潇溱组队,那音乐庆典的分数就十拿九稳了。
  林忆潼坐在钢琴椅上回头看着,她看着楚潇溱的背影,顺带看见的还有徐老师脸上各个部位的皱纹。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乱糟糟的一团,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丝毫不担心楚潇溱会提出换组。
  “不了老师,谢谢,”楚潇溱说,“不过还有时间,我可以和林忆潼再磨合一下,以后或许会好很多。”
  他又一次拒绝了,一如上次拒绝校花的邀请一般。但其实楚潇溱并不喜欢这个非常欣赏他的老师,因为他讨厌她总把音乐和金钱挂钩。音乐绝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艺术,应该说艺术都是无价的。
  徐老师不解地看了楚潇溱五秒,又转去狐疑地看着林忆潼,林忆潼马上把脑袋转了回去。
  楚潇溱也转身去看,刚好看到她甩起的长发飞过,然后缩着脑袋。
  于是他又肯定了几分地对老师说:“真的不用换。”
  “好吧好吧,”既然当事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徐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们期末的音乐庆典别挂科就好了......下一组。”
  “嗯。”楚潇溱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林忆潼也乖乖地溜到他的旁边坐下。
  下一组的同学也是小提琴和钢琴的组合,他们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演奏。
  “哎哎,你干嘛不换组?”林忆潼戳了戳楚潇溱的腰,压低声音说。
  要是别人这么戳他,现在或许已经趴在地上了,但楚潇溱瞥了她一眼,同样压低声音说:“没必要。”
  “嗤——”林忆潼憋着笑,“这回答真像个少爷!”
  “嘘。”楚潇溱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安静些,因为老师已经把那可怕的眼神转向这边了。
  林忆潼又缩起了脑袋。
  ——
  下课,音乐三班里迅速变得空落落的,只剩下楚潇溱和林忆潼两个人。
  楚潇溱不急着走,是因为他一向是在教室里留到最后走的人,也因为这个习惯,常有女生会在这段晚自习下课到寝室门禁的时间里向楚潇溱告白。
  而林忆潼不走,是因为她被楚潇溱拉着不能走!
  “楚少爷,你这是干嘛呢?”林忆潼讪讪地问。
  楚潇溱终于合上了手中的曲谱,说:“你的钢琴主奏不行,要多练习。”
  “我练了,我练习的时候你不都看着的嘛,我练得多认真啊!”林忆潼不满地嚷嚷。
  “还不够,你下午的社团活动也别去了,专心练琴吧。”楚潇溱给出了十分客观的建议。
  “喂喂,”林忆潼又嚷嚷了,“我才刚当上经理哎......”
  “经理是做什么的?”
  “经理是做什么的......我、额......就是他们的管事啊!”林忆潼说,“我要给他们鼓励,给他们打气,给他们送毛巾送水,还有受伤的时候......”
  “那不是后勤部的事情么?”楚潇溱又一次说住了她。
  “我、我还要给他们做技术统计啊!”林忆潼也急了,直接站了起来。
  楚潇溱抬头看她,问:“你懂羽毛球么?”
  “我......”
  “不懂的话就不要再去掺和了,送水什么的有学弟做,打气的有啦啦队,还有羽毛球的专业知识,林予杭懂得比你多,你没有去掺和的理由和必要,”楚潇溱淡淡地说,“而且你的音乐庆典要是挂科了,我也会挂。”
  不得不说,楚潇溱说的话一向那么客观,可又没有理由去拒绝。
  没有谁能拒绝楚潇溱,除了林忆潼。
  “我也是在后勤部干了一年才混到现在的!好不容易当上了经理,我可以在前面看着他们打比赛,跟他们一起打进全国大赛......”林忆潼说,“我给他们送了一年的毛巾和水,他们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我都知道,我比他们班主任还熟他们,而且我们球队寒假马上就要打比赛了......我、又不是我让你非要和我组队的!是你自己要和我组队的!”
  楚潇溱看着她,叫她的名字:“林忆潼?”
  林忆潼看着他,眼睛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你要怕挂科的话你去换组啊!隔壁班那余文熙不都来找你几次了吗?”
  面前这个熟悉的女生忽然一反常态,楚潇溱竟然一时间接不上话来。林忆潼就这样跑了出去。
  月光照进窗帘,楚潇溱无力地放下手里的琴谱。或许是他的语气过于咄咄逼人,以至于林忆潼误解了他的意思,可是,该说明白的事情还是没有说明白,以至于两人彼此间的心意都没有传达给彼此。
  ——
  “气死我了!”
  这是凌澈刚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消息,来自林忆潼。他还没来得及打字回复,消息就一堆一堆的接着来:
  “什么呀!那个榆木脑袋!”
  “白痴!笨蛋!”
  “居然叫我别去掺和了!”
  “那可是我要经营的社团哎!”
  “绝对不想再理那个白痴了!”
  “白痴混蛋八嘎呀路!”
  凌澈从文字里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林忆瞳的满满的恶意,而消息也就停在了这里,凌澈终于得到了可以组织语言的时间。
  他在床上敲了下手机,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咂舌挠头发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于是他又咂舌了。
  “你干嘛?你妹的几分钟你啧个十几次,吃懵你啦?”龙凡从隔壁上铺扔下了个枕头,“玩你的手机去!”
  “别搞,正事!”凌澈把他枕头又丢回去。
  师院附中的各位早早地就滚上自己的床上了,连江月也不例外。龙凡就发现他昨天打完比赛之后不太正常,不过江月什么也没说,他也就不问了。
  总该先问问是怎么回事吧。凌澈又敲了几个字上去:“怎么了?”
  凌澈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
  “哎哎,你怎么了?”凌澈又发了句。
  仍然没有回复,凌澈也没办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这肯定和那个长得很“女生”的男生有关系!那家伙不仅在天台上对他说谎,后来还在球馆里打了他的手,那一巴掌真的疼!
  但让凌澈更不明白的是,他当时为什么要骗自己?
  他已经问过林忆潼了,那个男生叫楚潇溱,是她的期末音乐庆典的搭档,虽然常常听到的是林忆潼对他的吐槽,但凌澈看得出来,她对楚潇溱的评价非常高。
  因为如果一个人只是想吐槽另一个人的话,不会想着每天早中晚都吐槽的。除非她很讨厌这个人,或者她很喜欢这个人。
  凌澈猛地甩脑袋,柔顺的额发跟着甩动,像是要把这些念头也从自己的脑袋里也甩出去。但室友们觉得他再这么甩下去的话可能会先吐。
  ——
  林忆潼坐在书桌前,不知道该怎么回眼前来的消息,两条来自凌澈的QQ消息,还有一条来自楚潇溱的短信。
  “对不起,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天哪!那个楚潇溱居然会说“对不起”!楚少爷哎!这么破天荒的事情就发生在了她身上。
  如果是普通朋友来道歉的话,林忆潼肯定就是酌情考虑看看是回复“没关系啦”或者“没事啦我都没放在心上”之类的。
  可这句“对不起”要怎么回?他真的只是来道歉的吗?不会那么简单吧?那可是楚少爷哎!要是接受了这句道歉的话就说明自己承认是他的错,并且表示自己原谅他了......
  拜托朋友!你脑子秀逗啦!人家不嫌弃你的琴技差还拒绝了校花及各路才女的邀请和你组队,人家为你的期末成绩着想你还嫌人家多管闲事......天哪!我刚刚都干了什么?
  林忆潼想到这里,林忆潼挠了挠脸,她都已经可以透过这个短短的句子想象到楚潇溱那冷峻的眼神了。
  那不接受他的道歉呢?难道要拒绝?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就说“是我的错我应该说对不起”不就可以了吗?承认是自己的错有那么难吗林忆潼?你先给人家道个歉会死啊!
  “啊——”林忆潼趴在桌子上哀叫。
  三个室友对她这样突然发神经的样子已经习惯了,纷纷表示无视。
  “叮!”又是接收短信的铃声。
  林忆潼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去看,消息:“你睡觉了么?”
  不知不觉的林忆潼已经在考虑怎么回这条信息心理纠缠里拖了足足十五分钟,无论是楚潇溱的还是凌澈的消息她都没有回复到。
  再不回复的话以后见面估计会被他无视掉吧。
  刚打算敲几个字上去,结果消息又来了:“我的意思是,羽毛球社那边我可以帮你,你也稍微再多放点精力在钢琴上。”
  “欸?”林忆潼刚读完一次消息,一脸懵逼。
  然后她又读了几次,然后......“欸欸欸欸欸!”
  室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在床上给她的后脑勺狠狠地送去一个枕头。
  ——
  楚潇溱在走廊上将一条条消息发出,最后看到回复,嘴角处轻轻勾起。
  他关掉手机屏幕仰头望,圆月挂在天上看起来那么孤单,洒下柔和的光影,将寂寞的情绪从人们身上一点点抽离。
  楚潇溱又打开手机看了一遍那条消息。
  “哦......其实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听话的......周末圣哲校庆一起去吗?”
  再看一遍同样的信息楚潇溱还是忍不住想笑,短短的一句话就拖了三个省略号,倒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在等着被骂,然后借机转移话题。
  只是楚潇溱想起了什么事,忽然就不笑了——圣哲中学吗?大概寒假的时候就要把档案转过去了吧,到时候就不能再像这样说话了,她知道后会怎么想呢??
  楚潇溱发消息回去:“我本来就要去的,圣哲邀请了我们学校的乐团。”
  又关掉了屏幕,黑色的屏幕反光出他的脸——这次他不笑了,又恢复成平常那副冷漠的样子。该说的话没有说出口,而该做的事也还是要做的,帮她完成这一届的全国高中生联赛,大概就可以了吧......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