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峰回路转

　　第四章峰回路转
　　巨型加速器位于燕山山脉东段，这里海拔在1000米以上的山峰有4座，加速器就环绕在其中，受外来干扰较小，有利于加速器的运转。这里的气候类型属于暖温带，地处半湿润区，因受海洋影响较大，气候比较温和，春季少雨干燥，夏季温热无酷暑，秋季凉爽多晴天，冬季漫长严寒。这里是刚落成不久的世界最大的超级加速器中心，蒲越海来到极速器中心。接待他的是中心副主任司会军，五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带着眼睛，头都快秃了，尤其是前额和头顶，下嘴唇很厚凸前，给人感觉好像是很老实，宽厚。蒲越海把自己的想法都和司会军说了，司会军表示会全力进行支持。
　　按照计划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就应该开始正常的试验了，一早蒲越海就来到了控制中心，但是他发现现场工作人员设定的参数和他要求的并不一致，当他去询问值班长怎么回事，值班长回答临时得到命令，要先做另外一个试验，他的试验只能往后推了。
　　试验终于开始进行了，但运行的并不顺利，所有的试验结果都与理论预期的相差很大，经过多次分析，蒲越海认为是加速器设定的参数有问题，可是由于加速器还要承担其他的任务，留给他调试的时间有限，半年多过去了还没有明显进展。极速器中心的工作人员通知他，再有一个月没有结果，他的项目将被终止。
　　蒲越海的心情变得很焦急，虽然他觉得是加速器参数的问题，试验用的功率没有达到他所需要的阈值，跨不过门槛就不会有结果，可是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是加速器的原因。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司会军找到他，“你现在的项目，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按照中心的规定要终止你的项目，除非你有更明确的理由支持你的研究。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没有成果，对不起我们还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工作要做。”司会军翻着怪异的眼睛说。
　　“司主任，我觉得现在的加速器还没有达到满负荷工作，我当时提交的试验条件是写明了需要最大功率的，我想使用加速器的最大功率进行工作，您看可以吗？”
　　“你当时提交的试验条件虽然说明需要最大功率，你要知道这台加速器使用最大功率存在很大的风险，你所从事的是基础前沿科学，很多事情是未知的，这台加速器的能量巨大，一旦存在理论不能预知的结果，比如创造一个人造黑洞，反物质大量湮灭等，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按照我的计算结果，不会出现大的偏差，您说的那种结果不会发生，即使出现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蒸发。”
　　“你的计算是以你的理论为基础的，可是你的理论还没有得到证实！”
　　“只要您能让我使用加速器的最大功率，我就能证明我的理论，而且不用很长时间，最多需要一周也就够了。”
　　“一周时间在最大功率条件下工作，太冒险了，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我正式通知你，再有一周的时间，你的项目就得停止运行了。”说完趾高气扬的就走了。
　　蒲越海很是恼火无从发泄，这时候接到了舒雅的电话，问进展怎么样了，蒲越海把情况和她一五一十的说了，舒雅告诉他，三天以后再去找司会军。
　　蒲越海在来到司会军办公室的时候，这老头又变得笑容可掬了，一口答应了蒲越海关于设备的所有要求，并承诺三天之内做好调试。
　　果然三天之后，加速器的所有参数全部符合蒲越海的要求，蒲越海打电话告诉舒雅这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并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回答很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顿时蒲越海觉得司会军的那张脸让他觉得恶心，无奈生活还要继续，研究不能停止。
　　经过调试数据基本符合了试验条件，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进一步优化，连续几天的紧张工作，终于不用熬夜了，蒲越海这天晚上睡的很早。
　　虽然睡的早，可是醒来的时候觉得更加沉重，外面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现场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你可以去看看，相信你看到以后会支持我们的。”
　　坐上车，无人驾驶的车离开地面一米的距离，在空中悄无声息的滑动，慢慢的提升速度很快到达了机场，一架碟状的飞行器正在半空等待他们。一束红光后，底部放下舷梯，众人上了飞碟，向星球的另一半飞去。
　　耀眼紫色光芒的太阳，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下，硕大的月亮露出头来，上面巨大的环形山清晰可见。太阳隐去后只剩下月亮的光芒，虽然月亮的光芒也能反射太阳的光芒，依然能看到满天的星光，温度迅速下降到冰点以下，高耸的雪山一望无际。
　　飞碟灵活的在雪山之间穿行，没有被雪覆盖的峭壁露出黑色的岩石，刀削斧劈般矗立在皑皑白雪之间，仿佛沉默的巨人，在几个突出的峰顶有几座灯塔像巨人的眼睛在闪烁，指引着飞行的方向。
　　飞碟终于飞到群山环抱的中央地带，一片广袤无边的雪原，在雪原的中间钢铁的巨塔环绕着一个深达地心的洞穴，众人下了飞行器来到洞穴上方，深不见底的洞穴下边一束光直冲云霄，站在洞口边缘向下望去，一圈圈的脚手架，螺旋着扎进地下，里面很多人在忙碌着，大型升降机在不停的起降。
　　突然不知谁在背后狠狠推了一把，部门冰雪的地面太滑了，他一头栽进好像血盆大口的深洞中，强烈的失重感让蒲越海从梦中惊醒，春日暖阳照进窗子，让他的心绪安定下来。
　　第二天上午蒲越海在办公室对比试验数据，听见有人敲门，声音短促有力，进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中年人有五十岁的样子，目光里充满威严，“您就是蒲越海吗？”声音冰冷低沉，让蒲越海很是不舒服。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北京市公安局的鲁长山。”来人掏出证件，举到蒲越海面前，醒目的徽章让蒲越海一惊，警察怎么来了？
　　来人见惯了蒲越海这种惊愕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必紧张，这次来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蒲先生。”
　　蒲越海才回过神来，请来人落座，“不知道您要问什么？”
　　“王梓睿死了，我想了解你和他的一些事情。”
　　蒲越海的头“嗡”的一下大了，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有些蒙了。
　　“他是怎么死的？”蒲越海睁大眼睛问。
　　“一场意外——车祸，交警已经确认了。”
　　听到这里，蒲越海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谋杀，不是死在宾馆，这让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做的梦。
　　“既然是车祸，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呢，我当时肯定不在现场。”
　　“王梓睿是国家重点项目的负责人，又是世界级的科学家，虽说是个意外，他的死还是要进行全面调查，算是例行公事吧。”
　　虽然这样说，但蒲越海能感到他和鲁长山之间的隔阂。
　　“我们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只接触过一次，还是有关科学研究的事情。”
　　“据我所知，他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你不会怀疑因为他拒绝了我，怀恨在心杀人泄愤吧！”
　　“他死后你的项目通过了倒是真的！”鲁长山咄咄逼人的说道。
　　“离开陕西我就再没回去过，你可以调查。”
　　“王梓睿是在北京出的车祸。”
　　“项目被拒绝是很平常的事，王梓睿决绝过得项目足有几百个！这几百个你们都查了吗？”
　　“只有你的项目是在他死后立刻通过的，据说因为没有实验数据的支持《科学》杂志有可能撤销你的稿件！还有你正在从事心理治疗。”
　　“你要是有证据现在就可以抓我，没有证据，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我什么也不会说了！”蒲越海站了起来愤愤地说。
　　“蒲先生不要生气，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那就不打搅了，你想起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说完放了一张名片在桌子上，起身准备走了。
　　到了门口突然回过头来说：“忘了告诉你，王梓睿是被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撞死的。”
　　鲁长山走了以后，蒲越海冷静下来，王梓睿的死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如果只是个意外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谋杀又是谁杀了他？是支武安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就算自己的研究对支武安很重要，现在只是一个研究阶段，离商业化还十万八千里呢！除非支武安是疯了，像支武安这么精明的企业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只是有一点值得怀疑，那就是他的公司确实是做无人驾驶的。他的死好像只对自己有好处，也难怪警察怀疑自己。
　　中午的阳光射进屋子，镜面的反光有些耀眼，蒲越海想到今年正值太阳黑子爆发的高峰期，高能量粒子以接近光速闯进大气层会与大气中的粒子产生次级粒子瀑布，其中一些带电粒子能与微电路发生交互作用，导致数据信息产生单粒子翻转现象，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说不定是无人驾驶汽车受宇宙射线的干扰所致，想到这蒲越海的心平静下来。
　　今天的数据分析正好符合理论值，下午可以回北京修整几天了，还可以继续催眠治疗，想到这，蒲越海心情拨云见日。
　　傍晚的后海，人渐渐多了，在春日的暖风中，年轻人嬉笑、打闹着，老人们惬意的散步，一排钓鱼人坐在栏杆后面，远处酒吧间开始招揽生意，一对野鸭在天上盘旋着，快速冲到水里，欢快的叫着。
　　蒲越海和王晰羽缓缓的走着，在偌大的京城中心这一汪碧水，湖边随风摆动的垂柳，风中柳叶的芳香，在春日的傍晚让人心旷神怡。
　　“最近工作很忙吗？看你有些憔悴。”蒲越海关心的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遇到点事，现在都过去了。最近还做怪异的梦吗？”
　　“还好了，就是前天还做了这样梦。”
　　“还是连续剧一样的剧情吗？国外有也有这样的例子，上世纪60年代在加拿大一对夫妻参加完聚会回来，莫名其妙被袭击后昏迷，醒来后发现失去了几个小时的记忆。从此两人就接二连三的做噩梦，看了各科的医生，都没有效果，最后找到心理医生，也是采用了催眠疗法，揭开了一段惊人真相！”
　　“不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吧！”蒲越海说道。
　　“真让你给猜着了，两人经过多次催眠，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天他们开着车穿过深林，忽然一道红光照在他们的车上，他们和车都不能动了，一架碟形的飞行器从天而降，下来几个小矮人，把他们带到了飞船上，对他们进行了各种测试和实验，最后又把他们放回车里。”
　　“你讲的是故事还是真事？我听着好玄啊！”
　　“这是真事，不过后来的结果你肯定猜不到。”
　　“是不是有一天外星人又来把他们接到极乐世界过幸福生活了。”
　　“事实上那个男的很快就去极了世界了，因为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天生活在恐惧中，茶不思饭不想一年多就死了。而女的乐观的接受了事实，还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书，很快成了畅销书作家，一直活到八十几岁才去世。”
　　“所以心态很重要，生活态度决定生活方式，生活方式决定寿命。当然对于上述事件也有不同解释，有人认为这是外星人存在的最好例证，不过也有人指出，被催眠的人很容易受催眠者的误导，对夫妻二人实行催眠的心理专家本人就是外星人存在的狂热支持者，所以在催眠的过程中可能会对当事人产生影响，做出过一些暗示，而一旦这种暗示发生作用，当事人就会按照一定的线索自己将故事编下去并且很难再改变看法。”
　　“照你这么说，心理学家岂不是很厉害，能操纵别人心理，是不是能让被催眠者爱上自己！”
　　“心理医生是严格禁止医生和病人发生关系的，心理学之父是弗洛伊德，其实他的合作者布洛伊尔才是真正的心理学之父，就是由于在对一名女病人的治疗过程中产生感情，这名女病人声称怀上了他的孩子，弄得他名誉扫地，没办法搞心理学了，才成就的弗洛伊德。”
　　“心理医生这么厉害，对他人心理一定明察秋毫，别人想什么都知道吧。”
　　“那是天大的误会，和普通医生一样，需要诊断，说白了就是和你一起了解你的内心世界，主要还是靠自己，心理医生只是学会了一些专业技巧，自我调节能力强些罢了。”
　　“我想你一定是对我有过什么暗示。”蒲越海肯定的说。
　　“不会的，在催眠过程中，我是严格按程序操作，只提了基本的问题，没有附加任何个人色彩。”
　　“不，肯定有什么暗示，不然怎么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想你呢？”
　　王晰羽一愣，接着脸微微一红，“你还真会讨女孩欢心，是不是经常说啊！”
　　“怎么会，还没有哪个女孩在我意识里留下一颗种子呢。”
　　噗嗤一声晰羽笑了，又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没有，请相信我的专业精神！”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远处传来缥缈的歌声，寂寥的旋律有一种凄婉的美，让人久久怀想，穿透时光，凝成永远的记忆，留在苍茫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