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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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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导语——————《清史稿·范文程传》说:“文程少好读书,颖敏沉毅,与其兄文采并为沈阳县学生员。天命三年,太祖既下抚顺,文采、文程共谒太祖。太祖伟文程,与语,器之,知为鏓曾孙,顾谓诸贝勒曰:‘此名臣后也,善遇之!’”
  就在朱由校被禁足紫禁之际,远在辽东的杨镐终于缓缓舒展了起庞大的筋骨,在阁臣与各路言官的催促与弹劾下,杨镐虽然自觉没有准备充分,但还是下令挥师东征。不过,在大军开拔之前,杨镐的所有军事部署,都已经被北边的女真雄主努尔哈赤洞悉!
  后金吉林崖汗帐,此乃天命汗攻克抚顺、清河之后,鉴于同明军交战路途遥远,需要在与明辽东都司交界处设一前进基地,以备牧马歇兵,方才筑城屯兵的所在。
  高坐在虎皮木椅上,努尔哈赤面色阴沉的听着一个汉人模样的家伙,在同努尔哈赤详细的讲述此次杨镐的出兵路线:
  “汗王,此次杨经略以您的都城赫图阿拉为目标,分进合击,四路会攻,气势汹汹啊。汗王,大势不妙啊。”那个汉人继续嚷道:“此次朝廷总共给杨经略筹备了近十万的兵马,再加上皇帝陛下给叶赫部落、朝鲜国下达的诏书,叶赫人也发兵一万余众、朝鲜国亦又一万多人来袭。如此一来,杨经略手底下就有了至少十二万的人马。”
  努尔哈赤面色冷峻,问道:“范兄!你我自宁远伯(李成梁)在世时便已熟络,互为知音,相交莫逆。现如今老弟我遇到了些许坎坷,你就这般吓唬我?莫非是欺我老弱?还是想抬高你手里掌握的那些情报的价格啊?”听了汗王口吻不善,汗帐内的诸王贝勒纷纷朝范姓汉人怒目而视,汗帐内这帮家伙,一个个皆是从白山黑水间走出的最骁勇善战之辈,跟随努尔哈赤至今,哪一个不是背负数刃,哪一个不是斩下过十几二十几个人头?
  被这帮杀人不眨眼的诸王贝勒盯上,范姓汉人立即感到如芒在背,大汗淋漓,他连忙陪笑道:“汗王这话讲的,我范永斗若非心系汗王,若非期冀着汗王大胜,明军大败,又怎会千里迢迢地从山西,过蒙古察哈尔部,来到吉林崖面见汗王?还带来了如此重要的军情?”
  闻言,努尔哈赤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范永斗面前,说道:“范兄,此次老弟逢此大难,你却不能袖手旁观啊,这么多年以来,你们对我大金的深情厚谊,我努尔哈赤亦是铭感五内,若非你范兄从中周转,我大金的粮食、农具、兵器、甲胄、箭矢从何而来?我大金骁勇虽然英勇善战,百战百捷,可是制造兵器甲胄、生产粮食,饲养猪羊,养蚕织布,却绝非我大金八旗骁勇的长项。”顿了顿,努尔哈赤重重拍了拍范永斗的肩头,皮笑肉不笑的嚷道:“你说,我若是死了,明军在我的汗帐里搜罗战利品时,若是将你送来的那些书信、账本拿了去,呈报给明国的老皇帝......你才,老皇帝会怎么看待你范老兄啊?”
  范永斗面色一变,心中大恨!
  你个番子鞑虏!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老范不惜千里迢迢赶来帮你,你不思酬谢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威胁我!
  他刚要发作,却是听到了钢刀出鞘的声音。范永斗吓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好在努尔哈赤眼疾手快,大笑着将范永斗扶住。
  努尔哈赤这一次的笑容倒是十分爽朗,他安慰范永斗道:“范兄,你我......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讲这话时,努尔哈赤目光炯炯地盯着范永斗,一副殷切的神色,好似真的推心腹般。可也只有置身在局中的范永斗知道,在他的背后,已经有多少条马刀被抽出,只要他敢稍稍不顺努尔哈赤的意,下一刻,保准他范永斗被砍成肉泥。
  范永斗面色僵硬的答道:“那...那是自然,我跟汗王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哦不,不,不,下臣范永斗,愿意永生永世臣服与汗王您,当牛做马,为臣为妾!”
  闻言,努尔哈赤顿时神清气爽,他扶起跪倒在地的范永斗,笑道:“本汗有的是女人,何需你范老兄‘为臣为妾’?”话音落下,汗帐内的诸王贝勒皆是大肆耻笑,羞得范永斗面红耳赤。
  “好了,好了,范老兄,快跟本汗讲讲杨镐的出兵路线吧,以及,明军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努尔哈赤略施小计,便惩处收服了范永斗,他便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了虎皮木椅上,大马金刀的坐!
  范永斗这一次不敢再耍任何花招,他一口气便将辽东经略杨镐的出兵路线、出兵战略,抖露了个干净。
  “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发精骑约三万;延绥镇、宁夏镇、甘肃镇、固原镇四处,发兵共约两万五千人;四川、广东、山东、陕西、北直隶、南直隶,发兵共约两万人;浙江发善战浙军步兵四千;永顺、保靖、石州各处土司兵,河东西土兵,数量各二三千不等,共约七千人;总计八万六千人。”
  努尔哈赤面色一变,而后却又自顾自的笑道:“宣大、山西、四川、广东、山东、陕西、南北直隶还有个戚少保的浙江!呵,大明国可真大啊,真排场,真气派啊。”
  范永斗惊恐的留意到努尔哈赤在讲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流露出来的竟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与贪婪!
  真是个疯子!
  这个鞑子莫非真的狂妄到以为凭借着自己手下的这帮子歪瓜裂枣,就能撼动我大明王师?
  愚蠢!
  幼稚!
  忽然,努尔哈赤察觉到了范永斗面上一闪而过的轻蔑,努尔哈赤心中大怒,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范兄,你觉得这一次,本汗是不是在劫难逃了?”
  范永斗连忙做恭顺状,道:“汗王自兴师以来,无望而不利,无论是草原诸部落,还是海西女真,无不是所挡者破,望风而降者众。想来这一次也会化险为夷吧。”
  努尔哈赤冷喝一声问道:“那你可知本汗王为何能够击败他们?无论是叶赫部落,还是曾经敌对的科尔沁、喀尔喀?”
  “下臣愚钝。”
  范永斗忙道。
  努尔哈赤不耐其烦的解释道:“那是因为本汗帐下的八旗精锐,皆是按照宁远伯(李成梁)与李子茂(李如松)训练曾经的辽东铁骑的方法,如法泡制而成。现在二公相继崩逝,放之四海,还有谁能与我努尔哈赤一战,还有谁能够与我八旗骁勇争锋逐鹿?”
  闻言,范永斗忽然手脚冰冷,是啊,是啊,总是下意识地忽略,总是下意识的感觉他是个蛮子、鞑子,可实际上他努尔哈赤还曾经是辽东边帅李成梁的养子!大明两代最杰出的将领、统帅,李成梁、李如松养了努尔哈赤这匹孤狼几十年啊。他早不是什么鞑子了,他早已是比大明子民更加了解大明的人!
  他了解到大明曾经的辉煌与强大,他了解到大明疆土是何其的辽阔与富庶,同时,他也深知大明朝廷腐朽,军备废弛,国内叛乱不止!
  大明现在就像是个生病了的大象,努尔哈赤就像是贪婪狡诈同时也异常敏锐高明的“非洲掏肛哥”!
  现在,正是大明最虚弱的时候,却恰恰是他努尔哈赤羽翼已丰的时候!
  两国的国运此消彼长,此时若不兴师痛击大明,更待何时?
  “范兄,一路舟车劳顿,下去歇息吧,来啊,把攻下抚顺城时,缴获的那十万两银钱,统统赏给范永斗,用以褒奖其及时送来的军报。”
  努尔哈赤话音落下,范永斗面色大喜,这一刻,还有什么鞑子、大明的?
  跟银子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范永斗连忙跪倒在地,山呼汗王英明神武,愿为汗王当牛做马,为臣为妾云云。
  努尔哈赤盯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大明商人,面露笑意。他自然不会傻傻的认为范永斗已经彻底的臣服自己了,但他坚信总有那么一天,范永斗会无话可说!至于他此时的叩拜,哪里又是在跪拜努尔哈赤,明明是在跪拜那十万两银钱。
  十万两银子,便将杨镐及大明十余万将士卖给了本汗,这个范永斗还真是个精明的商贩啊。
  努尔哈赤摆摆手,命人将范永斗带出大帐领赏去了。
  待范永斗离开后,大贝勒岱善进言道:“父汗何必如此厚遇这个南蛮子?”
  明人蔑称女真诸部落为东虏或者鞑子,而女真诸部落又蔑称大明为南蛮,真是有趣。
  努尔哈赤笑道:“你懂什么,寻常辽东的汉人杀了就杀了,可他不一样,他若是死了,我八旗的粮草军械让谁来筹备?从辽东劫掠来的金银财宝又找谁来兑换成银钱?本汗非但不会杀他,还要养着他,就像养条狗一样。”
  “父汗英明。只是父汗,此次杨镐来势汹汹,兵分四路合围我大金国,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努尔哈赤哈哈大笑,桀骜不驯的喝道:“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来啊,传令下去,命令八旗骁勇枕戈待旦,咱们可没杨镐那么多兵马,还是握起拳头来,如此打出去才能让明军呲牙咧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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