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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张沅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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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乡后,刘治便开始想办法对付张沅等青衣教教徒,但冥思苦想了几天之后依旧一筹莫展。
  原因无他,青衣教如今没有任何作乱的苗头,若是硬来,把他们赶走甚至抓到犴狱,只会打草惊蛇,直接把自己放在青衣教这个庞大组织的对立面。
  何况,几天来,这几人在乡间活人无数,乡望极高,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抓起来,自己也就不用想在溪安乡立足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只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离开呢?这个问题困扰了刘治几天,以至于平时都有些魂不守舍,也让刘治清楚的认识到身边有个出谋划策的谋士有多么重要。
  就在刘治无计可施的时候,张沅等人前来拜访,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向刘治告辞。
  “什么?你们要走了”刘治短暂的惊讶后,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
  张沅将刘治的神色尽收眼底,只以为刘治舍不得他们,再联想数日来张仇等人的帮助,心中不由欣喜
  【刘治对我等如此亲近,想来让他入教亦非难事】
  尽管心中喜悦,张沅的脸上依旧风淡云轻,朝刘治微微点头
  “正旦将至,我等也要回去了。”
  “正旦?”
  刘治的脑中的记忆飞速闪过,算算日子,的确近了。
  似乎是听到了刘治语气中的疑惑,张沅笑道:
  “游缴莫不是忘了。“
  “哈哈,连日来不曾得空,若不是道长提醒,某还真不一定记得起。”
  看着刘治一脸憨厚的笑容,张沅谓然叹道:
  “游缴勤于公务实乃溪安乡百姓之福,也难怪在下行走多日,乡间百姓对游缴多有称赞。”
  这话出自张沅真心,他之前就存了发展刘治入教的心思,故而借看病之机向乡民打听刘治的为人,却没想到刘治乡望之高远超想象,甚至有人朝着乡亭遥拜。
  原先溪安乡吏与泼皮之间相互勾结,地痞横行乡里无所顾忌,而乡吏看似微不足道,权小势微,实则把握着乡民的命脉,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从你身上扒下一层皮。
  刘治上任后,一改之前的谨小慎微,上任第三天就直接派人拿下为首作恶的乡吏,一下子震慑住了其他人,接着募集乡间少年,聚众四十余人,直接闯入了原先祸害乡里的泼皮家中,将他们全部打入犴狱。
  而这些被刘治以雷霆手段抓住的人,在刘治上任时还曾宴请过他,被关起来的时候,整日里破口大骂,后来被张仇带人猛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
  这些被下狱的乡吏,泼皮背后大多都有靠山,自从这群人被关押后,乡亭连续数日皆有人拜访,往往携有礼物,只是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是脸色阴沉,更有甚者甩袖而去。
  这等情景被有意探查情况的乡间少年看到,急忙回乡告知,众乡民闻后,感激涕零,之前被欺压数年,乃至家徒四壁者更是遥对乡亭下跪叩首,泣不成声。
  刘治的路子走不通,便有人想通过傅庸之手把人放了,傅庸家境殷实,倒是不曾受过贿赂,只是他代表着傅家,按理说,哪怕是出于家族的考虑,傅庸也不能拒绝,但傅庸直接闭门谢客,来人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这倒不是傅庸多么嫉恶如仇,倘若当真如此,之前溪安乡的百姓也不至于如此困窘。
  真正的原因乃是,当初带人闯入泼皮家中的四十余名乡间少年,为首的一人就是如今傅家长孙傅通,而且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其他四家的公子竟然也在其中。
  傅庸至今还记得傅通抓完人回家,神采奕奕的向祖父等人描述当时的紧张画面,然后被父亲举着藤条满院子追的场景。
  ————————
  刘治亲自把张沅等人送到路旁,一路上,许多乡民听闻张沅等人离去,自发过来相送,然后恭恭敬敬的走在刘治等人后面。
  张沅和刘治都很高兴,张沅是想着和刘治拉近距离,刘治高兴的是他们终于走了,两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的男人一路上相谈甚欢。
  “多谢游缴相送,还请留步。”
  “几日来多亏了几位道长,某却不曾登门道谢,实在惭愧,这里有铜钱十贯,还请道长莫要推辞。”
  说话间,刘治身后就有两人抬着一个罗筐放在地上,震起小片灰尘,刘治伸手将盖在上面的麻布掀开,里面装满了铜钱。
  麻布掀起的一刹那,身后的乡民就发出了一片惊呼声,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少人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人群瞬间拥挤起来,蒯乐等人见此,立马呵斥着众乡民后退。
  而几个道人之中,也有三人目光火热的看着箩筐,接着把头转向张沅,等待着他的回应。
  张沅无视了几个师弟热切的目光,淡笑道:
  “游缴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等既不是为钱财而来,又如何携钱财而去呢,游缴不必劝了。”
  语气淡然却是斩钉截铁,刘治也不好相劝,只好叹了口气,吩咐人抬下去,看到刘治的动作,张沅身后几人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张沅似有所感,转头扫了一眼,那几个道人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道长有济世之心,令某佩服,只恨不能与君秉烛夜谈,实在是一大憾事。”
  刘治眉头紧蹙,望向张沅的眼中满是不舍,张沅见此大笑一声:
  “君年少扬名,勇武不凡,与君相识即是缘分也是造化,某行走多年,识人无数,虽与君相识不久,也可断言,君绝非一乡,一县之才,日后封侯拜相亦无不可。”
  齐国黔首之间谈论封侯拜相之类的话并不被制止,相反,齐昭帝时,为鼓舞士卒,这句话甚至一度成了齐军的“口号”,尽管朝廷并无禁止,但如今若是真有黔首说出自己有封侯拜相的志向,只会受到同伴的嘲笑。
  刘治也没想到张沅对自己评价这么高,连称不敢,却没想到张沅话刚说完,又转了个弯,叹道:
  “君如今唯一的桎梏便是出身,虽有千里之才,但若无贵人相助,困于乡间蹉跎一生也属平常啊~~”
  “贵人?什么贵人?”
  看刘治一脸焦急的样子,张沅摇摇头苦笑道:
  “某也只是一介凡夫,哪里能算这么远,这贵人只能靠刘君自己留意,到时是蹉跎一生还是封侯拜相就看刘君的魄力了,若是日后君有困惑或有难处,可前往昌郡寻我。”
  “哦?”原本沉思的刘治听到这话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那道长的意思是,某无事便不能去了吗?”
  张沅一愣,转而笑道:
  “游缴无论何时前来,某必扫榻相迎。”
  说完,张沅对着刘治拱手道:
  “某言尽于此,有劳游缴与乡民相送,我等告辞了。”
  “道长一路小心。”
  两拨人在路口分别,刘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愣在原地
  几个道人打着补丁的青袍已经变成了暗色,脚上踏着的草鞋几乎被磨平,还能看到里面满是尘土的布袜,几个人背着大小包裹走在寒风中,原本刘治想要为他们雇辆牛车,也被张沅拒绝了,按他的话说,这也是种修行。
  平心而论,若不是出于对青衣教的顾忌,刘治很愿意结交张沅等人,只希望,日后几人不要在战场上相遇吧。
  念此,刘治长叹口气,见张沅等人走远,也收回来目光,带着众人返回乡里。
  而另一边,当张沅等人已经走远后,其中一个道人忍不住询问张沅道:
  “师兄,如今方主也在筹集钱粮,刘君既以十贯钱相赠为何不收?”
  青衣教做的是施粮救急的事情,目的自然是收买人心,故而救助对象多是贫困人家,也没有收入,如果要继续下去,少不得要募集钱粮,故而几人对张沅的举动非常不解。
  张沅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们只看见那十贯钱,却不知那也是溪安乡,乃至刘君欠我等的人情,而这,可比十贯钱贵重千倍,万倍!”
  “师兄如此看重刘君?只是不知刘君是否会领情。”
  张沅的脚步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一脸困惑的众人,想了想还是有必要和自己这群师弟说清楚:
  “尔等岂不知,刘君上任不过两个月便有如此乡望是为何?如今刘治与县中各族交恶,若要升任县吏必有人从中作梗,我观刘君绝非胸无大志之人,到时刘君进退两难必来寻我,到时,我自有把握让其入教,为方主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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