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遭受非议

　　节目录制，起初进行的非常顺利。
　　前面五个求职选手，有三名表现极其优异，被心仪的企业高管，当场赠予了聘书。
　　余亮是第六个上场。
　　屏幕上播放出了他的个人资料。
　　主持人依旧是热情洋溢地介绍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求职者，名叫余亮，其实当我看到他的资料后，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但这里是勇士的舞台，任何有梦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职场黑马！让我们一起期待余亮的精彩表现……”
　　余亮冲台下15位嘉宾，鞠躬示礼。
　　“主持人好，各位嘉宾好，我是6号求职者余亮，是一个经常与江湖为伴的钓鱼人，我最大的爱好和特长，就是钓鱼。三斤多的大鲫鱼，很稀有，营养价值不亚于人参。但我能钓的到。大家如果家里有媳妇怀孕的，生孩子的，可以找我要，下奶特好用……”
　　现场一阵哗然，有观众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还没等余亮说完，嘉宾席中有位企业高管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愤愤地发起了飙：“这位选手你可以暂停了，你不觉得你出现在这里，太突兀了吗？你一个钓鱼的跑到求职节目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该去钓鱼频道录节目吧？”
　　主持人赶快圆场：“黄总你先别激动，先坐下。脾气这么火爆干嘛，听选手把话说完。”
　　“能他妈不火大吗？”黄总鄙夷地指着余亮，越发气急败坏了：“你们电视台疯了是吧，为了收视率不要脸了是吧？你们说，这台上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钓鱼的，高中学历，工作经验，无。我们16位用人单位嘉宾，都是大企业，你拿这么个破玩意儿出来忽悠我们，是想把《职场黑马》做成菜市场吗？没底线！我宣布，退出节目，不奉陪了！”
　　余亮预料到自己的出场，会遭受非议，但没想到，场面竟会如此失控。
　　这个黄总名叫黄玉华，是玉华科技的创始人，圈子里出了名的爆脾气。在前几期录制节目过程中，也发过几次飙，甚至曾经把一个女求职选手骂哭过。但是像今天这样，直接表态要退出节目，还是第一次。
　　主持人有些手足无措，余亮却语出惊人：“黄总，你现在不能走……”
　　“擦！”黄玉华冷哼着望向余亮：“我为什么不能走？栏目组，还有你，恶心到我了，我玉华科技需要的是人才，不想看小丑表演。好，先给你灭灯再说！”他重新折返到嘉宾席上，用上了洪荒之力，拍下灯键。
　　他的反应，引起了其中几位嘉宾的共鸣，纷纷灭了灯，甚至有人也站了起来，表示要退出节目。
　　“够了！”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嘉宾鞠梦冉，站了起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黄玉华见这位重量级嘉宾也坐不住了，趁势煽风点火：“鞠总，这就对了嘛，你们远行集团，是咱们全省的明星企业，这种货色站在台上，我都看不下去，你肯定比我还失望，对吧？走了鞠总，咱一块着，还有谁？”
　　“黄总，你过了。”鞠梦冉的声音铿锵有力：“你可以置疑栏目组的用心，甚至可以置疑选手的素质和能力，但是你不应该进行人身攻击。我相信，在这个舞台，每个求职者，都是带着希望和梦想来的，这位求职者虽然不是什么海归，高学历，自我介绍也有点儿跑题，但是他并没有冒犯你，也没有冒犯任何人。我们应该尊重他，让他把程序走完，你可以把灯灭掉，但是你没权力侮辱别人。”
　　她的话，很客观，也很有感染力，大部分嘉宾表示赞同。
　　刚才那准备随黄玉华愤然离场的两名嘉宾，也悄无声息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鞠总你这……”黄玉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歇斯底里地摸着鼻子说道：“我们都是用人单位，我们应该是同一战线啊。”
　　“我认为，鞠总说的有道理。”栏目组唯一的特邀嘉宾，传奇猎头人黄毅，也不失时机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黄总，大夏天的，你是该降降火了。快坐回去吧，多喝点水压一压。另外，我今天要向大家透露一个重要秘密，大家要不要听一听？”
　　“听啊，是什么？”
　　“黄总的秘密，肯定是大秘密喽。”
　　两位重量级嘉宾都替余亮说了话，其他嘉宾们的风向，立马变了，纷纷附和。
　　更可贵的是，特邀嘉宾黄毅拨乱反正，将众人的关注点，吸引了过来。
　　“好吧我……我道歉，我……我刚才是激动了，激动了。”黄玉华一时间变成了孤家寡人，干脆下了台阶。
　　此时，余亮和主持人都成了配角，大家关注的焦点，反而是黄毅口中的秘密了。
　　黄毅，何许人也？猎奇公司法人，年仅二十八岁的他，被誉为百年一遇的麒麟才子，在识别和使用人才方面，独具慧眼，做过多起震惊行业的成功案例。栏目组之所以请他过来，自然是别具匠心的。
　　此人五官脱俗，仪表不凡，一副高辨识度的鹰勾鼻，像极了天王刘德华。
　　“第一个秘密，本人业余时间，也喜好钓鱼。”
　　“第二个秘密，台上这位求职者，是我师父。”
　　什么？
　　所有人都被黄毅的话，震惊到了。
　　就连鞠梦冉也面色一怔，禁不住呢喃了一句：“有意思。”
　　“当然，是钓鱼的师父，我刚认的，这才几天工夫。我告诉你们，他在钓友圈子里，名气可大了，有个绰号叫……野……‘野钓王’。我钓鱼老空竿，所以就想拜个师父，学一学技巧。但是……”
　　说到这里，黄毅突然话锋一转，带有一些顽皮色彩地说道：“师父啊，您老人家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要想找工作，跟我说呀，我可以把你推荐到渔具厂，哪怕是去电视台钓鱼频道谋个差事，都没问题，可是……反正你让我挺为难的，咱丑话说到前头，一会儿我点评你的表现，肯定会实话实说，到时候，不带急眼的，能不能做到？”
　　余亮笑了笑，说道：“黄毅老师，我想你误会了。是，我的确是个钓鱼迷，酷爱成痴。但是我并不想把这作为职业。当兴趣被职业所绑架，那它还是兴趣吗？你虽然是永州出了名的猎头人，但我们只是匆匆见过一回面，你就轻易判断我只能做与钓鱼有关的工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呃……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黄毅自嘲地摆了摆手：“好吧师父，现在把时间重新交还到你手上，稍后，我会对你做一个客观的评价。”
　　余亮这几句对黄毅的质问，掷地有声，倒是引发了各位嘉宾和观众们的兴趣。
　　他们期待着，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工作履历的钓鱼人，能够在这《职场黑马》的舞台上，掀起怎样的风浪？
　　甚至，鞠梦冉也有些拭目以待了。
　　或许，他并不是自己需要的人才。但是她对钓鱼人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他的父亲鞠远行，还有他一直思念的子鱼哥哥，都是钓鱼迷。
　　如果子鱼哥哥还活着的话，应该跟台上这位求职者，差不多年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