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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的下人应了一声,知道锦衣卫的名头甚大,立即奔进府里通告。
钱宁拉了拉衣角,遮住了半张脸,缩在灯笼火光照不到的角落。
“钱大人?”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林老爷子探出个头来,神色紧张。
“要事相告,府内说话。”钱宁压低了声音。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显然钱宁不愿在门口多耽搁。
林老爷子立马将钱宁让进门里,带着他进到自己书房,又屏退了所有下人。
钱宁见屋里再无他人,这才放松了神情:“呵呵,每次我过来,倒是麻烦您了。”
“这叫什么话,你养父死后,你入替锦衣卫百户,帮了我许多忙,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
林老爷子给钱宁倒了杯水,坐到了他身边。
屋里虽然没有其他人,可两人讲话仍是压低声音,显得很是慎重。
“那我也不藏着了,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李东阳李丞相,您认识吧?”
钱宁假装喝了口水,眼珠却盯着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脸色微微一变:“这...你知道些什么?”
“老爷子,我以前好歹给您当过几年镖师,又不是没见过京官孝敬,托您代运的。放心,我是求您办事,并无他意。”
钱宁还未进锦衣卫时,曾在林老爷子的镖局做事,后来他的养父钱能去世,朝廷推恩给钱能的家人,钱宁这才混了个锦衣卫百户。
林老爷子的镖局,在京城算是最大的镖局了,许多京官免不了有些钱财往来,为了不引起朝廷怀疑,多会托镖局代为运送。
“李丞相的一个小妾,曾托我运过些物事,但李丞相本人,我却没见过。”林老爷子如实相告。
钱宁轻轻一拍掌,喜道:“那便够了!您可知这个小妾,有何喜爱物事?”
“怎么?莫非你要?”
林老爷子何等样人,听钱宁的话头意思,立马猜到他要干什么,疑惑地看向钱宁。
钱宁摆了摆手:“不是我。是皇上!新皇初立,想拉拢李丞相,我得想个办法,如何不让人疑心地,让李丞相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帝要向大臣行贿?
林老爷子一愣,这倒是千古奇闻了......
李东阳是内阁首辅,和刘健谢迁,都是明孝宗留下的肱骨之臣。
朱厚照对刘健和谢迁不太感冒,却唯独看重李东阳。
李东阳数次请辞,想告老还乡,都被朱厚照挽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林老爷子见事与李丞相有关,不敢儿戏,皱眉道:“多的事我也不清楚,就曾听人说过,那个小妾好像颇爱票戏。在成为李丞相的妾室之前,是个昆曲名角儿。”
“票戏?那倒好办。”
钱宁眼睛咕溜一转。
“如能借着他小妾的名义,在李丞相家办个堂会,唱一出亲君爱臣的戏码,料来李丞相就会明白。”
林老爷子苦笑道:“这事要着落在我身上?我去给你找个戏班?”
“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找他人,只能拜托老爷子了!”钱宁双手握拳,一脸郑重。
“成!既是你亲自嘱托,我去办便是。”
“多谢老爷子!天色已晚,我也不便久留,告辞了!”
钱宁素知林老爷子极重江湖信义,既已一口应承,就是刀山火海,林老爷子也必能将事情办妥,何况两人早有默契,也不需多说了。
林老爷子领了钱宁,从偏门出府。钱宁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
第二日清早,林老爷子坐在书房内,暗暗发愁。
找个借口,送李丞相的小妾一场堂会,倒不是难事,既然有生意往来,那假装跟大官攀点关系,并不会惹人怀疑。
只是要找到信得过的戏班,却是难住了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一生行走江湖,是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爽狂狷的汉子。那些听戏捧角的风花雪月,林老爷子向来不喜,更别说知道什么戏班了。
林老爷子在房内,不住来回踱步,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
“老爷,张公子来了。”
林府的下人,在门口轻声叫道。
这两天一忙,林老爷子无暇顾及,这时才想起张本草来。
前两天让他住进府里,怎地却不见人影?
“快让他进来!”林老爷子吩咐道。
张本草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还没开口说话,林老爷子倒先发问。
“你这两日干嘛去了?”
张本草见林老爷子神色有些不悦,忙笑道:“昨天把眠花楼买下来后,按着老爷子的意思,我马上就改了它的生意!现在的眠花楼已经改叫闻花楼了,是个茶楼!小侄想着,那里既已不是青楼,住在那里,应该也无碍吧。”
林老爷子万万没想到,张本草办的如此麻利,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住点头。
“侄儿今天前来,就是请老爷子过去看看的!”
林老爷子长叹了一声,将身子埋进太师椅:“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两天有件愁事,脱不开身。”
愁事?
“还有事能难住老爷子?”张本草奇道。
“有人想要开堂会,让我找个戏班,唉~~刀枪剑戟找我还行,这生旦净丑的事儿,老朽真是一窍不通啊!”
望着林老爷子长吁短叹的样子,张本草一阵偷笑。
在刀口舔血一辈子的人,竟然被这等小事难住,倒真是件乐事。
“不就是戏班嘛,老爷子大钱一砸,还怕找不到人?”张本草笑道。
林老爷子又是重重叹了口气,郁闷道:“这个堂会是要去一个大官家里,可一定要是信得过的戏班啊!不然真如你说的,随便找个戏班,那还不简单。”
张本草灵机一动,大声道:“巧了!要说别的事,侄儿是两眼一抹黑,可偏巧这戏班,侄儿倒是认识一个!”
“此事当真?信得过吗?”林老爷子疑道。
“南城有个连福戏班,他们的当家小生,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去和他说,一定没问题!”
张本草心想,虽然和小白爷才认识不到半月,但自己确实是救过他,说是“过命”的交情,小白爷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林老爷子大喜,一把拉住张本草:“太好了!本草,你去跟他们说说,要多少酬金我都能给!”
“得嘞!小侄这就去问!”
张本草早就打好算盘,戏班要生意,老爷子要戏班,这种顺水人情,两全其美的事,能帮就帮了。
出了林府,张本草飞也似地朝连福戏班奔去。
......
这几日一忙,张本草已经好久没见到小白爷了。
“吼吼~~小神医,怎么今天突然来找我啊?还以为你天天围着不悔姐转悠,早忘了我呢!”
小白爷还是小白爷,那一副贱样,把颜值分瞬间拉低。
张本草白了他一眼,不待喘匀气,就把林老爷子找戏班的事说了。
班主正好也在一旁,一听是林家找戏班,还是去什么大官家里唱戏,根本不多问,立马把活儿应了下来。
古时候的戏班,在戏园子里开戏,只能赚点小钱。
如果能去大户人家的家里开堂会,一般都能领到巨量的赏钱,那才是大头!
这么好的生意,班主怎么可能放过?
原本因为张本草把眠花楼,改成了茶楼,让自己少了个每晚嗨皮的地方,班主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一听有大生意,又喜笑颜开地求着张本草,快回去复命,将此事敲定。
张本草只得马不停蹄地,又奔回东城林府。
“妈的!搞点关系容易么!腿都要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