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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打理好了。”
“嗯，走吧，去漆园。”
——
才清晨，天色甚至还有些暗淡。
“县令大人的意思应该就是让先生做漆园吏吧？”
轻巧地走在男人身后，看着身前自己良人难得穿得正式，原本略有消瘦的身板也显得挺结实。女子有些脸红。
“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到那里给我安排什么职务吧，到那儿才知道。”
“要是真是做漆园吏才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啦。”女子看起来很高兴，“到时候可是先生你管我们呢。”
“都说了要到园子见了县令才知道啊，别太早下结论。”
“其实先生自己才是很高兴吧。”
“乱说，高兴的是你吧？”
你开心当然我也就高兴啊。微笑着，她想，没有接话。
“想什么呢？”身后的人没有回复，他向后仰过头，瞥一眼女子。
女子轻轻摇摇头，只是笑，复又向身边走过的妇女招了招手，回应了她的问候。
天开始亮起来了，未经修饰的土路上，一个个人影愈渐清晰。
“要到了。”她上前一步，贴近了自家先生。
“嗯。”
“这些人说不定以后都要听你的哦。”她小声笑道，扭扭头示意身边陆续走过的妇女。
“嗯。”
“不是紧张了吧？”发现男子的突然沉默，女子想想，上前捏了捏那双手。
“当然不会，怎么可能。”男子没有挣开。
有茧了。
“没有就好啊，那我就先进园子了，你是在这棵树下等？”女子放开那支异常安静的手，笑着走到男子身前。
“是吧，应该也等不了多久，你先去吧。”男子看看周围，妇女们已经零零散散的过来了。
“那我就过去了哦。”女子抬手扯了扯男子的衣服，妥当了，于是转身，向园子里走去，步履轻快。
一如十四采桑的少女，他只是注视。
“哟，先生来得挺早啊。”
他回头：“大兄也来了，”男子看看周围，“县令大人呢？”
“还不是事儿多，这不就遣我来了吗，他就不来啦。”说着，他递过一块方块，“以后这儿就交给你啦，记得也要看你的成绩的，好生努力吧。”说罢，他拍了拍男子的肩头。
男子低头看向那递过来的物件，是玺，铜的一方半通印，浅浅地阴刻着两个字“漆园”。
“漆园？也就是说，以后就是我管这个园子了？”男子抬头，有些楞。
“对啊，这玺上不是写着吗？商丘也就这么一个漆园，当然是这个园子。”他想了想，“哦对，大漆可是商丘，是宋国的重要东西，要看好。”他又拍拍男子肩膀。
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就劳烦大兄再为我向大人道一声感谢了。”
“好好好，小事小事，既然你也拿到了，那我就回去了，先生……”“小弟字子休。”“……那，这边就交给子休先生了。”
——
“先生今天可是新官上任呢。”还是那柔和的音色，从后方飘来，与日落余晖交融，轻灵，温暖。
男子走着伸伸懒腰，或许是太久没做过这个动作了，奇怪的不熟悉感占据了感官，腰没那么酸了，但肩膀与双臂依旧胀痛。他皱皱眉，抬手揉了揉，“是啊，第一天。人一个不认识，光顾着跑园子和认树了。”他拧拧脖子，“关键是还没跑完，明天还得继续。”
放下手，男子下意识将手负于身后，想了想，毕竟自己只是个年轻的小官，又如乡间富家老翁一般，将双手拢入袖中，感觉不对，于是又来来回回试了好几下，满是奇怪的感觉，如何都不对，干脆将手自然垂下任由它与步子一同摇晃。
女子在身后看着良人的一举一动，只是笑，“我也不认识吗？”
“哦，差点忘了，认识一个你，对。”顿了顿，“走快点吧，天要黑了。”。
“嗯，饿了？”还不是因为你要看完那一片。
“嗯。”想回去吃你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