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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高武第一 / 10.再相逢

10.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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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徐雷靠近,哨兵已经示意他回头下山。
  “对了!传说天下苑原本是高级疗养院,后来才改建向民间出售。莫不是在那边也早就存在,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徐雷疑惑抬头。
  山上一栋一栋,分散着许多或两层,或三层的别墅。
  绿树掩映中,飞檐斗角碧瓦红墙,露出更多建筑存在的痕迹。
  高处隐隐绰绰几个身影,似乎都是见过的熟人。
  山风缭绕,吹拂起淡淡薄雾。
  “张绘卉、阿……什么来着?”
  徐雷皱起眉头,不等他仔细察看山上情形,守卫在铁门外的哨兵再次挥手,示意他马上离开。
  横卧长青城北的长岭高度只有两三百米。夏日炎炎,这样的高度,山风吹拂身上只能让人觉得舒爽。
  特事厂远承赤心卫,近接国侦厂,无一不是声威赫赫的衙门。昭南地方自然不会怠慢,所提供的都是最好的。
  章丹书凝视下方。
  山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误打误撞?我不觉得会是这样!”
  回首看向锦天楼前的树荫下。
  阳光细细,顾伟军正执壶为张绘卉杯里倒满咖啡。
  生嫩的少女脸上满是羞怯,两颊淡淡的汗毛仿佛都染上一层晕红,小心翼翼捧杯轻吮。
  同样是以做客的名义,阿罗杜卡眼神里始终隐藏着一股桀骜。努力想要掩饰,却又掩饰不住。右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是经过市舶司认证的一级黑湖。”
  “比起咖啡,我还是喜欢茶的味道。”
  阿罗杜卡小声说。
  顾伟军微微皱眉。两个新人他都不喜欢。女孩过分羞涩,男孩苦大仇深。要说最有可能脑子一抽报复社会的,非阿罗杜卡这种人莫属。
  可是今天的邀请不仅仅是私人交往。
  国内的觉醒者不少。
  比起纵横千多万平方公里,养兵几百万,官吏近千万的新唐帝国,现在觉醒的人又显得不多。
  在特事厂监控下觉醒的两人,大概率会被吸收,成为三人的同事。
  恰逢周日,邀请他们一起上山,享受昭南官府的招待,即是摸底套交情,也是给他们套上一层桎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舍得放弃的人不是没有,却极少出现在未经世事的年轻人中间。
  尝过特权的滋味,还舍得拒绝特事厂邀请的人绝对不多。
  另一旁的树荫下,顾紫薇放下手上的书本,右手在胸口轻拍,舒缓紧张的情绪,长长吐气道:“有点意思!昭南这本《道武》复号上的小说,哪怕是放到十年前武侠黄金时期的杂志上连载,也算是难得佳作了!”
  书册平扣在她身上,封面和封底整体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古风古韵的底色上,暗香浮动月影黄昏,青山黯淡溪水横流。群峰环绕的山谷里,一名少年和花枝明月之间的三位高人遥遥相望。
  一切都用和底色相差不远的淡蓝简单勾勒。疏淡且不抢眼,还给人留下许多遐想余地。
  封面的右上角,竖着提了两个墨色浓浓,精神十足的大字——道武!
  “血影神功!”
  “血影神功到底是在哪个情节出场?”
  陈文武心痒难耐。
  经过百花齐放的黄金时代,网络时代,这个世界的武侠同样走进衰亡。被没有侠气,不许虐主,单讲一个“爽”字的新小说取代。
  初看很爽,天长日久以后,陈文武发现自己又开始怀念有铺陈,有起伏,文笔不要太白的老书了。
  通过后视镜,偷偷瞟了一眼后排座位上,乘客带上来的杂志。再看看仪表台上,一模一样的蓝色封面,陈文武心思浮动。
  二十年前他就是这本本地武术杂志的读者。早晨出门,意外看见停刊几年的杂志重新复刊,第一时间就买下一本。
  除了道家思想、本地名胜和不知真假的气功解析,复刊号的重点放在两篇小说上。
  主打一篇文笔老辣,布局宏大,气象万千。让他仿佛重归武侠黄金年代。
  后一篇节奏明快,有爱恨情仇,有打怪升级。主角不是前一篇那种完美侠士。虽然有挣扎,不过最后始终向着我好,死别人无所谓,最多帮你们内疚一会的方向前进。
  放到传统武侠里妥妥的大反派人选。
  放到这个时代,比起杀生证道无所不用其极的土匪人渣型主角却又不算什么。更贴近这个时代急功近利的心理。对男主心态转变的剖析,看起来也很有味道。
  后一篇开篇的编者按就说明了,《血影神功》取材自前一篇长篇连载,得到原作者授权发布,属于同人作品。
  可前面一个长篇才刚刚连载到男主角刚刚被人用话术圈住,同两个似乎不像正派的兄弟结拜,哪里看得出《血影神功》的影子?
  陈文武心痒难耐。
  复刊号是周三出的,距离下一期《道武》半月刊上市还有10天,简直不能忍啊!
  难得遇见个同好,陈文武轻咳一声,套几句近乎,正要把话题转向小说情节。后座的客人忽然脸色大变,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按住小腹,低头嘶声道:“停……停车!”
  陈文武急刹回头。
  仅说了两个字,后座乘客按在椅背上的手指已经鲜红一片。
  “老爷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别……”
  后座的中老年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奋力推开车门,身体诡异膨胀。
  一只脚踏出车外的同时,眼珠歪斜脸庞扭曲,血液冲破皮肤涌出。长长的触须挣破头皮仰天狂舞。手臂、躯干、四肢,都在发生惊悚的变化。
  “哇!”
  陈文武冲出车外,抛下自己的出租车,向着最近的建筑连滚带爬。
  “啊——”
  尖利的女声划破长空,托盘和水杯掉落地面。发出尖叫的女售楼员顾不上它们,双手捂嘴,身体无意义地跳动,一边尖叫,一边不时分出一只手,指向落地玻璃的外面。
  “啊——啊——啊——”
  售楼部里,男声女声混合在一起,发出惊恐大合唱。
  门外的保安们蜂拥机逃进售楼部里,转身锁上大门。不过全玻璃的门和墙完全无法给人安全感。倒是一开始连滚带爬的出租车司机更为勇敢,从保安所在的岗亭里拿到了警棍,挥舞着向自己的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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