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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浅色爱情和盛夏 / 第四十章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03

第四十章 比天空还远的季节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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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梦的年华里,时光总是静好又旖旎,于安语沫而言,幸福也早已蠢蠢欲动。
  在还没遇见韩哲生之前,她的岁月无所谓矜不矜持,只是期待着青春能简单但却美好,精彩而不冗长,可以透过指缝清数时光,也可以优雅走过下雨天,她这个人向来这样,务实但不上进,颇有些随波逐流的意味,可要悉细起来也决不马虎。
  而遇到韩哲生之后,她那颗小星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切开始倾斜,趋向于有光的地方,而那些连带着快乐与挂念一同涌出来的光线,归根到底还是来源于韩哲生身上。
  她在课本的空白处写他的名字,一撇一捺一个字一句牵挂,最后写得满页纸都是一个人名姓,她想撕掉又舍不得,终究还是宝贝似的留下了那一页。
  就连一向最头疼的数学题她也看地勤快起来,每一道题都仔细x地看,寻思到一个自认为比较难的题目,便搬了凳子到他座位边,用笔头戳了他肩膀,美其名曰请教难题,其实只想和他相近咫尺。
  她甘愿做一尾鱼,但又只肯在他那片水洼里游弋。
  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韩木头,你喜不喜欢喝奶茶?看在你这么有心教我做题的份上,以后每个星期,不,我隔三差五就请你喝一杯奶茶,算是我回报你啦!”
  “韩木头,你看不看小说呢?我挺喜欢看的,我喜欢简·爱,简·爱你知道吗?每个不美的女孩心里其实都有简·爱,我虽然不算丑,但我也好喜欢她的。”
  “韩木头,你怎么这么寡言,你的世界不孤单吗?”
  “韩木头,你说句话啊!”
  ……
  她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吵吵闹闹,可他总是不为所动,像是故意气她,有时候忽然站起来,她以为他要开口说话了,笑靥如花地期待着,他却径自离开座位,甩下一句:“去WC”。
  就是这么不合事宜,但她认为那是个性。
  喜欢一个人,便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任何时候都只看他的优点,因为缺点人人都有。
  如此陷进朦胧里无法自拔的还有林诺书,安语沫没敢把自己心中那份懵懂公之于众,而林诺书每天都要将“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
  安语沫捏着她婴儿肥的双颊,笑嘻嘻地说:“看你喜欢地那么辛苦,还是我帮帮你吧,干脆写封情书送了他去,让他早点知道有个女孩为他爱得辗转难眠,你也好早点奔向爱情的殿堂。”
  林诺书打掉她的手,垂下眼帘,骤然神伤:“语沫,我跟你说过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不会去打扰他的,人家是尖子班的三好学生,将来是要考大学的人,我不能扰他心智,你要是懂我,就帮我保存着这个秘密吧!”
  她听了无可奈何,转瞬一想,作茧自缚的是林诺书自己,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由了她去,积蓄地久了,破茧而出之后也就自在了。
  她没有那份暗恋的勇气,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于是就一直犹豫着,不肯表露于心,却也不想隐隐藏藏。
  安爸在她周一返校时就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周星期四一定会下雨,要大幅度降温,使劲往她书包里多塞了两身衣服,又让她带去一把雨伞。周四果然大雨滂沱,安爸塞给她的衣服没派是什么用场,可那把雨伞,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活动课她没什么心思活动,只呆坐在教室,林诺书和夏黎说是去棋社下象棋,她便坐在位子上怔怔地出神。
  外面的天暗下来,乌云压得很低,昏昏欲落雨。
  韩哲生从教室外面进来,抱了大沓作业,她走过去,又开始聒噪:“韩木头,你怎么抱物理作业回来了?你新晋物理课代表了吗?刚刚你到办公室干嘛去了?嗯哼?”
  她尽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韩哲生简洁地逐一答她:“去办公室问练习,回来时物理老师让我把作业发下来,课代表没在。”
  她嘿嘿笑两声,抢了他怀里的作业过来:“我帮你发吧,我手脚利索,发得快!”
  韩哲生无所谓,淡淡“哦”了一声。
  她抱着作业,按照封面上的名字一本一本放在那些个同学的桌上。发完之后“轰”的一声,一道雷响彻云霄。她这才发觉教室里昏黑一片。
  韩哲声在窗子前静默而立。
  她走过去。外面的世界已经被大雨填充,她哇一声:“这么大雨噢,说下就下起来了。”
  韩哲声说:“我没带伞。”
  她欢喜地看他:“我带伞了,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去。”
  她料他应该会推脱的,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然而韩哲生没拒绝,应了句:“好啊,我去画室。”
  第一次遇见他,也是这样一个雨天,颗颗晶莹的水珠从天而降,打到身上沁凉沁凉,那时,他送她一程,相识后,她有机会回送他一次,但她是自告奋勇,怦然心动里多了浓墨重彩的欢喜。
  她的伞是把透明的塑料伞,不大,但雨势太大,到了楼下韩哲生踌躇起来:“你还是别送我了,雨大伞小,谁淋湿了都不好。”
  她当然不罢休,“砰”的一声开了伞:“没事,我瘦你也瘦,一把伞躲着刚刚好。”
  不知是不是自知执拗不过她,韩哲生点了头:“那好吧。”
  她立即眉飞色舞,执伞入了雨中,一面邀他进来:“韩木头,你不是去画室吗?走吧!”
  韩哲生看看她,又看看落雨的天,眼神飘忽不定,但终于启了启唇,躲进了她的伞下:“谢谢。”
  安语沫喜形于色,唇边漾开大大的弧度,心满意足。
  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但她听得更真切的是韩哲生轻轻呼吸的声音,微小但安然,像落叶飘飘悠悠洒在湖面上,浅浅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她没话找话:“韩木头,我觉得我们是在互帮互助,你看你上次送过我一回,这次我也送了你,怎么说呢,恰巧不巧吧!”
  韩哲生应了一个字:“嗯”。
  她继续津津乐道:“我好喜欢现在的氛围呢,雨点在树叶和伞面上跳跃,紧凑而细密的雨声耐人寻味,不像那种嘀嗒嘀嗒下小雨的声音,拉沓又稀疏,一点都不悦耳。”
  韩哲生说:“是吗?”惜字如金。
  “我还喜欢雨水隐去之后的初晴,喜欢日光在树枝丫间忽明忽灭,还有植物充满丰沛的氤氲湿润。”
  韩哲生无言。
  “学校操场那边的香樟树林里面有松鼠,我亲眼见到过,两三只在枝桠上追来逐去,大尾巴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他仍旧不语。
  “韩木头,你倒是句话呀!我一个人讲来讲去多没劲,别这么沉默,你姐姐不是说吗,男孩子太木讷,就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了。”
  韩哲生突然问:“你跟我姐,你们俩很熟吗?”
  她一哽,语不着调:“这个……这……我们其实不认识……你姐姐吧,我和她……”
  她结结巴巴说不通话,是因为韩谣汐偷看了韩哲生的日记然后又透露给了自己听,日记是一个人的隐私,她知晓了韩哲生的秘密难免会产生一种触犯他人隐私的罪恶感,所以吞吞吐吐,嗫嚅着万般无奈。
  然而她忽又想,韩哲生又不知道韩谣汐偷看了他的日记,作为一个不知情者,她即使知情他也无迹可循,于是干脆脱口而出:“就是上次吧,我不是给你打了个电话吗,之后你姐姐又给我回了一通,我以为是你呢,开口就道了句韩木头,哪想你姐她笑得不得了,然后就……就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话,所以我和她几乎是不认识的。”
  韩哲生似乎将信将疑:“那周一的时候,你怎么跟她在一起?那次是个意外,本来我是跟雪梨一起在超市里买东西的,后来我发现时间来不及了要迟到,匆匆结了帐就往超市外面跑,恰巧你姐那天新剪了和雪梨一样的短发,外套又跟雪梨撞衫了,再说她们两个身高身形又相仿,我一着急便拽错了人,你姐姐也真是的,一路上不吭一声,愣是被我拉到了学校门口才一鸣惊人。”
  韩哲生略微思衬了一会儿,应声道:“夏黎跟我姐的身高身形,是有点像的。”
  安语沫纠正说:“何止是有一点像,应该是一般无二,要是她们站在一块背对着我,我怕是分不清谁是谁了,不过话说回来,韩木头,你觉得雪梨跟你姐姐,谁更漂亮一些呢?”
  “我姐只是擅长打扮,要是她素颜的话,样貌应该不及夏黎吧!”
  难得韩哲生同自己搭起了话,安语沫兴致勃勃地说:“雪梨也经常偷偷施些粉黛,学校明文规定不许化妆,要是没有这层禁制,兴许我也跟着琢磨化妆品了。”
  韩哲生偏头看她一眼,语气淡淡地:“你不用打扮,素颜就挺好的。”
  她忽地面红耳赤,心跳地厉害,执着伞柄的手抖了一下,伞往韩哲生那头一偏,肩膀淋了好些雨。浅浅呐了一口气,她紧握着伞柄,努力让伞平衡地遮住两个人的身体。
  接着两人都不言不语,待走到画室,他们在屋檐下并肩而立。
  韩哲生说:“谢谢你送我,晚自习我在画室画画,程老师布置的数学题,你先试着自己去做。”
  韩哲生报了美术班,他们美术生晚自习都是在画室自由绘画,有时他不画画,就会在教室做作业看看书。
  安语沫问他:“你不是没带伞吗?那你画完了画雨还不停怎么办?”
  “我有件雨衣在画室,雨淋不到我的。”韩哲生摸摸自己的头发,冲她扬了扬嘴角:“你回去吧,改天我请你吃手抓饼。”
  他说完转身进画室,走几步却顿了顿,忽又返回身,至她面前,道:“我姐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女生,不过她也不坏,但你别跟她有太多交集,她心思乱七八糟,虽然现在她信誓旦旦地复读着,可我认为她十有八九又要跟她梦想考上的大学失之交臂。”
  她听得稀里糊涂,韩哲生说“拜拜”,她也只是“哦”一声,等他的身影进了画室,她才后知后觉地冲画室门挥挥手。
  有点莫名其妙,她在回教室的路上想,她对韩谣汐的印象是很好的,不过韩哲生说了一通没头没尾的话,倒又让她心里顿生神秘感。
  她觉得自己就像福尔摩斯侦探,而韩哲生是她一个人的通缉犯,如此还连带着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成了她想要彻查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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