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购买赤灵丹

　　今天夫子讲的是火器理论知识。
　　夫子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火器构造，还取出一张半丈长宽的设计图纸，在身后的墙上展开给台下的学生看。从击发装置到推进装置，从火器设计讲到子弹构造，再讲到火药研究，夫子在台上足足讲了一个时辰。
　　台下的学生大多都很认真听着，比如前排一个认真听讲的穿着华贵似乎是个亲王嫡子的瘦个子，比如从头到尾都在思考紧跟着夫子思路的清文妍，有些人甚至做起了笔记。
　　当然这里面不能包括清文昊。萧然注意到这货从老师开讲那时候开始，就把在桌子上打开了一本书，低垂着头，不声不响地睡了起来。呼吸平稳，入睡迅速，这般手法的确了不得。
　　看着别的学子都在和自己的陪读小声交流着，互相交谈自己对夫子传授内容的理解，萧然有些无奈，自己这个陪读当的未免太闲了。
　　清文妍似乎在什么地方遇到了难处，只见她贝齿轻咬着笔端，青葱玉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很是认真的看着书本，又有些迷惑地看了下台上依旧在讲授知识的夫子。
　　她没有带伴读。清文妍虽是女子，学习方面却一点也不落下，镇北将军并未为她找一个伴读。
　　“萧然？”清文妍看到萧然似乎无所事事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轻轻唤道。
　　萧然不知她叫自己所为何事，便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清文妍便将自己的疑惑给萧然说了。
　　萧然沉思了一会，发现她的问题出在了对火药性能的理解上，而这个问题自己之前才认真钻研过，于是他便转过身，用纸笔画出了大概知识体系，轻声教起清文妍来。
　　清文妍听着，时而提出自己的疑惑，时而微微点头。到底是个聪明的少女，她一会便弄懂了这个问题。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和萧然之间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两人为了避免吵到别人，都尽量小声说话，而为了听的清楚，两人讲着讲着越靠越近，近到面对面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地步。
　　她本就出身名门，名门重礼仪，重名声，给她配备的仆人都是些女性，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跟除父亲、哥哥以外的男性有什么近距离的接触。此时她却能看清萧然微微上翘的眼睫毛和嘴唇上的绒毛......
　　清文妍的脸忽然有些红，本来肤如凝脂，忽然染上一抹嫣红。
　　萧然忽然看得有些痴了。
　　“好了，我弄懂了......谢谢。”清文妍迅速把萧然的纸笔收好还给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清文昊不知何时醒了，转过头来，手摸着下巴，狐疑地看着这两人。
　　......
　　今天的课程结束的时候，夫子收拾好东西，宣布下课。清文昊迅速从睡眠状态中清醒过来，双眼炯炯有神，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带着萧然溜号。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朱红色帽子、唇红齿白的少年走到这边来，挡住了清文昊，笑着道：“文昊兄，不知可否赏脸和小弟共饮一番？在下已在天香楼备下酒席，文宣伯之子杨丛等人也在，就等你了。”
　　清文昊似乎有些不耐烦，便道：“姜凯，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
　　那个叫姜凯的少年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些人的父辈关系都很好，到我们这一辈自然也应当好好相处。既然文昊兄另有要事，我便不叨扰了。改日再聚，文昊兄可得赏脸啊。”
　　“一定一定。”清文昊说道。
　　姜凯笑着摇摇头，满脸笑意地迎上了另外的人。这个地方每一个人背后都是深宅大院，都有着高深背景，如果能在这里编织一张关系网，以后必然大有用处。姜凯就是这样打算的，同他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
　　清文昊火急火燎地提着衣服下摆走出了门。萧然跟在身后，走出去的那一刻回头一看，发现清文妍正和一个身形修长、气质温润的贵公子相谈甚欢，并没有和清文昊这个哥哥一起走的打算。
　　“萧然，你快点。”清文昊忽然折回来催促起萧然来，“你小子不认识路，别一会走丢了我们还得回来找你。”
　　萧然闻言歉意一笑，跟了上去。
　　在他心里，清文昊这个不学习好吃懒做的纨绔形象似乎可爱了一些。
　　镇北将军府的工钱都是在月初发的，也就是说，在每个月开始的那几天，将军府就下发给仆人这个月的工钱。
　　萧然才当了一天的伴读。将军府的管家就发给他从今天起到月末他所应得的工钱，足足有七十两。
　　对此萧然只能说大户人家的确出手阔绰。要知道他之前跟李老头打铁的时候，锻造一把武器需要半天时间，又是体力活，纯利润才不过区区五两银子，若是锻造铁制工具例如菜刀这些的话，利润更加不堪。一个月下来，算上订单的时有时无，能挣的钱也不会超过五十两银子。
　　再加上之前李老头给萧然的那些没用完的银子，萧然现在身上总共有八十两，也算是小富了。
　　前些天萧然在将军府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来回方便，却也不便宜，每个月租金十五两。御景城衣食住行，样样不便宜。
　　萧然思索了一番，收拾收拾，便出去了。
　　他想去购买些修炼武道的材料。
　　道原街。这条街历史悠久，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凡是你所想要的武道材料，无论是奇珍异果，还是疗伤圣药，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萧然走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脚下平整的石砖连绵，顺延到远远的另一端。街道两旁有许多摆地摊的，一张破布扯开，摊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器物放置在破布上，也就是一个摊位了。摆地摊的有些是大声喊客的，有些是沉默不言，就让别人来挑的。值得玩味的是，那些不主动叫客的摊主手里的真货比那些看似热情洋溢的多的多。
　　总有人在这些人手里吃过亏，那些人以为自己是幸运者，低价淘到了好东西。往往这个时候，买卖双方都是眉开眼笑的，两个都是真笑，但最后总有人再也笑不出来。
　　萧然没有打算在这些地摊上耗费功夫。他的武道算是半路出家，以前从未接触过修行武道所用的东西，眼光不行，在这种九假一真的地摊上，极有可能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修行武道需要一种配方古老的丹药——赤灵丹。这种丹药能增加人的灵力，一颗丹药堪比一个月的苦修，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缺点就是随着用药量的增加，丹药的效用会急剧下降。一般的修行者堪堪服用四颗赤灵丹就无需再使用这种丹药了，因为丹药对修为的增长已然毫无用处。
　　萧然此前并未吞服过这种丹药，因此现在想购买个一两颗来增长修为。
　　武道之境，攀登不易，多少人修行数十年，修为仍旧难有存进，这里边固然有个人天赋的因素，然而财力背景的影响却也不能忽略。俗话说穷学文、富学武，半点不假。先前萧然跟镇北将军府的大公子清文象所说的自己缺钱用的话，虽有掩饰真实目的的成分在里边，却也是他现在真实的处境。
　　既然决定了在这御景城里探查真相，就要一步一步地接近上流圈子，接触那些最有可能掌握线索的人。而想要如此，就必须向别人展示出你的价值。如果价值不显露，鲜花的种子便会错过春天。
　　对于萧然来说，他要展示出自己的价值，单靠知识还不够，还要提高修为。将青年俊彦，他家玉树，植于自己门下，在这个流行招收门客的时代，并不罕见。
　　灵玉坊。
　　萧然抬头看了眼前牌匾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不假思索地走进了这间名叫灵玉坊的三层店铺。
　　能在寸土寸金的御景城道原街拥有一个占地近一亩的店铺，这灵玉坊的背景想必不简单，所出售的货物可信度应该也不差。
　　萧然前脚刚刚踏进灵玉坊的门槛，灵玉坊接待客人的侍女便迎了上来。
　　侍女清纯动人，所穿的衣服虽然为了冬天保暖而比较厚实，但还是极为巧妙地衬托出了侍女动人的身姿，前凸后翘，曲线毕露。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侍女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你们这有赤灵丹吗？”
　　一听到只是要买赤灵丹这种价格不算贵的丹药，侍女眼里的热切便少了几分，但还是微笑着将萧然领到大堂里的一个商品琳琅满目的丹药柜子前面。
　　那个柜子上陈列着许多的丹药，每一枚丹药都是价格不菲，动辄几十两上百两银子。萧然甚至看到有几种丹药的标价达到了惊人的三千两！
　　那侍女向萧然介绍道：“我们这里的赤灵丹是由二品丹药师古羊先生炼制的，质量上乘，每枚丹药仅售二十两。不知您需要多少？”
　　萧然打量着柜子里圆润的赤灵丹，思索了一下道：“给我拿三枚。”
　　侍女取出三枚赤灵丹，领着萧然到柜台处结账。
　　沉甸甸的六十两银子换成了三颗轻飘飘的赤灵丹，萧然心里一阵肉疼。
　　从灵玉坊出来的时候，萧然全身上下的身家就只剩下了十两银子。这意味着在之后的半个月里，萧然只能节衣缩食，饭馆都要少去，不然难以在这个高消费的地方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