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剑舞 新

　　二人回到气宗之所，已然是黑天。杨渊忽然问道：“山海榜是什么？”
　　洛飖瞪大眼睛道：“你连山海榜都不知道？”杨渊笑道：“没听说过，应当距离现在还不到四十年。”
　　洛飖道：“没错，这是三十年前才出来的排行榜。”说着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杨渊坐在旁边，听洛飖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
　　山海榜是三十年前神算子李卿天的后人李宸罡所编所写，之后每过六年便重新发布一次。榜中只有武功排名前五百名的人的名字和他们的绰号或门派，至于其他比如武功兵器之类一概不公布。山海榜前二十五名更是连顺序都不知道，人名顺序是按姓名笔画排列的，没人知道谁是天下第一，谁是天下第二十五。按理来说这么一个排行榜本来没什么效力，偏偏武林中人都对这排行榜深信不疑，武林中一部分厮杀也因此而起，至于李宸罡本人则被五个霸主王朝共同保护起来。
　　杨渊自言自语道：“李卿天的后人？看他有没有违背门规罢。”洛飖道：“什么门规？”杨渊忽然受惊吓一般，连忙道：“没什么，你有没有这个山海榜？”
　　洛飖道：“我没有，不过大殿上有一份，但是这五年快过去了，下月十二就会有新榜发布了。”杨渊点了点头道：“对了，这么晚了你回去，段夫人会不会责罚你？”
　　洛飖道：“师娘肯定不会，不过师父……”杨渊道：“有我在你师父不会罚你，我送你回去。”杨渊拉着洛飖到女弟子住所外面，杨渊笑道：“明天我来找你。”
　　洛飖点了点头，进了房子。
　　杨渊笑道：“该干正事了。”向华山大殿跑去。
　　华山大殿锁上了门，杨渊用刀切断了侧面窗户上的木栓，翻身进了大殿。
　　大殿此时一片漆黑，杨渊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吹着了火道：“还好从梁州守卫那顺了几个。”
　　杨渊左找右找却没找到，心道：“那山海榜应该很容易看见，怎么到处找了都没有？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杨渊翻了半天，从掌门的座椅后面的空隙中找到了山海榜。山海榜外皮是红纸所做，用金丝装裱，杨渊道：“原来是本书啊，还挺好看的。”
　　翻开看了前二十五名，杨渊道：“武当山，龙虎山，云南天龙寺，少林寺……几乎都是一些名门大派的人物，我去还有莲花教？不过也有几个不属于任何门派。咦，这铸剑师也姓陶，段穆铭说会流月剑舞，难道是陶子千的后人？欸，星宿门？这货也能排上号？听老头说他刀法厉害，倒也不是不行。黑水山庄？西域那个？听说白青丹可厉害，不知道跟醉梦针哪个厉害？这王启云居然也在前二十五？到时候看看他就能了解一下现在武林的水平了。”
　　吐槽了半天，杨渊见并没有提到逍遥派，小声道：“这李宸罡没坏规矩，留他一条命，对了，下一版要出了，到时候再看看罢。”
　　杨渊将山海榜合好放回原处，灭了火折子溜出大殿。在华山半山腰闲来无事练起了功。练着还自言自语道：“肖遥那老头最多也就八十多岁，逍遥派的内功传承几百年，就算打个对折也有三四百年，那老头练了什么功，能比得上我五成多的内力？九阴玄功加寒髓磨也没这么变态啊，而且他好像在那楼里面待了四十年，那里哪有寒髓磨啊？闹呢？”
　　又道：“我觉得逍遥派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什么神仙武功能那么厉害？武当的？龙虎山的？少林的？天龙寺的？不对啊，天龙寺的内功不咋地啊，武当的话，难道是阳炎神功？阳炎功好像是少林的吧？虽说武当也会……少林易筋经？那个内功也真是厉害的不行，不过肖遥上哪学去？话说这天羽奇剑还可以更厉害点，比如……”说着看着月光洒在华山之上，银色，黑色，深蓝色组成的单调的色彩似乎给了杨渊什么提示，一股内力浸入胜邪，刚提刀未出，一股剑气已经迸发而出，割裂了脚下的山石，出剑之时，一股震荡之气随着刀刃上的剑气向前波动而去，前方的空气振动已然将视野扭曲，月光照耀下的山如水一般荡漾，被切开了一个大口。杨渊将刀一转，收到鞘内，却仍有一道剑气，似幻影一般绕过一切，直击刚刚的刀痕，使其又深了一倍。
　　杨渊暗道：“仅此一招，胜过千百变化莫测的剑招，就连那只有四种攻击的木剑法也远远比不上，倒和落雪拂梅有些相像，虽然那是拳脚功夫，不过落雪拂梅也可以将天下拳脚化与一招之中。”
　　等杨渊再次用刚才的方法，威力只有原来的三四成。杨渊并没有奇怪，一时兴起所行是后续再现所比不上的。又反复练习，不知多少次，当东方的天变得橘红，但阳光还未照到华山时，杨渊再一次，终于达到了第一次的威力。杨渊又反复重复不知多少次，金色的阳光洒在整个华山，有些地方的光已然变成白色的时候，杨渊才停止重复。这几次，威力均丝毫不减。这一招威力甚至大于天羽奇剑威力最大的一式虚无剑诀。杨渊笑道：“这招应当也可以补进逍遥御风了罢？就叫……叫……算了就叫无名剑法得了……”
　　与此同时，华山的空地上，也有一个人影在练剑，剑招平淡无奇，却越来越快，一招快过一招，直至看去，那人影似乎用着七八把剑，平平无奇的剑招似乎越来越浑然天成，比同一招不同式还要紧密，不过到了一个临界处再也快不起来，但是已经让人看不清剑招了。
　　后来有几人从窗户探头观望，又有几人出来观看，最后人越来越多，围成了一个大圈。所有人聚精会神的观看，此时鸦雀无声，忽然一个咳嗽声响了起来，众人道：“师母。”来的人是白里云。
　　此时人影也停了下来，一身白衣，正是洛飖。洛飖拱手道：“师母。”白里云摆了摆手道：“飖飖跟我过来，其他人散了罢。”众人哄散而去。
　　到了一个角落中，白里云轻声道：“飖飖，你这剑从哪学的？”
　　洛飖道：“昨天我看到肖太师叔和杨渊比剑……”白里云笑道：“肖师叔不见人，你居然有机会看他用剑……等等，肖师叔跟谁比剑？”
　　洛飖道：“杨渊啊，他可厉害了，肖太师叔内力跟他相近，至于剑法，二人比了半天太师叔才勉强胜过杨渊。”
　　白里云瞪大眼睛道：“杨渊……居然那么厉害？对了，你师父最讨厌别人使剑宗剑法，你用的虽然只是华山剑法，但是精髓确实剑宗的精髓，千万别在你师父面前卖弄。”洛飖点了点头道：“徒儿知道了。”白里云看着洛飖披头散发的，用手捋了捋洛飖的鬓角道：“这么大了也不梳头发就出来，回去打扮打扮罢。”
　　洛飖道：“恭送师父”白里云笑道：“行了。”便离开了。
　　洛飖刚梳好头发，走出门，只听一个声音道：“还是披头散发好看一点。”抬头一看，一个人影坐在树干上，见洛飖看着他，飞身落下，不是杨渊是谁？
　　杨渊笑道：“昨天的领悟不错，不过剑招太平淡。”洛飖用剑指着杨渊，眼中充满杀气，杨渊一激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眼神中却唯独没露出恐惧。
　　洛飖看着杨渊的眼神，忽然俏脸一红，收剑笑道：“你，不怕我？”杨渊道：“你不会杀我。”
　　洛飖奇道：“为什么？”杨渊道：“你杀不了我。”洛飖啐道：“就算你跟太师叔剑法是平手，有什么狂的！”
　　杨渊笑道：“好了，我教你流月剑舞，虽然不及你们华山的沧浪随风剑，但是比你师父的高明许多，从前女弟子都会学这个，男弟子许多不学剑，不过学剑的也都要会。我先演示一遍，看好了。”说着将整套流月剑舞演示了一遍。
　　洛飖问道：“你就用这剑法赢了我师父？”杨渊道：“是啊，你用刚才的速度使用这剑法，就连你师父也未必赢得过你。我们去贺祖洞洞口，剑宗不会学，气宗也不敢去，最好不过。”
　　二人去了贺祖洞，那八个人如今见到杨渊连忙拱手，杨渊道：“我们只是来练剑，不会打扰道各位。”八人道：“少侠请便，但除了这位师姑，其余剑宗弟子断不可接近思过崖。”杨渊拱手道：“这是自然，多谢各位。”
　　流月剑舞共三十六招每招三式二十一种变化，是逍遥派的上乘剑法，在武林中可进入一流剑法，虽比不过一些顶尖剑法，但此剑法即使使用之人毫无内力，也能与内力深厚之人交手数百招而不至落败，若使用之人内力深厚，则内力自行集中于剑法中威力大增。
　　杨渊将流月剑舞每招每式逐一拆解，二人从辰时开始，一直到午时洛飖才将前两招长月落天和移走寂空星云埋学会。待剑宗之人送来饭食叫二人进洞吃饭，二人才停下。
　　二人走进贺祖洞，里面一个石桌，所在之处是一个比石桌大一些的圆形平坑，平坑比其他地方低三尺，坐在坑边即可吃饭。
　　杨渊边吃边道：“照你这种学法，光是学会就要半个多月，若想熟练，起码还要一个月，达到小成至少还要五六年，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四个时辰之内破解八方阵了。”
　　洛飖道：“你……多久会的？”杨渊道：“不告诉你。”洛飖坐到杨渊身旁，揪着杨渊的耳朵，柔声道：“你说不说？”猛的一提。
　　杨渊吃痛道：“停停停，错了错了，松开吧！你跟谁学的？”洛飖松手笑道：“说罢，用了几年？”杨渊道：“练了上乘内功易筋锻骨，用了两个月就现在这样了。”
　　洛飖道：“你也帮我易筋锻骨好不好？”
　　杨渊道：“这个有机会一定会教你的。对了，你这招到底跟谁学的？”
　　洛飖道：“跟我一起那个黄衣服的女孩你还记得罢？”杨渊惊道：“我去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丫头精的很……她叫什么？”
　　洛飖道：“徐离晔。”
　　杨渊问道：“是姓徐还是以前东越皇族徐离姓？”
　　洛飖道：“姓徐离，名晔，至于是不是徐离氏一族就不知道了，她六岁被师父师娘从山下带回来，说自己姓徐，徐离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杨渊笑道：“既然是秘密还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洛飖道：“你不会说的……你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杨渊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洛飖道：“为什么？”洛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是好人，你肯定不说。”杨渊刚喝一口酒全部喷了出去，“我可不做好人，我宁可做个恶人把你掳了去做妻子，也免得以后你再叫我一声好人。”
　　洛飖脸一红，睁大眼睛看着杨渊道：“为什么？”杨渊道：“不为什么，就是好人二字听着太刺耳了。对了，你……真好看……算了，吃完了我继续教你练剑罢。”
　　二人又出洞练剑，练到夕阳，赶回了气宗之所。杨渊与段穆铭一整天没见，加上洛飖也不见了，段穆铭还以为杨渊把洛飖拐跑了，心下生气，加上白里云跟段穆铭道二人之前去了思过崖，段穆铭都想跟杨渊拼命，不过白里云提到杨渊剑法跟肖遥平手，段穆铭只能老老实实等着，直到见到二人从长空栈道回来，段穆铭还笑脸相迎，又好生款待杨渊，给杨渊找了一间宽敞的房子，让杨渊住下。
　　就这样，二人整个白天去思过崖练剑，晚上才回来，二十多天过去，杨渊教给洛飖万寿诀的易筋锻骨之法，洛飖因此也学会了流月剑舞，而且愈加熟练。流月剑舞中威力最大的独见月微凉本是一招杀招，杨渊用时，招式初起，杀气已至，可洛飖一用，偏偏婀娜多姿，充满诗意，威力却丝毫不减。杨渊感叹道：“看来这流月剑舞还是女孩子用比较好！”。
　　这段时间杨渊将万寿诀中易筋锻骨的心法教给了洛飖。杨渊不让洛飖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段穆铭面前使用流月剑舞，洛飖倒也很乖。至于徐离晔，杨渊并没有阻止洛飖将一些事情跟徐离晔讲，而且杨渊与徐离晔也越来越熟了。
　　这一天清晨，杨渊出来练剑，却见一本红色的书在大殿门口。杨渊一看，乃是新的山海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