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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先驱炼金师 / 19.逃不掉危险

19.逃不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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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罗茜操纵光球照亮了石室的角落。甬道的尽头便是一间白石搭建的石室,空气里仍旧弥漫着呛鼻的火药味道,苍白色石墙一团乌黑。“只有刀劈斧砍的破坏痕迹。”她摸着墙上的刻印判断道,“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什么。”
  “这里是上一个文明的遗留。”李察提醒。
  “洛兹瓦?”罗茜转过头说,“我看过你的藏书。可这里更像是死者长眠的地宫,而不是遭逢劫难时沉入地底的遗址。”
  “这是地下神殿。”李察说,“但不知他们供奉的是哪一位神明。”
  “你不是进入过第一层吗?在你考试的时候。”
  “那应该是一座蒙蔽视线的假墓。”
  罗茜皱起眉头,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来得及开口。
  “快来。”陆月舞在石室的门口向他们招手,“又一具。”她说。
  那具尸体挂在被鲜血染红的坚硬石墙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从他的脑门灌入,穿透了颅骨,深入石墙。他的手脚被扯向不同的方向,同样以铁钉固定。若将铁钉以直线相连,便构成了一个完美的五芒星。这就像是血祭,李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又是他们干的?”罗茜问。
  他定了定神,然后回答,“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炼金术士有如此大的仇恨。”
  “法师呢?”陆月舞说。
  她大概想起了在诺瓦商会里的冲突。“法师?”李察不知应该怎么作答。倒不是由于罗茜的缘故——她从不在意她的同行,而是——“有好有坏。”想了半天,他只找出这个干巴巴的词语。“我们与法师的争吵不过是权利的纷争。只是其中总有一些……激进派。”
  “那还真是玷污了‘激进派’这个词语。”罗茜讥讽道,“用没脑子的疯子形容更恰当。”
  李察看着墙上面容可怖的死尸。“我宁愿面对幽影修女,也不想被他们盯上。他们真的是一群狂热的疯子——比安达尔教会的圣光骑士更加狂热的宗教信徒……”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十年前飘进港口的近百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持续数日,海水都是一片血红之色。他咽下一口唾沫,勉强将话说完,“他们是以拯救自然为名不择手段的侩子手。”
  “你退缩了?”罗茜一语中的。
  是的,他退缩了。那一年艾音布洛的天空及海洋都被鲜血染红。无数的人被从士兵家里拖出来,扔进监狱,直至人满为患。然后,繁华的银枫叶大街立满了绞刑架,从街头直到巷尾。炼金术士,法师,骑士以及贵族,没人能逃掉那场浩劫。“胆小鬼。”他听见罗茜又说了一句,但他没有回应。他看向漆黑的迷宫深处,那里还有什么?除了贪婪的逐利者,还有怪物肆虐,现在又加上了不知踪影的黑色晨曦。他们就如他们的名字一样——清晨的第一缕光也属于黑暗——躲藏在一个个阳光明媚的笑脸之后。
  “你说了算。”陆月舞说,“承认自己弱小比逞强更勇敢。”
  罗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们都在等着我的决定。李察忽然觉得“放弃”二字如此沉重。他想到自己来这儿的本意;想到诺瓦商会、幽影修女、黑色晨曦,炼金术士与法师,白玫瑰骑士、巴洛德、赫特。这一切都与他努力追寻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组成一张粘性惊人的蛛网,将他紧紧缠住,无法抽身。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做出了决定。
  再往深处行走,四周终于不再湿漉漉。罗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却引起尘土飞扬,连连咳嗽。“见鬼!”她咒骂一声,干脆引来一阵风将灰尘吹向前方。
  “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陆月舞质问。
  “我们是来寻宝的,又不是既钻鼠洞、又怕黑猫的硕鼠。”罗茜反驳,“与其让野猫躲在黑暗中虎视眈眈,还不如设好陷阱引诱他们出来。一次解决。”
  “即使以自己为饵?”李察认为这个方法过于危险。
  “当你对自己抱有信心的时候,”罗茜翘起嘴角,“你会发现这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手段。”
  就像当初你送上门的时候一样?用自信换来了几块宝石,却又付出了忠诚?他忍住了没问。过于自信往往意味着死亡,决斗的骑士用生命无数次验证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否决罗茜的提议。也许试试也无妨?他想到,至少谁属于黑暗中的晨光一试便知。
  也许闯入者多过过江之鲫,他们行进了近一个小时也未曾遇到任何魔物的阻拦。因此他们的速度很快,追上了先行者的步伐。
  前方传来阵阵呼喝,剑舞如风,盔甲吭哧作响,不时夹杂几声愤然的咒骂。在十字路口处,一群五人正在抵挡一只从甬道进入遗迹的蟒蛇。它炫耀着毒牙,尾巴强有力的横扫让持着金属圆盾的那人手臂骨折,跪在一旁痛苦呻吟。
  “避开他们。”李察吩咐,“我们走左边。”
  “那是错误的方向。”罗茜提醒。
  李察觉得她不怀好意,惟恐天下不乱。“没人知道迷宫的正确方向。”他皱起了眉头,但又感到自己的语气似是过于严厉。不应该将情绪发泄到他人身上。他清楚地明白,可阴影就在左右,压力沉重如山。他吐出一口气,“如果我们的推测准确,我们总能绕过去。”
  “既然这样,那不如走右边吧。左边留给他们。”
  只要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在意方向究竟是左是右。“随你。”他说。
  此时,仍有战斗力的四人已经占据上风,蟒蛇已遍体鳞伤。它的毒液早已用完,危险的横扫也逐渐无力。于是其中一人退出了战斗,朝他们走来。
  “先生与小姐……是来度假吗?”他开口便嘲笑。但当他瞧见他们胸口的徽章时,他立马闭紧了嘴巴。“我们先到一步,”他首先道明,“凡事总应有先来后到吧。”
  随着蟒蛇倒下,其余几人走了过来。他们身上所穿的盔甲拙劣破损,武器也同样属于劣质品。而他们沾满鲜血的脸上都有疤痕充当标志。李察猜想他们也许是想发一笔横财的强盗。与他们因为一语不合而发生争斗无疑是最愚蠢的事情。
  “三条路。”李察竖起手指,“摆在我们面前有三条路可选。你们先选一条,而我们走另一条。然后各不相干,各凭运气。”
  “我喜欢你这种人——”对方中另一人说,“直截了当。那么,你们选哪一条?”
  “左边。”李察不假思索。
  “那我们就走左边。”他一挥手,招呼同伴朝左边的那条路走去。
  他们双方朝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当李察再也听不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时,罗茜忽然开了口,“他们活不了多久。”她斩钉截铁,同时露出阴谋得逞地畅快表情。“左边可以让他们上天堂。那里隐藏着一个魔法陷阱。”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爆炸传来。地面震动,头顶的碎石如雨点般崩落。狂暴的魔力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吞没了他。当震动停止时,他的耳朵依然嗡嗡作响,因此听不见罗茜放纵的大笑声。他似乎低估她了。李察意识到。
  地下神殿像是一张庞大无比的蛛网,而他们就在蛛网上挣扎前行的蚂蚁,完全不知道编织这张罗网的主人藏身何处,会在何时突然现身。
  他们穿过一处偏殿,死尸依然亦步亦趋。
  花岗岩祭台,石柱,还有墙壁上用红色的颜料绘出了一副令人夜不能寐的可怖画卷。那一具具被钉在其上的尸体仿佛是偏远小村里流传的鬼怪故事里受尽折磨的主角。然而,在偏殿的地上还躺着数具由刀剑致死的尸首,他们的身边有一只黄铜蟒蛇的残骸。
  原来能杀死人的不全是黑色的晨曦。李察忽然感到如释重负。
  “等等。”陆月舞做了个手势。
  “又怎么了?”罗茜不耐烦地说。
  沉闷的地下是幽闭的空间,单调的景色与压抑的氛围早已令她烦不胜烦。
  陆月舞头也没回,“安静。”她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
  “你的听力能好过鼹鼠?”罗茜轻哼一声,“别忘了,我可是法师呀。”
  李察从没见过哪位法师掌握“冷门”法术——它们大多都已遗失。他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罗茜抛洒出一些灰色粉末,在不可见的魔力搅拌下化作肉眼无法分辨的尘埃,依附在了他们的耳廓上,混乱与惊恐的声音立时灌满了他们的耳朵:恐惧的尖叫与无助的呐喊仿佛近在咫尺,有如女妖的哀嚎一样令他们遍体生寒。
  出大事了。他们都意识到。只要不是黑色的晨光就好。李察暗暗祈祷。他从包袱里取出药剂递给两位同伴。陆月舞默默接过一口饮下,而罗茜却摆手拒绝。
  “我用不着。”她说,“这对我没用。唔,你手中的这些对我没有效果。”她瞥了一眼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皮肤出现鳞化迹象的陆月舞,“而且,我可不想变得那么……难看。”
  陆月舞紧盯着黑漆漆的前方,持剑警戒着一言不发。李察则抽出长剑紧靠着另一侧的冰冷石墙。他看着握着断裂法杖低声吟唱的罗茜,不知说什么才好。“会有更好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等太久。”
  “他们过来了。”陆月舞提醒。
  整整一群人——“十一或是十三人。”陆月舞说。——逃向他们。他们惊声尖叫,气喘吁吁,脚步杂乱无章,不时传来有人跌倒后绝望的悲泣。当他们出现在李察的视线中时,他们的队伍只剩下了五人。他们丢盔卸甲,跌跌撞撞地朝李察他们撞来,鲜血洒满一路。
  “滚开!”他们大声喊叫,“别挡着路!”
  “发生什么事了?”李察问。
  他们惊恐地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滚开,别拦着!”他们挥舞着手臂,试图从李察的拦阻中穿过。
  “告诉我们,”李察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缓,“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过去,让我们过去。”其中一人哀求,“你们想死就去死好了,我们还想活。”“里面有无数珍宝,足以买下一个子爵头衔。”另一人接道,并且施以蛊惑,“它们是你们的,都是你们的!只要让我们过去……”
  “谁会相信你们的鬼话?”罗茜打断了他,“老实回答,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些……‘人’……”另一人结结巴巴地说,不时看向身后。“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们要去就去……求求你们,别拦着我们了……我们要逃命……”忽然而至的一声惨叫让他们不再惧怕李察手中的长剑,他们一把推开了李察,慌不择路地向外面逃去。
  “你怎么看?”罗茜把玩着法杖询问。
  “我听不出是什么。”陆月舞皱着眉头,“也许真的是……”
  一些人。李察心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是属于黑色晨曦,但也许是别的什么。他无法确定。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它就像影子一样常伴左右。他忽然想起这句炼金术士的格言。
  “我们绕路?”罗茜继续问道。
  她斜眼望来的举动表明她仍然为几天前他的选择感到不满。“不必了。”这条道路直通神殿大厅,这是通往终点的必经之路。他们逃不掉前方的危险。“我们继续前进。”他说。同时下定决心:等自己的魔力足够充沛,一定得制作一些隐形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陆月舞调整了一下链甲,以使它不至于缩成一团。然后她向李察点了点头,又吸了口气,握紧长剑当先走进漆黑的通道。而罗茜则在李察的身后轻哼了一声,“明智的选择。”
  言语中传达的信息让他无奈苦笑。“如果我的选择不合你意,你是否打算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再待?”黑暗既能带给人恐惧,也能让人拥有莫大的勇气。
  她模棱两可地给出了答案。“你说呢?”
  在跨过数具被刀剑斧头以及弓弩杀死的雇佣兵的尸体之后,他们接近了神殿的大厅。这里的战斗仍在持续,几支火把投射出的光亮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使得他们的战斗就像是幽灵在跳着鬼怪的舞蹈,令人分不出哪方是敌,哪方是友。
  他们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直到看见了敌人的模样。
  “这是——”就连陆月舞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和李察所预料的不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既不是神秘的黑色晨曦,也不是身裹灰色长袍的幽影修女,而是十来只吭哧作响的铠甲傀儡——一套锈迹斑斑的铠甲套在最外面,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烁幽蓝色光芒的眼睛。它们挥舞着沉重的双手斧、双手锤,手持锈蚀的大剑、破烂盾牌,每一击都是全力以赴,砸中石柱便是碎石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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