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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高悬,万里无云。
哈密城虽然算是西域的一座大城池,可十里开外就已经是一片荒凉了。
在这片茫茫的荒原上,除了坚硬的土地、满地的沙砾以及稀稀拉拉的杂草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一朵花,没有一棵树,更不用提有什么活物了。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阳光正好,平静无风,远处起伏的低矮土山也朦朦胧胧地出现在视野里了。若换成往日,风沙肆虐,就算是身边人站在五步距离处都不见得看得清。
能在这里遇上这样的天气,过往的商客、普通百姓都是万分庆幸的,可惜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马蹄声,脖铃响,荒原的地平线上慢慢过来五个骑兵,过路人一看,心中就有数——这是哈密城汉军的巡逻骑兵小队。
时间已值正午,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五个汉军骑兵各自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来,解下马背上挂着的水壶,直接一边喝水吃饼,一边还是马不停蹄地走来。
“你说咱秦将军是不是太敏感了,这荒原上他娘连只兔子老鼠都没有,还要咱们兄弟几个天天大中午出来巡逻,害得老子每天中午要啃这干巴巴的大饼,真是日了狗了。”
巡逻骑兵小队中一个小胡子一脸不情愿地啃着烧饼,碎碎念地抱怨起来。
“李蛋,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的任务,既然当了兵就要服从命令,更何况我们哥几个再巡上几天就换人了,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把嘴巴给我闭上。”领头的骑兵皱着眉头,回身训斥道。
李蛋听了,好像有一肚子的苦水说不出来一样,苦着张脸道:“王二哥,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哪有那么多敌人来找咱的麻烦,咱驻军在哈密这几年,不一直风平浪静吗,这巡逻……”
“我不是叫你把嘴巴闭上吗?”王二哥两眼直直地瞪着李蛋呵斥道,“你要是再敢给我废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蛋见王二哥动了怒,连忙傻傻地赔笑道:“王二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可是你让我闭上嘴,我就吃不了饼了……我饿了……”
王二哥指了指李蛋手里的饼道:“饿了就老老实实吃饼,用饼把自己嘴巴堵上。”
李蛋开心地答道:“好嘞!”
李蛋这一答逗得剩下的三人哈哈大笑,王二哥也无奈地摇头笑着,一时间巡逻小队充满了欢笑声。
“你们看那里有个人!”一个骑兵指着远处的一个土坑喊道。
王二哥抬眼仔细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的的确确躺着一个人。
“别吃了,快过去看看。”
王二哥赶忙收起饼和水,一边命令道。
剩下的四人十分麻利地收拾好东西,五匹快马转眼已到那个土坑前。
“这好像是个死人。”一人说道。
王二哥坐在马上仔细地看了看,土坑里的人衣衫褴褛,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早已凝结,脸上满是尘土和血渍,根本看不出模样,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西域人还是汉人,唯一让人不解的是这个人的手里居然还紧紧握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被擦得干净的刀,刀刃也是锋利如新,与眼前它面目全非的主人相比,显得十分突兀。
“或许这把刀不是他的吧。”
王二哥心想,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和这把刀的时候,心中居然会略过一丝凉意。
王二哥指着土坑里的人道:“李蛋,你下去看看他是不是活着。”
“好勒,王二哥这人都这副模样了估计早就死透了。”
李蛋下了马,跟王二哥调侃道。
“少废话,你再这样磨磨叽叽,看我不拿鞭子抽你!”
王二哥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李蛋一猫腰,缩着脑袋跑到坑边笑嘻嘻地说道:“王二哥你别老是想拿鞭子抽我啊,我不来看了嘛。”
王二哥瞪了李蛋一眼,骂道:“你个兔崽子,还磨叽啊!”
“好勒好勒,我看看,我看看。”
李二蛋在坑里的人边上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在了那人的鼻孔口放了一会儿,又翻了翻那人的身子检查了了一下,回头道:“王二哥,这人没气了,身上的要害部位中了不少刀,早就死透了。”
王二哥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低头沉思着,嘴里还喃喃道:“这人会是谁呢,又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王二哥正在想着,突然荒原上响起了一阵奇怪的笛声。
笛声旋律怪异,听起来很是悲凉凄惨,就像是冤鬼在嚎哭。
光天化日之下,五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
李蛋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鲜血都好像凝固住了。
“王……二哥,哪来的笛声……怎么听着这么……瘆人。”
李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同伴,这四人的脸原本疑惑着的,突然这四个人双眼突出,嘴巴大张,脸色惨白,就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李蛋感觉身后一阵阴风,顿时全身的血液也变得凉如冰水,他转过僵硬的身子往回看去,那具他口中早已死透的尸体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蛋双脚已软,瘫坐在地上,一张黑脸惨白得毫无血色,脸上的五官都吓得扭曲了!
要害部位中刀,早已断气,就连鲜血都干了的尸体怎么可能会自己站起来呢!
李蛋冷汗如雨,苍白的嘴唇不停地抽动,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突然那“尸体”一亮手中刀,白光闪过,鲜血飞溅,李二蛋的脑袋就滚落在土坑里了。
剩下的四人完全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吓得呆滞住了,那具“尸体”不但没死,反而好端端地站起来杀了自己兄弟!
“妈的!敢杀我兄弟!”
马上一个骑兵终于回过神来,长刀出鞘,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另外三人也纷纷下马而来。
当头这人,一把快刀二话不说准确不误地刺进了“尸体”心脏里。
“王八蛋,敢杀我兄……”
这人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将刀抽了出来。
当他把刀抽出来的那一刻,他完全怔住了,就像是三魂七魄都被散去了一样。
“你怎么了?”
王二哥焦急地在他身后问道。
这个人没有回答,仍旧是神情呆滞地望着自己手里的刀,俨然像是个有血有肉的木头人一样。
王二哥咽了一下喉咙,挪动了一下步子,前面骑兵的那把刀出现了在了他的视野里——这把刀上竟然没有沾上一滴血!
这把刀既没有那么锋利,使刀人也没有高超的刀法,怎么可能一滴血都沾不上!
王二哥伸着僵硬的脖子看向尸体上的伤口,那“尸体”竟然仍旧是原模原样地站在那里,受这一刀的他就更没事人一样,更加可怕的是他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住了,就像是“尸体”上早已凝固的血一样,四个人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难道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一个死人吗?
四个人的表情开始变得跟李蛋临死前一模一样。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刺了“尸体”一刀的骑兵,脑袋也已经滚落在土坑里了。
“王……王……二哥,他……他……是人……是……是鬼……啊?”剩下的两个骑兵的一个哆哆嗦嗦地问道。
王二哥冷汗直冒,也已是惊慌失措:“我……我那……那知道,这……光天化日……那……那里会有……有鬼。”
“那……那他……怎么……不……不死的?”另一个骑兵也是哆哆嗦嗦地问道。
王二哥没有回答,他也从未见过如此超出世人认知的可怕场面,此时的他已临近神经崩溃的边缘了。
就在三人说话间,“尸体”竟迈开了步子,摇摇晃晃地向三人走来。
那“尸体”耷拉着脑袋,手臂无力地垂着甩动,可是那把滴血的刀却时刻被紧握着!
“妈的,管你是人是鬼,是死是活,老子和你拼了!”
一个人冲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了“尸体”的左臂。
“妈的!看你死不死!”
这个人发狂似的吼叫着,可惜当他低头看了看那只被砍落在地的左臂时,他再也叫不出了。
他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样,整个人也在瘫软下来!
那只断臂竟然也没有一滴血,伤口干干净净。
“尸体”还在动!
白光一闪,落下的头颅又多了一个。
“尸体”就好像没有灵魂,没有痛楚,他完全没有管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刀,自己的手臂被砍断了一条,他没有说话,甚至连哼都没哼一下!
王二哥手中刀已经掉落了,他已经根本没有办法握紧那把刀了,他狂叫着拖着瘫软的双腿爬上马,疯狂地驾着马向远处狂冲。
他的身后白光一道,荒原上落下了第四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