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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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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说完,胤禛道:“皇阿玛可知道?”太子道:“皇阿玛被几个好弟弟的谗言弄得听不进我的话,现如今都懒得理我,对我肯定失望至极,四弟,从小我与你最要好,你最能知道我的心,我如果有异心对皇阿玛不敬,定要万箭穿心而死。”
  胤禛赶紧止住太子的话,道:“太子言重了,仁者体仁,清者自清,皇阿玛会知道的。”太子道:“四弟,你能不能在皇阿玛面前为我申诉清楚,皇阿玛他看中你。”
  胤禛道:“太子放心,四弟定会看机为太子申诉。”太子道:“谢谢四弟。”
  出了毓庆宫,胤禛在路上细想:“太子未必没有参与,犯案的人是太子亲信,这么大的事能不请示吗?皇阿玛恐怕心里正恼怒呢,这当口去说情,岂不是捋虎须,还是别去撞的好。”
  回到府里,让小厮把邬先生请来,又把十三弟胤祥请来,三人在书房里商议事情。胤禛道:“今儿下朝太子找我去了他的毓庆宫,他让我向皇阿玛说情,帮着分辨分辨,我想着现如今皇阿玛正恼着,如何去得?只是口里答应了。”
  胤祥刚娶福晋兆佳氏不久,正新婚燕尔,身材微微有些发福,道:“四哥别去,满朝就太子的师父为他说情,也没落好儿,皇阿玛心里不定怎么恼恨呢,咱别去招不痛快。”
  邬先生着一件靛蓝色长袍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品着茶,听胤禛,胤祥说完,才道:“皇上他老人家心里肯定对太子失望疑虑愤怒,沈天生这案子祸害国本,齐世武、托合齐、耿额可都是朝廷重臣,聚众密谋,皇上能不另有他想吗?太子这位子已经废过一次,就没有第二次吗?只不过如今各皇子结党争权,朝局不稳,皇上在寻找时机,先稳住当下各方势力,时机成熟就会出手。”
  胤禛和胤祥听完此言都面露惊色,胤禛低头深思,胤祥忽道:“果如邬先生所言,我当助我四哥一臂之力。”
  胤禛道:“再看吧,皇阿玛他想什么谁也猜不透,走一步看一步吧。”三人一直谈到日暮时分方散。
  胤禛自上次和如玉见过后,如玉劝胤禛雨露均沾,以利子嗣,胤禛每月在福晋那两夜,在李氏那几夜,余者耿氏、钮祜禄氏、宋氏一两夜,如玉还是最多,哪知入冬后,耿氏和钮祜禄氏都被诊出喜脉来。
  几家欢乐几家愁,现如今府里只有弘时一位阿哥,两位格格,等耿氏、钮祜禄氏的孩子出生后府里就热闹了。
  李氏虽有弘时和格格淑慧做伴,但弘昐弘昀相继夭折,又听闻耿氏和钮祜禄氏都有了身孕。每日心情不爽,拿丫头撒气,非打即骂。
  格格淑慧今年十四岁,是府里的第一个女儿,已赐婚纳拉星德,到时常规劝其母,奈何李氏生性刻薄要强,哪里听得进去。
  四福晋听闻耿氏二人怀孕后,请医诊脉看是否胎稳,又收拾犯忌东西,准备补品,又进宫报喜。无人时常常叹息自己子嗣不丰,怀念已逝的儿子弘晖。
  宋氏膝下已有一女,名叫淑芳,年方两岁,因宋氏本不受宠,听闻耿氏和钮祜禄氏怀孕倒还平静。只有如玉入府半年有余,最受宠爱却没喜脉,正在荣华阁里暗自失落。
  
  张嬷嬷端来一盘年羹尧让人从四川捎来的葡萄,用白玉盘子盛着,晶莹的如紫玛瑙,对如玉道:“小姐,尝尝这葡萄。”如玉问道:“都送到了吗?”
  张嬷嬷道:“让春儿安排的,我叫她进来。”春儿进来回道:“都送到了,给福晋的一篓,侧福晋一篓,庶福晋和两个小主各一小篓,各处的主子都道谢呢!”
  如玉点头道:“这天儿冷了,葡萄就是个稀罕物,尝鲜罢了。你过去送东西,她们都做什么呢?”
  春儿笑道:“四福晋面儿没见着,说是礼佛呢;侧福晋还是那个样儿,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酸话;其余主子大都歇着,只有宋氏、钮祜禄氏做一处正做针线。”
  如玉拣了一个葡萄放在嘴里,慢慢吃了,春儿要用托盘去接如玉吐的皮儿,如玉摆手,道:“不用侍候,我自己来。”又道:“这李氏脾气不好,又碰上弘昀去了,两位姐姐有孕,怕是难有好脸色,别理她就是了。”
  张嬷嬷接口道:“两位主子同时有孕可是府里的喜事,不过小姐年纪还小,咱们不用着急,更何况小姐最得王爷喜欢,怀孕是早晚的事儿,这眼下给两位主子的贺礼得准备下了,看送什么?”
  如玉道:“就把库里那一对金镶玉佛送给她们一人一个好了,那是慈悲的观音菩萨,送子的,正好应景,寓意也好。”
  春儿道:“让谁送去呢?”
  如玉道:“冬儿去吧,自打来了这府里,就她如鱼得水,和这府里的丫头婆子混得好,她说话原也爽快流利讨喜,再让一个小丫头跟着。”春儿自去安排。
  晚上胤禛过来,见如玉正用饭,桌上摆的四样小菜,一碗红枣桂圆粥,就问:“就吃这个呀?”
  如玉道:“四爷还没吃呢吧,让他们做碗热面来可好?我这白日里吃得不消化,晚上就没胃口,看什么都油腻腻的。”
  胤禛道:“这大冷天儿吃面挺好,一会儿你陪我再吃点。”胤禛洗了手,饭菜也端上来了,两碗火腿酸笋汤面,又有四个凉菜,其中一个腌萝卜干如玉看它鲜凌可口,也勾起胃口,两人对做吃起来。
  一时饭毕,丫头收拾了,二人闲话。如玉问胤禛:“哥哥捎来的葡萄吃了吗?想不到天冷了,南边还有这个。”
  胤禛笑道:“傻丫头,南边比北边暖和,那边的人现在都穿单衣,哪像咱们都裹上棉衣了,有机会带你去南边转转,那边四季长青,鲜花常有。你这爱花的人就到了天堂了。”
  说得如玉向往非常,缠着胤禛说了好些南边的风土人情。因说到南边姑娘水灵,胤禛笑道:“不过比不上你。”如玉不防说到自己身上,笑道:“又拿我取笑,我可不依。”胤禛笑道:“是真的,如玉是倾国倾城貌,寻常女子如何能比。”说得如玉俏脸晕红,两人说笑一阵才安歇。
  
  
  一日胤禛在李氏这,格格淑慧和弘时承欢膝下,格格淑慧已青春年华,相貌与李氏的艳丽不同,淑慧清秀,身姿亭亭玉立;弘时年方五岁,稚嫩可爱。胤禛不由对李氏也温柔起来,道:“那拉家的人今儿请安来了,商量淑慧与星德的婚事。”淑慧听阿玛额娘说起自己的亲事,不便在这,领着弘时别屋去玩了。
  李氏忙问:“王爷和他们说定了日子了吗?”胤禛道:“等那拉家算过吉期再定,不出明年三四月。”李氏道:“淑慧的嫁妆一直备着呢,日子上倒不赶,只是妾有个请求,别委屈了咱们的女儿,淑慧自小乖巧懂事,出嫁前妾请四爷为淑慧讨个郡封来,也好风风光光地出嫁。”
  李氏说着跪下了,胤禛赶紧扶起她来,道:“这是做什么,淑慧是我第一个女儿,自小疼爱她,当阿玛的应该的。”
  不几日,胤禛上折子为淑慧请封,康熙特封为多罗怀恪格格。那拉家派人把吉期喜帖送来,两家算是定了婚期。李氏一心一意为女儿准备嫁妆,别的倒不理会了。
  这年关将近,四福晋今年有如玉帮着管理家务,稍轻松些,如玉负责操办节日酒席,采买东西,府里下人裁制新衣。
  李氏因此很是不平,当初李氏进府早于四福晋,因身份低微没有管家权,等四福晋入府后,四福晋掌管内宅就更没有李氏的份了。李氏生育子嗣又频,从没管过内宅的事。
  如玉进府就帮着福晋料理家事,可把李氏嫉妒死了,背后言三语四,等着看笑话。
  府里下人都欺如玉年纪小,刚进府不晓得府里的事,几个管家媳妇有意试试如玉如何。一日府里的管事周生媳妇来回话,如玉在荣华阁的花厅正和春儿、秋儿看往年的节日宴席菜单,几个媳妇正算丫头们的人数好裁衣。
  周生媳妇三十多岁年纪,打扮干净利落,口齿伶俐道:“启禀侧福晋,这是今年的采买宴席所用东西的单子,您看好了,好让人去办。”说着递过一个单子,小丫头接了双手奉给如玉,如玉接过打开看上面写的东西斤数明细,肉蛋菜干货等多达百种,对那媳妇道:“往年的采买单子可有,今年的比去年的如何,由谁去采买?”
  一席话问得周生媳妇一愣,周生媳妇尴尬地笑道:“这个都是一年一个样儿,哪有一样的,每年采买的人也不固定。”
  如玉冷笑道:“福晋头一年把家事交于我协理,要是不按规矩办事,办砸了伤得是王府的脸面。”周生媳妇道:“那奴婢去找找去年的单子,不定有没有呢。”
  如玉道:“去吧,找着了再来回。”一会儿周生媳妇拿着去年的单子让如玉看了,如玉见添了好多干货之类,减了几样菜蔬,海珍又过多。对周生媳妇道:“我再拟个单子,照着新拟的单子采买,不过要问过福晋后再去。至于由谁去,先把人叫来我看看。”
  一会儿来了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仆,早有丫头隔屏挡着,透过纱屏见那男仆口称李贵,倒看着憨厚老实,旁边张嬷嬷小声对如玉道:“听人说这人是福晋的陪房家的男人。”如玉心想准是福晋的人了,交给对牌给李贵,让他自去采买。
  那些管家媳妇们见如玉心思谨慎细腻,不敢怠慢糊弄如玉,都小心办差,安分守职。
  福晋听刘嬷嬷说这事,也没想到如玉是这样心细又有成算的人,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决断,又有王爷的宠爱,日后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对如玉又欣赏又忌讳。
  刘嬷嬷道:“福晋为何让她帮着料理家务呢?这不是看着她做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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