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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猫土志之星夜兼途 / 峰回路转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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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冬季又一次降临到了猫土上。带着寒意的阵阵轻风,吹拂着桌案上零散的纸,那是来自窗外数百米高空中的寒气,教室里的手宗弟子们都不禁打着冷战。
  “钟羽,快快快快把窗关上!冷死猫了!”坐在教室中间的弟子不停发抖,朝窗口的方向诉求着。
  “坐在窗旁边那位同学,把窗关一下吧,天气冷了别影响大家的身子。”数学老师狄漓也有些难耐冬寒,但宗宫里的控温系统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善,也只能陪着弟子们站在教室里打寒颤。
  “哦。”
  “嗯那我们就继续上课!诶……淮兼,别打瞌睡了!”
  松鸦听见了先是一惊,转过头看见淮兼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无力地抓着笔,眼神迷离地眯起一条缝,嘴微微自然地张开,无疑是睡着了。
  “喂!果子!淮兼!你快别睡了老师看见你了!”云豹也转过头来轻声朝着淮兼喊道。
  淮兼保持着那个动作过了几秒钟,突然身躯一震猛地睁开眼,看见狄漓远远的在盯着他。教室里突然的安静使几个同学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向了教室的角落。
  “淮兼我刚刚讲了什么你复述一遍。”
  “啊?”淮兼先是愣了一下,因为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但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串清晰的文字。
  “球体体积等于三分之四半径的立方乘以圆周率。”几乎是脱口而出,淮兼一口气概括了刚刚,狄漓讲了半个时辰的内容。
  “……呃,坐下吧。上课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有点手宗弟子的样子!”虽然无从责骂淮兼,但对于他打瞌睡狄漓多少有些气愤。
  午饭时间,手宗弟子都在共进午餐。修竹班的几个弟子围坐在一桌,说着笑着。淮兼虽平时内向,但来到宗宫后,他却一反常态地非常热情,很快和其他弟子打成一片。
  和其他猫不同,桌上的其他碗里都是鱼肉,他却自顾自的吃着馒头和白粥。
  “淮兼你吃这些能吃得饱吗?”松鸦带着和其他猫一样的疑惑。
  “哦,我习惯了没事的。”说罢他扫了一眼其他的盒子里的荤食。而他今天不吃鱼的最主要原因,是那腥味极重的鲶鱼。虽然其他的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区别,但极其敏锐的味觉让他在吃的方面多少有些挑剔。
  忽然淮兼耳朵一竖,扭头看向旁边的窗台。一只鸽子站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着淮兼,刚刚它翅膀的扑打声引起了淮兼的注意。但其他猫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吃着。
  淮兼却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馒头掰下一小块,放在了窗台上,“饿坏了吧,吃吧。”这一举动让旁边的猫感到诧异,吸引了周围不少弟子的目光。
  “哟,挺有爱心啊!”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淮兼转过头看见不远处,是上次来给冰魄还笔的那个弟子,在另一张桌上收拾着餐桌。
  “你一只猫,竟然喂一只鸽子,真是有意思。”还是那轻蔑的笑,让松鸦和旁边的猫也心生不快。
  “它说它两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淮兼正想解释,那猫和他旁边的几个却哄然大笑起来。
  “可以可以,它还跟你说话呢哈哈哈哈哈……”那猫一幅装作认真的表情,说罢又开始笑起来,“哎有意思有意思,咱们走。”和旁边的几名弟子拿起盒子,留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后,转身离开了食堂。
  “那猫谁啊,这么趾高气昂的……”松鸦继续吃着鱼,嘀咕道。
  “诶?那是我们这届的重点弟子啊,你不认识吗?”松鸦听了旁边猫的释摇了摇头。
  “每一届的弟子都会从中选拔各种方面的尖子,独立组成一个班。那个好像是机械方面的,听说他二十秒就能装好一个二十四锁呢。”
  “挺厉害的。”淮兼回到座位上,继续啃着馒头,“我最快也要三十秒。”那弟子听了大吃一惊,惊叹道:“那你也很厉害啊。”淮兼附和着笑了笑,但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此事,默默收起了笑容。
  一年前
  在机巧城里的选拔赛上,许多年轻猫从手宗各地慕名前来,就是为了这个能登上宗宫的机会。对许多猫民来说一宗之宫就是神圣的荣誉殿堂,想都不敢轻易想着能进入宗宫。
  和选韵典不同,这场选拔赛有两个环节,技能比赛和韵力测试。技能比赛分为数学,生命科学,化学,物理学还有机械学。选拔标准是全部项目分数的综合评分,或者在单一项目上取得状元。只有通过这一环节,才能进行韵力测试。
  “加油哦!别紧张你可以的!”一只白色的猫拍了拍淮兼的肩膀,灿烂地笑着。他是和淮兼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名叫天朗。
  “唉,对你来说毫无难度,你当然不紧张。”
  “你也不赖啊,只要你别紧张就肯定能上的!”
  “机械组装第四组!”考官大声念出了淮兼所在的这组。“该你了,去吧!我还等着你做我同学呢!”天朗看着淮兼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十位考生,一齐做到了桌子前。桌子上摆着的,是鲁班锁系列里难度系数较高的二十四锁。从小就对组装机械感兴趣的淮兼对其早已了如指掌,他在心里默念着努力将压力抛诸脑后。现在只等考官一声令发。
  “计时开始!”考官发令,十位考生开始了组装。考场边上等候的考生也都屏息凝神关注着他们,安静的空气中只剩下木头清脆的撞击和摩擦声。
  淮兼从一开始就处于领先,两眼紧盯手上的木条条,有条不紊地拼装着。不时迅速用手猛地一抬自己半掉下来的眼镜。
  组装到一半时,脑中突然“嗡”的一响,如湍流般的思绪被瞬间扰断,好似卷起千堆浪一般模糊了思绪的去路。顿了几秒钟,他猛地甩甩头,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已无暇顾及半挂在脸上的眼镜框。
  九只猫不时互相瞄一眼其他猫的进度,只有淮兼一直盯着手中的木条。在愈加紧张的空气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许多,淮兼在忙着手上工作的同时,似乎也能清晰地听到不知从谁脸颊上淌下的汗水,滴落在木桌上,发出如敲击般的闷响。
  在装上最后一块时,木条却塞不进去。这种结构严谨的器具本不该出现如此情况。他焦虑地打量着这个锁,确认没有出错又尝试了一次。这一次,毫不用力便顺利地卡了上去。
  淮兼把鲁班锁往桌上一砸,用尽力气猛地抬起右手喊道:“做好了!”旁边还没完成的考生愣是被敲击声和喊声震得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淮兼,三十秒,小组第二名!”考官看了看计时器,高声宣布道。
  淮兼诧异地看向长桌的另一边,在边缘的座位上,另一只猫先他一步完成了组装。下场后天朗告诉他,那只猫只比他快了零点八秒。
  小组第二意味着这个项目少了一分,本该对结果影响微乎其微。但当他看到名单公布后,心情一落千丈。
  恰是这一分之毫厘,使他名落孙山,刚好被挤出榜外。
  “没事的淮兼,这只是个意外。”天朗在一旁抓着他的肩,努力想着安慰他,但他意识到此时此刻淮兼的低落情绪,已经不是他所能帮助振作的了。
  天朗不仅分数符合条件,还在两个项目拿了第一名。但他并没有得意自满,而是在一边沉默着,陪着泪流满面的淮兼。他们坐在地上,直到猫群散去,夜幕降临。
  家门吱嘎地打开,淮兼拖着沉沉的步子,瘫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怎么样,考上了吗?”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拿布擦着手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向另外一边,静静地淌着眼泪。母亲没有作声,客厅里很安静。他能清晰地听到眼泪滴落在肩膀上的声音。
  “怎么了?”父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淮兼瘫在椅子上,一下子明白了。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没事的,明年还有机会。”
  淮兼的眼泪更多了……
  第二年选拔的一个月前
  “小果!”淮陶兴奋地快步走到淮兼房间门前,拼命地敲着门,脸上洋溢着难以掩盖的笑容。
  “怎么了姐?”淮兼打来房门,一脸懵地看着堂姐,“我在练习呢。”他的书桌上摆着去年考试的那种鲁班锁。
  “不用练了!你看这是什么!”淮陶兴奋地拿出一个信封,那是一个非常精美的信封。上面一行墨迹工整的写着:淮兼收。
  “怎么了,有人给我写信了?”
  “看看这个角!”淮陶指着信封的一个角,上面是一个非常清晰的红色印章。“这是宗宫寄来的信啊!”
  淮兼不敢相信堂姐的话,但她从不会骗自己,而且她刚从宗宫学院毕业,对这些非常熟悉。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快打开来看看吧!”淮陶难掩兴奋地对着他说道,但他却似乎对此没有感到激动。
  打开信封,是一张折叠的白纸。摊开来,上面工整的字迹第一行就让他大吃一惊。
  “恭喜你被招录为手宗宗宫弟子。”
  淮兼没有动弹,僵住在房门口,轻轻喘着气,嘴角微微上扬。喜悦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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