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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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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如風把侍衛遣走之後,就一直呆坐在太師椅子上。他看著屋子裡的名貴珠寶,古董,書籍,嘆氣說:
  「唉!這些珠寶配飾,我看也看膩了。吃的山珍海味,也吃到無味了。還不如回去成龍島。啊!對了,這次我的罪,自動請晏回去成龍島修身養性不就行了嗎?」想到此處,他精神一震,他跑到上書房的衣櫃中,左選右挑,選了一件莊服。看起來很平凡的黑袍其實是用最貴的上等絲綢編結而成。他撫摸著身上的黑袍,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剛準備好就聽到母親叫道:
  「如風孩子,出來。」
  他戰戰兢兢地走出上書房,說:
  「娘,孩子覺得這莊不適合我,我有點懷念成龍島的生活。請母親向父親請示一下孩子的意願。」
  劉雨柔聽到這句話後,沉思片刻,問道:
  「我們邊走邊說,那你看誰才適合輔佐莊主?」
  施如風害怕得罪別人,說:
  「母親,您不就爹的賢內助嗎?」
  劉雨柔說:
  「除了我以外。你覺得雪夢,楷兒還是電兒適合做少莊主啊?」
  施如風慢慢行走,心想:雪夢今年才13歲,太小,不能擔當大任。楷弟23歲了,跟我剛入莊一樣大,這年紀夠成熟了。他什麼都好,就是不懂武功,怎麼能輔佐爹呢?要爹照顧他就差不多。三弟,他聰明過人,武功高強,文藝非凡,一切都出眾。他今年18歲,不算太小。唯一的大問題是他不了解我們玄靈莊的內部。還有,他那麼聰明,萬一搶了我這未來莊主之位,該怎麼辦呢?還是給雪夢輔佐爹好了。
  劉雨柔看他沉思那麼久,再次問:
  「想好人選了嗎?」
  施如風略略整理剛剛想的顧慮,說:
  「雪夢該是最好人選。她從小在玄靈莊,十分清楚內部運作,也常常幫忙爹處理政事。」
  劉雨柔說:
  「可是她還小,你覺得如電如何?」
  施如風說:
  「三弟文武雙全,唯一問題就是不懂政事,無法照料本莊。」
  劉雨柔說:
  「那先把如電接回來,讓雪夢輔佐和教導他不就行了嗎?」
  施如風不能當面反對,所以說:
  「卻不知道成龍島的老師們批不批准三弟出師呢?」
  劉雨柔說:
  「這點肯定沒事,之前黃師傅也寫了一篇如電的學習報告,你爹還說他隨時都可以回莊。只他好學,自己不回莊而已。」
  施如風聽到這句話,心中暗暗叫苦:聽娘的口氣,是想要三弟取而代之我。那也是,三弟從小都很乖巧,很聽話。做人又光明正大,根本是個君子的模範。他辦事效率超級高,之前師傅要我們做的小任務,他都是最快完成,而且成果是最傑出的。那我該怎麼辦呢?不過現在也自身難保,唉!看來我離莊主之位越來越遠!
  他心裡雖然是這樣想,口中回答的卻是另外一套:
  「既然三弟那麼聰明,快把他掉回莊吧。否則就太浪費了。爹知道一定會很開心呢!」
  劉雨柔聽他那麼贊同其觀點,想了想:其實自己是不是太狼心呢?如風怎麼都是我的兒子,我又怎麼會討厭他呢?其實也不需要把他放逐出莊的。讓他當個小小旗主,或有名無實的虛頭不就行了嗎?那就去跟相公說,大兒子處理莊務太煩惱,不如接二三孩子來莊輔佐他。那時候他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少莊主了。就這樣辦吧!
  他們母子默默地走了一會兒,玄靈莊的主要建築物~養心園就出現在面前。園裡非常平靜,只有幾個侍女男僕在掃掃地,剪花修草。不過劉雨柔知道這篇平靜的畫面是充滿危險的。那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奴才都是玄靈莊的精英~金道或秘道的高手。她慢慢步入園區內,就有一個低著頭掃地的侍女撞到她懷裡。「哎呀!」劉雨柔叫道。那侍女站起來,說:
  「抱歉抱歉,夫人的來臨可真突然啊!」
  劉雨柔才發現原來那一撞是測試自己的武功並確認身分,她笑道:
  「哎呀,怎麼你們的通關法又改了?對了,我旁邊那位是施如風,咱們的少莊主。」
  侍女也不多說話,她轉身就走。施如風不知道那侍女的身份,心想:怎麼這莊的侍女越來越差,見到主子們都不打招呼。先是那個御兒,大膽地在我面前說罵我!然後就是這個養心園的奇怪侍女,當我是空氣。如果我不是戴罪之人,我可要開口罵人了!
  劉雨柔看到侍女走了,加快腳步,跟上去了。施如風在懷疑該走還是留的時候,身後的一個長工推了他一把。縱然施如風練武多年,還是被這推,推得心口翻騰,有點像吐的感覺。他才發現原來養心園的人都是身懷絕技,不容小覷。他勉強站穩腳步,緩緩地跟著母親,步入漂亮的養心園。看到身旁的風景,他不禁感嘆說:
  「爹可真會享福!」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耳邊有人說話:
  「是如風孩子啊?快進來,你娘都跟我說了。」
  施如風大驚,使了個神龍十八拍,護住全身重要穴道,才轉身一看。在作戰狀態的他,原本以為身子一轉後會看到敵人的蹤影,怎料身後空空如也,非但連人影也沒有,畜牲的聲音也沒半點。施如風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平靜的養心園變得死氣沉沉,他心中忐忑不安,左顧右盼。明知道敵人武功高他很多倍,他也如刀下之魚,敵人隨便地舉手提足,也能致他於死地。當他還在努力尋找敵人蹤影時,樑上的黑衣男子已經準備發擊,他一撲,用飛快的速度搶到如風身後。速度雖然很快,可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施如風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像小鳥那樣提起,然後又被放下。不過這感覺只維持了兩秒,施如風懷疑地想,是不是自己太緊張而導致神經麻痺所以有了幻覺。不過眼中閃過的景象卻證實了自己所想的是錯的。放眼看到的,是一張桂木雕琢的座椅,檀木而成的桌子,地板是櫻木做的。窗戶看得出是由名工精心打造的,薄薄的窗紙繪上了栩栩如生的圖畫。施如風細細打量著屋中的陳列,知道這件房間非同少可,光是屏風也價值不菲。他生於富貴家庭,十分識貨,看到房間流露出優雅的氣質,就猜到主人的來頭,必定是出名的風雅人士。他向空氣團團一揖,說:
  「不知道此間主人有何請教?」
  他耳邊再次響起剛才的聲音: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看到這佈局也不知道此間主人是何人,真是不可教呀!」
  施如風細細咀嚼那人的聲音,思索了許久,才一拍大腿,說:
  「是黃師傅啊!」
  被稱黃師傅的男人從大樑跳下,飄飄欲仙。施如風抬頭看著黃師傅,問:
  「師傅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二三弟都回莊了嗎?」
  黃師傅嚴肅地回答:
  「對,夫人已經提議,讓三少爺來擔當少主之位。還有你自我放逐之事,莊主也知道了,特地派我來接你回成龍島。」
  施如風嘆氣說:
  「黃師傅,記得我當時離島的時候說的豪言嗎?」
  黃師傅說:
  「記得啊!你說你一定會有巨大成就,一,成為莊主最得力助手;二,修煉家傳武功;三,追求青出於藍,比各位師傅和爹厲害。那時候我還誇你有志氣呢!」
  如風低頭小聲的說:
  「師傅覺得我為了目標下了多少功夫嗎?」
  黃師傅看著垂頭喪氣的他,安慰:
  「孩子,這次是你自己要回島,什麼時後也能回莊啊!不怕啦!」
  施如風猛然抬頭,大聲叫:
  「不公平!我做少莊主的時候所作的一切你們都視為理所當然。成功了,半點獎勵也沒有,只會在雞蛋裡挑骨頭,好事也被你們說壞了!可是三弟,二弟他們,幹點小事情,你們就又誇又讚,把他們都誇上天去,卻忘記了我!做最多事情的我!我才犯那丁點的錯誤就要把我踢下少莊主的位置,把我流放去成龍島。上天啊!為什麼對我那麼不公平啊!」說著就大哭大鬧,手揮腳踢。黃師傅看到這狀況也沒有特別慌張,只是淡淡地說:
  「你在養心園哪裡鬧都行,就是這間房子不行。這房間是莊主的書房,最優雅高貴的地方。你這一鬧,把房間所藏的氣質都給嚇走了。要哭就給我滾出去!」
  施如風聽到這句話,大怒吼:
  「去他媽的!我咒你們都不得好死,咒你們家破人亡,咒你們白髮送黑髮!」
  當他還想口噴誑語的時候,有個白衣仙男從天上突然冒出,他溫柔地問:
  「你剛剛咒的你們是誰啊!」
  施如風感到身體不期然地一震,脫口說出:
  「爹!」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仙男的身份,不過直覺反應告訴他那人是「爹」。仙男說:
  「黃師傅可好?」
  黃師傅聞言後連忙上前鞠躬,說:
  「莊主何必口稱我師傅呢?叫我黃基隆就好了!」
  莊主笑笑做回應後,臉色一變,寒霜的,冷
  冰冰的神色,跟剛才溫柔體貼的樣子做出巨大的對比。他也不轉身,厲聲質問:
  「施如風,你說我跟你娘對你不公平對吧?說老天爺對你不好,在自怨自艾,說你命苦對吧!」他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聲音也沒有特別響亮,只是透露出無限的威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直視,不敢頂嘴。何況施如風一直都心中有愧,做賊心虛。他委屈地點點頭,不敢多言。莊主也不得饒人處且饒人,繼續步步進逼,他說: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施昊雷會生了你這種兒子。你覺得命運不好啊!那就出莊吧,你再也別回來玄靈莊吧。黃師傅,幫我送他出莊。再給三萬兩黃金他。我們兩個再也沒有父子名份!」
  黃基隆看到莊主大發雷霆,勸說:
  「少莊主也沒犯什麼錯。莊主,就饒了他,把他幽禁於紫微西殿吧。」
  施昊雷聽到後,舒服地走動了一下,然後悠然自得地坐在桂木椅子上,他輕輕地按了桌子上的小鐘,立即有兩個面目清秀的男童入室。有個慢慢地泡茶,有個走到他身後按摩,房間又恢復平靜無波。黃基隆覺得很尷尬,打算告退的時候,施昊雷說話了!
  「如風,我暫時饒了你吧。去紫微西殿的那件小套房幽閉吧。我派羅師傅去監督你的功課作業,每月向我報告,就如此吧。黃師傅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今天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黃基隆領命後離開書房了。施昊雷向身後的童子說:
  「小刀,小劍。你們叫小棍去給羅師傅傳令罷了。我先去練武堂。」然後又向施如風說:
  「如風,跟我來。我們一起去練武堂。」本來一直像木偶那樣站在的施如風聽到後立即跟在昊雷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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