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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开始讲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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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耳牵着小稚童,带着严红步行出了食肆铺子,左兜右转不大一会功夫就来到一处普通的宅院门口,暗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充耳轻轻敲了几下,不大一会功夫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隙,从里面探出一个老者的脑袋来,须发皆白,额头爬满皱纹,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一看是充耳马上就把门全部打开,笑着道:“充爷,你这是好久没回来了。”
  充耳点了点头笑了笑,没说话,轻拍了一下老者肩膀,牵着小稚童的手迈步就进了院子,严红紧紧跟在身后。老者用眼神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关上门。
  这是一处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内里却是别有乾坤的宅子,几进几出的院落,住人的房间有几十间,庭院内还有一个占地约二十来亩的人工小湖,湖的一角似有绿植花草,因为是晚上看不真切,假山流水,草木繁茂,虽是秋季的晚上,却也能感受到属于春天里生命的绿意盎然,灵气充沛。
  来到一处厅堂,早有两名侍女过来递上热手巾给三人擦脸擦手,然后端上香茗递给三人。因为妙丹门很多长老执事在凤临城内都购置有产业,所以严红对充耳此处的宅子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充耳这宅子比较大,一些方位灵气很足,具体陈设因为是晚上也没法瞧得仔细。那名老者也紧跟着在厅内坐下,目光打量着严红和小稚童二人,眼神中带着慈祥和温暖。
  喝了几口茶,充耳对着老者道:“陈清,这是丹门内事堂严堂主。”
  老者立刻起身向严红拱手一礼道:“老朽陈清见过严堂主!”
  严红赶紧站起回了一礼道:“陈老客气,瞧您岁数比我大,应该是我先向您见礼才对,看您气色,应该有七十了吧?”
  老者哈哈大笑道:“严堂主好眼力,老朽今年七十有六了。蒙充爷不弃,让我在这看家养老。”
  严红忙道:“陈老您客气了,充爷有您在这才是他的幸运呢!”
  充耳笑道:“不错不错,有陈老在,我省心多了。哈哈哈哈。”又对小稚童道:“寒儿,赶紧见过你陈伯!”
  小稚童连忙站起对着陈伯抬手作揖,陈伯哈哈大笑,连忙把小稚童一把抱起,用一只有力的大手揉着小稚童的脑袋,然后把小稚童放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小布袋,笑着道:“小娃儿,这是老朽的一点小意思,我没充爷好东西多,但一两件小玩艺儿还是拿得出来的。”
  小稚童一瞧这黄色小布袋,不知道接还是不接,就把目光看向充耳,充耳笑着用目光示意道:“你陈伯不是外人,可以接着。”
  小稚童这才接过陈伯手中的黄色小布袋,连声道谢。
  陈清看着也是非常开心,看着充耳道:“想必是风门主的小外甥吧。”
  充耳点了点头,道:“是二师兄家的。”
  严红这时开口道:“陈老,冒昧问一句,不知您现在什么境界了?”
  陈清微微一笑道:“真元境好些年了,金丹一直不得其门,哎,再不突破,我这把老骨头也差不多了。”
  严红一听,目光神采连连,心中吃惊不已,一个真元境级数的高手在宅子里给人看家护院这说出去怕也没人信啊。
  充耳则叹了口气道:“机缘未至啊,不然陈伯一早就破了金丹了。”
  陈清笑道:“哎,一切随缘吧,充爷你那些上好丹药我都试过了,可还是差一些,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金丹那道门槛,可这一只脚却总是迈不过去,也没办法,破境这事儿不是我想就能成啊,所以这几年也就不急了。”
  充耳看了一眼陈清又看了一眼严红,有些忧郁的道:“如今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总觉得这破境金丹好似越来越难了,不如当初那般轻松了。”
  陈清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他真元境巅峰已近十年了,还是没跨过那道门槛,严红则没什么感受,毕竟她才气海境中期,距离金丹境还有些遥远,哪里能体会到破境金丹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自的修行见解,当然,问的最多的是严红,说的最多的还是充耳,把自己感悟的一些心得和体会向严红和陈清一一述来,二人均是大受裨益。一番讲解下来,严红气海境中期隐约要突破到后期的迹像。看着严红身上气息不定灵力时而沸起时而隐下,陈伯赶紧安排了里间一处房间给严红,打开聚灵阵,顿时房间内灵气盎然,让人如饮甘露。让严红自己打开防御阵法后,陈清这才退出房间。
  一退出房间,走回厅里陈清冲充耳一竖大拇指道:“充爷你真是一位难得的好老师!能听你讲解修行之道真是人生一大机缘啊。”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稚童,道:“不知道小公子你打算怎么教?”
  充耳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还要跟二师兄商量下,寒儿的修炼有些特殊。”
  陈清摸了摸下巴的长须,走到桌前,端起茶杯,目光定定的看着充耳道:“小公子可是棵难得的好苗子,可耽误不得啊,不过想来,风门主应该早有计划了吧。”
  充耳闭上眼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笑了笑道:“这事儿暂时急不来,等一些事情结束才能定了,不过,想来也快了。”
  陈清皱着眉头,虽然不知道充耳所说的一些事情具体是指什么,但二人这些年来的默契,陈清也没有主动开口问充耳是有什么特别所指,便收拾下桌子默默回到自己居处。
  陈清与充耳相识约二十来年了,两人初识时陈清才刚刚破境达到气海境初期,作为一名年逾五十的散修,修炼到这境界实在是历经各种人生磨难,耗尽所有资财,想要在修行境界上再有突破比登天还难。
  贫困交加之际,所以对各种可能谋生的机会都是虎视眈眈,包括一些昧着良心的事儿也不得不违心去做,一次替小帮派站台黑吃黑时遇到充耳,让充耳给收拾的服服体贴的,自那以后就跟着充耳回了凤临城,原本以为到凤临城的生活是很凄风苦雨的,一回凤临城才知道充耳居然是妙丹门门主的小师弟,而且自那以后充耳给了大量的丹药,时不时的在修行上还点拨一下,陈清的境界提升速度有如神助,短短十年时间就突破到真元境后期,陈清对充耳算是死心塌地,两人的关系基本上算是良师益友。
  房间里小稚童手里拿着陈清给的黄色小布袋递给充耳,虽然是个不起眼的黄色小布袋,里面却是设有禁制,东西小稚童自然也拿不出来,充耳接过袋子,手指微颤,几道微光闪烁便从里面拿出一柄墨绿色符剑,符剑只有食指大小,上面镌刻有三道幽暗的铭纹,散发出一种让人感到心悸的冰寒气息。
  充耳拿在手里,左右把玩着,一边看一边咂舌头道:“啧啧啧,小家伙,这是你陈伯收藏的一件极品法器,威力可以比肩中品宝器了,而且这件法器似乎还可以提升品级,找到五品符箓大师或者等大师兄有时间了给你再刻上几道铭纹就可以升级到宝器。可惜你现在没有修炼,体内没有灵力,发挥不出他的作用,我可以在这符剑里面封几道灵力给你使用,不过使用时也是非常危险,你身体修为必须达到锻骨境才可以,不然身体会被灵力反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小稚童仰着小脑袋有些有解的问道:“那我现在用不了么?”
  充耳道:“我封进去的灵力,你现在启动不了。等你修为到了锻骨境,身体可以承受一定强度的灵力冲击就可以使用我封进去的灵力。操控这把符剑需要你的修为进入凝气境,以气驭物时,用起来就顺遂了。”
  小稚童嘟了嘟嘴道:“太没意思了,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我要赶紧修行。”
  充耳笑了笑道:“那当然,等我跟你外公商量下就行了。”然后又皱了皱眉头道:“你的经脉。。。你爷爷是不是用什么特殊的法门帮你封住了?你父亲你母亲都是资质极佳的修炼奇才,不然以你的资质怎么会只通一脉呢。”
  小稚童心里犹豫好久不知道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充耳,充耳对自己的感情这些天相处下来,那真不是假的,远远超过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感情了,是血脉至亲的亲人之间才有的那种情感。可一想到母亲叮嘱自己时那严肃的神情,心头就纷乱如麻,目露纠结之色,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只能耷拉着个脑袋撅起小嘴长长叹了一口气。
  充耳把小稚童那纠结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大乐,脸上却是故意露出一丝不快起来,慢慢的把符剑收进巴掌大小的黄色小布袋里,这才看着小稚童说道:“哟,这么小年纪也有小秘密了!行了,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你爷爷做了什么,我只是好奇求证一下而已,倒把你难住了,你为难就不要说了吧。你现在说了我反而还不想听了。”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着,但眼神中却似乎包含着一丝丝不开心的情绪,故意让小稚童看个正着。
  小稚童蠕动着嘴唇,耷拉着脑袋,满脸都是愧色,看着充耳的眼神像是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亏心事儿一样。充耳看着这时却是没忍住开心的笑了,而且是内心极为开心的那种笑。小稚童看见充耳在笑,完全不明所以然,目光中一片茫然呆愣,不知道充耳为什么会突然发笑。
  充耳笑完这才摸着小稚童的小脑袋道:“小东西啊,可千万要记住,以后在这世间行走,男人的承诺很重要,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就不要轻易承诺别人!还有,有些秘密必须保密,哪怕是自己至亲的人,该隐瞒的也必须隐瞒。这修行者的世界,光怪陆离,奇异的事情太多,神奇的修炼法门层出不穷,有些人可以以假乱真,万一有人易容成你的亲人来骗取你的秘密呢?拿亲情来当诱饵,你说还是不说?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该保密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这是保护别人也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小稚童瞪大着眼睛,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充耳,脑子里在飞快的思考着充耳说的每一句话,确定自己听得分毫不差,这才开口说道:“充爷,我没告诉你秘密,你就不生我气吗?”
  充耳哈哈大笑,拿着那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斜了一眼小稚童道:“要是连你这么个小东西我都要置气,那我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不过,看你刚才那样纠结,一幅亏欠我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说明我这阵子没白疼你!哈哈哈哈!”
  充耳笑罢,把黄色小布袋递给小稚童,正色的道:“反正你记住,一旦踏入修行者的世界,这个世界无比残酷,弱肉强食,尔虞我诈,谁拳头又大又硬就是道理。强者支配一切,掌控自己命运也能掌控别人的命运,弱者只能匍匐在地,听从强者差遣,被强者掌控命运。但是你知道吗,真正的强者却不是不讲道理,不是恃强凌弱,而是维护最弱的弱小,规范着这世界的秩序,约束世间的丑陋,让这世界变得更加健全和美好!拳头只是保障自己的道理有人去听。”
  小稚童听在耳里,对这些道理此刻完全理解不了也体会不到充耳说话的心境是什么样的,反正记忆力好,先记住再说。转动着乌黑的大眼珠,不停的思考着,对强者的影象还是模糊,什么样的强者才能是真正的强者还是有些理解不了,便问道:“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强者?充爷你是强者么?”
  充耳哈哈大笑道:“什么是强者?必须是强大的修为,健全的人格,理解世间众生百态,内心强大,懂得欣赏美好的事物!在我们这方世界,修为至少是具有金丹境后期的实力吧,至于金丹之上的境界是什么样子,我没有见识过,这方世界我还没听说过哪里有出现过,光看丹门的典籍记载,实在是想像不出!至于我嘛,如今的我,勉强算得上是强者吧!”
  小稚童侧着脸怯怯看着充耳的眼睛又问道:“那我怎么听说你以前一直欺负那些丹师和弟子呢?”
  充耳闻言又乐了,用手捋了捋垂在肩头上的一缕黑色长发,不以为意的笑道:“因为以前的我,不是强者啊,我又不想跟那些酸腐的臭丹师讲道理,那就一通拳头喽,反正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呗!那也是年轻时的事儿了,再说哪个长辈小时候没尿过裤子啊。”
  小稚童也笑了起来,眨动着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脑海里对今天充耳说的这些道理有些似懂非懂,虽然深层次的意思还是理解不了,不过还是全部一一刻在脑海里了,只有等修行境界够了,再去理解人生百态,体悟这些强者心态。
  充耳看着小稚童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显然还是带着困惑,想想也是,强者的心态只有那些登凌绝顶,俯瞰人间的大境界大修行者才具有,一个八岁的小稚童连修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哪里能明白呢。又道:“强者,要维护弱小,这是真正强者的本能,像喝水吃饭一样,因为是强者制定这世间游戏的规则,那就也需要他来维持公平和正义。每个人都想做强者,没有人愿意做弱者,但世间强者的数量始终是寥寥无几,而弱者却是不计其数。弱者总是相对的!你境界比别人低,实力弱于别人,打不过别人,那你只能是弱者!但一时的弱者不可怕,弱者也是可以成为强者的,作为弱者,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即使活得艰难,憋屈,让世人唾弃耻笑,没有尊严,也要让坚持成为强者的信念不能动摇,努力活下去,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成为强者!我之所有跟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将来在修行的道路上,不要畏惧困难险阻,勇敢坚持自己的信念,百折不挠,懂得策略运用智慧,战胜一切敌人,战胜自己的内心,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明白了吗?”
  小稚童听着,心里想着,这些道理以前爷爷也说过类似的,母亲也告诉过自己许多,但都没有今天充耳说的这样细致深刻,事实上自己这几年也是不知不觉朝这个目标在努力着,在学堂时,珊珊被凌昆欺负,自己维护着她,二蛋三娃捅了搂子,也是自己去帮着摆平,这么说在我们这年年龄层的我也是强者,可惜我们这个年龄层是这世界最弱的弱者了。
  想到这,小稚童内心升起一股急切的想要变得更加强大的想法,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有了力量可以做很多事,可以寻找父亲,可以给母亲分担压力!必须加快修行速度,可是那时在天苍城,爷爷经常闭关不出,母亲也没有怎么细致的教自己怎么修行,一些修行的知识全是翔叔告诉自己的。如今在师叔公身边,一定可以学到强大的力量。思绪回归了一点平静,小稚童问道:“充爷,怎么才能变强,我想变强,你能教我吗?”
  充耳的眼神在小稚童身上凝视了许久这才笑着说道:“想要变强,很简单,也很难,以你的资质和天赋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是个普通人,所以你从开始修行时就要做好面对各种困难挑战的准备,明白么?不要轻言放弃,恪守本心,忘记外物干扰!过几天我传你一套简单功法。通脉境,你很快就可以破了。”
  小稚童向充耳弯腰深施一礼道:“谢谢充爷教诲,我一定会坚持不懈的修行,不管前面的道理多么艰险,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我。”
  充耳对小稚童的表现非常满意,道:“等问过你外公,我就可以教你,还有丹门内的丹堂,经堂你都可以去请教长老执事们,一些功法典籍也可以去看。好了,今天先不说了,睡觉吧。明早带你吃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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