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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说：“只是见到我的时候，你一定躲的远远的，因为……”
说到这里，女人怀里的婴儿突然哭起来，那声音沙哑刺耳，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挣扎的声音。
小冷的注意力却在女人的手上。
那是一只长满了鳞片的手，一块块像蛇鳞一样的东西牢牢地粘附在女人的手上，一直延伸到整个手臂。这每一片鳞都散发着一股腐坏的味道，混合着女人的体香成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香不臭。
小冷惊恐的向后退，两只纤弱的手臂在半空中无助的挥舞起来。
女人蹲下身子，把婴儿放在一边，在河边找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一下一下的刮鳞，鳞片虽然掉了，但女人如藕段般洁白的手臂也被砸的鲜血淋漓。她的手指上，乃至于指甲盖上也包上了这种类似于蛇鳞一样的东西，石头刮不掉，她就用手去抠。
小冷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恐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河水慢慢被鲜血染红，有几株芦苇的枝干里隐隐有暗红色的液体流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个女人猛地转过头，把血肉模糊的手伸到了小冷的面前，她尖利的笑道：
“你看，我的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小冷忍不住干呕起来，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
那是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上面的肉所剩无几。
抢救了约有10分钟，小冷就被护士从抢救室推出来。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疲劳过度所引发的脑缺氧。
医生说，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在于那一摔，正好摔在了颅骨最柔软的地方。
按中医的说法，那个地方叫风池穴。
需要静养，不宜大动，医生说。
这听着像黄历上的话。
小冷从那个梦里醒过来，一下子觉得如获新生。
她第一个反应是先看看自己的手臂。
她的手臂还是那样的粗糙，有些地方还褪了皮，那是来苏水泡的。
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有一双干粗活的手。
她第二个反应就是要下床出院，被男服务员急急的拦住了。
“你干嘛？”
“我出院。”
“你现在还没好，要是再厥过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住院多贵啊。”小冷执意出院。
男服务员二话没说给张用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照常安静了半分钟，然后有个哑哑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老板，是我。”男服务员开口了。
“哦……什么事儿？”电话另一头有气无力的说。
“小冷她住院了，这个医药费……”男服务员艰难的说，小冷也在一旁听。
“我报销了。”张用懒懒的说，“你到时候让她把发票给我就行。”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小冷有些感动。
对方听到了小冷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捎带欣慰的说：“你很好……很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小冷忽然没来由的担心起张用来。
她问身边的一个见习医生：“大夫，流感一般多久能好？”
见习医生脸一红，低头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了几页说：“哦，哦，大……大概三到四天好转，一到两周康复痊愈。”
墙上的挂历告诉小冷，距张用告病假已经有两周半左右了。
她心里暗做打算。
这天，小冷出院，她在街边水果摊买了一个果篮，果篮里有苹果，橙子，香蕉，杨桃。
最有意义的是一张卡片，上面署着小冷的名字。
祝福语比较有意思，写着：“病痛从此不复存在。”
买的时候小冷也没注意，只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语病。
她拎着果篮去了张用的家。
之前的片段当中，我从未介绍过张用的家，现在我们来看一下。
他的家在遥城靠西的地段，离着血色浪漫有三条街的距离。
那是一间独栋，配着落地窗，不带花园。
当然这是租来的，假如要买下来，张用也需要花上好几辈子的时间。
做任何合法买卖都要交税，交完税的收入所剩无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知。
对于小冷而言，她都不奢望自己有一天能住进去——就算是租的。
走到了门前，小冷敲了敲门。
门是掩着的。
屋子里没开灯，大白天里面的窗帘都拉的严实。
小冷觉得这里有股寒意。
她拎着果篮，脆生生的喊：“张老板？”
屋里一阵死寂，仿佛没有人。
出去了？门不关？小冷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在她眼里，张用虽然很神秘，但她至少能看出一点：这个人做事一丝不苟，怎么会忘了关门呢？
大街上依旧你来我往，车水马龙。
小冷想了想就进了屋子。
她是个对温度比较敏感的人，一进屋子就觉得气温明显比外面低五度。
不冷，很凉快。
她放下了果篮，有点做贼心虚的东张西望起来——不是要偷东西，只是好奇心有点旺盛。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小冷稍微有点失望，原来有钱人家里还没农村人热闹。
她打了个电话给张用，想问问他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候，卧室里传出了手机彩铃的声音：滴溜溜，滴溜溜，滴溜溜。
啪！
彩铃声就断了。
小冷的脚扎根在地上不敢动。
她又喊了一句：“张先生？”
屋子里静的出奇。
其实冷和热都是相对于人体感受而言，温度计只能记录数据，不能代表什么。有时候，明明温度没变，人却会感觉到变化。
小冷现在就觉得房间里冷的厉害，那是一股恶寒，由内向外从每个毛孔里透着凉气儿。
过了一会儿，小冷打算赶紧出去。正当她转身的时候，卧室里传出一个干瘪的声音：“小冷？”
“对！”小冷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你过来。”张用说。
小冷就进了卧室。
这是一间没有过多装饰的房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正中间是一张床榻。
床榻上有一张被子，被子中间微微拱起，依稀是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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