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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谁家有女初长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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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阿嫣上次与赵凝的初次见面之后,不知为何,阿嫣的心里便是久久地忘不了他放不下他,总是念念不忘同他再见一次面,想知道他如何了,他最近好么,他的名字又叫什么?是哪里人氏,父母亲人如何了?
  初次到长安城,两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她无时不刻不再想念那个男子,那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英雄,那日街上人海中,她与他的初见。
  马车在街上驰骋,马儿忽而不知为何受了惊,而她正巧同侍女秋罗与母亲婉云出来在街上行走,母亲说,让她体验一下长安城街里百姓的民间的风土人情,碰巧遇见了他---赵凝,御史大夫赵尧府上的侍卫,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他当时也在街上闲游,漫无目的,想四处逛逛。因而有他,才也就保护了她的生命安全。
  马车受惊狂奔,正朝着她一路飞奔而来,眼看着一对马蹄就要踩上了她,千钧一发之际,赵凝一个飞身而起,身轻如燕,将她于马蹄之下离带了危险,并在地上滚上了几圈,却也没有让她受伤,甚至是让她看似与旁人不同,比是旁人富贵的光鲜亮丽的衣服,并未沾染上一点尘灰。随后,又必不可少的制服了受惊的马。
  “小妹妹,你没事吧。”他转身,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徐徐地伸出手,想要扶起她来。起初他并没有在意,直到看见了她的全部面容时,才发现,原来她的美,是不同于任何一人的,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位教养极好的、性子柔淑的女子所特有的,就在那定格于尘世的一瞬间,他几不能自持,渐渐的喜欢上了她。而她,看见他的一双眼,却是一双明澈的双眸,睁大了双眼,的确很美,也却是很有风度,风度翩翩,年少英气,确实是她所喜欢的那种少年英雄。
  萍水相逢,不期而遇,却又恰逢其会,冥冥之中是注定的。阿嫣看着赵凝缓缓伸出的双手,心里却不知所措。“小妹妹别怕,我不是坏人,哥哥我是好人。”赵凝一直不敢说话,这时方才笑着说出他的第一句话。
  直到后来,阿姨姨看着他脸上漾起的柔和笑意,她方才有勇气慢慢的伸出手去,接上他的手。赵凝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扶了起来。渐渐的,他发现,人群里起了一场微澜,“哟,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还真有福气。”
  “……看见那个少年没有,可帅气了!”
  “……以后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是啊是啊!”
  “……好帅好帅噢!”
  又有认识她的人说,“那不是长公主宣侯爷家的千金翁主么?”
  人群纷纷议论,让阿嫣很是不好意思,一时之间连忙挣脱了赵凝的手,逃离了人群,逃之夭夭。
  不知为何,赵凝心里也是不好意思,不知怎的就轻易放了手,也是金蝉脱壳“望风而逃”。
  于是,一场以为恰逢其会蹙不起意的人生初见,就此发生在了二人的身上,同时也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徒劳令人想念。
  幸而他们确实是有缘的,没过多久,也没让她等了好久,大慈大悲的皇天后土就给了他们一次相互遇见的机会。
  再后来,她便知道了他的姓氏和名字,他也知道她的芳名,他叫做赵凝,她唤作张嫣。然而在他们相识不久的相当一段时间内,他总不由自主地唤她一声“颜儿”。并不是因为他太糊涂太过有意,而是她太过敏感太过伤悲。
  “颜儿”。她本唤嫣儿,却被人口误连连唤错了两次,只可惜最初的唤错她姓名的这个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早已不再了。
  湛清,她早已不再。并非是她不在了,离开了,逃走了,而是因为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有两年的时间了。
  阿嫣的心在疼,“颜儿”,记得许多年前,就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女子,就曾唤过她“颜儿”,后来这个人死了。
  是在高祖皇帝十年吧。九年的十月,她的父亲赵王因为不察臣下弑君的阴谋,被人告发,以叛乱造反的罪名下狱,母亲婉云一路跟随着押送父亲囚车的队伍回到了长安城中,并替父王向皇祖父皇祖母伸冤理枉。虽然后来父王的冤屈得以昭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却也无论如何不能安然无恙,王位没有了,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父王被改封为宣平侯,不仅丢了当初与祖父张耳刀光剑影里,金戈铁马浴血奋战一步步得来的赵国的大好河山,而且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备受皇帝刘邦的猜忌。十年初,父王与母亲在长安安居下来,父王派人前往赵国接一家人回来,却不曾想半道上遭了贼人,一次意外,清荷姨娘死了,她的湛清姊姊为了保护她也死了,死于流寇的刀下。
  自湛清死后,阿嫣的心便时常在痛,总是会不由自主思念起过往之人过往之事,然后,在心底里泛起了一阵阵凄凉况味的微澜,一点一滴,似有若无的星点悲伤,蜿蜒直刺下去,让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悲拗不已,几乎不能正视湛清姊姊的恍然离去,直刺她心底里最柔弱的一部分,并在最初的那一年里,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封闭在房间里,不闻不问,内向幽静,让她的娘亲婉云为她操碎了心。幸而她是幸运的,自她遇见了赵凝,他便便时常在旁开导她、关心他,对她呵护备至;听她倾诉过往,一起陪她细细静听细水流长。而她,也同他一起,一起度过了她生命里最好的时间,最开心的时节,一起细心倾听他的过往,他的万水千山。
  滚滚红尘,不问皂白。
  万水千山,仍旧如烟。
  据得赵凝亲口说过,他从小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于一场战争中冲散,下落不明,或许他的哥哥已经死了,或许还没死,正在满世界的茫茫人海里,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的下落。他不知道哥哥活下来了没有,活得好不好,他知知道他活了下来,八九岁,便一个人独自在江湖飘摇,后来又跟随汉人学习剑术学习武功本来,十一岁,入了御史大夫府上任职,十四岁,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御史大夫赵尧府上的侍卫大统领,现任太子妃夕颜与皇太子盈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一,真是赵府莫大的荣耀,很是受赵府中上下之人的尊敬。但是不同的是,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骗了阿嫣。
  其实,他并不是寒门平民,出生不是很低下,也并不仅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侍卫统领,而是匈奴冒顿单于的胞弟,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亲王。事实上,他出生高贵,命运自是不凡,只因十年前一场发生在匈奴内部的变乱,母亲本是父王匈奴大单于的阏氏①,育有二子,奈何母亲不受父王宠爱,被那受宠爱的公孙丽姬吹了父王的枕边风,废掉哥哥,立丽姬所生的孩子二哥为准太子。丽姬自以为倍受父王宠爱便可为所欲为,再二哥被立为准太子之后,丽姬那贱人又将矛头指向了母亲的阏氏之位,伙同宫人阴谋毒害母后。母亲死了,哥哥被迫逃往月氏做人质避难,而自己则是在忠心宫人的保护下,逃到了中原。后来宫人死了,他也就一个人独自流亡于外。
  直到三年前,匈奴犯边,高祖皇帝举兵讨伐未果,带去的三十二万军队反被匈奴的四十万人围在了平城七天七夜,震惊了天下。后来多方打听之下,他才知道,原来那年他的哥哥没有死,一年以后反而还回国,杀死了父王、丽以及她的那个儿子,登基成了匈奴的大单于陛下,厚葬了母亲,他才有了一丝的欣慰之意。
  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凝初见阿嫣时,他不过十三岁,她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年纪轻轻,却又有无限美好。均是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自从她认识了赵凝后,阿嫣的生活慢慢地就有了滋味,有了希望的盼头,一直以来内向的性格也改变了不少。出来的日子多了,人也快乐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闷闷不乐静默无声了。
  以前的日子,她总是孤孤单单孑然独立一人,虽然有时身旁也有侍女秋罗的陪伴,但那秋罗到底是天生就木纳的,懂得的东西本就不多,拘拘束束的,说了也不懂。
  又因为以前,她总是懵懵懂懂的认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自然而然不可避免的有纷扰。长长的人生之间,滚滚的红尘之中,只要有人,就会有纷纷攘攘,就会有喧嚣与杂乱,就会有悲喜无常,所以她宁愿自己是一个人,宁愿一个人独自待在阁楼里,把自己关闭于其中,一间梧桐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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