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在原地迟疑了很久，还是站起身。她的眼神包含着无奈与痛苦，毕竟自己将委身于一位人类成为仆从，还是一位如此弱小的，靠着契约之力也勉强跻身三阶的魔法师。但是一切已成定局，自己的未来，还是得要倚靠这位不靠谱的主人。于是，少女又一次单膝跪地，郑重的说：“那么，重新介绍，我名为莉，是一位魔族的重甲战士。而你，作为我的主人，定位是辅助我的控制型魔法师。”沐染微微皱眉，从字里行间已经察觉出了端倪，她，莉，作为重甲战士，战役的毁灭者，需求一位提供远程支援的辅助魔法师也是合情合理，那么她一开始帮助沐染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想到这，沐染便释然了，莉或许没有其他的意思，于是友好的伸出手，将她扶起：“那么，我叫沐染，一位刚刚起步的水属性魔法师。我想，我可以做到为你提供对敌人的控制。”“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作为你的盾，你的矛，你前方的守护者。”少女又露出了原先的傲慢神色，但是在意识到身份关系后，又有些尴尬的收敛起来。性情挺真实的，沐染想，感觉防备的心理正在消退。
　　“那好吧，你这次潜入了帝都，有什么计划？”沐染坐在椅子上，开口询问莉，算是把之前的事情翻过了一页，缓解了眼前的尴尬氛围。少女莉这才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认真的对沐染说：“我这次前来，主要目的是收到指派，来探查整个帝国的军队实力，还有就是埋伏下一些人类的内应，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起的战争。”沐染听到这番话，也正襟危坐，仔细的听她侃侃而谈。“自然，一般的平民我们是看不上的，而过于强大的战力也都被帝国以金钱或其他利益所垄断。所以，我们魔族选择了挑选有潜力的年轻人，对他们进行契约的束缚。然后发掘他们的潜力，进入高层，在最后决战时一齐发动契约，命令他们去造成混乱。”“那么，你选中了我？”沐染疑惑的问道，内心暗想：自己不会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自己尚未发现，而魔族可以感受到。
　　“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战斗，喜欢上了你的毅力与勇气，所以想尝试着拉你入伙。或许你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少女莉摸了摸头说到，宛若一盆凉水从天上浇下来，熄灭了沐染的希望——自己也仅仅是被一时兴起拉入队伍之中的平凡之人。
　　但是这不意味着沐染会因此而感到灰心丧气。他用了一段时间调节了情绪以后，平复下来，继续向莉问话：“那么，你说的给予我强大的力量是……”“那个啊，是‘恶魔的认可’。”莉忽然想起了这一件事，轻轻地拍了一下手，继续侃侃而谈：“所谓‘恶魔的认可’就是一个恶魔能力的传承，所谓的古代二十一位魔神掌握着的二十一种力量。而现在预言家使用的塔罗牌中的一到二十一，就是他们的恶魔之力的‘真名’。”“哦？那么怎么获得他们拥有的力量呢？”“不，准确来说，是传承。通过塔罗牌来进行召唤，只要你具备他们的要求，就能和他们进行契约交换，获得他们的力量。而现在，我会为你完成召唤过程。”说到这里，少女左手向着虚空一抹，一张张半透明的大号塔罗牌从她手中浮现，围绕着她的身体旋转。然后，只听她一声娇喝：“古老的二十一魔神，开始进行继承本源的测试。”接着，在沐染尚未反应过来时，塔罗牌的旋转路径便发生了改变，开始以沐染为中心飞速的旋转起来。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每张牌留下的残影也越长，而其且所有的塔罗牌也开始发光。
　　塔罗牌的光芒仿佛实体一般刺入沐染的体内，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感。有一种低沉的轰鸣声在耳畔闷闷的响着，他眼前出现了金星，四周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空中的塔罗牌依旧高速的旋转着，刺入沐染体内的光芒有几道开始破裂消散，其对应的塔罗牌也渐渐黯淡下去，渐渐地，光芒一道道的熄灭，沐染感受到的疼痛感也渐渐减弱，但是还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袭来，让沐染感觉动弹不得。沐染莫名的心悸，仿佛恐惧着什么未知的东西一样。这种压抑的感觉十分令人厌恶，反感。
　　“好了，停下来吧。”莉觉察到了沐染的不适，也确定仪式完成，于是立马双手合紧，空中的塔罗牌的速度便开始减缓，然后，一张张的塔罗牌开始消散，只有闪着光芒的几张依旧存在，降下到了沐染眼前。莉看沐染一脸困惑，解释道：“这些留着的塔罗牌，便是你可以选择的传承对象。一般来说只能选择一个接纳他的传承。”“那么，这三张里面，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推荐是没有，但是你可以通过触碰塔罗牌来与它们对应的力量的主人进行沟通，来做出你自己的决定。不过，那些古代恶魔们脾气可能不太好，你要小心点，注意你的言行。”沐染听到这番话，又看了看面前剩下的发着光芒的三张牌——“魔术师”，“死神”与“恶魔”，略加思索，决定先从看起来最强的“恶魔”入手，进行沟通。
　　沐染闭上了眼睛，用手去触碰卡牌，建立了思维的链接。而莉站在附近，抚摸着左手手背上的一个淡淡的红色的印记。“审判”，这股恶魔之力我现在还不能控制住，如果我能完全驾驭“审判”的力量，我也许就不会被父亲所厌恶，以至于驱逐到这种地方潜伏了。莉叹气，望向了远方。那是她家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