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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月何时雨 / 第三章 路上

第三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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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们以为过不去的,其实都只是他们潜意识里的执念,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人应该问问自己的真正的内心深处,是过不去?还是自己不想过去?
  躺在床上,直盯着天花板。
  “完了。”江月轻声说。记忆果然开始模糊了,江月努力地回想那个女孩的脸,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脑海里那个女孩的身影仿佛蒙上了一层雾。虽然这样有种朦胧的美感,但江月需要的不是这什么该死的朦胧美,他只是想记起她的脸。
  想想、想想......那场雨、那片屋檐、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猫、落叶飘零的街道,然后是那个女孩,她身上的圣哲校服湿透了,她右手腕上还系着一根浅蓝色的丝带,同行的路上她的裙摆几次蹭到自己的手背......
  “嘀嘀嘀嘀。”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江月的思绪。
  我靠!江月起身,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有一条QQ信息,来自“给我一只小猫儿”,备注“凌澈”。
  来信只有一个字:“在?”
  江月打字:“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你干嘛呢,这么大火气?”凌澈吐舌头,“说得你能跳出来打我似的。”
  “什么事?”江月无奈地问。
  “我们社团明天下午和圣哲有一场友谊赛,你要不要来?”
  看着消息,江月又躺回床上,翘起腿,“我去干嘛?我都说我现在已经不打球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打,就是你......能不能来当个教练什么的?”
  江月问:“老师呢?”
  “早没了!你以为我们学校这几个体育老师真够每个社团分一个啊!”凌澈打字快得飞起,“我们社团又比不上排球篮球那边,所以我们老师不干了啊(笑哭)!”
  “哦。”江月发出消息。
  “据说我明天能上男双,你就当来帮帮我呗。”凌澈又发了个滑稽的表情,“而且龙凡他们明天也要去那打篮球赛,你顺便去捧场啊!”
  圣哲吗?江月犹豫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抓不着也看不清。
  “好吧,几点?”
  “下午三点,球馆见!”
  “啪”的一声,江月把手机反扣在床头柜上。雪白一片的天花板也没什么好看的,江月扭头看向门窗,视线越过阳台直到夜空上。他伸出手,在夜空这块大画布下描绘着一个女孩的轮廓。许久才放下手,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梦里似乎听见有人轻声说:“傻啊,下那么大雨也不知道去躲躲......”
  梦里似乎也下雨了,风声和着雨声,四周朦胧一片的,什么也看不见。
  屋檐下,雨点滴滴溅到伞面上,仿佛在奏一曲空灵的乐章。
  江月问:“话说回来,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女生怀里的猫崽安分地蜷缩着,绒毛上还有些湿水的痕迹。
  她看了一眼江月,又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笑容渐渐收敛,眼底无辜的情绪卷土重来,仿佛刚才那个美好得令人想要守护的笑容只是幻觉。
  江月是个对女生很敏感的人,他总是很容易就能察觉对方的心情,即使有时,或者说很多时候,那些都确实与他无关。
  “抱歉,”江月挪开了视线,“是我多事了。”
  很明显感觉到江月看向了别处,女生又抬头看他的侧脸——眼瞳呆滞地仰望着,雨在落下......江月又失神在这漫天的雨里,情绪渐渐地低沉。耳边再次传来了那个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许多鞋子踏过湿润草地的摩擦声,真的很讨厌......这挥之不去的记忆。
  江月很想找个人倾述一下,却不知找谁倾述,龙凡吗?还是凌澈他们?
  忽然想到了什么,江月眼瞳略微闪动了一下:或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吧。
  “你喜欢下雨天吗?”江月转过头,两人的脸一下子靠近了许多,四目相对着。
  “啊啊......”女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也没有等她回答,江月看着面前的伞架,自顾自地说:“我有个朋友,大概一年前,他跳楼自杀了......”江月停了一下,“那天下了雨,后来他的葬礼上......也下了雨......所以我很讨厌雨天。”
  然后两人都愣住了,话题忽然沉重了许多。
  那时江月也有些后悔说出这些话了,可是那个女生还是回应了他,而且她说了一句或许是能改变江月一生的话......
  雨声在夜色里蔓延......而在路上,江月遗忘了那句话。
  清晨,阳光带着露水的湿气斜射进来,透过门窗照在了江月的床上。床上无人,被褥叠好摆放整齐。周末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安静。
  江月下楼,刚下到一半就看见一个身材性感的女人横躺在他家沙发上看电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早啊小师弟!”秋婷韵向他招手。
  那是一个全身都充满着都市美的女人,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上满是笑意,她身姿妖娆地躺着,仿佛一呼一吸都在诱惑着别人。
  “毛线啊!”只是江月被这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滚下楼梯了,“师姐你这一大早的要吓死我啊!”
  秋婷韵一手撑脸,摆出一副哀怨的样子:“唉,可怜师姐我周末一大早来找你,你居然吼人家,嘤嘤嘤......”
  “嘤你个鬼啊!”江月从沙发上抓起一个靠枕扔了过去。
  他真的很想捂脸说我不认识你,但客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江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问:“我爸呢?”
  “我刚来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去店里了吧。”秋婷韵坐直身子,“今天师姐陪你玩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江月走到茶几旁拿遥控器把空调关了。
  秋婷韵从沙发上蹦起一把搂住江月,一只手在乱拨他的头发:“你就是小孩!师姐给你做早餐啦,在厨房,赶紧吃去!”
  “知道了......”江月一脸无奈。
  坐在餐桌上嚼着起司面包,秋婷韵坐在他的对面,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捧脸:“好吃吗?”
  “这么简单的早餐想做得难吃可能还困难一点。”
  “死小孩!”秋婷韵不高兴了,“起码说声谢谢师姐吧。”
  “谢谢师姐。”江月很配合。
  真是被气到没脾气了!秋婷韵鼓起腮帮子生闷气。江月看着她鼓鼓的脸蛋,有些想笑。
  虽然江月叫秋婷韵师姐,但其实秋婷韵已经二十五岁了,只是因为秋婷韵是在师院附中毕业的,所以秋婷韵叫他师弟,江月叫师姐也叫得很顺口。
  “不开玩笑了,感谢师姐百忙之中抽出一空来看师弟,早餐很好吃。”江月笑说。
  “那不是!”秋婷韵向后仰,倚着椅背,一副大姐头的派头,“也亏得我今天档期是空的,今天想去哪玩,跟姐说!”
  可江月只是摇头:“下午要去一趟圣哲,看同学打比赛。”
  “只是看而已吗......哦。那上午呢?待会干嘛?”
  江月吃完最后一口面包,然后喝干净杯里的牛奶。他说:“画画。”
  他说完就收拾桌上的餐盘走了。秋婷韵却还愣着:他说要画画?
  秋婷韵依然清楚地记得,因为那件事,江月丢弃了很多东西,“画画”这件事情也是,在那时候连同他的羽毛球一起丢弃了。
  江月上楼,秋婷韵叫住了他:“好好画,下午我送你过去。”
  安静的房间,江月打开旧橱柜,里面堆着积了灰尘的各种东西:画板,颜料盒,吉他,滑板,球包以及许多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拿出画板支架笔盒还有素描纸,准备好后,江月坐在凳子上慢慢地削着笔,风从微微打开一点的窗缝吹进房间,木炭笔的笔屑落入桶中......
  他终于开始画,动笔的那一瞬间,他看着白色的画纸,似乎四周昏暗了下来,耳边传来雨声。
  下午,一辆宝马GTA-5S风风火火地驶过,停在了圣哲高中的大门口。车门开,江月搀扶着走下来,脸色苍白。
  “师姐就不陪你进去啦,晚点来接你。”秋婷韵摇下车窗,眉目间春光灿烂。
  “不用了,师姐你的车我不想再坐了......”江月无力地说。
  “真亏我特地留一天出来陪你玩......”话音刚落,秋婷韵又是油门一踩到底,车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完全没理会导航说的“前方学校路灯,小心驾驶”。江月竟然忘了这里是郊区,他的师姐还是个喜欢开快车的女人!
  江月空手而来,走进大门,并没有受到门卫大叔的阻拦。圣哲高中在周末对其他学校的学生是开放的,因为圣哲的校长很乐意让其它学校的学生来参观自己的学校,这样才好向他们展示一下所谓的大气和奢华。
  圣哲高中是玉山市里绝对一流的“贵族学校”,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的学生都不是一般人,光是家里有钱还不行,圣哲更注重学生本人的能力,成绩全优也只是基础,学习成绩之外还有专门的面试,展示特长或者才艺,体育、艺术,若是通过了考试或者面试那入学通知书就十拿九稳了,剩下要应付的就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高昂的学费以及不得不奢侈的日常生活费用。
  这所学校江月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感叹一下:这就是别人家的学校啊。
  这里和市里其它几所高中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宽敞干净的校园,仿佛崭新又宏大的教学楼和宿舍楼群,四处可见的绿化植物......当然,这只是表面,真正豪华的内在,比如说三十五人制的教室配备空调和最新的多媒体,两人制还自带阳台、洗手间和浴室的五星级寝室,还有点餐制食堂什么的......
  江月摇摇头,把这些感叹又从脑子里甩了出去。两个穿着圣哲校服的女生从他身边经过,窃窃私语着什么。
  似乎是他穿着自己学校校服的缘故,圣哲学生都对他多看了两眼。圣哲是半封闭式的管理制度,周末或者放假宿舍依旧可以住,所以有不少家远的学生周末会选择留校。
  江月并不在意这些,他看了下手表,“14:15”,时间还早,也是拜他师姐所赐。他走到羽毛球馆时里面还只有几个人,算上场上两个在热身的人和四个观众,偌大的一个球馆里只有七个人。
  随意地坐在观众台上,江月失神地听着不远处的击球声和说话声。
  场上的两人在配合着热身,一人喂高球一人吊球,江月歪脖子看过去,心里不禁想:真一般......
  对面观众台走下一个女生,她在场边和那个在练吊球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男生大声吼道:“什么?你说她不来了?”
  “嗯......”女生显然有些怕这个男生,不敢看他,“时雨说有些事情要做,所以今天不来学校了。”
  男生瞪着她,几秒之久。“他妈的不练了!”他说着就往休息区走,“她居然还敢甩我!老子约她是看得起她!妈的!”
  “怎么了叶哥?”给他喂球的人跟了过去。
  叶辉大口地喝着脉动,又骂了几句:“之前明明说好来看我打球的,现在快开始了,她跟我说有事不来了?那我还和附中那帮垃圾打什么?”
  江月听着那个人在继续用言语辱骂着一个女生,还顺带着把凌澈他们骂了一遍,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忽的想离开这里,不去听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叶哥,不是我说,像夏时雨这种人其实都是绿茶婊,喜欢装清高,你没看到她还整天缠着跟蓝色的带子在手上,什么玩意?搞得自己多特别似的!”小弟在叶辉身边坐下附和着,“我估计她切开都是黑的了!”
  原来就算是在圣哲这样的贵族学校里也还是会有这样满嘴粗鄙语言的学生存在。也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可江月只在意那一句——蓝色的丝带......
  来传话的女生可能是他们正在骂的“夏时雨”的朋友,虽然怕,但也不想听别人这样不堪地侮辱她的朋友。
  她上前说:“时雨本来就不想来,之前还不是你缠着要她来看的!”
  “你什么意思?”叶辉站起来,对着女生吼,“你的意思是我求着这种绿茶婊来看我打球了?打附中那群垃圾而已,我还要她过来看?”
  女生被吓到了。委实说,面目狰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叶哥别气啦,别骂累了,待会还是要你上场的。”小弟在一旁提醒。
  “切!跟附中打不是纯属虐菜吗?”叶辉很是不屑,他是学校里少有的羽毛球特招生,“社团里还有几个人打得过我?”
  江月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右手有些按捺不住的震动......就像当初那些拿不住球拍的时候,癫痫一般的病状。
  病状忽的出现,本来已经不打算再掺和什么事了,可江月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只有垃圾才喜欢这么骂别人......”
  江月强忍住颤抖冷不丁地说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可他又那样直视着叶辉。虽然江月自己不这么认为,但他几次听龙凡说,他瞪人的样子很有杀伤力。吵吵咧咧的几人注意到了江月这边,叶辉和他的视线直接对上了。
  “就像狂吠的狗,”江月顿了一下,说,“一般都不咬人。”
  在今天之前,江月一直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连这样嘲讽的语气,也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
  叶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校服,依旧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江月没有理会他脸上丰富的面部表情,只是站起来向叶辉他们走了过去,走下观众台,来到了他们面前。
  “那要不要和我打一场?”江月的话语里又没有了那番嘲讽的语气,只是平淡地说,“如果我赢了,你就收回刚刚那些话。”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叶辉知道江月是在挑衅,也知道等会就有一场比赛要打,但是他很自负地认为这场挑衅是江月的不自量力,而且江月又穿着附中的校服。他也不介意先拿这个小子热热身。
  刚想问如果江月输了的话怎样,可江月接下来的话让他连口都开不了。
  “你不敢吗?”江月走到一边,自顾自地脱下外套放在场边,“还是说你只敢和你打得过的人打?”
  叶辉本该发怒的,怒得青筋都暴起的那种。可他只是轻蔑地看着江月说:“好啊!就和你打一场!待会别输得太惨啊!”
  江月这时却很有礼貌地点头,嘴角轻微上扬:“你也是。”
  此时圣哲高中的大门口处,身穿白蓝绿冷色调运动服的附中羽毛球校队几乎都在原地等候,还有一些同行来看比赛的社员。凌澈和周清城从公交车上跳下,向他们跑去:“抱歉抱歉!来晚了一点。”
  “没事,还不急。”董闻页看了下手表。
  凌澈着急地看手机,心想:江月这家伙怎么不回我消息了?他来了没有?
  片刻之后,羽毛球馆内观众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看着还没到比赛时间就已经在场上正在开打的两人,纷纷去询问早来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稍微了解了情况后,观众台上有不少人开始了议论:“这都15:0了,开玩笑的吧?”
  还有一些认识叶辉的人,议论得更是令人喜闻乐见:“这家伙平时总那么嚣张,现在终于有人治了么......妈耶!漂亮!”
  话音未落,江月一记漂亮的扣杀,白光在半空闪过、落地、压线,场边的小弟犹豫地把比分牌翻到了16:0。
  还有5球,叶辉就真的要被“零封”了。
  场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江月只微微出了点汗,叶辉也差不多......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实质上叶辉真的要被气炸了,他咬紧了牙,在发泄自己的怒气。他在这球馆里交手过数不清的对手:校内同是羽毛球特招生的同学、体育老师、外校的校队,他赢下的概率少说都有百分之八十,哪怕最后是输也只是稍逊一筹,无论输赢,他都能自信地打每一场比赛。
  直到今天,他不仅怒色溢于言表,还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因为他这一场的对手和以前交手过的人区别太大。
  对他而言,在这整洁的羽毛球场上,被网隔开的对面......江月就是个怪物。
  从开始到现在,江月都根本没有表现出一点压力,而且他的发球局都是用的同一个角度和同一样力度的反手发球,可他赢球用的手法却从未重复。
  让叶辉觉得更过分的是,江月甚至还在开局前向他借了一支球拍,拍网随意地在手上拍了几下后就走上场说:“来吧。”
  叶辉很是不解,一个羽毛球运动员从接触到适应一支陌生的新球拍至少也需要几天,可江月只是很随便地拿了他一支球拍,好像只要是羽毛球拍就能打了。而且江月脱了外套后,依旧是穿着校服和板鞋上场。
  “你就这样和我打?”虽然是作为对手,但叶辉还是忍不住问。
  江月想了想说:“难道还要我换套西装吗?”
  没有嘲讽,只是很平淡的语气,和刚刚那句一样,可这句话却直接将叶辉推到了想打死江月的边缘,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刺耳的挑衅了!
  所谓比赛,就是一边赢和一边输,是总会成王败寇的游戏,在羽毛球这项运动上,在同龄人里他叶辉虽然不是顶尖,却也算是佼佼者,无数自命不凡的人都曾在他手上输的一败涂地,也有真的不凡的人在他手上也赢得心惊胆战!
  而江月,从头到尾,他的“反正就是打一场我会赢的比赛而已有什么”这种态度,已经成功并彻底地挑起了叶辉的怒火。
  叶辉对待这一场比赛,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告诉自己,绝对要把这个附中的小子打成21:0,然后让他爬着出去!
  可这比分21:0,但凡是稍微了解一点羽毛球比赛的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不可能,因为一场比赛总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即使是世界冠军也没有把握说能完胜哪一局。
  又一球落地,这次是一下精准的劈吊,羽毛球落在了叶辉右半场的边角。比分牌翻到了17:0。
  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叶辉想,他怎么可能每一球都算计得这么好,而且无论步法、控球、球速、打法......每一项都那么无可挑剔?
  这怎么可能!
  江月走到了左半场的发球区线。“17:0。”江月说。
  他每次发球前都会重复一次比分,好像在提醒着叶辉,还有多少球他就要被零封了。
  叶辉走到斜对的右半场,透过球网盯着江月的脸,他很火大,可是他是那种越火大越冷静的人,哪怕他觉得江月不是正常人,哪怕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弱了,他都要努力地保持冷静......因为他不能被零封!绝对不能!
  这一次他故意站得靠前,很明显地身体前倾,作出准备扑网的姿势。江月发球,反手高球,如叶辉所料,江月终于打出一个与之前16个发球不一样的高球。叶辉在下一刻向后跃起,球已经飞到头顶上,按理说这样已经不好再发力了,可他却依旧挥拍。
  球越过头顶时,这是他擅长的头顶扣杀!因为发力受到限制,所以球速并不算太快,江月很轻易地就接起了这球,故意似的又将球挑到叶辉的正手后场。这次叶辉有充足地准备来杀球了,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吊出一个网前球,落点瞄准在江月的反手前场。
  在叶辉看来,江月所有的动作都很正统,包括接下来的这个反手下手挥拍,正是因为正统,所以叶辉从江月球拍的朝向和他身体的朝向可以看出,有九成概率是直线的擦网球......江月轻轻回击,球路稍高网飞过,叶辉预料到了一般冲到网前,“很好!”他将球挑向了江月的后场深处,平高球,这时起跳也截不到这球了。
  正当所有人都这么以为时,江月后撤后仰起跳,腰部和手腕几乎翻转,强行起跳扣杀!速度很快!
  但是这样想再从后场那边回到网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叶辉接到了这下扣杀,勾到了江月的正手前场。
  白色的身影在一瞬间冲到网前,正手扑网,白光斜射落在对网的前场!
  “这怎么可能!”
  叶辉又被秒杀了。这时连叶辉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绝对不可能赢这样的对手,他所有的得分手段都对江月不起作用,他不能再松懈了,他要拼尽全力,将劣势挽回!
  “绝对不能被零封!”
  “18:0。”
  清脆的裂帛声,江月再一次扣杀,球速不减。叶辉接住,杀球的落点很刁钻,在接近他的握拍手的手肘附近,叶辉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回击、放短球在正手前场,江月又像之前一样,很快地跑到了最佳的接球位置,正手勾对角。
  那就把球都打你反手!叶辉将球挑起......
  “啪!”江月在网前反手将球截杀!
  “19:0。”江月依旧用平淡的语气报分,场边的小弟也只好把比分牌翻到19:0。
  “不可能打得过的吧?”观众议论,“这差距太大了!”
  “那人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咱们学校以前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另一个观众说:“刚刚不是说了吗,师院附中的!”
  “我的天!附中什么时候有这种人物了?这厉害得像是开挂了一样啊!”
  对啊,还剩下两球了!已经不可能赢了!叶辉用球拍把球打回江月场内:每当我打出杀招时都会被他反将一军,我的招数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只能打持久战了。
  高球才持续5拍,江月就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放出了一个半高的中场球,很明显的一个诱饵球,但是叶辉已经起跳上前了!这样的中场高球,他不相信还打出无法回击的扣杀!
  杀球。
  “喝!”重重的一拍杀下,拍面和球头碰撞出巨大的声响!他要让这在江月手上呆得似乎不可动摇的发球权易主!
  封网拦截!
  肉眼近乎看不清的白光在网前折返,两拍间隔不过0.2秒。白光落在叶辉的场地——“20:0。”
  场内鸦雀无声,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叶辉已经愣在原地了。凝重的气氛持续蔓延,而现在,似乎还有最后一球。
  可能是21:0,也可能是20:1,但还有多少人相信叶辉能赢这一球?连他自己都几乎失去了希望,刚才那一球,已经打出了他极限的球速,可还是被面前这个人,不可置信地封网截杀了,在一瞬间,不到0.2秒!
  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
  虽然叶辉的话说得很是难听,其实他长得并不像反派,倒有点像电视剧里和男一号争女主角的男二......此时他跪倒在地上,江月站在那里反而有点恶人当道的感觉。
  又有人推门进来,门外是圣哲的羽毛球队,红白底色黑色锁边的队服很整齐,一身校服的圣哲高中学生会主席推开门,他一眼看到了跪在场上的叶辉。
  江月看向球馆门口,人开始多了。没有继续,也不理会叶辉,江月走到场边拿回外套,把球拍就地放下,向门口走去。在场的几乎都是圣哲高中的学生,江月的附中校服十分突出,又有些格格不入。。
  他和圣哲的学生会主席擦着肩走出去,两人都侧过视线看了对方一眼。江月推开堵在门口的众人离开。
  学生会主席回过头来,看到场边的记分牌,上面的比分翻在“20:0”的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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