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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华北平原上的春天 /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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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庄的夜空,宁静而安详。人们跃动不安的心,被夜色遮掩。女人和汉子,和猪、牛、羊,各就各位,疲劳在一点点释放。
  “麦子,回来。”那天。我跟在我哥屁股后面,正在听驴子的新房,被娘叫了回来。
  “帮我摘花椒去,你姐去你姥姥家没回来。”娘说。
  “为啥叫我去不叫我哥去?”我用黑乎乎的小手背抹了一下鼻子表示反抗,手上又沾一层湿乎乎的鼻涕。我的兴奋的小火苗被压在母亲的呵斥下,反抗很激烈。
  “小孩子家跟着疯啥”娘说:“花椒今儿个被牛郎织女尿上就不好吃了,你掂着灯,娘剪。”
  “唔——”我的声音扭了几个弯,仍没敢说不。
  掂着灯,我望着乌黑的天空。七月七,天上的牛郎会织女。我怎么没瞧到呢。奶奶说,七月七,下雨的日子,也没下雨。牛郎织女见面为什么哭呢?到底高兴还是伤心?
  奶奶说:“这一天小小蟲(麻雀)都飞到天上给牛郎织女架桥去了。”可不是,一天没见到小小蟲,奶奶的话真准,我想,小小蟲比王母娘娘还好。奶奶说:“八星围成的井,被王母娘娘打水时不小心踩掉了一块。”我一数,果真少了一块。那时多好,奶奶还在,她说:“勺子星,把子星,一口气说七遍,到老不腰疼。”我趴在奶奶怀里,攒足气却怎么也说不七遍。奶**天晚上还有说有笑,第二天再怎么叫也没叫醒。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我不愿相信,总感觉奶奶在某个角落的上空看着我。哦,我又想奶奶了。
  奶奶,你在那儿?
  我看向周,周什么也没有。周都是黑乎乎的夜色。只有热浪布满周围,赶也赶不走。
  “娘,我怕”娘捂住我的嘴,站在哪儿细听。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那儿打情骂俏。
  “呸,半拉门子,不要脸的。”娘碎了一口,拉起我就走。
  “娘,谁?”
  “你问谁干啥”娘说。
  我竖起耳朵细听,又听到一个女的娇滴滴说了一声。这又热又闷的夏夜,大家都在院子里,村口有风处乘凉。一把大蒲扇,吧嗒吧嗒摇不停。
  “倭瓜?”我听出是倭瓜的声音,问我娘,娘没理我。
  “啥是半拉门子?”
  “小孩子家别问恁多!”娘很生气,我不敢问了,知道不是好话。
  倭瓜是骡子的媳妇。驴子的亲嫂子。骡子是头生,他娘说为了好养活取了个贱名字。缸碴大娘在生过驴子的弟弟三天,砸开冰窟窿洗尿布时,一头扎在冰窟窿里淹死了,小婴儿不久也随她而去。缸碴大爷说不死,再生还是儿子。
  因为人头不旺,刚刚拔过新坟。缸碴大爷找阴阳先生看的阴宅,新选了坟地。正转三圈,倒转三圈,三叩九拜,请灵告祖,将他爹娘的坟签到东庄口。保证以后租祖孙孙人丁兴旺,都是男孩。
  然而,缸碴大爷的话却被日子封住了口。他蹦,他跳,也跳不出生活。
  我和娘回到家,看到爹正拿下一捆收藏的老烟叶子,小心地抽出几根,细心地放在簸箕里搓碎。
  “那个烟不抽能死人”我娘看到爹抽烟就来气。
  “你不知道,饭后一根烟,日子赛神仙。”爹悠悠地说。
  “以后你就光抽烟,别吃饭。”我娘说。她放下篮子,拿粪筐在牛屋门口的大草袋子里扒了一筐麦秸,倒在淘草的大缸里。拿淘草捞子在缸里搅拌湿,捞上来,控了会水倒在牛槽里,拌上点玉米面,牛就呼啦呼啦香甜地吃起来。猪睡了,羊在圈里也睡了,鸡在架上打着瞌睡,被什么东西吓得“嘎啦”尖叫了一声,一阵躁动后又安静下来。胡同里却传来男娃女娃在月光里的叫喊声:。
  “小孩,小孩,都来玩,溜溜珠子变小孩......。”
  我听了想飞跑去,被娘叫住帮她缠线。我的心早飞了出去,和那帮孩子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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