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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上岸，走回两尊雪恋巨熊身边，右手搭在巨熊光溜溜的身上，仰望他们俩的笑脸，触景生情，又转脸仰望渐渐白亮的云皎树。
被月光照耀时，云皎树将与月一样白亮。
秦九走向云皎树，右手又搭在滑嫩的白色树皮，将白色元气注入树干中。
他的五指指尖白了，和云皎树粘附在一起。
汪！
小九扯着秦九的右腿，试图将他拽离云皎树。
秦九一动未动，继续注入元气，他的脑海里全是关于宁云云的记忆，忘记小九的存在。
汪！
小九更大力地扯，依旧无效，忽而变大，比秦九高一倍，将秦九一口吞进肚中，朝鸿霄阁走去。
小九肚里有一处幻域，名叫云上洞天，浩瀚有垠。
秦九被白光团包裹，飘浮在云上洞天。
他的脚下，白云浓浓，不知几米厚，不知云下是怎样的光景。
他的视野之内飘有不计其数的白光团，裹着各式东西，在白雾之中飘忽不定。
有一座岛吸引住秦九的目光，他主动飘过去。
包裹岛的白光团更大，秦九直接闯了进去。
他的白光团被隔挡在外面，自己掉到岛上。
那是一座没有任何高大植被和岩石的岛屿，一片平坦，全是洁白的沙子。
在岛中心有一台白玉钢琴，旁边站着一只白鹭、一只白鹤和一只白牛。
“云，你的牛鹭鹤依旧在。”
“你的白玉钢琴，也在。”
“可你已不在。”
秦九走向钢琴，坐在白玉椅上，奏响牛鹭鹤乐，是宁云云生前自行谱曲、自行命名的钢琴曲。
琴音刚起，欢快悦耳，牛鹭鹤皆舞，姿态各异。
悠扬的乐曲穿透白光团，飘出云上洞天，从小九的肚里传出，跃入森林海洋，飞入星辰孤月。
小九凝固了般，不敢妄动。
它若动，云上洞天将地动山摇，扰了主人的雅兴与忧伤。
怎舍得！
日落月现，一缕缕光芒撒在肚里弹琴的小九身上。
云上洞天里，秦九猛地重按琴键，双手抬起，余音袅袅。
秦九站起，说：“小九，让我出去。”
汪！
秦九忽而被强大的力量吸出那岛的白光团，又裹上另一层偏小的白光团，在云上洞天里朝上急速飞驰，忽而一闪出现在小九的嘴里飘出，落地。
秦九破掉白光团坐在岩土上，小九走近，将下巴靠在他的腿上。
嗯嗯嗯......
嗯嗯嗯......
没有汪，像是在低声哭诉！
秦九抚摸它，说：“小九，乖。”
汪！
嗯嗯嗯......
“小九，你也是云的遗物，不该丢下你，以后不会。”
汪！
嗯嗯嗯......
“看到巨熊与忘情雪恋通灵，我突然特想云，太想和云通灵！”
汪！
汪！
“我答应你，以后不通灵。”
“活成人样，陪你，陪云。”
小九没有再叫，秦九爬起，再次走向雪恋巨熊。
三根白毛通寰宇，秦九思忖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恋巨熊两手之间闪烁着明亮的白光，其他地方却黯淡只染月光。
秦九被吸引，快步走向那儿，观察白光。
三根白毛，两长一短，悬浮在白光中。
玄元阵将它们仨带到秦九手掌中。
秦九将它放到农圣元典第二页页面，立刻有反应。
三根白毛变成活物如虫，在页面上扭动。
两根长毛弯成圈，那根短毛搭在两圈之间微微弯曲成弧，形成眼镜的轮廓。
它忽而起飞，框住秦九的双眼，随后融入。
秦九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又看了看书页，空白处多了一副雪恋巨熊挽手画。
那双没有碰触的双手在画上碰触着彼此。
又触景生情，秦九望向云皎树，被震惊。
穷极目？
云皎树雪白的脉络清晰可见，细胞在白色溪流中浮游着。
秦九眨眨眼，扭头望向海，遥远之外的一片雪山林里，擎天巨猿正酣睡。
他又忆起贪吃的五妹，顿时，自觉地扭头，在一家温泉酒馆里，五妹右手拿猪腿左手拿羊排，正不顾形象地一通乱啃，旁边几个男顾客用诧异的眼神打量那个“贪吃怪”。
三十六神兽圣禽，九宗四强，秦九一一回忆着。
他们在做什么，历历在目。
十船友徒没有因为秦九的离去而拆散，依旧行驶在同一片航道上，正浮在荒北姬海。
秦九又望向星空，目光在星球之间穿梭，不知到了几万光年外。
蔚蓝的海洋？
秦九惊叹！
一颗遥远的星球上，汪洋一片蔚蓝。
忽而，秦九双眼生痛，连忙低头紧闭，眼角溢血。
“穷极目，果真不能久用常用，太伤眼。”
秦九轻揉双眼，许久才张开眼，视野却被微微泛蓝的荧光兔占据。
秦九吓一跳。
整个九云农场上站满荧光兔，每只都捧着一片黯淡的宽叶。
在高空俯视，十二神岛上多了一只起伏地闪烁着的蓝色巨脚。
小九被几只荧光兔抚摸着，安静地趴在地上。
秦九疑惑着，环视着。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已经霸占了我的九云农场。
悬浮在空中的百味锅底下，一群荧光兔一蹦一蹦地想要跳入锅中。
秦九看到这才明白荧光兔的欲求。
它们想喝忧蝴萝羹？
秦九满足它们，不断地将玄元阵扔入锅又飞出，将白色的忧蝴萝羹带到宽叶上。
没多久，百味锅中的忧蝴萝羹被吃光，还有不少荧光兔没有吃到。
秦九继续烹。
那些喝下忧蝴萝羹的蓝色荧光兔纷纷变成白色。
毛发变白，荧光也变白。
同时，它们起飞了，四肢爪上蓝色元气波动着，踏空气蹬天。
到了高空，它们浑身毛发和荧光依旧白亮，被一层蓝光团裹着，飞入天空，不久登月。
那些荧光兔络绎不绝地蹬天登月。
在月与十二神岛之间多了一座蓝白兔桥！
秦九连续煮了三锅忧蝴萝羹，才足够喂养那些荧光兔。
它们一只只地全部消失在九云农场上，蓝白兔桥自九云农场渐渐断了。
秦九凝望着夜空，暂时不敢乱用穷极目，默默感叹着。
那么多白兔登月，成了月兔，月亮该热闹起来了。
曾经，那只月亮上唯一的月兔，这下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