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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荒原】【】北斗星像个硕大的问候不停地眨着眼睛，我心里带着几份忧伤，又充溢着新鲜感，我想起了母亲。记得小时候，在迷人的夏夜里，我常常在院子里铺一张草席，我们母子俩依偎在一起，我给妈妈数星星。我告诉母亲，哪儿有一座天桥，哪儿有一根祪杆，哪个星星会眨眼，哪个星星会走路。母亲道:“地上有多少人，天上就有多少颗星星，一个人就是一颗星星。”我道:“那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妈了。”母亲笑了，那是什么笑容？母亲平时紧锁的双唇只微微启动了一下，就闪电般的合上了。留在嘴角边上的却是长久的抽搐，但在前额、眼角边的鱼尾纹里则又是一个温柔的天地，犹如小河里泛起的涟漪。后来，我的眼前常常浮现出母亲这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记得那年，夏天我15岁，一个人偷偷的进山收集矿石际本，结果迷了路。夜里我望着北斗星，往回走，走进村里时，公鸡已经打鸣了。我隔着门缝看到土台上的油灯还亮着，母亲眼睛看不见平时不点灯，除非在祈求神灵保佑时，怕神灵认错人才费油点灯。在油灯下面摆着两个白面馍馍，母亲跪高粱秸编制的席垫上，双手合十，嘴里正念叨着什么，我知道母亲又是一夜没睡？我推开虚掩的门。母亲惊喜地道:“谁，是虎子吗？阿弥陀佛，你可回来了。”母亲紧紧的搂着我，把我的头贴在她温热的胸脯上，竟然使我产生了羞涩和困窘的混合感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把母亲给神灵的供品，两个白面馍馍，抓过来就吃。母亲没有责备我，也没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用身体护着我，生怕我会再跑丢了似的。母亲这辈子只向我提过一个要求，那是在我大学二年级的暑假时，我回家乡度假。在临行前一天的晚上，母亲把我叫到跟前。母亲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我道:“您有啥就说吧。”母亲道:“那火车坐上好受吗？”我道:“又稳又快，连茶杯都不会倒。”母亲道:“火车是啥样子的？”我想尽量说的通俗一点。便对母亲道:“象长虫一样在地上爬着走。”母亲道:“那站起来走，不是更快吗？”我被母亲的这句话逗乐了。母亲又道:“娘这一辈子，就想坐坐火车。”我道:“那好办，等我大学毕业了，就把您接到城里，不光让您坐火车，还带您坐飞机到天上转一圈儿。”我给母亲打了保票。两年后的秋天，我终于读完了大学，我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就被关进监狱了。我在监狱里进行了一个月的反省，又经过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