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第三十八章

　　张竑在与赵宇、周沐辰进行对抗演练，当然这种演练是以最普通还原方式进行。张竑持扁担，腰别短镰。三人模拟各种攻击的方式，上百次攻拼摸斗，张竑把扁担和镰刀配合的很完美，他的完美来自于他对这两样东西的熟识度和情感。
　　赵馨、苏滢、颜如玉、德德玛更是成了后勤保障人员，她们也加紧把孤儿们训练。高矮胖瘦四个徒弟更担当重要角色，他们分东南西北四方向成了哨，在最前方护卫。
　　张竑看到水牛，古战场都用战车，而百姓只有牛。牛……，赵宇、周沐辰各自转动了自己的脑筋。一切都在进行，热火朝天的热情使山村遗忘了平静。
　　如何才能检验百姓的训练成果？
　　那只有模拟实战来检验，没有检验就没有训练的好与坏的结果。
　　“不如咱们伪装成倭寇来一次实战型的亲密接触，寻找不足，免得真的遇到倭寇吃大亏。”张竑提议。
　　众人都摩拳擦掌，都想为保卫百姓平安尽力。赵馨、苏滢更是积极参与。
　　村的四方分别由高矮胖瘦四个徒弟把守最前哨，树上拴了风筝，白天有了敌情便解开拴着的风筝，晚上更是备了孔明灯，山村内有专门的人盯着前方的讯息，专门备了锣鼓，一锣响，二锣响，蜜锣响，各有说道。一锣响，敌袭来，二锣响，老幼散成隐蔽，蜜锣响，青壮村民集。锣响后锣停，村民齐，锣有节奏，更有说道。
　　村的四面更有第二哨，这是给最前哨上的保险。二哨各备了狗，狗崽被圈在村里，狗回村看狗崽必经鸡舍、鸭圈，狗一回来便能引起鸡鸭的骚动。当然，有专门的人守候着，四个方向的狗各有了标记。
　　其实，张竑他们预备了多种方法。
　　这天，天上的云彩都躲得很远，张竑等二十来人假扮的倭人出现了。前哨发现，后哨知了消息，风筝上了天，狗紧着往村里跑，村里的人敲了锣，老弱都速速的逃躲走，青壮年完成了自己的初始准备。人们分工不同，却有条有理。
　　很快，高矮胖瘦四徒弟回了村子，青壮年分成四队分别由四人带领，当然，近身肉搏后，人们沉浸在欢呼喜悦中，成功的演练在众人的庆祝中落幕。
　　因为人数少，所以青壮年们便从四个方向伏击并全歼了来犯“倭人”，这当然是以二三十个的小股倭人为前提，倭人人数多了，便有了另一种打法。最后便是众人总结经验阶段。各种情况在总结时得到了讨论，在雨天怎么退敌，在风天怎么退敌，倭寇人多时采用什么战术，众人各发表自己的看法，并提出自己的建议，众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基于鸡鸭鹅狗的用途，更是众人逗乐时的小小笑料。孩子们便动了天真而可笑的想法，用捕鸟的套子、团的小泥蛋蛋，他们都想让这些有趣的好玩的东西发挥作用。大人们边笑边应允。
　　这是个民情沸腾的年代，群情抗争的岁月，各种有限的资源被强有力的超长发挥，这是一种新的抗倭方式的升华，他集结了人们最原始最朴素的抗争方式，这种方式是众人智慧的体现和探索。
　　贴面人领着半死鬼、醉人疯等二百来号人，来乡村进行渡边小河掌事以来的第一次抢掠。渡边小河把这次洗劫看做自己作为首领以来的首秀，而贴面人、半死鬼、醉人疯把这次洗劫看做渡边小河给他们的首功。首功是什么？首功是有能力的人才能立，有才能的人才能取，首功是贴面人在渡边小河面前最渴望的表现，贴面人信心十足，不就是洗劫个村吗，他认为是手到擒来的事，不用动真格的。就凭他们这二百来号人，在村口一站，那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还不吓得尿裤子？自己说什么还不是什么？只要不要他们的命，什么东西他们不能割舍？贴面人越想越高兴，他们便有了更多的想法，搭上以前积的财物，等再干几笔提得起精神的大买卖，便顺势隐居，置办田园，盖了大宅，配仆人，舒舒服服、快快乐乐、美美地过后半生的日子。跟着倭寇干这事肯定有风险，况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收手也得讲究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得讲策略，他也知道，与倭人干这些事是一条不归路。一路上，不但贴面人得意，半死鬼。醉人疯也是同感，那二百来号人更是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懒懒散散地走。
　　这次胜利，意味着渡边小河建立了威信，摆足了威风。贴面人仿佛又有了新的添项，意味着他的能力远在戴小虎、霍海之上，机会是给有能力的人，贴面人更愉快的认为这次便可成为渡边小河的得力副手。
　　像游山玩水样的这队人马渐渐地靠近山村，贴面人凑上与醉人疯、半死鬼小声商议，留整归零，把整锭完整的金银留作己用，杂七杂八不要紧的留给渡边小河，三人满意而兴奋，一同用希望的成功分享水到渠成的成功。到了最前哨时，贴面人向村子瞥了一眼，见炊烟袅袅，便更是愈发高兴，看来，村里的人在准备吃食，他们这伙人正赶得长路口正渴，肚正饥饿，趁这饭点。饱餐后便拿了金银财宝，留整交零后美美地睡一觉。
　　风筝上了天，狗跑回了村，锣响了，村民们各干自己的事，仿佛事情就像演练过的那样，村前的开阔地带，高矮胖瘦四人从四个方向带人赶来，贴面人见四个方向都聚了村民，他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愚民，听着，赶快将金银财宝悉数拿来，铜钱都穿仔细了，既然你们都在这，赶紧按我说的做，所有值钱的都备在这里，我们就不进村挨家挨户的搜了，听着，别留手，如果我发现哪家留有余私，我就把哪家房子点了！”
　　贴面人说得威风，说得理直气壮，半死鬼、醉人疯拼命地吆喝、打圆，众人拼命起哄拉势。
　　张竑看的贴面人如此猖狂，便点了牛尾后的鞭炮，东南西北四方牛队向贴面人的队伍奔来，牛车上是刀、砍刀、粪叉、钩、各式百姓掌用的家伙。
　　贴面人见牛队向他们奔来，他们先是一愣，恍然大悟，他知道坏了事，随后便撞击尖叫，惊恐地呐喊。
　　“别伤了咱们的牛，等会牛稳了咱们再上，人们止步不前，时机稍纵即逝。”
　　牛践了贴面人的队伍，二百来号人已死伤不少，四方的青壮百姓却怕伤了自家的水牛。
　　贴面人那见过这等阵势，他在惊慌中，不知如何面对四面八方冲来的牛阵，鞭炮响后，牛的惊劲已过，已显得温驯，后面的人还未跟上，他顺手牵了牛绳，一并朝来的方向，他命令举起刀，刀深深扎进牛的屁股，牛拼命地向前冲。
　　贴面人、半死鬼、醉人疯借着这个劲，跟前牛后面向前冲。
　　张竑等人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贴面人一股脑冲出重围，百姓们急的牵自家的牛，因为牛对百姓们太重要，牛是保住了，可贴面人等跑得无影无踪，留下几个重伤者被人们关押，留下十几具尸体，和一地贴面人留下的哀伤和悲痛。
　　贴面人跑得比谁都快，临近倭营，他和半死鬼、醉人疯低声商议。他大谈命运不济，又叹点背，头功没立成，却白白丢了十几人的性命，落的如此惨败，三人最后把心一横，只能用舍财之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