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万死不辞

　　第二十五章万死不辞
　　四月底的襄阳城，没有往日的繁华，偌大的城中，寥寥几人，妇孺老少皆迁往汉中。留下的皆年轻力壮和军队。秦国集结了约五万重骑兵和两万轻骑兵，镇守襄阳。
　　燕王早在一个多月前抵达，便立刻整顿防守，同时传递出大秦与北齐和谈之意。燕王与北齐大将邓艾已经见过一次，最后达成的暂时协议，北齐留下一万驻兵，其余四万驻兵回到邓州。而燕王尚需耐心等待北齐主将的宣见。燕王知道这是缓兵之计，荆州的战事同样吃紧，万一南楚强攻，到时候腹背受敌，北齐此时还不狮子大开口。
　　四月二十六，襄阳城门开，一辆三驹马车缓缓离开，后面跟着另一辆马车，马车上驮着一口红木棺材，朝着一百里外北齐驻守之地缓缓前行。
　　西北王站在城墙上，深深皱着眉头。旁边的副将不断说着：“西北王三思啊，这可是秦国三皇子，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如何交代。”西北王摇摇头，没有说一句话。自己的侄子在临行前，把燕王交到他手里，旦有办法，他绝对不会让燕王冒险，但是这北齐明显想拖到不能再拖，燕王三番五次求见不得，不得已以死明志，单身一人，前往北齐大营。
　　虚林驾着马车，马车后牵着另一辆马车，上面驮着一口棺材。马车中的燕王，一身素衣，手执仪仗，心中的冷色泛起。荆州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得已燕王只能出此下策，在多次求见不得下，便冒死直接只身求见。
　　西北王看着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吩咐道：“此信和荆州战事的战报一起，报给秦王。”
　　半天之后，燕王二人出了大秦的探骑的范围，进入北齐巡防的范围。
　　马车中一个坚定无比的声音传出：“虚林，我们不去驻防大营，去新野。”
　　“什么，燕王三思！”虚林全身一震。这百里外的驻军大营，襄阳守军尚可可救，这新野可是北齐前线大本营。
　　“虚林，把这面旗挂起来。”车内递出一面旗，虚林没有其他办法，缓缓将旗帜插到车厢上，迎风展开，上面写着大秦小燕两字，此乃燕王所部旗，这挂出来，就是在告诉北齐大秦燕王来了。
　　虚林别无他法，只得闷声赶路，马车行了大半天，燕王便和虚林吃些带出来的大饼充饥，继续赶路。新野距襄阳骑马不过两天的路程，但是这马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速度慢了不少。
　　一天一夜后，燕王的马车已经逐渐靠近新野。大摇大摆的，几里之外北齐的骑兵已经盯上。
　　“虚林，这是第几波人马了。”
　　“回禀燕王，第六波了。”
　　“快了，外面的骑兵是重骑兵，我看样子是北齐王师精锐，我们和北齐主将离得不远了。”
　　有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些重骑兵只离燕王的马车数十丈，那些士兵手持配剑，背负弓弩，在马车边上来来回回跑，扬起一片片尘土。
　　“燕王，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虚林看到前面黑压压的骑兵，漫山遍野的弓弩手，一面面战旗上写着姜字。
　　“不慌，朝前走！”燕王笃定的朝前走。
　　“来者何人？”前方将士的齐声喊道，振聋发聩。
　　“来者大秦燕王殿下，谨表秦王，出使北齐，求见北齐主将。”虚林照着临前燕王教的。
　　“哈哈哈哈！”众将士齐声笑道。
　　“主将岂是你相见就见的。燕王殿下为何如此心急，不是叫你等消息嘛。”这声音很熟悉，北齐大将邓艾。
　　“别管他，继续前进。”燕王坚定说道。邓艾都出来了，主将不远了。
　　虚林再次扯动缰绳，马车再次往前走了数十丈。邓艾见来人不顾声威，骂道：“无论你是不是西秦燕王，速速掉头回去，否则本将就当你是细作，乱箭射死。”
　　虚林听此言，不敢轻举妄动。燕王继续说道：“前进！”
　　半柱香的时间，邓艾见马车继续朝着自己方向前进，大喊道：“弓箭手准备！”
　　漫山遍野的弓箭手纷纷上弓，对准马车。邓艾脑门上的汗珠流了下来，燕王此子他接触过几次，黄口小儿，以为恐吓两句便会退回了，哪知也是个硬骨头。但是弓箭是满弦了，这射不射的难题是扔给自己了。
　　邓艾看着燕王继续前进，但是丝毫没有办法，就在此时，一个身披绿色的侍女骑马靠近邓艾耳边说道：“公主吩咐，活抓燕王，命中军先射、左右均各出一营射箭即可。”
　　燕王听到北齐中军三声擂鼓，之后就是嗖嗖嗖的箭雨，大部分箭都落在了马车几丈前，但仍有一些箭矢落在了马车上，有一只箭甚至钻入了车厢内，虚林哪还敢再前进半分。不等燕王说话，左右军一声擂鼓，之后便是箭雨落下，不知是有意无意，这些箭雨纷纷落在马车几丈外。
　　“虚林，好兄弟，此战若是死了，大秦会记得我们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前进。”燕王一声令下，虚林体会到了燕王的决心，狠狠的抽动鞭子，三匹马疯狂的跑了起来，不是朝前而是朝后。
　　邓艾一见，正想派出骑兵堵截，只听一声：“给我箭！”然后一个蒙面女子马上拉开一柄精美的弓，三箭齐射，落在马车的马上，那马瞬间倒地，马车顿时人仰马翻。
　　“公主！”邓艾轻声叫到。
　　“没有想到这个燕王如此难对付！刚才南楚传来消息，说要是遇见西秦燕王立即处死。看来来者不善，稍稍不察就中了他的计谋了。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这次是逼着我做选择了。”这位公主轻声嘀咕几句。
　　虚林一步跃起，空中翻了个身；燕王直接鱼跃而出，空中一个侧翻，然后一蹬，取下自己的军旗，稳稳地落在箭矢堆中。虚林落地后赶紧过来询问，燕王回答道：“不碍事，你去把插到棺椁上，然后把后面的马车解开，跟在我后面。”
　　“诺！”虚林知道此次不见到主将，燕王决不会罢休。
　　“公主，这下这个燕王该太平了。”一个侍女轻声说道。
　　但是说完，公主包的严严实实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眼神中一丝杀意流露。
　　前方的尘土飞杨中，看见一个挺拔的男子手持仪征，一身素衣，后面跟着一个小哥，手上牵着一匹马车，车上还驮着一口长方形的什么东西。
　　公主一踢脚边的箭袋，三支箭矢飞到手上，上弦满弓，瞄准了燕王。邓艾咽了口水，心想这燕王真是硬茬子。
　　嗖的一声，三支箭落在燕王两步开外；不等燕王这次迈步，嗖的又一声，三支箭落在燕王一步开外。燕王直直盯着那个射箭的人。此人是个女人，身穿浅绿色的上衣和披着雪白的貂皮披风，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战靴。此女头戴一个银色头盔，盔上插着一搓红鹰羽。眼睛以下却被遮掩的结结实实，但是刺过来的目光，让燕王意识到，主将就在他面前了。
　　燕王大喊一声：“本王乃是大秦燕王，持秦国仪仗，特来求见北齐主将凌悠公主。”燕王本来只是猜测，但是此女一出现，北齐的军队一片寂静，令行禁止，不是主将又是何人。一个女子领兵，跟他差不多的年纪，如果说不是凌悠公主又有何人信呢？
　　“公主岂是你想见便见的。”凌悠公主身边的一个女侍卫大声回应道。
　　“闭嘴，碧云！”公主低声喝道，其实她带兵已久，只不过不为外人道。燕王使诈，只是想探探虚实，碧云一个不留意就中了计。
　　燕王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果然如临王猜测，居然是七窍玲珑心的传人带兵，这个凌悠公主在齐国其实很负盛名。据说长得一般，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整日蒙面度日。还据说六岁就平流患，治旱灾等。传说总是云云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