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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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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你,我不敢想象,幸好那是你,可又不幸,那时是你。
  ——
  依旧是躺在操场边的石阶上,江月很喜欢这个地方,每天不同时段的风,不同时段的天空的颜色。
  江月甚至开始熟悉,远处围墙外,从江上吹来的风,午后是从东南面。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阳光穿过树叶,落下斑驳的树影。
  石阶旁,是简陋的露天的羽毛球场和排球场。
  真正的高手是没有空白期的。江月每次看见和羽毛球有关的事物,大脑就会自然地产生反应,幻想着球落到哪里,身体怎么动能最有效率地跑去接球......
  江月的大脑现在还没有生锈,而他练就的动作都刻在骨子里。
  “扑街江月!”有人在不远处大声嚷嚷,手里握着价值不菲的球拍晃来晃去,“你还教不教了?”
  着实煞了这样清净美好的风景。
  被拉来的陪练凌澈表示无奈,他和龙凡练球就是在不停的捡球。
  “昨天不都教你啦?”江月不在乎地说,“我尽力了......”
  ————
  周日一大早江月就背着他的球包去拉线,那是江月常去的一家羽毛球拍专卖店。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文雅的女生,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瞬间占据了江月的视线——她的短发刚好齐肩,轻轻挽着鬓发的银丝带垂下。虽然只是一个侧影,她的侧脸被头发挡住了一半,但江月还是在第一眼认出了她——洛心雪。
  老板见到进门的江月,很热情地打招呼:“哟!小江?稀客啊!”
  来的路上江月都没有想到,董闻页之前已经把这个地方都推荐给球队里的人了,师院附中的球队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洛心雪和何叔的关系就像江月和何叔的关系差不多。上次附中球队去的银锋球馆就是何叔开的。
  还有,“业余球坛第一人”何千骅是何叔的儿子。
  洛心雪也回过头,看到了江月肩上的球包,又很自然地和他打招呼:“这么巧。”
  江月走过去,看到老板放在拉线机上的球拍,说:“巧。你的拍子?”
  “嗯。”洛心雪点头。
  “嗯。”江月把球包拉链拉开,拿出了其中的三支球拍,“何叔,一会帮我拉一下线。”
  他随意地把球拍放到一边的柜台上,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柜台旁边是排布得整整齐齐的关于羽毛球的用品。
  “好,”何叔继续低头拉线,说,“等我拉完这支球拍先。你也可以自己拉着试试,以前不是教过你吗?你忘啦?”
  看来洛心雪也是刚来不久,放在拉线机上的那支球拍也就拉了半边的线。
  “记得。”江月又站起来,“那我自己试试。”
  从三支球拍中选了蓝色的那支,检查球拍的边框上的各个线点,又在店里拿了自己常用的线,他走过去开了另一台拉线机,把拍子六个点在机上固定好,动手。
  “你还会拉线啊?”洛心雪觉得反正闲着,便走过来搭话。
  “以前拉过几次而已,现在都不记得怎么拉了。”江月把一捆的线拉开,脑子里在回忆着何叔以前教的步骤。
  “你不用你那支LTD了?”洛心雪看向柜台,目光聚集在刚才江月放在柜台上的其中那支红黄白三色的球拍。
  “这支够用了。”江月说。他把拉线机上的磅数设定设置成了“25”磅,和洛心雪一样。
  洛心雪口中的“LTD”是指YONEX公司特产给中国队的赞助球拍,球拍整体性能不错,扣杀性能可以说是完美,很少有流入市场,绝无仅有。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球拍在拉线机上旋转,何叔和江月手里操弄着韧性十足的网线,在球拍框中穿插。
  江月大概回想起了拉线的操作,该拉哪里,哪里打结,哪里再转,再打结......按理说何叔这种老手应该很快就能完成拉线的工作的,可这次却拖了许久,他拉好线向洛心雪表示可以了的时候,江月已经在打最后一个结了。
  “哎呀,”何叔一脸抱歉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了?”
  江月只想把手里的球拍糊他一脸然后说这么明显的放水你也装得出来?分明是故意放慢了好几倍速度想等自己一起完成的吧!
  “谢谢何叔。”洛心雪接过球拍,她的球拍也是蓝白色的,拉了一张深蓝色的拍网,远看犹如沧海,近看宛若宝石。
  “我看看你拉得怎么样?”何叔不由江月拒绝地就拿过了江月手里的球拍,仔细检查几处地方,把拍面打在手掌上听声音,他用剪刀剪掉结后多余的线说,“还行,就是你拉的横线和竖线的磅数都一样了。”
  江月说:“能拉好已经不错了。”
  “虽然你打球是厉害,不过拉线还是差得远呢!”何叔又扭头对洛心雪说,“小雪,今天周日你有空的吧?”
  “嗯,中午也没什么事。”洛心雪说。
  “那你和江月去打后面打一下球吧,我在这拉好那两支了叫你们。”何叔说。
  江月一脸不明白地看着何叔,难怪你要故意拖到我拉完!现在的他已经比何叔高出不少了,可何叔还总把他当孩子那样处处担心。
  何叔是知道江月的情况的,刚才在拉线的那么长的时间里何叔只字未提着实让江月心里放松了许多,而现在......
  洛心雪没有马上答应,她看着江月说:“那你打吗?还是在这里等?”
  “我......”江月想说就在这等吧。
  “去啦!”何叔大力拍他的背,江月差点把拍到吐胃液,“大周末早上的你就不能陪同学打一下球吗?”
  江月想大声说几句什么话,强硬地表示自己不想打,可何叔看着江月的眼睛,眼睛里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去啊!”何叔把球拍塞到江月手里,又推了他一把。
  ——
  洛心雪拉开门,流动的空气从门口透入,江月跟着走了进去。
  灯开,房间瞬间被灯光照亮,两人面前是一个标准的羽毛球场,铺着干净的绿色的塑胶,划界的白线也干干净净,球网崭新一般横在场中间,只是天花板的高度不够,估计用力挑高球的话球会触及天花板。
  城里很少有羽毛球专卖店后还配带一个小型的羽毛球场。
  这里是江月以前每晚和何千骅较量的地方,有几次何千骅带梁铭宣过来玩,江月认识了那个热血得有点蠢的人。
  后来,那个人的血凉了,流在沥青地上。
  洛心雪在柜子里找到了何叔一直准备有的羽毛球,她说:“你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吧?”
  “嗯。”江月仰头看那几盏很亮的灯,眼神恍惚。
  “我们也很久没有打过了,”洛心雪走到江月对面场说,“我们正式打一场吧,三局两胜制的。”
  “你确定?”江月把视线移到了洛心雪身上,“你穿的衬衫我穿的校服。”
  “没事,这次打到多少比多少都不重要了,我们就当作一场普通的比赛吧。”洛心雪说。
  江月没有再拒绝,他点头:“嗯。”
  ——
  何叔在店里看着电脑,显示屏上是江月和洛心雪正在进行比赛。他没有进去看,怕打扰到他们两人。
  第一场已经结束了,不可思议的是,江月输了。比分是“21:11”。
  何叔只是看着,皱眉。手里拿着一杯麦片在喝。他的摄像头像素不高,但至少还是能看出来,洛心雪脸上情绪不太对劲。
  现在交换场地,第二场开始。
  ——
  第一球,洛心雪的发球权。两人各自站在自己的右手边场。
  习惯性地左手把球高举过头顶,执拍的右手后摆,羽毛球从手里放下——“啪!”——高球,标准的开头。
  江月退至后场,刻在骨子里的姿势马上摆好,球落下的每一点变化都映在眼里,拍面倾斜扫下,球头接触到拍面的斜劈,飞向网前。
  洛心雪赶到了。既然先攻在网前,那我就在网前击溃你。
  球拍伸出点球,力度正好,球飞过球网的时候羽毛擦到了网边直直翻下。这是洛心雪一直在练的一招技能,现在只完成了四分之一。
  刚才还在后场的江月冲到网前,将球挑起,球飞到几乎能碰到天花板的高度,落向后场。
  高球的落下给洛心雪很多后撤准备的时间,她起跳,在这局里第一次对江月使用了杀球!江月接起,洛心雪感觉得到,球离后场边线远了——再杀!
  江月接起,重心过于压低使得脚步没有到位,球拍的前端勉强挡住了杀球的攻势,却给了洛心雪一个绝佳的中场高球。
  起跳,杀球!三球都货真价实!
  江月反手挥空拍,他竟然先失掉了一分。
  ——
  洛心雪的反手发球精准地瞄在江月的左手边角线,江月反手点网前球对直线,球刚过网洛心雪已经跑到位置正手再次正手勾对角线。
  以为她会瞄准空出后场的江月身体重心已经后撤,再赶去正手网前,弯腰接起球,右脚重重地点在塑胶地板上停住脚步,可他的右脚膝盖因为身体的不平衡而跪下了。
  洛心雪没有乘胜追击地攻击后场,而是打出一个平抽球,离江月不远,可江月一时之间还站不起来,只能伸出球拍去挡球。
  这样的回球当然是不行的,球速很慢,江月右脚发力想站起来,洛心雪冲到网前扑网,从球拍上传来的力量打在羽毛球上,羽毛球直直地落在江月的左半场。
  ——
  反手发球短球,江月俯身去捡这一球,洛心雪从他球拍的朝向推出大概的一套进攻路线。
  江月又吊出了高球,可是受场地限制,球的滞空时间不会太长,江月只是要把洛心雪引到后场去,他要拉开相互的距离,然后持续对拉。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江月看见了洛心雪的眼睛,两人对视了。
  下一秒,球飞向球场的右边线。球速不算快,江月赶过去接到了,只是这球是洛心雪故意放的界外球。
  “啪!”球倒向江月空出的左半场,网前被她封得死死的。
  那颗羽毛球已经受损到会影响落地的地步了,洛心雪又拿了一个新球。球握在手里,她迷茫了。
  那一击打向对角线的球,如果没有出界,很适合打出致命的扣杀。
  可是江月,故意地没有打出扣杀......
  ——
  下手发长球,洛心雪的高球也总是控制在能差点擦到天花板的高度。
  洛心雪打算把江月推向后场,而洛心雪擅长的却是网前。
  江月把球打向她的反手后场,似乎是警戒着她的封网,高度和球速都很达标,警戒着洛心雪的网前攻势。
  而这球,洛心雪是打算以扣杀为中心进行进攻。
  杀球!在反手位的杀球更费了些腰力,而且杀球的速度没有达到极致。
  江月反手接起杀球,没有挥拍,靠着杀球的威力反弹出网前小球。这似乎是在引诱着洛心雪上网前较量。
  洛心雪上网的速度很快,她换了正面接球的握拍姿势,推出一个平高球,把原本拉近的距离又拉开。
  江月退到后场接球,还是打网前!
  洛心雪就在网前,甚至都没有后撤步,她将球拍举起,随意地把球拍一挥,羽毛球打在江月的前场,弹起,掉落。
  比分“4:0”。
  ——
  洛心雪咬牙,双手握紧,紧得青筋在手背上突出。
  “啧!”她用力地咂舌,像是在强忍着怒气。
  江月走到中场把球打回给她,又走到接发区。
  洛心雪用球拍捡起球,她看着江月,眼神复杂得让江月看不懂。但是江月大概看得出来,她在压抑着什么,就像自己一样。
  这球持续了至今为止最久的拍数。
  江月为了接球左右奔走着,洛心雪的控球很好,还有一个不得不防备的网前擦网小球,所以江月的网前球不得不少而谨慎地打。
  但洛心雪知道,他是故意的。江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出一次扣杀。
  洛心雪故意放出一个高球,之后打了进网的切球,这次是江月被引到网前了。
  江月却没有再拉开距离,把球勾去对角网前,洛心雪又打出了擦网小球,球几乎贴着网落下,江月去接也只能把球打在网上。
  江月又失了一分。可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球一次次地被杀在江月的长上,比分流水一样的改动着,从“5:0”,到“10:0”,到“15:0”,到“20:0”......
  ——
  “你是不是不想打?”洛心雪终于忍不住问他。
  不管怎么说,那个曾经冲击国家队还成功收到国家羽毛球学院录取的江月,会打得这么狼狈、失败,也太不正常了!
  “20:0”?这是在开玩笑吗?这样算什么啊!
  江月答非所问:“我这不是在打吗?”
  对话终止了,洛心雪做好发球姿势,江月也俯身准备接球。
  高球发球,江月随意地回了平高球,洛心雪拉后场;江月劈吊网前球引诱她上网前,洛心雪挑后场;江月打高远球,洛心雪打高远球;这一次,无论江月打去那个角落,以什么方式打,洛心雪都只把球回到江月的后场中线......两人默契似的对拉高球,长长的弧线轨迹一直在两人之间来往,球擦着天花板过,一次次......与动作相对应的肌肉在持续反复地紧绷、发力、放松,再紧绷......
  脚尖轻掂,引拍,右脚着地时右臂抬起挥拍击球,身体微微前倾准备到网前去接对方可能回击的小球,虽然看现在这情况并不会有。那反复的动作在两人身上来回展示,像是一面神奇的镜子,返向出自己曾经看见过的样子。
  高球持续,单调的击球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徘徊,一声声地,像是在传递着谁的心声。
  洛心雪放出了一个中场的高球,明显的诱饵。
  你杀球啊!江月!
  江月向前走两步,下手把球用反手握拍把球挑回洛心雪站的后场。
  洛心雪把球打高,可又把距离拉近了,这次球落下时江月又得再向前移动半步才能接到,然后反手挑起一个高球,到洛心雪站在那里等待的后场。
  她摆出了杀球的姿势,没有起跳,只是轻微踮脚,右脚着地时右臂抬起,挥动球拍击打球头,可击球点和角度明显不是杀球,球径直向天花板飞去,力度和角度过大得像是没有丝毫收束,球头直接打在天花板上被阻挡了飞向更高空的路线,直直向下落,落点在更靠近江月前场的中线。
  “江月,你杀球啊!”洛心雪直接喊了出声!
  可是江月没有,他把球又挑到了后场,角度和力度算计得正好,球飞到即将触碰天花板的最高点就开始落下,落点设计在洛心雪的面前。
  白色的羽毛球在亮洁的灯光照映下,一寸寸地落下,洛心雪似乎连它旋转的每一片羽毛都能看清楚......
  完美流畅地将拍子抬起,左手向上指着,轻飘地起跳,上身后仰仿佛将整个身体拉成一个弓形,而且是满弦的弓,时间在这时都像是凝滞了一般,那一跳变得十分缓慢,她抬到最高的右臂把球拍隐于后背,再向上挥出——球拍划出一道蓝光——带过一阵狂暴的风......
  以前洛心雪打球时,脑海里总充斥着过量的行动选项,既要考虑击球方式,又要考虑对手回球的可能......
  以前,是江月告诉她的:那太复杂了。
  现在她只想,不顾一切的——杀球!
  白光呼啸飞去,球头面向江月的脸,而且他现在离网前的距离不远,只差分毫球就要结实地打在江月的鼻梁上了。应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使江月拿出了至今为止最快的速度,球拍横在面前,球头打在拍网上,微微陷入、由快速飞行带来的旋转没有停止,直到球被反弹回去。
  勉强接到的一个追身球,无论是距离还是高度都不够,洛心雪向前跳去,杀球!
  又是一击实打实的杀球,球拍和飞去的羽毛球都撕裂着空气,毫无保留!
  险些被打脸的江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面对杀球,他稳下心来看见了球路,伸出球拍,球拍前端点中球头,杀球的威势瞬间被消损了大半。
  球过网,洛心雪继续向前冲,小腿紧绷得发力时迅速向前蹬,她的身体前倾出一个绝对不平衡的姿势,球拍倾斜45°向下挥出——扑杀!
  与刚才的杀球方向相反,在离江月不远的正手位置,江月把这球接住了,难度不算很高,但下一球或许就很不那么容易了。
  球飞到了中场,靠近洛心雪的正手位,她又起跳,就连何叔都可以从画面里看出她在拼尽全力地准备进攻着,每一个动作都想在质问着江月——为什么?
  “嚇!”洛心雪打出的杀球又快了。
  以至于江月要整个人跳出鱼跃的姿势才能救到这球,她杀得又快又刁钻,江月防守起来都显得十分狼狈,每一次挑起的高度都不够,杀球到他救球,都是球速从极快到缓慢。
  ——
  何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洛心雪刚挥拍下去,球就已经被江月救起。简直就像在进行着什么考验默契游戏。
  他手里的麦片还没喝完,不知不觉间就凉了。
  有客人推门而入还被他赶走了,说今天没空营业,改天来啊!
  屏幕里的画面,一帧都不能少看,因为少看了一帧,就不能知道拍数持续到哪了,洛心雪进攻了几次,江月防守了几次。
  ——
  洛心雪的杀球坚定而迅猛,江月以前很少见,他常见的是她主控全场的四方球,以及滴水不漏的防守。
  那时候训练,洛心雪常常因为杀球达不到要求而被教练骂,又因为控球稳而被教练夸,江月见过洛心雪委屈和开心的样子,有时像小孩,有时还像个小女孩。
  那时候,她被骂完后要人哄,被夸了后还要哄,江月只哄过她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去安慰受委屈的她。
  可现在,江月看到了,第二次地看到了,洛心雪婆娑的泪眼。
  水滴因为起跳的动作从眼眶甩出,和汗水一起掉到地上,甚至连她用来扎头发的那道银色丝带也松开了,柔顺的短发随着激烈的动作散开来......江月没有再接这一球,任由这记球速一般的扣杀打在自己的场内,杀球落地后被地板削弱了力道,可还是弹出了场外。
  这是洛心雪第十六次底线下压的扣杀。球落地,宣告着比赛结束,“21:0”,是江月的败局,洛心雪的胜局。
  洛心雪和江月站在原地。江月看着洛心雪,她在重重地喘息着,汗水从头发里不断流下,不断流下的还有她的不知为谁的眼泪。
  “江月......”洛心雪几乎泣不成声。
  “你赢了。”江月说。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突然大哭起来,眼泪沾满了那张好看的脸颊。
  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汗流浃背,白色的衬衫被汗透湿后,能隐约看见底下的粉色的打底衫。以及她红彤彤的脸颊。
  说来,她会这样,也是他的错啊。
  “江月你个混蛋!”洛心雪绕过球网疾走向江月,“你把羽毛球当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啊!”
  她做了一件江月没有想过的事情,她抓住江月的衣领,使劲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女生嘴唇的柔软在此刻强硬地吻了上来,好像在不断地向他索取着什么。
  江月应该推开她的,但女生独有的温软,让江月不忍心推开她。
  似乎如果江月在这时把她推开了,她的柔软就会瞬间被破碎一地。
  江月踉跄地向后退,而洛心雪拽着他的领口,所以江月倒地了,洛心雪跟着扑在他的身上,球拍掉在地上,她继续吻着。
  江月十分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上,沾满着眼泪和汗水,又像是,满是泪水......泪痕和吻一点点地向江月诉说着不满,自责,和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洛心雪身上的体温渐渐传来,她的衬衫的触感,她的令女生羡慕的体重,她离得那么近......似乎,江月听到了,她说,她曾经是多么想成为他啊!
  可江月没办法回应她的吻,他唯有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的脸。
  唇慢慢地分离,然后洛心雪站了起来,江月还坐在地上,他仰头看她。
  “你知不知道?”洛心雪的哭腔听得让人那么心疼,“如果不是你......王八蛋!”
  她粗鲁地一擦嘴,扭头向门口跑去。跑出店里时,何叔连口都还没来得及开洛心雪就已经夺门而去了。
  江月坐着,好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愣愣地看着她掉在自己身边的那支羽毛球拍,捡起来在手里握住,又放下。
  江月无话可说,他就是混蛋、王八蛋。
  可没有谁,生来就愿意是混蛋和王八蛋。
  ————
  “江月?江月?”龙凡叫他几次都没反应,忍不住大喊一句,“扑街!”
  “你干嘛?”
  立竿见影。
  “愣啥呢?”龙凡把一支球拍塞到江月手上,“凌澈说他要休息,你和我练。”
  江月推辞说:“下次先好不好?我心情不好。”
  “你又心情不好?”龙凡说,“你失恋啦?你天天失恋!”
  他把江月拉去打球,这时凌澈挑衅说其实我让你叫江月过来就是要虐你们两个的,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龙凡也来劲了说是吗有骨气!!
  江月却没有什么心情,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目光远眺去羽毛球馆的方向。
  江月心说:如果不是我的话......那又有谁知道呢?我们永远没办法知道,“如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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