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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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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琪琪呀!你爸爸呢?”
  陈平仲顺便摸了摸琪琪的黑小辫子,又摸了摸口袋,“这是小白兔糖,快吃,叔给你剥开外面的包装纸,很甜”
  “呵呵……爸……妈妈跟我说在……烧饭”
  琪琪闪着大眼睛说话很招人喜欢。
  “琪琪,你跟谁在说话呢!……到妈这里来”
  从最里面传出明亮清晰的声音来,是刘菊娣,她鼓动着大风箱,柴是稻草的,就是队里刚早稻收的稻梗子,烟有点大,离灶口送柴不远的后壁的每块砖上都黑漆漆一片,用手一抹也黑漆漆的,再抹那里面的砖面仍旧还是黑的,这都黑灰进里面无法回复原来的样子了。
  “菊娣嫂,我们是农林局的指导,我是陈平仲,现在安排在你们队的”
  陈平仲略微用上眼皮压了一下眼睛,然后朝里面的房屋正视,他用六分的喉咙发音,刚好可以盖过风箱的鼓动。
  “那进来吧!根源去隔壁存国家了”
  声音与风的鼓动一起飘出来。陈平仲低了低头,整了整在部队时带过来的白色汗衫,左胸边写着“八一军魂”红色隶书字,精神矍铄饱满,他的鼻子直直的,印堂与鼻根几乎齐平,那这就更显的眉间和眼间的空处,更加饱满有光。
  “菊娣嫂,我们还是往隔壁志康家走走!”
  他转身和刘单换了道,从右方向走,地面的土里还长有小草,有倭草,长芽草,尾巴草,没踩着的地方挺直着茎杆,踩的着的地方横卧泥土上,增加了雨水积存而有的阻力,陈平仲的黄跑鞋的鞋底与草摩擦而过。
  “哎!平仲啊!”
  杨根源刚好也走在卧地草的泥路上。
  “巧,真巧!真是与你有缘,与这农村,这淳朴农民朋友——你!有缘”
  “是啊!从一开始就有缘呢!其实松岗岭我也是去过的,我们就在你的侧面,其实你们本来是被我们包围的……不过”。
  “不过什么?先进屋在说吧!我有事情找你啊!”
  陈平仲见到杨根源,比刚才总算稍微歇了一口气。
  “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看,把我乐的都忘了应该先请你进家里的,再大的事情先进屋再说”
  杨根源虽然个子有点矮小,在少年时就被扁担压在肩上,负荷过于沉重,在心里坚强的承担下,哪怕咬紧牙关,也要抗击饥饿,虽然没被困难压倒,却让他的身子反复的给压了下去,这里面更多的是他好强的个性,那种超负荷的工作精神麻痹了他,如果他会选择逃避,选择伪装,选择退一步,那杨根源就不是后来的杨根源了!他肯定是会留下更精彩的思想,在他的线订本上就不会消失“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往事。
  “果然如此,我还以为真的无法挽回了,你才是真正的农技师,我这礼拜回城里一趟,我写份组织报告,我要推荐你留任农林局技术科干事,根源,你这应该是留才而用啊!别浪费自己的才能!”
  陈平仲握了握杨根源的右手臂,而又看见他的手已经粗糙的像一厚厚的树皮。
  “这不行的,我文化不够,小学都没毕业的,我哪有这个入机关的资格呢!做农民也不错的,我就爱着杨家坪的每一寸土地”。
  “你一定要有信心呢!你刚才点拨的这几点,就已经救了这一千多斤的苗种啊!今年这是新稻种,杨家坪下半年丰收在望啊!”
  “信心,我就是个农民,农民信心再多,也斗不过这城里人、还有知识分子的智慧!不是我说,平仲,你以前也是农民,你也是从农民中走出来来的,你家乡的桔子很有名,很好吃啊!”
  “是的,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也只有上天给于我们的这方水土才有这样的品种,我后来在部队里,并且转业也留在了洝城,我是梦寐里都没忘我参军时最后家门口的一颗桔树”。
  陈平仲似乎显的激动,他从吃饭间里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又看了看杨根源,“我从来不会去刻意说服一个人的,或者推心置腹的谈上话题,我自己的准则是:这世界真正的其实不需要什么实干,而只需要会做人,根源兄弟,你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呢!”
  陈平仲情绪又开始拉开画卷,“你相信我,不要因为你的忠厚和愚诚羁绊你的真实才能,你的心理不要被这现状压缩啊!”。
  “如果你压缩,你就选择了智慧,选择那是真实的智慧!社会现在如此,但将来还能如此吗?农民永远是最苦的工作,成果这终不会赋予农民的,这物质的精神留的是权力地位和资本呢!”
  “好了,平仲,事情也帮你解决了,晚上你先照我的方法去做,这秧苗种绝对恢复过来,还有明天上午我会去苗种间的,至于你刚才说的,我想先吃了饭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
  杨根源见菜一只一只在眼前晃,今天有客人,家里的全部好菜都搬出来了!连碗和筷子都倾巢而出。
  “上酒开始,平仲,这是本地酿造的酒,我都一缸一缸的买的,都是纯大米酿造的,又香又甜的”
  杨根源他很喜欢喝酒,已经把酒奉为第二生命,如果没酒就意味着一种分离,精神的一部分将停止运转。
  “呵呵,根源啊!你对酒如此情钟,真是如英雄一样,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今天我就趁兴致一起喝了”。
  陈平仲一个有节制的人,他平时在机关是不喝酒,也更不抽烟的,但也不是不会喝酒,如果喝的话,他也能喝的上成年人平均酒量以上的,既然把事情解决了,就应该畅饮言之以抒发情怀。
  “黄单,你也喝点,这次是因为有根源师傅才给我们重新看见胜利的希望,如果这次问题不解决,那我们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将迎来惩治我们的狂风暴雨”
  “其实我的这点发自内心的建议,真的是对社会文明的负责任,是奢望能慧眼识才,而做一回推荐人”
  陈平仲毕竟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是见证过机会就是转折点,是通康庄大道和崎岖小径的重要分界线。
  理想是驱使行动的谋划者,重要的是你的性格是不是强大的,你不愿敞开另一扇心门,而闭塞外界的纷繁信息,你就会变的古板陈旧,这不是酒越陈越香浓,这是如同前行的方向,你会掌握方向,那就可以避开崎岖的险径或惊涛骇浪。
  “根源他就是耳朵硬,我看他就象一块压咸菜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你们好言推心的说给他,可他就是不相信!”
  刘菊娣身子倚靠着厨房的门柱,这门柱也支架着上面的木梁,蓝黑漆漆过一层的,有地方脱落几块的。
  “嫂子,你也快来吃,别再忙了”
  刘单抬头看着倚着柱子的菊娣。
  “你们先吃,我去看一下二个小家伙,不知在卧室里干嘛?”
  她觉的平仲的建议是可取的,“哎!那个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我非常支持的,总比落在这村岙里强,我还想荫萌于子孙后代呢!”
  “可取,可取,这个时代虽然是有田不怕没粮吃,只要有粮就不慌,但做农民就是很苦很脏,虽然农民也是重要的团结群体力量”。
  平仲用筷子夹着一块长毛兔肉,这肉是队里面发的,就分了一斤左右,长毛兔是杨家坪养殖场里的,用来耗毛的,供销社专门会收购的,这些兔子都到了时候,所以安排时间都变兔子肉了。
  “但是这是一种政策,不是一种制度,所以我们有时都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所以我们要穿越迷雾……”
  平仲把筷子上的肉放入了嘴里,咀嚼了几下,这刚好是后腿瘦肉,是最有韧性的结构,舌头味蕾就瞬间喷发出激素了,“好味道,嫩而且鲜……,入味!看来长毛兔肉质真不愧为人间美味啊!”
  “这肉是不错的,我已叫木匠做了几只兔笼,准备有机会养殖起来,这田里的剩菜叶可以做饲料”
  根源的眼睛开始微红,他喝酒有个习惯,就是下口比较猛,不像平仲是细细酌撰之的。
  “种兔我农林局可以给你想办法,免费提供,如果在我范围之内,我当全力赴之”
  慷慨的声音在小屋内热流,“还有那个菜种也可以的,农林局下面有专门提供种子的”。
  “现在队里种植搭配很单一的,就是一些粮食作物,如果有朝一日能有效种植经济作物多好”
  杨根源对种植经济类作物也憧憬在望。
  “妈,我肚子饿,妹妹……,还在睡觉”
  琪琪用手抓着拴篮,坐在小板凳上,裤子的膝盖和屁股部分都是黄泥灰,刚才是把泥地当凳子玩耍着,双手也不干净,地上有把小木枪。
  “哎!乖……妈给你洗一下手,也擦擦脸,然后就是漂亮的小姑娘”
  菊娣从厨房里端来脸盆和毛巾,放在衣柜大橱旁边的一张大方凳上,拧了拧,水声在盆子里消散……
  “热热的,好舒服,小脸袋圆圆的,真像你的大阿姨!”
  菊娣又给她梳小辫子,此时夜色的黑终于染上了这屋子。
  灯开始亮了,这村子的灯都是去年才装上的,逢三、六都是停电的,这洝城的总电厂机组功率小,煤又有限供应,能源大部分也都输入在工厂和部队营房,还有机关单位的,农村却往往是间歇性停电。
  这灯的颜色是昏黄的,白炽灯其实是里面白的,灯泡外面一层却是暗弱的,那时的功率都不高,是有限制的,不然这电表就运转不了,隔壁家的就也会暗下来,煤油灯家家都必备的,一旦到了三,六时间,则家家都飘着灯焰,灯芯是长长的硬棉线盘着,湿湿的和煤油在一起,然后在上端瓶的出口烧着,这煤油灯都喜欢称为煤油瓶,因为它是玻璃做的,透明的,所以能清晰的看到煤油烧尽,使用还很方便。
  “钟山风雨起苍黄……,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杨根源记起没电灯装上时,会在煤油灯下用线订本抄练毛笔字,他喜欢革命色彩的诗歌,觉的能让自己有勇敢的斗志,但他有时也抄写一些气功大师的作品,他这些字是用圆珠笔写的,密密麻麻的整齐的排列,什么“气入丹田,内吸外吐,心神放松……”,是这燃着的灯芯点亮了他青春的梦想,他要提练自己,要在他的孤独空白时来灌输理想的蓬勃新力。
  谁也真的不知道他抄写诗歌时在想什么……,他就象旅行者在灯晖下默默前行,风景、磨难、困苦、喜悦都隐藏在他的刚强的身躯里,油灯不灭,他的心就随着这笔在赏心悦目,亦或是踯躅徘徊……,他眼神刚强仁慈,厚道淳朴,这线订本字字都是心里的风景,杨家坪的风景,他的字被他的粗糙手指铸就的。
  洝城市的农林局内,其中科技协会隶属于农林局下面的,陈平仲分管科协的,在办公室里,他点燃着上海烟卷厂出产的品牌香烟,袅袅撩人的迷雾在腾飞,红字报在茶的摇晃下左右变换,“踏上新征程,农村家乡美”,这些主题无不反映时代的强大,给人于以热血沸腾,精神鼓舞。
  “李局长,我作为一个坚定的农业技术指导者,也作为一个科协副主任,但我在深入劳动作业时,发现我们的实际经验确实不如个别农民,这点我现在的确承认”
  “你承认什么,陈副主任”
  李雄风局长抬头透过镜片,用眼球秒扫了一下陈平仲,他相信陈平仲的工作很细节化,并且随时有心得体会。
  “是这样的,我想李局长推荐一个人,他那农业专业技术的可比性,比我们从理论上的认识强多了”
  “什么?经验论,狭隘经验论,我们要的是指导理论,在没有正确理论的指导下,一切经验只能是低劣庸俗的”
  李局长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陈平仲旁边,睁了一下看过去豪无感情的眼睛,这眼睛细长向下弯曲,上眼睑呈现出三角走势。
  “农林局也只是安排你去杨家坪指导一下,只不过是过过场的,你是国家干部,应该是去领导指导他们工作的”。
  “可是……,可是李局长,农民真的太苦了,他们又都没任何怨言的,我觉的我们缺欠了他们的……”
  平仲眼睛好像掠过了什么,他看到了杨根源的那双用车太做的鞋,他连一双布鞋都穿不起。
  “你说什么?那你去拯救他们啊?你救的了,你忘了上次被他们揍的事情?忘了你的个人立场”
  李局长眉毛激扬,白口沫子在茶杯旁掉落,双腿绕地一圈,最后用手甩了一下三七分的头发,一手然后插口袋,一手轻支着烟,烟从窗户旁飘了出去。
  “要冷静,现在你是文化人,劳心者治人,懂不懂,能让这些泥包子有文化吗?不能的,这是国家机器的秘密”
  “国家机器懂不懂,就是权力,劳力者治于人,被治,只有被治,国家才有希望,我们的光辉的思想才可延续”
  李局长又坐到了刚才的办公位置上,一把黄牛皮包着的椅子,头有点汗星出来,“平仲,开一下吊扇”
  这吊扇只有市局办公室才有安装的,别的地方那是凤毛麟角,几乎是看不到的。
  平仲走一步开了墙上的按钮,选了三档,把李局长的头发又给吹乱了,三七没有标志了,“换档,别那么快,省点电”
  李局长用手甩了甩了汗飘的头发。
  “李局,我看杨家坪的杨根源管事可以到我们科协任技术员,我看我这里正需要几个新的技术助手”
  按了二档后,平仲借步而到李局长的侧桌,然后递上一根刚才抽的上海牌香烟。
  “局长请,局长真是高瞻远瞩啊!什么形式都看得一目了然”
  平仲用火柴磕碰了黑磷矿纸,“嗤嗤”的响声,一会在李局长的眼球里晃荡,“噗嗤”的深吸了一口,“云彩”在鼻子的上端发散,到吊扇顶里不见了。
  “好烟,哎!小陈啊!你说什么,杨根源……,他是做什么的,阶级成分呢?”
  “他是杨家坪队里的,在种子培育方面很有经验,很有技术,虽然是小学都未毕业,但我想我们局里也可以给他再受教育的机会”
  平仲看见李局长思想闪出了亮光,就脸露微笑的看见了希望,“他家里都是农民的,都很吃苦耐劳的,我看国家应该给予支持的”
  “不错,那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介绍信给市里,批准的话,然后报市劳动户口办,在入科协来,怎么样?小陈”
  李局长汗蒸发了,灰色的短袖衬衫离开了附着在胸前的皮肤上。
  “这样,那我过几天回去把信息转送给杨根源同志,让他做思想准备”。
  “可以的,不过,这也不一定的,现在内部高干子弟都走捷径,农村插队的知识青年现在又马上有一批回潮”
  李局长的顾虑提醒了一下,这点是无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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