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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儒心破镜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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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遮天,闷雷阵阵。
  一滴水珠从云尘中脱离而出,径直冲向大地,它看到那里有一片燃烧似血的嫣红以及以一袭青衫的老秀才,它看到他站在院中,双目通红,双手颤抖,它看到他双脚所踩皆是满目猩红之血,然后它落在这片红的发黑的血中......
  雨落下了,不停地冲洗着院中满地污血。
  老秀才跪在叶凡边上,浑然不觉周遭噬人火焰。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叶少爷,老秀才对不起你一家人。”老秀才低头一叹,一挥衣袖,有风吹来,拂过燃火之中的叶府,风过处,火尽灭。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老秀才询着忽来之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老者立在雨中,这身白白的刺眼,他身旁站着一名打着黑伞的少年书童。
  “从你第一天进村子起,我就觉得你有问题。”老秀才看着白衣老人说道。“只是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凡人如蝼蚁。”白衣老人说道,“一脚下去,踩死了就是踩死了,难不成你还心有愧疚?”
  “理所应当?”老秀才问。
  “理所应当。”
  老秀才不再问,闭眼,心静,睁眼,天地皆怒。
  老者微微一笑,春风拂面,心如扁舟任他狂风暴雨,我自不覆。
  眨眼之瞬,老秀才携风雨之势冲到老者面前,一掌击出,掌上浩然正气竟然激荡的方圆十丈无风无雨。
  白衣老人负手一接,轰然巨响,两人各自退后数步。
  “老先生不愧为守井之人。竟修的一身浩然正气。”说罢,白衣老人左脚一踏,身如离弓之箭蹦射而出,霸道非常。
  老秀才再运浩然正气,双掌接上老者双拳,又是轰隆巨响,老秀才被反震数步立稳身形。是才老秀才与白衣老者对上第一掌时就已经发现此人乃是武者一脉,其修为只怕已近武道巅峰,然而自己虽是修者却刚成儒心,以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心念即此,老秀才跃身空中,右手一召,一道银辉急射而来。
  老者见状,哈哈笑道,“来的好,你儒心初成而我一脚已经踏入武道破镜之地,今日一战,看看是你儒心崩裂,还是我破镜无望。”
  只见老者两腿微曲,双拳伴腰,一圈又一圈的气劲从老者身上激荡而出,冲击漫天落雨。老者白衣无风自舞,冲天气势蓄势待发,此刻仿佛哪怕就是天塌了,老者都能够一拳破之。
  反观老秀才,举剑向天上飞去,剑上光辉缥缈不定,这一人一剑的气息完全融入到天地之中。
  老者拳意欲出,奈何此刻却无法出拳,因为他无法感受到老秀才的气息,唯一有感的就是此刻黑云下的磅礴大雨。
  “修者动天地之势,破人力之限。”老者双眉一拧,“然这又如何?”说罢,老者向天一拳,周遭雨水皆为一凝聚,好似一拳打退这漫天落雨,接着一拳又一拳,拳意直指上天义无反顾,有如狂风海啸般一浪又一浪向上袭去,终于,这黑云都被这惊天拳势打出一个百丈大洞。
  金色阳光从这云洞铺泄而下,照在叶府废墟之上。手握月照天雪的老秀才就在云洞正中,身披金光恍如神人!此刻老秀才浩然正气全力灌注在月照天雪剑身之上,剑身上先是金光大作,随即绽放出耀眼白辉。老秀才一看老者,无匹剑意已然饱满,一剑向地正是儒门圣招:“浩然正气满江山!”
  老者看着漫天剑影倾天而下,急提一身武元,无双拳势轰天而击。两股不世之威在空中相遇,怦然撞击,荡出百丈真空。
  紧接着天上耀眼光辉直射而下,老者只感周遭寒气骤生,身处方圆十丈所在皆是无可匹敌之剑气,这一剑已经是非人力所能及。
  “这就是修着与武者之间的差距吗?”哪怕身处绝境之地,老者亦是一身勇者无惧的气概。“接我无悔拳意。”这一刻,老者心中无悔,向天挥拳,一念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念我拳破天毁地,如此决绝之意,竟然让老者突破武者巅峰之境,抵达武道破镜之境。人力有穷,武道有限,武者巅峰之上存有‘破镜’一说,传说抵达破镜之人,方有以武入道之机,可证长生。因为武道一脉修行皆从自身而修,不融天地灵气,所以巅峰之上破镜之难犹如登天,想不到此刻老者竟然在儒门圣招压迫之下步入了武道传说之境。
  老秀才看到老者此刻竟然抵达破镜之境,不由一惊,手中月照天雪竟发出尖啸之声,全力向老者刺去。
  黑伞下的少年,抬头望着飞身而上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人所爆发的可与天地相抗的威力,这就是武者毕生所求。
  拳头碰了剑尖,没有轰天动地的声响,只有耀眼白光以及毁天灭地的气浪向四周冲击开来。
  整个叶府废墟被夷为平地,唯有黑伞少年所在的院子完好如初,看来这黑伞应是一方宝物无疑。
  浩然正气满江山虽是儒门圣招,却奈何老秀才方入儒心(道门结丹,佛门金身)之境,只能发挥此招六成之威,所以此刻竟与老者僵持在空中。
  气浪过后,老秀才余光看到了躺在院子里的叶凡与叶家二少爷的尸体,一时心有分神。
  老者哪里肯放过如此机会,大喝一声,瞬送百拳,狂风骤雨般落在剑身光辉之上。
  由于老秀才分神,剑意本就弱了三分,再接百拳,终于承受不住,剑意蹦碎,老秀才翻身向下,用身体硬接老者数拳,借势飞身去往叶凡身旁,落地吐出一口鲜血,抄起叶家两位少爷尸身,一跃而走,月照天雪在空中虚晃一剑后,随着老秀才离去的地方飞去,剑身光辉忽明忽暗,看样子剑身受损不轻。
  白衣老人缓缓落下,身上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霸道武者气息。
  一旁手撑黑伞的少年面露喜色说道:“恭喜爷爷,终于步入武者传说之镜。”
  “哈哈哈哈。”白衣老人笑道:“武道巅峰一战修者儒心,修道一脉果真了得,如今身处破镜方能感受到天地无限之能。命儿,你天生命缺看来是有望治愈了。”
  黑伞少年高兴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老秀才离去的方向,双眉一紧说:“爷爷,我们不用去追那人吗?”
  “不用,身中数拳,神仙难救。”白衣老者看着天空被震散的黑云一抚白须,“命儿你且好好看看接下来的事,朴宁在此最大的护身牌已经被打出来了,现在就看看这小姑娘在儒门仁义熏陶之下如何不得不一步错,步步错。”
  黑伞少年点头,爷爷虽是儒门武部,却不喜儒门迂腐教义,这辈子能有如此成就也绝非在这仁义二字之上。
  白衣老人满意一笑,带着黑伞少年出废墟般的叶家府邸。
  身中破镜武者数拳,自己这颗儒心已然崩裂,老秀才命如风中残烛,仿佛随便一阵大风就能让他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这联棚村还真是应了好友吉言啊。”此刻老秀才躺在联棚村十里开外的问佛山脚,“文庙是不能去的,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来这里。”老秀才看着一条悠然古道自山下林间蜿蜒而上,在山中薄雾里隐隐约约。“刚才与白衣老人一战,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不现身见老秀才最后一面吗?”
  不知哪里拂来一阵微风,风含檀香,让老秀才莫名心安。
  “我佛慈悲。”山道上,一佛者踏古道山石而来,步伐看似轻盈,庄严之下隐有千钧之重,身上陈旧棕色僧衣朴实无华,所过之处却余留佛者沛然佛耀。
  “如来高座对寒峰,云水昭丘几万重。山中薄衣犹胜火,起来白鹤冷清松。”
  老秀才听到佛者所吟,心中安稳许多。
  看似还在山中一步一稳的佛者已然站在了老秀才身边。“往世因,今生果。汝执着了。”
  老秀才哈哈苦笑道:“六十年前我随父亲上山,却没想到种下今日见面之因。”
  佛者看溪边潺潺流水缓道,“这是儒门之事,吾本不好插手。”
  老秀才一指地上躺着的叶家二位少爷尸身说道:“这本就不是儒门之事,而是苍生之事。”
  佛者轻叹一声双手结佛印,身上金光浮现,面相明圣庄严,佛光遍照地上三人。“我佛慈悲,渡众生一切苦难。”
  随着佛光入体,老秀才崩裂儒心竟有缝合之像,而那叶家两位少爷面色回暖,看起来像是在睡着了一般。
  “原本我只是想保全叶家两位少爷的尸身,没想到他二人还有救。”老秀才盘腿而坐,身上浩然之气油然而生。
  “心善结善果,汝调息之后可携二人前往山寺。”佛者说完一步一步走向联棚村,看似缓慢,却是一步十丈,眨眼间佛者身影消失于山雾深处。
  朴宁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心中莫名悲伤,就被窗外天空滚滚黑云大洞中的身影惊动。
  “浩然正气满江山?”朴宁走下床,一脸崇拜地看着天空中那身披金色阳光的儒门高人,“这就是爹爹提过的儒门圣招吗。哼,曾老怪,我看你一届武夫如何抵挡。”
  朴宁眼中漫天剑影铺天盖地落下,却见一身白衣的老人逆天而上,这满身一去不返之意竟抵挡住了老秀才的天地之威。
  “这怎么可能?”朴宁柳眉紧皱,被眼前这人力悍天的景象震惊了。
  紧接着她看到老秀才剑意溃散,被白衣老人数拳轰下半空。
  “朴叔叔!”朴宁心急老秀才,也不管自己伤势如何,越窗而出,急急奔向叶府。
  少倾,朴宁来到了叶府,看着眼前废墟焦土,悲伤不已,“怎么会这样?”两天前的夜晚自己躲到叶府中,那时还是好好的一户人家,可今日就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此时,联棚村翻起滚滚火浪,朴宁眉头一皱,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望向村中古井的方向,火光照在这少女的脸上,一脸坚毅一脸决绝。
  联棚村的房屋在大火中坍塌烧毁,村民们被迫跪在古井前一处空地上,男女老少数百人没人大敢大声悲哭,他们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烧毁,看着地上那些因反抗而被斩杀的亲友。这一切都是那名白衣老者手下所做所为。
  白衣老者正站在古井旁千年银杏之下,他能感受到村民们滔天恨意,他很满意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氛围。
  “你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老者背对人群缓缓说道,“我在等她做一个决定。”
  村民们听着老者的话,目光不自觉地挪向火海中的村道。他们一面恨着老者,一面期待着老者所等的人。
  不一会儿,朴宁娇小的身影从村道中踏出。
  “你来了。”老者转过身。
  “曾无忠,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朴宁恨道,“你好歹也是一代儒门武者宗师,儒门仁义你全然不顾吗?”
  “三千儒门光耀背后不知有多少流血阴暗之事,你朴家不见得比我们要干净。”老者一步一步走来,“今日,我只取一物,你知晓我指的是什么。这数百村民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朴宁一眼望着跪在地上众人,双手不觉紧握。
  村名们听到白衣老者所言,目光全数落在朴宁身上,此刻他们心中所愿皆是希望朴宁答应。
  “请你救救我的孩子。”一位母亲抱着手中婴儿向朴宁哭诉。
  “救救我们吧!”
  “你就答应了吧。”
  ......
  朴宁闭上眼听着村民的哭喊相求,嘴角一弯,释然一笑,然后看向曾无忠,说:“要取龙牙除了我朴家活血之外,还需传说中的邪刀,相必你已经得到了。”
  曾无忠点头,一名全身漆黑紧裹之人站到井边,只见他取下背上一口妖异绿刀插在井边。
  “好。”朴宁说完走到井边,拿起那口刀在手腕一划,鲜血流出,滴入井内。
  随即井中响起一声龙鸣,井旁那颗千年银杏树干上崩现裂纹,古井边缘有青光浮现,渐渐汇聚成巨链。
  随着朴宁血越流越多,井口变得更加黝黑,一股令人颤栗的气息笼罩了在古井十丈方圆。只闻再一次龙鸣,一道龙行黑影破井飞升而出,在天空盘旋一圈,落地汇集成一柄漆黑妖刀,龙口刀柄吐出的刀身插在地中。
  “这口龙牙我已经帮你取出。”朴宁虚弱地靠在残缺的古井石壁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这些村民你是不是也该放了?”
  一身白衣的老者曾无忠缓步走到地上那口唤做‘龙牙’的妖刀边上,他伸出出右手握住龙头刀柄,顿时四方妖风起,天空黑云再次聚集笼罩在整个联棚村上空。
  “不愧为上古三刀之首,被封数百年还有如此霸道刀气。”曾无忠拔出龙牙,发现发觉刀身漆黑似乎还有封印未解,然后他随手一挥,边上一村民人头分离,从颈部喷出的鲜血洒在刀身上,发出嗤嗤声响,冒出白烟。
  “看来还需百人祭刀。”曾无忠自语。
  这些村民见到有人瞬间毙命,当场惊慌,外围黑衣人纷纷拔出刀剑,村民们只有跪地求饶。
  “我只要你们一百人的性命,如何,你们可有站出来祭刀之人?”曾无忠看着眼睛村民说道。
  “曾无忠,要杀你就杀我一人,我的血应该可以给这刀开封。”朴宁慢慢立起身子。
  “哈哈。”曾无忠笑道,“数百年前你朴家以自身之血封印龙牙在此,之后每十年安排家中朴姓外人护井为的只是防止自家血脉让龙牙出土。这龙牙认主之印却与你家血脉无关。”
  “从你把我从南下旅队骗出来开始,我就该发现你知晓我家龙牙迷史。”朴宁露出后悔神情,“可惜,当我发现你们前往联棚村时虽然逃了出来,但是已经太迟了。”
  “确实太迟,因为你无处可去,想要独自一人回到藏兵府太过冒险,所以只有倚望村中的朴姓守井人。你以为凭借他是儒门修者就能够阻止我这个武夫,可惜,你万万没想到,我步入武道破镜,败了你的最后倚靠。”曾无忠手指轻抚龙牙刀身继续说道:“上古三刀,我得其二,还有一柄‘虎翼’藏在你家府上,你这条命还有用。”
  “看来,我家中埋有你的暗桩。”朴宁摇摇头,“你既然步入武道破镜,已经可以修行大道,为何还要夺刀?做这违逆儒门教义之事?”
  曾无忠双眼眯起似乎想起些什么,“这世上有很多人的命毫无价值,如果有也只是我们赋予了他们这些许价值。”
  刀挥,血出,又有一人亡。
  “儒门教义是什么?君权神授?各自有礼?如果真有那所谓的君臣之礼,为什么君后还有那儒门成圣之人?他们修大道,求长生本就是逆天而为,还在君前称神称圣蛊惑人间,这等教义本就虚伪,我哪里算得上违逆?”曾无忠走到朴宁身旁。
  朴宁摇摇头苦笑,“凡人命苦,三教助世人脱离苦海,儒门入世而为,圣人立礼,这本就是儒门之义,何来蛊惑世人之说?这世间本就该有礼,有理。”
  “可惜,你的理,我不在乎。”转眼,曾无忠又取走三人性命。
  朴宁看着村民血流满地,泪水滴落在地,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贪玩而混入南下旅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她闭上眼,不忍在看到有人死去,悲伤中,有风拂来,她嗅到了风中的檀香。
  “世人行事,有理本是应该。”火海中传来悠扬之音。。
  “何人?”一黑衣人转身大喝。
  火海中再传低沉之音,“如来高座对寒峰,云水昭丘几万重。山中薄衣犹胜火,起来白鹤冷清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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