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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险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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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
  须臾之间,一尺红鳞如弹矢过眼,疾如火,快似电!已然摇头摆尾扑近了身前!
  初见这宛如赤练般的红鳞小蛇,沈清早已吓得呆傻!
  河滩边的林子里不是没有蛇。即便是六叔口中反复提及告诫过的一旦咬人就无救的七步倒和秤杆红他都是曾瞅见过的。
  然而这火链般的小蛇却是忒也吓人!冬天蛇虫本就绝迹难见,在这蛇儿如同鱼儿分水般融雪疾行的样子着实骇人听闻,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这一发呆不要紧,但见眼前红光一闪!
  红鳞小蛇那宛若钉头似的三角脑袋上芝麻粒儿大小的一双金色小眼凶光大作。
  猩红地舌信吞吐间,迎面对着他扑来张嘴就咬!
  沈清猛然只觉脖子上一痛!紧接着咽喉处一阵麻痒。竟是被这赤练般的蛇儿一口封喉!随即眼前一黑翻身栽倒在雪地上,就此人事不知!
  红鳞小蛇一口将沈清毒倒,围绕在他身周上上下下游走了片刻,又昂起头吐着红信注视着那棵被摘取了三枚红果儿的小树半晌。方才又偏过头目光凶狠地盯了沈清一眼。这才将身往雪地里一钻沿路分雪破冰,须臾间便不知所踪去得远了。
  山中变换无常,宛若人世冷暖。
  经过早间片刻的停歇,风雪再起!
  山石前,沈清宛若僵死已久之人,一动不动爬伏在地。
  然而令人惊讶地是,那漫天簌簌飘落的雪花却未曾将他小小的身躯覆盖。一旦飘荡至他身体附近,便自无声消融化作水珠沥洒在地。
  他一身棉袄周围的冰雪早已融化做了水,不时腾起一丝丝白花花的水汽。被四下寒风一吹,凝成一圈冰凌子若一具冰棺将他小小的身子团团围盖住。
  此时如凑近细看,可见他的头脸,包括露在衣袖外的一双手,肌肤皆如同墨染、青紫诡异!肌肤下肿胀的经脉色作猩红,浑如一条条蚯蚓随着血气流转不停蠕动,模样说不出的吓人。
  然而口鼻中依稀可见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呼出,却是尚未气绝!
  沈清此时如同深陷梦魇,意识周遭皆是一片无尽的幽暗。无论他如何念想,挣扎,却始终无法醒来。
  懵懂之中他只觉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说不出的难捱。
  热时仿佛置身洪炉,全身只欲焚尽,燥热难当;冷时如同坠入冰窟,通体好似冻绝,冰寒彻骨。两种截然相反的苦楚加诸于身,令他苦不堪言。
  然而这时冷时热的情形虽然难捱却不是最可怕的。
  每当冷热交替之际,他周身上下便宛若有千万支钢针攒刺;五脏六腑好似有百十把利刃割剜!每寸皮肉都从骨子里发出难言的剧痛。
  最要命的是被这剧痛一激,他昏沉的头脑便就此恢复了几分清醒,对这生不如死的剧痛感受得格外分明!
  他用尽了气力想要挣扎呼喊。然而手脚和口舌却好似不是他自个儿的一样。莫说用力,即便是挪动分毫也是痴心妄想。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
  虽然依旧口不能言、手脚无法动弹,不过相比之前的懵懂,沈清的意识却恢复了几分清醒。
  此时他已能清晰地感受到,每当体内热流四窜、火烧火燎之际。胸腹中便有一股极寒之气冒出与之相抗。待扑灭了那股子如烈火灼烧般的热流之后,这寒气便又顺着四肢流转全身,肆虐一遍后方才散去。
  而那股子热流却不是好相与的,自然不肯就此低头,蛰伏一阵子后便又卷土重来。再次与那寒气争斗不休。
  而每到这时便是那针刺般的剧痛开始发作的时候。
  兴许是这痛挨得多了,他对体内的这番变化也渐渐习以为常。同时也能感受到,随着疼痛次数的减少,体内寒热交替的情况也明显地好转了不少。
  直到有一日,那热流和寒气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似乎已经厌倦了这场争斗,终于双双“偃旗息鼓”消失不见。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沈清突然感到,离着肚脐约莫一个巴掌远的小腹之内突然生出一股暖流,顷刻间流转了他的全身。被冷热交替和剧痛折磨了不知多久的身体内,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宛若春回大地,暖洋洋,热烘烘,说不出地舒服惬意。
  而此时若是就近了观看。
  隔着那一层宛若冰棺也似的薄薄一层冰凌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沈清脸上如同墨染的黑气却是已然退去。非但那一条条若蚯蚓般的经络血管,就连初时被蛇儿咬后肿胀地比他脑袋还要粗上几分的脖子也淤肿尽消。变回了往日的旧貌!
  随眼角处投来的一丝光亮。沈清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时隔良久,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还没死?”
  经过初始的一阵迷糊。他渐渐分明的识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疑问。
  “我竟然真的没死!那蛇儿呢!?”
  一想到那红鳞小蛇摇头摆尾咬向自己的样子,沈清浑身一个激灵,腾一下从地上翻身坐起!
  不料耳畔只听“砰”一声,紧接着额头一痛,哗啦一阵碎响。无数碎冰残雪纷纷自头顶落下!随一阵寒风拂面吹来。这下却是完全清醒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个儿依旧躺在巨石下的雪堆中。一圈晶莹的薄冰宛若一口棺材正将他团团包裹。
  却不知自己在这雪地里躺了几日?
  一念到此,沈清只闻肚皮叽里咕噜一阵响,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瞬间袭来的难言的饥饿感令他几乎昏厥。
  与此同时,脸上一阵阵干燥晦涩,说不出的腻味。
  沈清伸手从旁捧过一团积雪,往脸上用力擦得一擦,待手掌离开面颊之后,看到掌中那黑乎乎地一团油腻,他不由被吓了一跳。
  自个儿这是得有多脏啊,即便数年不洗脸只怕也积不下如此厚的一层老泥!
  沈清慌忙将头埋入积雪,双手抄起雪花冲着脸上用力一阵抹擦。
  孰知没擦的几下,他却又停了下来。抬起头注视着手中的积雪,明亮的眼底尽是疑惑和不解。
  真是奇了个怪。这等光景下,往日冰寒刺骨的积雪,此刻擦在脸上却仅只是感到一丝温凉。而且自个儿趴在这雪地里不知过了多久,即便侥幸没被那蛇给毒死只怕冻也冻死了。为何却会没事呢?
  是这雪变暖了么?
  沈清摇了摇头,当即把这个莫名的怪想抛在了一旁,任凭怎地,雪如何会变暖?须知化雪的时候方才是这一年到头最难熬的光景。
  既然不是雪变暖了,那就是自个儿不知怎地突然变得不怕冷了!
  沈清心中念想着,伸手拉开了衣领子低头往里瞅了瞅。
  谁知这一拉开领子不要紧。一股子难言的恶臭顿时扑鼻而来,几欲将他熏倒!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若是未曾闻到这恶臭还好,味道入鼻沈清顿时觉得全身奇痒无比。说不出的难受。
  他当即慌不赢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解下后背上的包袱伸手一摸,发现那小坛子依旧完好,这才长长吁了口气。随即七手八脚地将自个儿扒了个精光。赤条条地光着腚猫腰蹲在先前爬伏的雪坑里抄起地上的积雪就往身上擦。
  积雪擦在身上无比的清凉,依旧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果然是不冷了啊!
  沈清一面用那块被火烧干净了的黑布抄起雪花儿搓着澡。小脑袋里一面不停地琢磨。
  隐隐觉得自己变得不怕冷了,兴许就是同吃下了那三枚果子有关。如果不是这样,难不成还和那条几乎要了自己小命儿的红鳞小蛇关联?
  娘老子的。管他呢!不怕冷了好啊!只要能寻到食物吃饱肚子。这前往关中的路大可走得!再也不用担心路上会给风雪冻死了!
  好容易将自个儿收拾干净,沈清干脆舍了早已破得不成样的贴身里衣。又将棉衣棉裤翻了个面儿用雪擦拭了一番套在身上。这才一身轻快地开始四下觅食。
  人言否极则泰来。
  他一个九岁大的孩童先遭狼追,又被蛇咬。不但人活了下来,身子骨也变得不再畏惧寒冷。正所谓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旦时来运转,无论做什么都异常的顺溜。没过的多久,竟被他接连寻到了几个深埋在雪地之下的过冬野薯。
  沈清将几个野薯就着根须结了疙瘩往肩上一搭,凭着记忆沿路返回。或许是去往关中有望心情畅快的缘故。数个足有胳膊长短,小腿粗细的肥大野薯挂在身上竟也不觉得如何沉重。
  如此渴了喝雪,饿了烤野薯吃,在山洞中待了一日,沈清心中不禁突生念想。
  自个儿在这雪地里不知躺了多久,兴许那头大狼耐不得饥饿早已走远了吧。这天寒地冻的,那些个馕饼八成也不会坏掉。莫不如循着身后的缝隙折返回去将东西取回才好。
  人心中一旦兴起了念头,便如荒地里升起的火苗。要么早早将之一脚熄灭,要么就任其燃烧。
  依靠着山洞后的巨石过得一夜。
  第二日天方见白。沈清引了一根柴枝,回首瞄了一眼这片几乎让他丢了小命的雪原,反身走入了岩缝。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雪地上一条红线如飞闪过。眨眼便到了那块生长红果的巨石之上。
  一身红鳞的小蛇盘坐在小树之下,昂起精致的蛇首。芝麻粒儿大小的淡金色竖瞳满是厌恶地瞥了一眼石下遍地的污渍。不过当注意到那依稀呈现人形、空空如也的坑洞时。它的眼底在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讶之余不免露出了几分愤愤的眼神。
  红鳞小蛇昂头看了看远方的山洞,随即又偏头望向了身后的小树。身形原地游走了数圈之后,最终还是将小巧地身躯往树根上一裹。安静地盘作一圈伏了来。
  舌信吐纳间,在它的眼底深处,隐约浮现出了沈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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