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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红日当空,大漠孤城。
一望无垠的荒原上,雄伟的哈密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土黄色的大山。
比起中原,哈密城的确是个穷乡僻壤,可是从来没有人敢轻视这座城的地位。
在这里,向西可以直通西域各国,向北就是瓦剌,这里是朝廷西域的重镇,更是丝绸之路的咽喉所在。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成就了哈密城,也使它一跃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以至于从古至今哈密城一直都在饱受战火的摧残。
据说上一任的哈密王由于常年受到各方的侵扰,国力损耗严重,到后来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抵御敌人的进犯。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来庇护他,哈密城的覆灭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几番斟酌,哈密王决定投靠中原朝廷。唇亡齿寒,哈密王清楚哈密城对于朝廷的意义。
朝廷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任何犹豫的理由。
年年纳贡,岁岁入朝,哈密王换来了数万的精锐汉军的庇护。虽然朝廷驻兵在此,却也没办法真正地统治这里。这里的百姓全部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他们只服从哈密王的统治。如果朝廷敢要吞并哈密城,内忧外患,哈密城也终究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这一次的算盘,哈密王的确打得很准,哈密城战力迅速强盛,实力如日中天,不仅因此摆脱了各方势力的觊觎,远离了战火,就连治安也变得十分稳定。
原本哈密城一带盗匪猖獗,严重影响了中原与西域的经济贸易,朝廷在此的驻军便清理了周遭盘踞已久的盗匪。日子一久,这里的贸易又恢复了繁荣,中原来此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今天这里又多了四个来自中原的人。
“你们快看,前面那座城池应该就是哈密城了吧?”秦骁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地指着远处的哈密城喊道。
“嗯嗯,应该是了,按照地图上显示再加上我们一直走的都是大路,这肯定是哈密城无疑了。”秦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看了看说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呀,直接一口气冲到哈密城去吧!”秦骁一提马缰绳,扬了扬马鞭,兴奋地喊着。
“等等,我们还是先靠边让一让后面的人比较好。”
“后面的人?我们后面那里有人啊,林大侠你是不是路途劳顿,累糊涂了啊?”秦骁咯咯地笑着调侃道。
“不信你看咯。”林昭拿着马鞭往后一指道。
秦骁三人顺着林昭指着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土山后有一股烟尘慢慢升起,随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一直达到快要遮蔽住土山顶上的天空时,众人开始听到一阵巨大而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土山后面,正向着这里赶来。
秦骁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林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秦骁接着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土山后面有人的?”
林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用它。”
两人正在说着,秦卫突然打断了他们,喊道:“公子快看,是汉军!”
林昭和秦骁往土山的方向再看去,一支步伐齐整的汉军正好从土山后面绕了出来。
秦守道:“看起来这支汉军好像有几千人的样子。”
秦卫跟着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出来训练的。”
秦守又道:“我看着他们怎么像是山西一带的军队。”
秦卫道:“好像是的。”
秦守道:“山西的军队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秦卫把头向秦守靠了靠道:“我听咱老爷说,哈密城的军队每年都要换防,换防的军队都是从各州府调派的。”
秦卫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都要被迎面赶来的汉军的脚步声盖了过去,可是林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林昭并无多言,他还是若无其事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汉军。
只见那支汉军里突然跑出一个骑兵,纵马向林昭一行人赶来。
“你们是汉人吗?”
汉军骑兵倐而已至,他“吁”的一声,一拉马缰绳向四人问道。
“我们是的确是汉人。”秦守作揖道。
“那好极了,省得我找翻译,你们快些闪到一边去,不要挡了军爷们的路。”骑兵挥着手中的马鞭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你……”
秦骁见着汉军骑兵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牙关一咬,瞪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谁知那骑兵也瞪了她一眼道:“怎么,有意见?耽误了军机大事,我看你们拿什么担待!”
秦守见状连忙在秦骁身边劝说,秦骁冷哼一声,跟着林昭三人退到了一边去,林昭小声安慰道:“秦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势众,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秦骁听了林昭的话,感觉很有道理,气也消了一些,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很快,这支数千人的汉军就在他们身边全数过了去,朝着哈密城的方向去了。
林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好了,我们跟着他们进城吧。”
02
福寿客栈是哈密城里最好的落脚地,老板是一个中原人,也就是因为朝廷驻军才有的这间客栈。老板来自江南,所以这里的江南菜十分出名。
林昭和秦骁一行人在到达哈密城之前就已经吃过了干粮,所以他们只点了四杯龙井茶。
喝完茶后,秦骁一行三人到城里找自己要找的人去了,留下林昭独自一人等在这里,他和秦骁已经说好,只要秦骁找到要找的人,便会回来这里接他。
林昭端着那杯重新加满的龙井,心中有些不悦。
进城前吃了太多的干粮,现在一点也吃不下这里最出名的狮子头,换成谁都会不开心的,更何况林昭本就是一个热爱美食的人。
对于一个远离家乡的浪子来说,能吃到地道的江南味道,还是十分让人期待的。
无以解忧,唯有眼前这杯龙井,正当他打算喝下去的时候,他的余光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林昭十分果断地把茶杯放了下来,这杯茶他绝对不想再喝下去了,甚至可以说他在庆幸自己并没有把它喝下去。
那黑衣人见林昭放下了杯子,一张原本兴奋地脸一下子就拉了下去,看样子十分沮丧。
不管是怎么样的情绪,好看的脸都会有着不一样的美,这一点是不分男女的。黑衣人也正是如此,无论是兴奋还是沮丧,他的脸都足以让世上女子为他痴迷。
可惜林昭不是女子,更不会为他痴迷。
黑衣人没有办法,从角落里的座位站起身向林昭走来。
这个黑衣人不是晚上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他虽然一袭黑衣,脸却长得极白。这种白不是那种摸了粉的白,也不是那种病怏怏的惨白,而是一种极为阳光和健康的白,就如同珍珠一般,与他的黑衣服一比,这种白甚至显得有些耀眼。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把剑,也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把奇怪的扇子。
这是一把黑色的扇子,黑得黯淡无光,就好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拿出来的。
令人奇怪的是,这把黑扇子明显比红扇子更引人注目,也更让人恐惧,就好像多看一眼,都会掉进无尽的黑暗深渊一样。
这把扇子也并非完全黑色,一边的扇面上写着一个白字——“善”。
黑夜似乎并不是完全漆黑一片,冥冥中还是有道光在慢慢扩散的。
另一边的扇面上,画着一道悬崖。
那道悬崖被白笔勾勒得极为精细,仔细看去巍峨的崖尖,苍茫的远山,全被陷入了黑暗之中。
那道光也好像突然一下子被无边的黑暗嚼了个粉碎,连一点踪迹都寻不见了。
这世上很多人都认得这把扇子,即使没见过,也会听说过。
见扇如见人,很多人看见这把扇子的主人,往往会更宁愿自己遇见的是野兽,甚至是一大群野兽也比见到这个人要好的多。
因为一大群野兽也比不上这个人可怕。
就算是在这个人自己看来也是这样的。
在蜀中唐门三公子,人称“毒公子”的唐纵的眼里,杀死再多的野兽也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喝不下茶的林昭自然也知道他是谁,而且他们还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
“我一直在等你喝下这杯茶。”唐纵在林昭这桌坐了下来。
“可惜我绝对不会再喝这杯茶了。”
“你觉得我在这杯茶里下毒了?”
“我这人总是很谨慎。”
“对你的好朋友也要如此谨慎可不是你林昭的作风。”
唐纵打开了自己的黑扇子在一旁笑着说。
“对于好朋友我林昭绝对不会猜忌谨慎,但是你却是例外的。”林昭毫不犹豫地说。
的确,林昭对于自己的朋友总是百分百地信任,唐纵却是唯一不同的那个人。
出身唐门的唐纵极擅用毒,虽然他从来不愿意用毒杀人,更不会用毒去对付自己的好朋友林昭,但是天性放纵贪玩的他却经常用一些特别的毒来恶作剧,尤其爱和林昭开玩笑。
有一次,林昭不小心中了唐纵的毒,全身上下奇痒不止,整整三天林昭都像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自此之后林昭倍加小心,也没有再中过招,可唐纵依旧乐此不疲。直到后来林昭对于毒的感知能力,居然也因此被大大提高了。
“看来你是绝对不会再喝这杯茶了。”
唐纵摇了摇头,故意装作很失落的样子。
“你只关注我喝不喝茶,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哦,你倒是说说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麻烦事?”林昭一脸惊讶。“我哪里来的麻烦事啊?”
“你是个麻烦的家伙,来这里一定是为了一件麻烦的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
林昭不由地在心中苦笑,其实他不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却经常莫名其妙地撞上麻烦,这也是他一直很烦恼的事情。
那这一次会不会同样遇见麻烦呢?林昭不会知道,如果他能知道的话,就算是八十抬大轿抬,用八十匹大马拉,他也绝对不会踏进这哈密城半步。
可是现在,他已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