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老头与马尔扎哈不得不说的故事

　　天地昏暗，瓦罗兰大陆一片萧肃之气。瑞兹背着卷轴如往常一样行色匆匆，只是身上多了斑斑血迹。
　　前方不远处，虚空先知马尔扎哈正在拼命逃窜着。虚空的传送门不断出现，污秽的虚空能量不断涌现，缠绕在瑞兹身上。瑞兹身上符文环绕，宝象森严，看起来竟是万邪不侵。一只只狰狞的虚灵从虚空爬出，试图围殴这位伟大的法师，只是尚未近身，便被涌动的奥术能量蒸发个一干二净。
　　“瑞兹，你我相识多年，今日一定要在此地见个生死吗？“马尔扎哈突然停住脚步，漂浮在半空，身形若隐若现。
　　他并不慌张，作为曾经名震瓦罗兰大陆的先知，即便是融入虚空之前，他也是这大地上有数的强者，如今他早已经掌握了虚空之力，纵使那瑞兹老儿掌握了五大符文，被尊称为符文法师，天下无双，他也未必就不能与其争锋，更何况那瑞兹竟为示自己身为符文法师，天下为公，竟将五大符文之力尽数打散，还命与天下。如今在瓦罗兰，符文之力早已成为人尽皆知、人皆学之练之的普世法门。他虚空先知作为天下有数的强者，自然学贯巫术一系，辅修了启迪。
　　”瑞兹老头，大家都掌握了符文之力，你又岂能轻易胜我？更何况基兰正往来助我，我劝你速速退下，免的你我二人伤了和气，枉送了你符文法师的性命！“马尔扎哈缓缓落下，竟不在逃跑。他也知道，瑞兹走南闯北整日奔波与瓦罗兰各处，靠一手曲境折跃历无数险境如履平地，他是万万跑不过这个老疯子的。
　　”马尔扎哈，你召唤科加斯，祸害百姓、民不聊生、天理难容。莫说基兰相助，便是五圣齐聚于此，我也定要杀你。基兰而已，我又有何惧！“说罢瑞兹身边铭文环绕，只是蓝光一闪，便消失在原地，蓦然出现在马尔扎哈的身后。两人虽说自幼相识，但是一正一邪，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二人也不多言语。无数虚空传送门浮现，一股股虚空之力扭曲了周围的空间。而马尔扎哈在无数传送门之中若隐若现。这是他堕落之后才领悟的无上法门。以虚空之力扭曲自我的存在。传说中在古老的艾卡西亚一位波动天君薛步定有一神兽，亦生亦死，亦死亦生，旁人莫可观之，永存不灭。他自从堕入虚空，便穿梭于虚空与现世之间，久而久之竟踏入了类似于半虚半实的玄奥境界，而这也是他敢于正面硬捍瑞兹的底气所在。多年的交情与多年的冲突，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老朋友的可怕，在他心里，便是铸星的神龙与北地的冰凤也不过如此了。“这该死的老疯子”他心想。“不过基兰正在赶来，何二人之力，便是不敌这老疯子，利用基兰的时光之力，想要逃走也并非难事”。
　　“都是圣尊，今天你还能秒我不成！”马尔扎哈指向瑞兹，巨大的传送门出现，又有无数的虚灵扑向瑞兹。瑞兹见状连掐法决，长须无风自起，奥术能量在他身旁凝聚至极点。前方虚灵大军刚触到瑞兹方圆十丈，便被涌动的奥术能量碾成粉末，奥术能量源源不绝，虚灵大军却也是前赴后继，一时间二人竟僵持了起来。
　　“瑞兹！瑞兹！瑞兹！”虚空先知突然笑若癫狂，”你杀不了我！！！”原来这先知逃跑多日，精神紧绷之至，这眼看当下场景，只觉得自己捡了一条命，不免松了口气。这一弛一松，竟有些癫狂了。“好机会”瑞兹心中暗喜，周遭又是一圈蓝光闪过，突然出现在虚空先知身边，伸手抓去，以莫大法力硬生生将马尔扎哈从虚空活活抓出。“不错的招式”符文法师瑞兹这时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惜我已经参透了符文，你输了“。可惜此时马尔扎哈早已连呻吟都无法呻吟，强大的奥术能量在瑞兹接近他的那一刻便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虚空与奥术的力量在他体内碰撞冲击，即使是虚空之力强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如此的力量，道消兵解只是片刻的问题。”都是圣尊啊，都是圣尊啊”，他不免有些失落，本以为证道圣尊之后，便可横行天下，没想到这个瑞兹偏偏要做卫道者，害得自己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只是突然金光闪过，虚空先知本应被奥术力量碾碎的身躯却并没有消散，而是在周围不停旋转着。时光的伟力降下，硬是将道消身陨的虚空先知从无尽时空乱流中回溯出来。”基兰！！！“，瑞兹冲四下怒吼”你一定要保他吗？基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从飞舞的黄沙中缓缓走出，周围的黄沙纷纷。”你看看他做了什么！“瑞兹随手一摆，奥一张张光影从空中浮现。”你看看他做了什么！！“只见满图都是疮痍，遍地是残肢断臂，说是人间地狱与不为过。最后一张图是一只庞大无比的怪物，浑身黑紫，那是无数的血液在其身上干涸凝固形成的。其身上无数倒刺，更是有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
　　科加斯本是生活在虚空之地的魔兽，被召唤至符文之地后发生异变。自从科加斯出现在符文之地烈日照射之下的那一刻起，它就被永不餍足的饥饿所驱使。虚空吞噬一切生命的欲望完美地体现在科加斯的身上，它复杂的生物构造能够迅速将物质转化为身体的成长，不仅会增加肌肉的质量和密度，还能让外壳变得有如钻石般坚硬。当单纯的体型增长已经不能满足它时，这只虚空生物就会将多余的物质形成锋利的骨刺吐出体外，刺穿猎物，为稍后的盛宴进行准备。想要长到如此大小，如此狰狞，怕是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在其嘴中化作了养分。”如此恶行，你也要庇护他嘛！！！“。这位不朽的老人，时光老人基兰，仿佛看不见空中浮现的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景。
　　”光锥之中是命运，瑞兹，一切都是时光的抉择”。而话语间，虚空先知已从时光中回溯而出。
　　“哈哈哈哈，瑞兹，就为了那群贱民，呵呵呵，就为了那群贱民。你就要把我！马尔扎哈，伟大的虚空先知，葬送在这里！”马尔扎哈似是心痛，似是不解。仅仅是群普通人，他们这种超凡的存在顷刻间就可以让那群平民灰飞烟灭，瑞兹去为那种人东奔西走，自负正义，甚至不惜与许多强大的存在为敌，他实在无法理解是为什么。
　　瑞兹根本就不想解释，他对这群自负精英的老爷们痛恨无比，罪恶的不是某个人，不是某群人，而是这群老爷本身。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那群人也需要阳光和雨露，不能理解平民也有感情，甚至不能理解平民为什么要活着。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毫无疑问是属于自己的，他们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文化，定义了这个世界的精彩，而那群普通人只是手下的棋子、工具，本质上和耕地的牲畜没甚么区别，甚至还不如牲畜，牲畜还可以只吃糟糠，而那群站着的牲畜甚至还想要吃粮食，更可怕的是，有些贱民甚至还想要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可悲的是，那群平凡的人，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得到了命运女神的垂青，摆脱了日夜耕作食不果腹的命运，也立刻与过去的生活划清界限，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成为了曾经自己痛恨，却羡慕的一群人。
　　这个世界由天生的老爷们，以及命运的恩赐划分了几乎不可跨越的阶级。强大的法师，威武的战士，可敬的先知，以及贵族，几乎是由血统和天赋就定义了。没有奥术和体术天赋的人，再怎么刻苦努力，也无法感受到这个世界澎湃的能量，然后为知己用。而这种天赋几乎由血统代代相传，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贵族统治。而这群贵族们又通过垄断知识的方式，制定严苛的税务与律法，来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没有奥术天赋就无法修行，缺少强大的法决就无法兑现自身的天赋。无数瓦罗兰的希望，那些可以推动世界发展的希望们，就这么消失在庞大的可悲世界里。
　　可笑的是，那群老爷们不是天赋最出众的、不是性格最坚韧的、不是最智慧的、也不是最有道德的。所有人类之间形容美好的词汇似乎与他们都毫无关系，他们怯懦胆小自私自利，然而他们却痛斥这贫民窟的凶杀与偷窃，似乎对此深恶痛绝，却忘记是为了供养他们奢华的生活，那群辛苦劳作的人们才不得不偷自己制作的面包充饥。在富贵华丽的宫殿内，隐藏着不知多少背地里苟且的男男女女，蝇营狗苟。他们给自己喜好男风冠以浪漫之名，将无用的攀比定义为享受生活的美名，用佩戴有毒的绿宝石来证明自己的修为强大，即使他们的修为背后消耗的圣石可以堆积出十个比他们更强的贫民。
　　那群新兴的贵族们则极力证明自己于过去毫无关系，为此他们献媚与旧贵族，更加过分的压榨自己曾经的同类，并在其中获得了高高在上的快感。他们迎合权贵毫无底线，哪怕要与另一个男人苟合，哪怕是穿上女人的衣服或是将自己年轻的妻子或女儿献给有怪癖的老人。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忘记，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奢华，可能仅仅是因为祖先，或者自己再一次意外中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或许他或他的祖先们曾是这个世界的推动者，而他们现在却毫无疑问成了这个世界前进的最大阻碍。
　　底层的挣扎与上层的奢华共同铸造了瓦罗兰如此扭曲政治结构，上层建筑与底层基础的巨大鸿沟，使建立在这种制度基础上的帝国们摇摇欲坠。因为矛盾，为了转移这种积蓄的压力，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东西南北为界限，诺克萨斯首当其冲向艾欧尼亚宣战。次年，德玛西亚、弗雷尔卓德宣布与艾欧尼亚组成牢不可破的联盟，向诺克萨斯宣战。暗影岛伺机入侵比尔吉沃特；第三年，巨神峰的半神们宣布参与战争。战争之浩大，席卷范围之广，前所未有。第四年，半神索拉卡被设计沃里克失去神格，沃里克也被诅咒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资格。索拉卡是符文之地的最接近神之使者，也是这场战争陨落的最强者，半神们痛并思痛，决定以和平的方式解决矛盾，成立战争学院。久受战乱之苦的瓦罗兰大陆终于再一次恢复了和平。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次的战争的本质是阶级矛盾的外部转移，而战争只是转移了矛盾，并因为大量贵族与平民的死去一定程度的缓和了矛盾，而矛盾却始终存在。”这不是和平，这是一场停战“--符文法师-瑞兹。
　　而马尔扎哈和瑞兹便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两人出身贫民窟，皆是天纵英才之辈。在摆脱曾经那种可悲命运之后，两人的世界观却发生了冲突。马尔扎哈被尊为先知，视万物为草芥，在受虚空之力感染变异之后，更是将自己作为了万物之上的存在。而瑞兹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探索与流浪中反思着，是什么决定了人与人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两个人在一次又一次对待平民的问题上发生矛盾，并分道扬镳，甚至这一次的科加斯事件彻底的挑战了瑞兹的底线，两人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基兰，你又在装神弄鬼了，莫不以为你证道不朽，在下就怕你不成”。言语间瑞兹身上雷光闪闪，御使大量奥术能量向时光老人袭去。而老人似乎并无什么动作，他就在那里，却又仿佛无处不在，奥术的法球穿过他的身体，仿佛只是穿过虚影。“好身法，我让你秀！”说罢瑞兹身上的符文展开，向时光老人袭去。那符文本是无形之物，此时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任基兰如何躲闪也无济于事，牢牢地将其束缚住，不可挣脱。”瑞兹，一切都是命运的抉择“，说罢一股浩瀚的时光之力扩散开来周遭的时间竟被如同被凝固。”时光炸弹！“，基兰朗声道。时光炸弹乃是时光老人的成名绝技，此招是扰乱一方天地的时空，起到炸弹的效果，威力惊人，却鬼神难防。”时光回溯！“，这一招就更是大有来头，听闻此招可以使时光老人的时间回复如初，即便是刚刚进行施法，也可以进行第二次施法，因此时光老人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不朽，岁月停留在了他的身上。”时光炸弹！“。又是时光炸弹，这时光炸弹一旦重叠，就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其伟力可令一方天地的时空冻结，在时空再次流动之时，时间与时间的冲突，鬼神难防。”曲径折跃！“瑞兹不敢轻敌，也用出自己至强的绝学，驾驭空间之力，以抵抗基兰的时光伟力。两种至奥至伟力量的冲突中，一阵不易察觉的涟漪闪过。
　　天地间风起云涌，在德玛西亚的荒野，有一处却无痕无垢，那正是当日瑞兹与基兰的决战之地。当日瑞兹眼见有基兰作梗，杀马尔扎哈无望，便驾起曲径折跃离去。捡了一条命的马尔扎哈，在瑞兹离去之后，也跟随基兰离去。只是瑞兹不知道，他的思想经从此有了成型的理论根基。基兰纵观了时光也无法料到，此方世界将会迎来一场怎样的革命。