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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想往之情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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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着,那里有一口大井,远远的看见许多妇女在洗衣服,衣服是放在支起来的大石板上,石板日久使用已很光溜溜的,看来水滴可以石穿,那个水与衣服在石板的共同作用下亦可变光滑,那突起的小疙瘩状都已不见了。
  那口井水也很清澈的,可以做饮用水使用的,水里看不出一点杂质的,很清很清,可以一眼看见水底的小苔藓伸出的小叶,还有井底里的一粒小硬币,仔细看还能辨认出一分的小硬币。
  根源停止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楼房,这样子他似乎很熟悉,就是这幢没变,他转了身,过了只有三格的石阶,那石阶就在井旁边,妇女们还在井里打水,还有在洗衣服。
  他敲了敲那熟悉的门,顺便把麻袋给放了下来,弹了弹肩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裤,他的头发不长,头发还有美人尖或者叫美人角,但是额前平平的,但神韵气势还是不错的。
  “啊……”
  门发出转动的声音……
  一个穿着尖头领衬衫的人显现,他的头发也短短的,但精神焕发。
  “是根源啊!今天你报道了没有?我倒来不及去看你啊!你倒首先过来了”
  “快进来,这些是什么”
  出来的真的是陈平仲。
  “平仲,这是从家里顺便给你带来的,都是自己做的”
  “这么客气干嘛!你现在家里也并不宽裕的呢!”
  “没事的,都是自己多余的谷子做的,不要紧的”
  杨根源把麻袋里的年糕、高粱饼都拿了出来,放在一张靠门边的小桌上。
  “今天第一天上班适不适应,有没有什么问题?”,平仲坐在凳子上,双手各放在大腿部位上,肩膀给稍微支了起来。
  “根源啊!做城里人可是也有约束的,你看现在街上看到的就处处是人”
  平仲的老婆叫王奕苓,她在阳台晒衣服,听到客厅里的声音,就出来了。
  根源抬头望了望从卧室,门未开凭声音就知道是王奕苓,她是在市文化局里工作的。
  “这上班,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你说早上起来从杨家坪出来,下班再回去就已经是晚上了”
  “这些你可以向上面要求的,到时专门给安排个住处”
  平仲也觉的这也是重要问题,他用右手的中指在额头上轻轻磨了一圈。
  “这样吧!过几天我会跟周敬之提的,希望他能够给你落实这个问题”
  “还有,你自己也要忍耐一下,只要有坚持下去的决心,我看问题慢慢都可以解决,至于菊娣嫂子和孩子,她们受点苦也是为了将来不苦嘛!你要多忍耐,必须忍耐一时”
  王奕苓穿着蓝色的有五粒纽扣的短领衣服,是模仿西装的领子,里面一件白色的尖角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开着,脖子的肌肤清晰可见,她的头发是短发,没有压到衣领处,只不过刚好碰到衣领的地方,白皙的圆脸,眉毛弯弯长长的,像一片俏瘦的柳叶,眼睛动人靓丽,似有清泉从石上而潺,嘴唇薄厚刚好,笑起来嘴角微翘,如风抚细波,漾人心阙。
  “根源,你还是在劳动局上班好了,以后慢慢的可以把孩子都接出来呢!”
  奕苓拿着盆子出来,脚步很优雅,裤子的褶皱就像鱼游似的波浪。
  “可是,现在……”
  根源好像突然没了思维。
  “可是什么呢?”
  “也没什么可是,就先上一段时间看看,看自己是不是合适”
  “也只能这样了,改变一个自己的环境,也需要一个过程的”
  “哈哈……,你看,我这与地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一下子拿笔杆子,你说,我这手,这手粗皮一样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问题在于你的心”,平仲的手指夹了一根烟,吐出了一团烟。
  根源也吸允了一口奶嘴似的,烟感觉流入咽道,然后旋转了一圈,嘴巴形成扁状,烟就从扁开的缝里流出来,像云蒸霞蔚。
  突然咳嗽了一下,抽的太紧,根源把一只手叉在桌子上,他的衣袖还算挺干净的,这衣服是他第一天穿出来的,已经在衣柜放了好几个月了。
  “平仲,要不我先回去了”
  “奕苓,我准备回劳动局了”
  “在坐一会好了嘛!你看现在时间也不还没到”
  “走了,刚到单位,怕别人闲言碎语,单位里的人我也不是很熟悉的”
  “那好吧!根源,有空经常来!”
  见根源执意要走,平仲也放开压在双腿上的手掌,站了起来。
  “还有,我们之间是不分彼此的,你如果有事情尽管告诉我”
  “慢走啊!根源”
  王奕苓在厨房里也不知蹲着干嘛!她转过圆脸的模样从玻璃的阻隔里出来,这城市的女人毕竟长的不一样。
  洝城的街道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可以名副其实的称之为无蝇之城,民房也错落有致的,巷子穿插于各幢房屋的间隙,瓦片是黑黑的,牗窗古朴,偶尔也可见一现代灰色水泥建筑,不过楼层也不出十楼,与古朴传统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杨根源把扁担和麻袋放回了门岗,这回老头什么也没说,还端着笑脸,弯坐在藤椅子上。
  “回来了,现在时间也没到的”
  “是的,但也没地方可以走啊”
  “地方有的走的呢!那外面沿港的码头有许多船只的,一到下午特热闹的,都忙着卸货”,那老头一手抓着茶杯爿,俯嘴喝了一口。
  “下午抽空你可以去看看的,那里鱼很新鲜,很便宜的,有一些鱼还随地可捡的”
  “哦!谢了!谢谢你指引了”,杨根源把那一袋干鱼货用另外一只灰麻袋盖上,然后上了楼梯。
  走进三楼的办公室,刘谦国头仰着,脚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握着放在圆溜溜的腹部,嘴巴微张,鼻子呼吸粗旷,声音和鸣错落有致,他睡的很舒服。
  根源关上了门,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他这椅子是牛皮垫的,里面是海绵,不是刘谦国那张椅子,是纯木头的,椅背上面就一个海绵布包靠垫。
  杨根源觉的无趣,他划了一根火柴,声音很闷。
  “扑哧……”,火在烟端处相碰。
  “呼……”,长长的一口烟流声。
  火柴棍在手里晃了几下……
  “很好!很好!你干什么……”,刘谦国好像在说胡话。
  “给我要一瓶加饭酒,要浓的”,老刘又无意识地发出声音。
  杨根源找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洝城劳动局委员会专用纸”,下面是一长长加粗的红线,其余就是空白的。
  “我道人间多纷扰,只是内心多寂寥。开花还需春风美,一漾心波胜春朝”
  他即兴写了一首诗。
  内心其实真的需要强大,这比春风的吹送更能获取新的自我能量。
  “……”,后来他点了六点圆的。
  这是内心的复杂,已无法用诗词来表示。
  他又望了望窗外,远处是模糊的青山,还有圆鼓鼓的铁皮似的帐篷。
  转过头又看了看刘谦国,他的二根胡须一碰一开的,呼吸很调皮的鼻子里变化。
  “呵呵……”,他默默的笑了。
  用笔在白纸上划了一个大圈,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或许代表着一种似有似无的自我调侃。
  “啪……”,突然一声,刘谦国把桌上的搪瓷杯碰落了。
  “哟,有你的”
  根源受了一惊,笔掉在桌上,可已来不及去接。
  老刘也被自己惊醒,他睁开了双眼,眼皮反复睁了几下,嘴巴嚼了几口垂涎慢慢进入咽道,看了看手表,时间正好一点半。
  “根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休息过没有”
  “没有,我到了有一会了”
  “你刚才用手碰落了搪瓷杯,是做梦了吧!”
  杨根源俯身把还淌着茶水的杯子放到对面的桌上。
  “好梦啊!这很久都没做梦了,今天可能是借着你根源来,才有如此的梦”
  “做了什么,能不能说说啊!老刘”
  “这怎么可以传于他人,这梦非同寻常,非同寻常,是大事,国之大事啊!”
  刘谦国站了起来,去拿门背后的拖把,轻轻拖了一下地面,又转身放了回去。
  “还国之大事,你是痴人说梦话呢!”,杨根源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觉的你老刘挺会忽悠人的。
  “真的呢!这是敏感的政治问题,所以现在还是少说为妙”
  一张嘴用手挡着嘴际。
  “下午干什么呢?老刘”,杨根源已无心恋问,觉的很无趣。
  “干什么,就休息,看报,抽烟,喝茶,还能做什么事”
  “你要找事做,你先去问马悦洱,小马可是市领导班子里的候选人”
  刘谦国望着焦躁的杨根源。
  “到这里你必须领悟”
  “学会领悟……”,一手指节奏地弹着桌子,像是从戏曲那跟随出来。
  “但首先必须要有耐性,事情是耐着性子等出来的”,二手指很有节奏。
  根源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蕴意,耐性和领悟才是这城市生活的金科玉律。
  “老刘,你刚才说小马是市什么?”“候选人班子,她有后台的”
  “你就老老实实耽着吧!你这位置是谁给你介绍过来的”
  停止了手指的震动,脸向前方靠了过来。
  “我是……,我是自己的成绩干出来的,没人介绍的”
  “再说,我还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呢”
  杨根源或许是在造假象。
  回到杨家坪,菊娣正在小石屋里喂猪,猪正嗷嗷叫,把猪长鼻子都伸进了石槽里,热气还在上面飘着,菊娣打了几下猪头,趁猪撂开石槽的瞬间,把里面的猪食给拌均匀了。
  根源低着头,先进了房屋的一道走廊,外面门本来开着的,又走进了一扇门,茵琪和茵晓都回头看见了根源,她们正坐在桌子旁,准备等着吃饭。
  “你们弟弟呢!在什么地方?”
  根源先问这个问题。
  “爸,你回来啦!弟弟被奶奶抱着,可能在喂着吃饭”
  茵琪的用手指指着方向。
  菊娣把小木桶放到了走廊的角落,然后走到厨房间,倒了一点热水在脸盆里,洗了手,擦了脸。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真是的!出去一天怎么样?”
  菊娣进来时就看见根源的,她由于急急的准备这准备那,也无心搭理他。
  “还能怎么样?都差点把我憋的受不了”
  “唉!真的……受不了”,一种叹息在小石屋里传递。
  “那还不早点来,你看你一走,外面的,里面的,什么事都要我自己做,你倒逍遥了吧!”
  菊娣的脸色是疲倦的,她还真不习惯突然一个人包揽家里的事。
  “你外面干事情,我也支持你的,但我又怕这里自己吃不消”
  她无奈的用手把一只只饭碗都添到桌子上。
  “酒呢?老酒怎么没有?”,用手一摇,发现壶很轻,又没有流动的感觉。
  “酒在缸里,刚担过来的,还会少了你的酒,真啰嗦!”
  菊娣对根源的酒瘾有反感,可又怎么样呢!这铁钉板板的是无法改变了。
  根源俯身用勺子舀了二把,装在壶里,然后倒了满满一碗,用嘴先撰了一口,有久别相逢的感觉。
  “你叫我带的干货,那些鱿鱼和乌贼、还有河豚,都分别带了二斤过来”
  “放在哪路啦!”
  菊娣盛了三碗饭,分别放茵琪、茵晓处,自己手里拿着坐在最靠门木柱的那个位置。
  “放在麻袋里,那个灰色的麻袋就是”
  根源用筷子指了指斜放在那门木柱对面的另外一边门框底部。
  “就在那里”
  用绳子绑着的口子紧紧的。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看清溪前面的有人自己在晒这货,所以也想搞一下,这是叫你带的样品”
  “你那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相处的来不?外面可不比这里农村的大队”
  菊娣吃着番薯饭,菜就只有几只,正菜是一只咸菜炒粉干,蒸墨鱼肠,还有一只是青菜炒油豆腐片,还有配菜就是腌蟹浆。
  “你不知道我性格吗?我就是直性子,不会使圆滑,不会见风使舵的”“我是怕你坐不住呢!就你这性子,我看坐不了一个礼拜”
  菊娣就担心这个的,虽然这坐办公室的比整天在泥巴里的强,可是也要有这个能耐,才能坐的下去。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些都是奸邪之人的手段,他们运用自如,如襒在裤腰带里的玉佩一样,这是高档人才玩的修养之物,不但要有怡馨的心理,还要有欣赏各个层面的大雅之气。
  而根源呢!他没经过那虚拟与现实变换的交流,他自己又缺乏模仿,又不会把自己的血液慢慢通过某种渠道去改变,他如果认定要痛彻的割舍其他,那或许能锻造出连他都陌生的自己。
  “平仲要我坚持着下去,坚持就是革命,就是遵循教导……”
  他喝了一口酒,脸开始通过血液的流动微微发热,他的脸本来就是古铜色的,所以颜色分辨不出红润的变化。
  “坚持,最好这样了,你看三个孩子,都要靠你的,有个好爸比他们自己努力更重要”
  “不过,如果没能力也没办法的,靠他们将来自己的造化的”
  菊娣用筷子把茵晓掉在桌上的饭菜给夹起来,然后说了声,“吃东西,注意点,别把饭都掉桌上,嘴巴漏了”
  “用勺子吃,筷子夹菜”
  “真是的,尽让我操心”
  菊娣瞪着眼睛,把茵琪给弄的胆怯起来,眼睛都一直盯着饭碗,还用小手自己赶紧把桌子上的饭粒给捡了起来,然后送入了小嘴里。
  一晃月亮挂起在天边,卧室的灯照在黄泥土墙上,反光暗弱渺茫,一张大方桌就是这样,放着线订本,还是那队里的纸张自己用线穿起来的。。
  灯照在本子上,纸似乎变的通透,或许模糊地可以看见墨迹,那前面的所写在黑白分明的纸面上,都和杨根源的所思所想基本是融为一体的。
  “月照清溪按榻前,隐约视的归来路。如问前面有何人,当然属于励志者”,根源墨笔的尖端在发亮的纸上慢慢倾洒,这并不是寂寞的挥发,而是一种自我抗拒,他虽然文化有限,思想又伴随着局限,但他的内心斗争还是存在着,虽然有时被处处设障碍,但一份敦厚、一份诚朴,也俨然可以拥有自己模拟的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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