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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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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感受着灵堂的四方灵炁慢慢汇聚于灵堂中宫,长明灯扑朔迷离,冥咒繁星的经幡恣意摇曳。那来自黄泉的寒意从地底渗出,沿着众人的脚裸如盘蛇一般攀上众人的脊背直至天灵穹顶,不少功力浅薄的子弟,只感觉得如堕地狱,三魂离身,六神无主,七魄散尽。而那些修为卓绝的豪杰却不为所动。只全神贯注的看着堂中步罡踏斗的酒老仙,不想错过一丝精彩的枝节。
  酒老仙双眼迷蒙,上身摇摇欲坠,脚下禹步却从容严谨,先举左足,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足横直,步如丁字,象阴阳之会。三步九迹,拟三元九星、三极九宫,应太阳大数,法天地造化之象,日月运行之度。酒老仙赤脚徐转,袒胸露乳,口中念念有词,像是醉酒的梦呓:“飞罡蹑纪,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炁齐并,鬼神转旋天地。一步一指,一转一旋,造化神明,四方御兽,借我阴灵道,渡我忘川水,前生即忘,后世昌隆,泪取一抹,告别苍生。”
  呓语之间,兀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仇如是身前,他左手中指无名指向内弯曲,拇指压住中指无名指指尖,以请神指法在仇如是印堂中央轻轻一点,仇如是的额头便渗出鲜红的血来,而她却没有丝毫察觉这所发生的一切,仍沉浸在自己丧父的悲痛之中,与这黄泉寒意艰难抗争着。
  在座的三教六源九流的高手却是看得一清二处,心中不免有些寒意,这赤脚素衣的颓老头虽然在江湖上名成已久,但只以神机天算,胡言疯语和深不可测的酒量闻名,不曾想这身法和对灵炁的驾驭如臻化境让人惊诧。
  酒老仙脚踩玲珑,闪转至仇是行寿体边上,将仇如是的印堂血精染在他的人中三厘处,喝到“南乾北坤,离火坎水,逢遭非故,天闻地鉴。祭以生人血,唤引死人泪。多少情苦恨,尽付此泪中。”这声音状若惊鸿,将所有的目光拢了过来,那些沉溺在黄泉之意的人,也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如沐春风。
  只见仇是行的鼻尖耸动,像是复活一般。周身残存灵炁,运转周天。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滚淌而下,寿体又复归僵直。酒老仙,打开酒葫芦,将那泪滴纳入葫芦之中。也不管一众人的诧异之色,只管自己嘤嘤自乐“身经百炼,位尊九五,此去一朝,化尘化土。泪凝千情,待我细品”。说罢,对着瓶口就是酣畅的狂饮,旁若无人。
  一位桃花源的女弟子,瞧这糟老头行为古怪装神弄鬼又目中无人,心中有些惹火。又带些月月的情绪,想要发火,却被桃花源主花钎蕊如阳春雪白的葱葱玉指温柔止住。她顺着花钎蕊的手指望去,才见酒老仙头顶三丈之处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八彩灵炁,虽然色泽浅淡难辨。但这世上能驱使八色灵炁的人,在这四海八州的历史上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除了遗世成神的天心教太极老祖云中樵,就是戮世成魔的无心教主梵衷流。而眼前这位站在六界边缘的老头,不知是否触碰了生死的秘密。但在此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你就是把我当猴耍,我也情了愿了。
  酒老仙欢饮尽兴,瘫躺在地,雪白的胸脯略有下垂,不断起伏的肚子,随着时间流逝渐趋平稳。正当众人觉得这顽劣老头鼾声将起之时,他冷不丁打了一个酒嗝,喷出许多酒雾,在灵堂中宫结成一道光幕,影影绰绰。八色灵炁如脱缰野兽四散窜入光幕之中,各种细色炁斑重组排列,恍恍惚惚滋滋杂鸣,但仔细一辨,那混沌光幕中逐渐显出一道人的轮廓。“仇是行?仇盟主”。众人惊呼道。
  仇是行正襟端坐星河殿大堂之上,眉头紧锁,不知正和谁说着什么。三言两语之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对着面前的人破口大骂,虽听不见说些什么。却能感受其中的熊熊怒火。怒骂间的仇是行忽然虎躯一震,面色煞白。脚踏猟星源的摘星步法,星移斗转,身体向后退去三个身位。而他之前的位置从天而降一道黑影,凌厉无比,三尺厚的金砖被一脚劈成碎屑,漫天的石料飞溅。仇是行袖口一挥,将面前的碎屑石料尽数采摘,向那黑衣人激射而去。电光石火间五彩灵炁从他脚底盘旋而上直至天灵穹顶,化为五颗袖里星辰。
  袖里星辰在他身外一米,像绕着太阳的行星一般,将他牢牢护住。那激射出去的石块,不偏不倚全打在黑衣人的胸前,却像是碰了石头的鸡蛋一般化为粉齑。仇是行见此情状,不禁眉头一皱,显得颇为震惊。
  黑影丝毫不给仇是行喘息的机会,如暴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的发起进攻。曲腿弓腰,如扑猎的花豹,左手伏虎擒拿爪右手断涯斩,封死仇是行左右退路,完全无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五颗袖里星辰。这彪悍的战斗风着实格让人措手不及,直接让仇是行方寸凌乱。全力将袖里星辰灌注在黑影身上,周身防备几乎真空。
  黑影结结实实的受下这满额的袖里星辰,背后二十米之外的院中照壁被透出的星辰刚劲印出寸深的五星血痕,鲜血隔着黑影面纱喷吐而出,血雾将仇是行周身笼罩,像是黏着的胶水让他动弹不得。而诡异的是,黑衣人竟然纹丝不动的立在仇是行身前,没有丝毫被袖里星辰震退的迹象。不知何时黑衣之下伸出一条尾巴,死死的栓在仇是行腰间,将两人缚为一体。黑影并没有用断崖斩和伏虎擒拿爪去攻击仇是行。而是飞速变幻手中的结印,口中不知念叨什么咒语。漫天血雾汹涌澎湃,汇成一条血龙,随黑影右手唤引,从仇是行穹顶直直钻入,夺去他眼中的神采。虽听不见那嘶啸龙吟,却仍然让人胆战心惊。黑影收回尾巴,头也不回的走出星河殿,血液顺着他的披风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路,而从始至终不见一丝灵炁在黑影身上流动。
  众人一阵惊呼“竟然是蛮夷尾兽!这些茹毛饮血的畜生又回来了吗?”
  “蛮夷尾兽一百年前被我们逐出五洲八海,逃遁进莽原,如今又出现在盟主山星河殿,其中必定有巨大的阴谋”沐风流的老头若有所思。
  “你们发现没有?据我所知仇盟主几年前就已是七彩巅峰的实力了。而面对这个尾兽的时候却只用了五彩灵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会如此托大。”玄灵流的掌门牧阳与仇是行打过不少交道,对他谨慎的行事风格还是有些了解。
  “据我所知,阴阳流似乎有一种阵法叫五方灵炁锁,事先在目标东南西北四方种下锁炁桩,此时并不会有任何的效果,但只要在在中宫处种下第五个锁炁桩,五方成阵灵炁阻隔,阵中的所有灵炁师都会实力大减。”天雷源的衣布长老利刀似有深意的看向阴阳流门主连天霜,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门中确实有此阵法,不过因其是无差别限制灵炁流动,因此并没有弟子愿意习修,现在此阵法在我门中名存实亡。而且仇盟主灵炁受限原因未明,还望利刀长老谨言慎行。否则从你身上掉下颗噬炁丹,那可就百口莫辩了。”连天霜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这寥寥两语却让利刀闭上了嘴巴。
  “自古以来蛮夷尾兽不像我们能擅长使用灵炁,时至今日依然只习修体术和巫术。少有的能习修灵炁的尾兽,在我们看来也只是庸才,他们本身不适合修习灵炁,所以如果他们学习这种阵法倒是不奇怪,但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仇盟主,是个人恩怨?还是另有图谋?”闪灵流门主纯康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闪灵流位于莽原边界,如果这些蛮夷尾兽要想图谋中原大陆,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闪灵流,纯康对于蛮夷尾兽的风吹草动更为敏感。他对仇是行的死没有多大同情,只是对自己的处境更为担忧。
  “自从极元先圣发现天地灵炁,并将其修炼至极致后,江湖人人弃武从炁,如今武技式微,灵炁滥用。而天地灵炁终有其量,虽然万物生炁,但总归跟不上消耗的速度,或许蛮夷尾兽也有所察觉。当年我们凭借如日中天的炁技横扫四合,将只会武技的蛮夷尾兽驱逐出四海八州,而如今灵炁本根消耗巨大,或许灵炁大陆将面对一场武技浩劫。”武炁流是少有的炁武双修的门派,门主武烈对这其中厉害深有见解。
  “武兄说的极是,天地灵炁日趋枯竭,少年英雄青黄不接。蛮夷尾兽数十年未曾踏足中原世界,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刺杀了仇盟主,这绝对不是巧合。以我之见,我们必须在此找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暂替仇盟主的位置,以应对突如其来的事情。不管是对付蛮夷尾兽,又或者邪教妖魔,都要未雨绸缪。”纯康心中盘算着如何借天下雄之力护自己周全。
  “众位英雄,亡夫遭逢不幸,犬子又不知所踪,望各位英雄能念在亡夫这些年来为武林所作的奉献,助我猟星源铲除那些肮脏的畜生,找回我儿子如山。”燕凌雨披着素服恨恨道。
  “仇夫人放心。仇盟主为我们武林鞠躬尽瘁,如今被歹人刺杀,我等自当为盟主报仇。这不仅是仇盟主的仇,更是我们中原武林的尊严。戮尽蛮夷我们义不容辞。”武烈性子刚烈,直来直往,并没有瞧见众人各怀鬼胎的神色,一口答应下来。。
  灵堂中间的光幕慢慢消散。
  地上的酒老仙,对这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鼾声渐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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