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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竞选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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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筷子没有射向地板,而是射向自己的身体,那么......
  余展嘴角抽了抽,狠话也没胆子甩一句,拉着几个手下便走了。
  萧然停下筷子,诧异地看着邻桌这个不露山不露水的男人。
  方才他清楚的看见这人接过飞来的筷子又快速扔回,筷子飞到城南镖局那些人面前不可思议地垂直下落,扎进石板中。整个过程不过眨眼功夫。
  络腮男捧起一碗酒,仰头就喝,喉结咕噜咕噜地滚动两下,酒水便下肚了。他抹了抹嘴角,懒散地抬眼看着萧然道:“你小子,不错,看得清我的动作。”
  萧然飒然一笑,拿起酒碗,遥遥一敬,先饮为尽。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萧然抬眼瞥去,却见几个呼天抢地家仆模样的人一进入门口就扑在地上,涕泗横流嚷嚷道:“大少爷啊......你可回来了!奴才可是想死你了啊!”
  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只让人觉得他们口中的大少爷太久没回来,把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磨成了闺中怨妇般。
  络腮男“切”了一声,拎起酒壶对着壶嘴好一阵喝,直到把酒壶喝得一滴酒都流不下来才算罢。他站起身来,俯视着那群仍旧在哭喊的仆人,语气颇有些嫌弃地道:“别搞得跟哭丧一样,一会我走过去的时候别摸我衣服。”
  萧然看着这一幕,忽然笑出声来。他看到那些仆人一个个衣着光鲜,而络腮男人周身衣服破旧不堪,络腮男的这般说法实在有些意思。
  听见这笑声,拿头抢地的仆人中一个领头的突然怒气上头,朝着萧然语气森然地喝道:“无知小儿,真真好胆!信不信某家让你走不出这御景城!”
  某家?萧然有些愕然。在落日帝国,某家是太监专用的自称。在御景城,任何和太监扯上关系的事,都会扯到皇家。萧然再看那个领头仆人,发现对方果然是面白无须,满脸阴柔之气。
  萧然看了眼沉默不言的络腮男,低头喝起酒来。
  络腮男瞥了眼出言恐吓的仆人,道:“容管事,别生事端。”
  他又转头看了眼萧然,微微点头致意,随后转身大步离开。
  那容管事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凉,明白自己这记马屁算是拍到马蹄上了,却也只得低头跟着离开。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萧然心中暗暗数着酒馆里跟着他们离开的客人,发现总共有十八个人跟着几人离开了酒馆。这些人脚步轻盈,明显是身体素质极好,都有一定的武道修为。之前那个八字胡甩筷子的时候,恐怕就有许多道气息锁定了他,如果络腮男人出手慢一点,八字胡此刻只怕已经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了。如此说来,络腮胡虽然看似挑起事端,但也救了那姓余的八字胡一命。
  有点意思......萧然暗道。
  吃个饭都能碰见这种事,这御景城,果真还是如此风云诡谲。
  萧然在御景城晃荡了三天,发现找工作这事的确挺难的。
  因为原来的修炼体系和现如今的武道体系并不一样,萧然在跟随李老爷子打铁的一年里,从头开始了武道修炼。几乎每天都有的锻铁工作,让萧然的修炼异常扎实,现如今堪堪练到了武道下境本位的境界。
  这个境界说高不高,说低,也的确是比较低。在这御景城里,武道下境的人不说随随便便掉块砖瓦都能砸死几个,一抓一大把倒也不是虚言。
  “难受了呀......”考虑到自己明面上的这个境界,去权贵家当个看家护院的保镖人家都不一定要,萧然颇有些无言。
  就在他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这家旅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有人寄给你一封信。”
  然后萧然便看见门缝里一封薄薄的信滑落在地板上。
  萧然走上前去,弯腰拾起信封。信封整体泛黄色,表面一点字迹也没有,萧然仔仔细细地在阳光下看了一遍信封,竟连一丝一毫的指纹也没看到,很明显写信的人压根就没想留下任何信息。
  拿小刀小心翼翼地裁开信封,萧然取出里面的信纸抖开来,扫过几眼后,他将信纸和信封一块扔进角落取暖用的火盆里。青蓝色的火焰燃起,纸张蜷曲着被烧成灰烬,火焰中,一只由焰尾和烟雾组成的凤凰火光中振翅欲飞,旋即又消失不见。
  萧然沉默着看完了这一幕......
  御景城一座显贵异常的王侯府。这里面鲜花簇拥,姹紫嫣红,喷泉假山,应有尽有。高宅大院,曲径盘折,仆人家妇,穿梭其间。
  此刻里面的一座湖心亭上。一个眼睛狭长的俊美青年诧异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呐呐道:“什么?你说我爹又要给我和我妹找一个伴读?”
  他旁边一个老仆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三少爷,准确来说只是给你找的。”
  俊美青年摸着下巴,陷入了沉默。
  忽然他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我爹还是不放心我......这盛世美颜啊,怕他太早抱孙子。”
  老仆斟酌了一会,还是小声道:“三少爷,可能老爷只是想让你能多认几个字......”
  俊美青年歪着头斜着眼瞥老仆,老仆面不红心不跳,安安静静地垂手而立。
  过了一会,青年站起身来,边向亭子外走边道:“我去问问我爹怎么回事。顺便让他给我换个手下!”
  老仆跟在他身后,嘿嘿笑着,一双老脸皱成了盛开的菊花。
  青年向管家问清父亲所在,直接大步走进大厅。大厅内早已有几个人,青年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向主座上的五六十岁蓄着美鬓的中年人道:“爹,你又要给我找个啥样的伴读?是这三个人吗?”
  青年顺眼望去,看那几个并排站立在一块的人都是些跟他岁数差不多的青年人。其中一个是个五短身材,站在中间明显比别人矮了一截,脸上肥肥胖胖的,眼睛总是微微眯着,手里捧着一本书。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手持扇子的白衣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副掌握全局的模样。
  另一个是站在一旁的俊朗青年,跟他视线相接时并没有闪躲,而是直接对视起来,那青年微微点头,态度温和。这青年有种温和地气质,让他不自觉地生出好感来。
  在将军府青年打量面前几人的同时,萧然也在打量着这个自己将来要陪读的人。
  他在旅馆里收到的那封信指名道姓地让他在一个月后来找这座叫镇北将军府里叫清文昊的少年,作他的伴读,结识更多权贵,以后的行动再待指示。
  做伴读是要一定的文化基础的,尤其是现在,各种变革盛行,理论知识一再被颠覆。这种情况要求人的知识要跟得上时代,不断更新。
  以上是教师先生的说法。
  当萧然把厚厚的一沓书放在桌子上时,即便是从小经受训练的他,心里也跟那些苦不堪言的学生一样,心里有了骂人的冲动。
  好在他智力不俗,一个月之内竟把别人一两年都未必能琢磨透的知识学了一遍。在数百名学子之中脱颖而出,站在了这个大厅里。
  “昊儿,不得胡闹!”主座的美鬓中年训斥道。
  名叫清文昊的青年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晃起腿来。
  美鬓公看他这幅作态,再看看一旁笔直站立的三个青年,心中一比较,轻轻叹了口气,而后道:“诸位有何展示的吗?我这儿子顽劣,希望各位能展示一番,好教我放心。”
  矮胖青年率先拱手开口道:“镇北将军在上,鄙人温均,自小通读经书,其余火器理论,枪械之道,无所不通。窃以为能力足以胜任昊公子伴读这一职位。”
  随后矮胖青年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向镇北将军清关流介绍自己的学识。其间矮胖青年列举了自己诸多成就,包括名列科考榜单、多次被府学夸奖等等。
  萧然调查过他的背景。照他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温均家境一般,但勤奋好学,为人所称赞,只是一直埋头读书,身体孱弱。
  而那个白衣男子就和矮胖青年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对比。白衣男子名叫黄越,出身于御景城黄家,黄家世代经营丝绸布帛的生意,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但商不显贵这条规定至今还没被完全废除,黄家迫切需要一个读书人进军官场来提高家族地位。
  白衣男子就是这个被挑选出来的人。他从小就被各种名师鸿儒教导,享有优质的教育资源,那些寒门子弟所需要的千里求师在他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因为他身边从来不缺少名师。黄越聪明伶俐,且天生傲气,只要在学习上用点功立马就能见到成效。此人来此,是想抱住镇北将军府这棵参天大树,走进风云激荡的官场中不至于被风浪拍翻。
  果然,没等温均说完,白衣黄越便“啪”的一声合起扇子打断了他的话:“将军大人,在下黄越,不敢苟同温均先生的观点。据在下所了解,我们陪读的不仅是昊公子,还有大人的千金。公子和千金都是娇贵之躯,在下以为,伴读之人,还是要习得一些武艺才好。在下自幼学习武道,现今已是武道下境本位的境界了。”
  “哦?”清关流颇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他本就是武将出身,对习武之人颇有好感,黄越的一番话正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正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翘腿听他们说话的清文昊掏了掏耳朵,清了下嗓子大大咧咧地道:“那个黄什么说的有道理,伴读还是要会点武功。不然我和别人打架都......”
  清文昊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悻悻然闭了嘴。
  温均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为,拱手告辞走了。
  此刻大厅里的人,都意识到了黄越的不俗,抓住清关流的武将身份和清文昊的脾性,仅仅几句话,就让一个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败走,手段不凡。
  黄越外表看起来谦逊,实则内心已经得意起来。读书和武道两者难兼全,很少有人能做到学富五车又武功不俗,而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就被娇宠着,心里自有一股傲气,在他眼中,此次竞选伴读一事,已是十拿九稳,无人可竞争得过他。
  黄越等了一会,见不声不色的萧然没有离开的迹象,便笑道:“这位兄台,一直不见你出声说话,不知你是如何看法?”
  顿时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萧然身上。
  萧然不紧不慢,从容道:“我也同意你的说法,我自幼苦读,读书之余也修行武道,目前是武道下境的本位境界。若是我有幸能当上伴读,必当竭尽全力,和公子共同学习,力求进步。”
  听到萧然说他也是武道下境本位境界的时候,黄越眉毛一皱,很快便舒展开来,微笑着站立在原地。
  清关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低头沉思。
  事实上在他放出招收伴读的消息之后,所有参选的年轻人的资料便很快摆在了他的案头上,参选人所有的信息他都知晓。萧然和黄越两人出身都没什么问题,也都很优秀,符合他的要求。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到底是挑选哪一个比较好。
  黄越很自信。这种能竞争的东西,他黄家从来是不怕的。钱多,砸钱就完事了。
  这次他们黄家据说出了三万两银子,买通了镇北将军府里面的一个管家。那管家告诉黄家的人,清关流将军在做决定的时候若是处于两难的境地,手里都会拿着一个骰子,在衣袖里轻抛,根据筛子正面数字是否大于三来决断。
  管家的这个信息很重要。那管家还提供了一个信息,只要黄家给他足够的钱财,那么他们可以让黄越胜出的概率达到三分之二。
  黄家不缺钱。
  想到这里,黄越忽然有点可怜起自己的那个竞争者来。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是非黑白分明?黑夜纠缠着黎明,沉默裹挟着放纵,这个世界最公平的就是没有绝对的公平啊。
  萧然不知道那么多。他收到的密信只是要他来这里当个伴读,他已经尽了力,按照组织做事的个性,剩下的事情应该是不用他操心的。
  无论是萧然还是黄越,心里都很有把握。
  就在清关流蹙着眉头,难以选择时,黄越走向前去,悄悄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函。
  萧然在他身后,只是看见他悄声对主位上的镇北将军说了些什么。声音极小,萧然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等黄越再转身回来和萧然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浓郁了许多。而镇北将军清关流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萧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黄越就走近他,用一种淡淡的傲气的面容怜悯地看着他,小声地嘲讽道:“想和我争?下辈子吧。你只有你,我身后却有一个大家族。真可怜啊,你和之前那个死矮子一样,静是在做些没用的挣扎。”
  “原来是黄家给了镇北将军难以拒绝的好处了吗......”萧然忽然明白了。黄越之所以胜券在握,是因为他背后的黄家早已为他铺平了所有的道路。而在黄越眼中,他这样没有背景没有依仗的人只有失败的结果。
  但是黄越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是,萧然的身后,也并非空无一物。
  萧然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支援在哪里,但他明白给他送信的人一定安排了后招。他气定神闲地道:“别急啊,还没结束呢。”
  黄越很诧异。他不明白萧然的底气何来。
  难道这小子也有后手?黄越思索着。他是个谨慎的人,为免夜长梦多,他向镇北将军清关流拱手,道:“将军大人,您的结果是?”
  清关流捋了捋胡子,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正在清关流要说出结果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壮硕的人,那人只穿着汗衫,手臂的肌肉隆起,浑身上下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萧然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眯。
  走进来的人也看见了萧然,诧异地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
  那人正是萧然之前在酒馆里遇见的武功高深的人。
  萧然还没答话。那人便径直朝着主位走去,问道:“爹,你这又在干嘛?”
  清关流笑呵呵地道:“是文象啊,我这给你弟挑伴读呢。”
  “伴读?”清文象疑惑地看了萧然一眼,随后丝毫不顾虑自己弟弟感受地说了一句话:“我看你是在找侍卫吧,人家武功那么好来着伴读什么啊?我弟弟烂泥扶不上墙,耽误人家。”
  喂喂大哥,到底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了,谁就是烂泥了,哪块墙那么金贵我就糊不上去了?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清文昊见到自己哥哥进来还是挺开心的,听了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心口贼疼,欲哭无泪。
  清关流一怔。黄越却是一喜,他下意识地以为进来的这个人在夸赞自己,事实上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缺少过来自别人的夸赞。
  黄越恭恭敬敬地躬身谢道:“多写公子夸赞,黄越粗才陋学,能为昊公子尽力已是天大的福分......”
  “没说你!”
  黄越愣住了。
  清文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将目光投向萧然。
  萧然还有些梳理不清事情的脉络,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清文象的人明明和自己就一面之缘,现在却在明显地为自己说话。难道他就是自己猜测中的后手?可是不像啊。自己所在的组织从来不在落日帝国招收人员。
  但现在众人的关注点就在自己身上,萧然必须好好应对,不露出破绽。
  他苦笑道:“文象大哥太抬举我了......”
  清文象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抬举你,就事论事而已。你能看懂我出招的动作,证明了你的身手不凡。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谦虚。”
  说完清文象回头对他父亲道:“爹,你要选的话就选这位小兄弟吧。”
  听到他这句话,黄越急忙出声道:“将军大人!我们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清关流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此时此刻,他才恢复一个统领千军万马驰骋过尸山血海的统帅的威压。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黄越和萧然两个人身上。黄越浑身冷汗淋漓,牙关打颤,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反观萧然,虽然脖子上的青筋不时抽动,但浑身上下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站姿不变。
  清关流收回威压,又恢复了那副如同富家翁般的样子,把黄越塞给他的信封抽出来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捧起茶杯喝了口茶道:“本座选萧然。黄越是吧,这东西你拿回去,本座受用不起。”
  从大厅中出来后,萧然正准备回去,却被清文象叫住。两人一块走在将军府花园的小径上。
  走了一会,清文象开口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个一般人。为什么会想要来当个小小的伴读?”
  萧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清文象爽朗地哈哈大笑道:“但说无妨!”
  “没钱。”理由简短有力,毫不掩饰。
  清文象愕然。他和萧然对视,发现萧然眼神清澈,很是真诚。
  ......
  将军府外,一个卖菜的老翁挑着一担青翠的蔬菜走过,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弯弯的扁担随着步伐而起伏。
  老翁走过将军府门,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往前走去。走到行人较少的地方,他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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